“嗯,嗯,麻煩你了,下次來京城請你喝酒。”


    “嗯,不用多管他,那小子我知道,做事有分寸,他自己心裏有數,好好好!”


    李紅兵手裏拿著牛皮紙文件,桌子上放著茶瓷缸,電話被夾到脖子間,顯得是異常忙碌。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李紅兵側過頭瞥了一眼,看見進來的是一個極其漂亮,驚豔豐滿靚麗中又帶有點成熟人妻韻味的年輕女人,額,正是自己媳婦,陳紅。


    “嗯,好,就這樣吧,有機會再聊!”


    隨即,他掛斷了電話,趕緊把臭腳從桌子上拿下,塞進同樣臭的鞋子裏,把窗戶打開一個縫隙,正襟危坐。


    像個上課搗亂的孩子,瞥見老師來了的畫麵。


    陳紅看見這一幕,覺得有點好笑,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媳婦,你怎麽來了?”


    李紅兵像是才意外發現自己媳婦到了一樣,殷勤地問道。


    “我怎麽就不能來了?做好飯了,見你還沒迴家,就過來看看你!”


    “最近工作很忙嗎?”


    隨著屋外地涼風吹進來,屋子裏地怪味兒也散的差不多了,李紅兵像是銷毀了最後證據地孩子一樣,喝了口茶,鎮定地說道。


    “不算很忙,你再等一小會兒,等我看完這份材料就走。”


    “嗯!你看吧,我在這裏等你!”


    陳紅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反而熟練拿起旁邊沙發上地報紙看了起來。


    從戀人到情侶,需要走的路還很長,相比起許夫妻結婚多年,還不太熟悉,陳紅李紅兵兩人的關係已經親近很多了。


    李紅兵是死皮賴臉的性格,倒沒有什麽,不過陳紅的性格天生有些清冷,致使兩人的關係不像許多老夫老妻那樣曖昧。


    不過,兩人的夫妻感情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陳紅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型妻子,而李紅兵又比較注重家庭,兩人相互扶持,婚後生活還是相當滋潤。


    “孩子呢?在家睡覺嗎?”


    李紅兵看著手中的材料,隨口問道。


    “沒有,早上送咱媽家了!”


    “都這點兒了,怎麽還不接——”


    李紅兵像是想到了什麽,大腦宕機,突然不再說話。


    他似乎想起,早上離家前,媳婦好像有交代過他,晚上迴家的時候,把孩子從自己母親家接迴來。


    看了看外邊漸黑的天色。


    ......


    “咳咳!”


    李紅兵不自覺地咳嗽兩下,眼注視著材料,不敢迴頭,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麽自家媳婦會找到單位。


    原來是把兒子忘了!


    李紅兵的心裏惴惴不安,像是一個把孩子忘記幼兒園的老父親,生怕自己媳婦發飆。


    而陳紅卻像是忘記這件事一樣,一點沒有再提。


    李紅兵一邊看材料,一邊不經意地解釋道:


    “那個!”


    “剛才紅雷打來電話,耽誤了點時間!”


    “龐紅雷?”


    “是你那個發小?”


    顯然,陳紅是聽說過自己丈夫這個發小的。


    “他找你有事嗎?”


    這年頭打電話確實很費時間,尤其是長途電話,要想從東北大到京城,可能要先從伊水大到附近的大城市,再從某個大城市聯係到省會爾濱,然後再從爾濱接到京城,而後轉到個人。


    單位電話可能會方便點,但也需要先撥通京城113長途台排隊掛號等待。


    兩種方式都不是很穩定,中間但凡出點什麽差錯,可能就會浪費很長時間,或是根本聯係不上,因此,雷軍長說的,“有這麽一位神通廣大的貴婦人,她竟有本事從千裏之外把電話打到我的前沿指揮部!”這句話的含金量再次上升。


    正因為麻煩,所以,一般如果沒有重要的事,都不會打電話過來。


    陳紅很聰明,一想到丈夫跟自己提發小龐紅雷,就想到了自己同在伊水的小弟。


    ”是關於陳澤的?“


    \"嗯!他提到,最近陳澤所在的林場可能會改製,他幫忙安排一個職位,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年就能迴京探親。\"


    “是嗎?那真得要好好謝謝人家。”


    “嗯!一定的!我都記著呢!”


    ......


    顯然,這個消息成功讓陳紅轉移了注意力,完全忘記了先前的事情。


    “哦,對了,咱媽那邊你先別說,等事情定下來了,咱再告訴他們。”


    “嗯!這我知道。”


    ...


    ...


    ...


    伊水市,張家屯


    1973年的這個新年,在一波三折中,終於到來。


    各地迎新年的方式各有不同,尤其是南北方差異,張家屯的新年節奏依舊保留了齊魯之地的傳統。


    年謠歌是這麽說唱的:“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你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燉白肉;二十七,殺隻雞;二十八,把麵發;二十九,蒸饅頭;大年三十熬一宿;大年初一去拜年。”


    知青院那邊,肖紅迴來以後,院子裏重新恢複了熱鬧。


    大清早,一群人在院子門口支起了大鍋,遠處看人影綽綽,徘徊往複,熱鬧非凡。


    掃房子的掃房子,炸豆腐的炸豆腐,殺雞,燉肉,蒸饅頭,聲音嘈雜,隔著多遠都能聽到一群知青的歡笑聲。


    對於勞動人民來說,新年是難得的假期,可以名正言順地吃吃喝喝,賴在家裏養膘,而不會被某個眉筆小子教訓:“反思一下,自己有沒有努力工作。”


    陳澤被窗外地喧鬧聲吵醒,便也不再睡。


    過年講究一個熱鬧,他雖然有自己地院子,但這個新年他不準自己過,而是要去到知青院和大家一起慶祝。


    人是要和群的,他雖不住在知青院,但畢竟是知青中的一份子,脫離群眾,孤立自己總之還是有些不太好。


    “汪汪汪!”


    “汪汪!”


    “汪汪汪!”


    ......


    陳澤還沒從床上爬起來,客廳的煤球已經接收到了主人起床的信號,汪汪叫著,竄到了臥室。


    一躍而起,猛地跳上了床,親昵地舔舐著陳澤地胳膊。


    “汪汪!”


    “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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