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聽寶慶這麽說,他們才意識到,似乎誤會了什麽。


    這春水河裏的魚雖然多,但多成這樣也是很少見的,因為真的漫出來了!


    “怎麽可能都這樣?我爹他們都鑿開半個鍾頭了,才上來一網,哪像你們這,都快漫出來了!”


    “你們這口挖的太小,下麵應該——”


    duang!


    說話間,一條體格尤大的肥魚,跳了出來,鯉魚跳龍門,一躍而起,蹦到了冰麵上。


    眾人看著這條恐怕體重有十幾斤的魚,都是一臉懵逼。


    “趕緊撈啊!”


    “還愣著幹什麽?一會兒就沒啦!”


    “對對對!趕緊撈!趕緊撈!”


    幾人手忙腳亂,準備開始撈魚,可是很快就又有了新的問題。


    董瑞手裏拿著漁網,疑惑地問道,


    “哥,這魚都把口堵住了,咱們怎麽下網啊!”


    王朔建議道:


    “要不老大你再把口子豁大點兒,好放網下去!”


    黃磊則是提出了反對:


    “哪有那功夫啊!沒聽寶慶說,這魚一會兒就遊走啦!還能在這兒等著你不成?”


    “三哥,那你說怎麽辦?”


    “別吵啦,用什麽狗屁漁網,直接下手撈,先把坑裏的撈完再說。”


    陳澤一馬當先,蹲下在冰坑旁邊,開始抓魚。


    蒲扇大的手掌,一抓一個準,不過,魚身上有粘液,太滑了,拿到手裏還來不及丟到冰麵上,就掉下來、掙脫了。


    陳澤索性直接趴在地上,往外撈,這一招果然有效。


    魚兒一條接著一條地被丟在冰麵上。


    其他幾人也是有樣學樣,趴在地上,往外撈魚。


    一時間,幾個大男人,熱火朝天,趴在冰麵上,將冰坑圍了個水泄不通。


    越來越多的魚,被丟到冰麵上,一條條鮮活的大魚,在沒有水的光滑冰麵上撲騰。


    隨著眾人努力,冰麵上的魚越來越多,像是白色整潔的地板上,丟了一把散亂的黑色瓜子皮,是那麽顯眼。


    尤其是這瓜子皮還會動,會跳。


    而冰坑中的魚,卻並沒有絲毫減少。


    就像是一口永不幹涸的井水,源源不斷地有魚兒自水下鑽出。


    前仆後繼,撈上五六條,又湧上來七八條,仿佛永遠也撈不完。


    當然,眾人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於是不斷加快手中的動作。


    不過,他們的動作還是很快引起了其他人注意,雖然他們沒有聲張,打著悶聲發大財的主意,但他們的奇怪動作實在是太顯眼了。


    尤其是隨著冰麵上越來越多的魚出現。


    不斷地有人驚唿,


    “快看!那邊冰麵上有魚!”


    “怎麽可能——,我艸!真的!”


    “他們趴在那裏幹嘛?”


    “肯定是碰到魚群啦!”


    “別挖啦!別挖啦!快去那邊撿魚!”


    “我艸!怎麽那麽多魚?”


    “瑪德,這幾個小子發現了魚群也不跟我們說,打定了悶聲發大財,忒不厚道!”


    “別吵吵了,快去撈魚啊!指定是碰上魚群了,現在去還能分一杯羹。”


    不論是新知青還是老知青,注意到不遠處冰麵上散亂著丟的魚群,一時間都紛紛開始唿朋喚友,向陳澤幾人的位置靠攏。


    幾人意識到情況不對。


    紛紛抬起頭往不遠處望去,發現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往他們的位置靠攏。


    陳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起身拍了拍腿上不存在的土。


    “你們幾個繼續抓,寶慶、王朔、董瑞,你們三個先把地上的魚收起來。”


    “我去看看他們想要幹什麽!”


    說著,陳澤就迎著一群來占便宜的知青走了過去。


    烏壓壓一片,約麽有二十來人,可以說附近這一片兒的知青都來了。


    “你們不好好打魚,來我們這兒幹嘛?”


    “不幹嘛!我們就看看!”


    率先站出來的,是一個麵相有些老的老知青,看著還有點橫,半點兒沒把陳澤放在眼裏。


    說著就要越過陳澤,向王朔幾人走去。


    越過陳澤的時候,還很囂張的用手推了陳澤一下。


    結果——


    沒推動!


    紋絲不動!


    像是推在一扇青銅鐵門上似得,紋絲不動!


    陳澤沒跟這種人廢話,先收拾了再說。


    左腿輕輕一踹,那個囂張的老知青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陳澤怕對方磕著腦袋,給磕壞了,在對方落地的時候還墊了一腳,緩衝了一下。


    “陳澤,魚是集體的,反正你們也撈不完,為什麽不讓我們也過去。”


    “是啊!你這也太自私了!”


    “是啊!魚是大家的,又不是你個人的,憑什麽不讓我們過去。”


    “咱們都是同誌,不應該互相幫助嗎?”


    “趕緊讓我們過去,我們這麽多人呢!”


    眼見打是打不過,陳澤兩米的身高,以及健碩的身體,實在是太有威懾力了。


    眾人隻能打感情牌!


    可惜,陳澤根本不吃這一套。


    也不說話,反正就是不讓人過去,誰過去就撂翻了,不論是誰,說話都不好使,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這一幕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很快,身後的王朔幾人衝他吆喝,“哥,冰麵兒上的魚已經撿完了!”


    “你們可以過去了!”


    陳澤讓出了攔著的路,示意眾人可以過去。


    他也不想惹眾怒,但他不相信所有人都會守規矩。


    他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人性。


    冰麵上的魚是他們兄弟幾個好不容易才撈上來的,不能被人撿了便宜。


    不過,雖然沒耽誤幾分鍾的時間,但被攔住的一行人還是有些生氣。


    人群中有不少人嘰嘰歪歪,表達著對陳澤行為的不滿。


    “這人怎麽這樣?還真以為咱們會拿他們魚,還防著我們。”


    “是啊!我以前還覺得他這個人很大氣。”


    “都是新知青,就連我們也不讓過去。”


    “不就是幾條魚嘛!這人也真小氣。”


    當然,抱怨其實還是少數,更多的知青還是守規矩的,對陳澤的行為雖然有些小怨言,但整體上還是能夠理解。


    畢竟,誰也不敢打包票,一群一擁而上,會發生什麽。


    個體雖然不能代表集體,但平庸的個體在群體中是平庸的,激進的個體在個體中是顯眼的。


    這就導致一個現象,少數的個體,往往就是能代表絕大多數的整體,影響整體的行為走向。


    這不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而是人性!


    有了一群的加入,陳澤小組的冰坑周圍不一會兒就變得熱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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