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突然傳來尖銳的痛,沐狸瞬間如夢初醒。


    入眼濃綠的瘴氣,漸漸顯露出一個剪影……玉致如畫,靜默如水。


    那股淡淡的香味,清甜如酒,熏人欲醉。


    看著瘴氣中浮現的臉,沐狸抖然睜大瞳孔,腦袋轟然爆炸,嘴巴張了張,聲音卡在嗓子眼,上不得下不能。


    手腕刺痛,但沐狸仍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人。


    標準的斜劉海的柔順短發直發發型,眉目如星,棱角分明,特別是眼底的坦然和熱情。


    沒錯,是淩少,他怎麽會在這?


    又試了試開口,艱難的發出一個音節:“淩?”


    “淩少”瞬間抖了抖,掐得她皓腕火辣辣的疼,他的眼底凝聚團團濃霧,眉頭聚攏如深凹,凹處寒氣逼人,似狂風暴雨前奏。


    “你怎麽……”


    “淩少”怒極失控,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攬住細腰。


    這吻一如不久之前的蹂躪,帶著更為惱怒更為咬牙的恨意,直到口腔流入血腥,沐狸幡然一醒,這不是淩少!


    吃痛,紅唇微啟,一條滑膩的物體探過來,肆意在她整個口腔掃蕩。沐狸剛準備咬人,對方將一顆草渡了過來。


    苦澀酸麻的味覺,讓沐狸瑟縮一下,視覺觸覺知覺紛紛迴籠。


    然後,沐狸撞進一雙烏雲密布,陰沉如幕的眼睛。


    明明這雙眼睛的主人,在做著一件與歡愉掛鉤的事情。


    一見沐狸終於清醒,軒轅澈猛地一把推開她,臉沉如暴雨前夕,轉身就走。


    淩?


    嗬,難得這樣的處境她還在惦念軒轅淩!


    沐狸幾個踉蹌才勉強站穩,剛才的畫麵在腦海一轉,該死,她中了瘴氣的毒。


    思及軒轅澈剛才的怒吻和渡過來的三菱草,沐狸仰惆悵的感歎:果真不該掉下來的。


    可是,她的嘴角怎麽是上揚的。


    可是,軒轅淩現在是在鬧什麽脾氣!


    抬頭去尋,糟糕,軒轅澈不見了!


    沒有內力,沒有三菱草抗瘴氣,他會死在這裏!


    想到這,沐狸拔腿就朝軒轅澈離開的方向追去。


    雨勢漸收,雷鳴不再,橙黃的光亮沿著際滲透空。


    仙林山崖底由東往西,寸寸被點亮,就像揭開一層覆在仙林山上的墨布。


    濕氣蒸騰,瘴氣朝四麵八方蓬勃擴散,宛若一條巨蟒盤踞崖底。


    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直到沐狸精疲力竭,癱地不起,仍沒尋到軒轅澈的半點影子。


    靠,軒轅澈,你死你的,關老娘屁事!老娘不伺候了!


    瘴氣外


    霧氣經久不散,邊一抹朝陽宛如殘陽,光暈微橙黯淡。


    一道銀白色的影子如團雲煙一閃,已過半個崖底。


    廝殺如麻,寒光厲影。


    血色彌漫,殺氣森冷。


    豔紅色身影被困在二十名暗衛的劍陣之下,此劍陣隻為拖延耗盡對方內力,攻不破,逃不出。


    軒轅澈停在一棵被圓滾製造的火勢殃及的古樹上,鷹隼的眸子迸射至寒的光。


    連城霄也注意到去而複返的人,微愣之後是詫然,詫然之後是了然,最後揚唇,不屑。


    怎麽也是****第一邪士,二十名暗衛犧牲五名,一名重傷,十名掛彩,看到軒轅澈的手勢,立即撤退排排站在他身後。


    連城霄此刻僅側發淩亂,風姿依舊妖孽魅惑。


    “軒轅澈,你可真是賤男中的極品,十年前讓別人替你死,十年後還是讓別人替你擋刀,嘖嘖,這出息得~~”連城霄尖利的嗓音極盡諷刺。


    軒轅澈手心不覺握緊,於他,她不過一個不共戴的仇人,他不屑她的言段,但是到十年前……


    “十年前,你以信任她為由,同意讓她代你跳崖,軒轅澈,真是因為‘信任’?”連城霄笑得嬌媚張狂,“哈哈,笑話,根本是你大仇未報,不願犯險,‘信任’不過是你貪生怕死的借口!”


    軒轅澈薄唇抿成一線,仿佛埋葬千萬丈心底的秘密被戳中,悶悶的疼,悶過貼加官(一種古代酷刑;澀澀的苦,苦過萬噸黃連。拽緊了雙拳才克製住蹙眉的下意識動作。


    多少個午夜夢迴,他一再夢見她身著他的外套,站在崖邊,箍住一頭秀發的藍繩被羽箭射裂。


    秀發飛舞,衣袂飄飄,驚豔的臉上一派從容不羈,溢彩眸光彷如地之精華,璀璨如星。視線淺淺在追來的人一掃,一直利箭破空射來,然後箭入胸口,展翅,後仰,如同一隻蹁躚的蝴蝶,她往崖底翩落。


    最後一幕,她一直含笑看著他,無聲留下幾個字:相信我,我會迴來!


    是,他相信了,可是,她的迴來遙遙無期!


    這十年來,他不隻一次想象,若是重來一次,他會如何抉擇。但是,十年都沒找到答案。


    或許,她就是看穿了自己那絲自私不敢全然托付的念頭,才一去不返。


    “甚至為了成全這份‘信任’,你連她的屍體都不敢去尋去收。”連城霄笑意淩冽,“就算你驚才下又如何,就算你運籌帷幄決計千裏之外又如何,你的命是那個對你生死相互的女人換來的,你這輩子都逃不過自己設下的魔障!”


    魔障?


    軒轅澈黯眸微漾,左胸腔裏的心髒,不正是被自己設下了十年的魔障嗎?


    連城霄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嘲弄的目光愈加熾烈,剛準備繼續奚落,卻見軒轅澈眸中的黯淡忽地斂去,換上一抹冷漠又很平靜很奚諷的目光:“連城霄,十年前用這招,十年後還用這招,這就是你的長進?”


    連城霄仰大笑:“軒轅澈,擺出一副冷漠的麵孔就能否定我的話,遮住你齷齪醜陋的心?連唯一護你佑你的女子都能利用,嘖嘖,你果真繼承了皇家的冷血和連城家的自私卑劣。”


    “你以為能再次擾亂本王的心神,再被你的蠱笛所傷?”軒轅澈薄唇開啟,荼毒的聲音如地獄修羅,“既然十年前為了報仇之念本王連她都舍棄了,你覺得,如今還有何事比本王的仇,更重要!”


    連城霄一頓,指尖堵住剛才現製的蠱笛的音孔,妖嬈的眸波乍射嗤笑:“你以為,你能殺我?”


    軒轅澈眸光半斂,迸射淬冰的厲光:“母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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