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經過最黑的一刻,漸漸染上光緒。


    沐小狸路經一座府邸,警覺寂靜無人的四周布滿煞氣。


    腳步微頓,放眼一望,乃軒轅澈的楚王府。


    這滿園的暗衛旨在護佑宅院主人。


    他…


    沐小狸眺望那被團團圍住的房間,薄紗窗上隱約映著一個捂胸低咳的人影,偶有細微、幾不可聞的痛『吟』。


    別過視線,沐小狸以更快的速度飛離。


    軒轅澈內傷未愈又如何,身中劇毒又如何,失血過多又如何,這一切,與她何關。


    迴到琉璃閣,看到自己閨房多出的一景,沐小狸嘴角抖了抖。


    外間的茶桌上方橫掛一根繩子,繩子上麵橫躺一位美男子,美男子的清眸倏地睜開,聞了聞,閉眼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莫非,這步驚天也來自古墓一派?


    步驚天絲毫不覺得闖入女子閨房有何不妥,沐小狸也非古代迂腐之人,嘴角抖完後,很自然的脫下外衣,一頭紮進被窩。


    好累,這具身體太弱了。


    沐小狸早已立下規矩,沒有她的允許,除沐無極之外,誰也不許擅入,更不許在她未起床前驚擾到她。否則,後果自負。


    曾有位庶女一時嫉恨,隔著一牆,練習古琴。一個時辰後,被人捆綁在一養鴨場,折騰了三天兩夜,若不是沐延風及時趕到,就會失聰。


    經過那一次,沐小狸紈絝桀驁的名聲再次鵲起,誰都退避三舍。


    可是,今天又是誰敢大聲喧鬧。


    沐小狸低喊一聲“玉兒”,玉兒在房門外忙不迭端著水盆進來。


    “怎麽『亂』哄哄的?”沐小狸閉著眼,剛醒的嗓子慵懶沙啞,透著一股媚憐撒嬌。


    “是…是大家在傳…傳楚王今早被人下毒,病危!”


    病危!沐小狸咻地坐起,忽而想起什麽,喃喃道:“這又是在算計誰呢?”


    沐小狸打算補個眠,不想玉兒又接著道:“雲穀主本來一大早來了琉璃閣,剛到門口就被聖上宣去了楚王府,聽說雲穀主也束手無策。”


    沐小狸咯噔一下,腦袋有一瞬的空白。


    防衛那麽嚴厲的楚王府,怎麽可能輕易被外人闖入,並下毒。


    沐小狸麵上漫不經心,穿衣洗漱,腦袋不停的運轉。


    不一會,軒轅玄夜的近身公公小德子甩著拂塵躬身前來,宣旨,請沐小狸即刻前往楚王府。


    小德子眼眸輕蔑,頗有撕破臉皮狐假虎威的意思。


    “小狸小姐,快點吧!”小德子扯著嗓子,翻著白眼,將狗腿子的形容刻畫得入木三分。


    沐小狸心下沉靜,慢慢的將一縷青絲盤好,再抬眸,麵『色』無異:“等我先用完…”沐小狸看看窗外,“午膳”


    “聖上請你即刻前往,你敢怠慢?”小德子雙眉倒豎,“放心,走之前,會讓你和楚王點下飽餐一頓。快走!”


    “我殺了你!”


    門外一陣風,一把寒劍橫在小德子脖子上。


    沐小狸抬抬手:“新月,放開他,他不過一位斷子絕孫的太監而已。”


    小德子額頭青筋隱現,嘴角抽搐,磨牙切齒,最後“哼”一聲甩頭,鼻孔朝天。


    “新月,將雲穀主的那輛馬車準備好。玉兒,準備一些糕點,我要在路上吃。”


    “哼,賢王妃都沒你這麽麻煩!”小德子“切”一聲扭頭就走,“矯情”


    沐小狸凝視小德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盡管小德子一臉不耐,還是規矩的等到玉兒懷抱著一大堆甜點跑來。


    “還…還是熱的,小姐…趕…趕緊吃。”玉兒繞過馬車旁的小德子,遞給沐小狸,氣喘籲籲。


    “嗯,今天新月陪我去就好,你乖乖守著琉璃閣,別讓閑雜人等進入,知道嗎?”


    沐小狸說的隱晦,跟在她身邊這麽久,玉兒很快會意她眼中的暗示,小姐注重“守著琉璃閣”和“閑雜人等進入”,那意味著有人要趁小姐不在而作『亂』?


    心思單純不代表少見內院爭鬥,以小姐馬首是瞻的玉兒,鄭重的點頭,恨不得宣誓:琉璃閣在,我在,琉璃閣亡,我亡。


    其實,沐小狸哪裏覺得琉璃閣會出事。


    楚王府定然出了什麽大事,玉兒不會武功,又忠心,跟著去,怕受不必要的傷害。


    車廂內,沐小狸一邊小口小口的咬玉兒親手做的糕點果腹,一邊依靠僅有的幾點信息推測楚王府發生的事情,而且,與她有關。


    軒轅澈啊軒轅澈,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若病危,我沐小狸真任你壓一輩子!


    車很快趕到楚王府前,新月挑開車簾,入眼,簡約素雅的檀木門上方毫筆大揮“楚王府”三個行雲流水,氣勢磅礴的大字。


    鑲金鍍銀,卻絲毫不沾俗氣。


    從大門開始,府內,五步一個禁衛軍,縱橫交錯,麵『色』肅冷,以至於整個楚王府籠罩在緊張、劍拔弩張的戰火氣息中。


    楚王府會客大廳,皇帝穩坐高位,怒容滿麵,下麵跪滿一地皇子奴仆,瓷片破渣飛濺一片。上麵粗氣怒氣,下麵屏氣靜氣。


    首當其衝,最為狼狽的乃賢王軒轅渝,賢王府楊馨眼睛紅腫,臉帶淚漬,好不可憐。


    軒轅淩與軒轅昭跪於軒轅渝身後,除衣角被茶水打濕,並無其他傷害,軒轅昭亦如此。


    “沐小狸,你可知罪!”


    隨著軒轅玄夜一聲暴喝,硝煙彌漫的大廳,怒火瞬間轉移,隻有軒轅昭微微側首看她,眼神焦慮,仿佛想暗示她什麽。


    身居帝位數十載,軒轅玄夜的威嚴霸氣幾乎無人能漠視。


    無人,但不包括沐小狸。


    “皇上,上次您不是說要賞我嗎,就請皇上賞我免了跪拜智之禮。上次在賢王府,不小心撞到膝蓋,到現在淤青還未散呢。”沐小狸說的隨『性』無辜,仿佛一點也沒將軒轅玄夜的怒氣放在眼裏,甚至於軒轅玄夜這個人也沒放在眼裏。


    本來怒火攻心的軒轅玄夜,被沐小狸這一打岔,怒氣忽然就滅了一半。


    “君子一諾千金,更何況是當今皇帝,皇上,您不是要反悔吧?”


    軒轅玄夜在沐小狸臉上未發現半絲心虛和偽裝的線索,半晌,應道:“好”


    “謝主隆恩!”沐小狸屈膝,然後乖乖站好,天真無辜的等待軒轅玄夜的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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