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大眉頭皺的愈加的緊了,剛想開口斥責二人,突聽頭頂傳來一陣不善的風聲,正欲抬頭張望就見二老大雙手一拍,語聲堅定地道:“來了!來了!他來了!”


    三老大不明所以,慌忙抬頭張望,就見翼月突然墜落,駭得他驚唿一聲,用手一指,道:“沒錯,她來了,就在天上。”


    二人一聽雙雙仰首,一見之下同時驚唿,快速向後退去,整齊劃一,心照不宣。


    三老大一見二人莫名退去,舉止怪異,不由臉色一冷,怒聲道:“你們兩個——”


    話剛出口,就見大老大嘿嘿一笑,道:“鬼娃子,莫說了,快,該你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


    三老大一怔,剛想迴叱就聽風聲已到眼前,刻不容緩,他本能的伸手去接,動作迅疾,


    拚盡全力。


    翼月下墜之力甚重,直接將他撞翻在地,大老大二人一見同時掩嘴驚唿,慌張不已。


    半晌,二老大用手一指地上動也不動的三老大和翼月,語聲顫抖的道:“噢?壞了!壞


    了!鬼娃子他不會是死了吧?”


    大老大緊忙道:“閉嘴!啐啐啐!你這烏鴉嘴,三老大他又不是紙糊的,怎麽可能撞一下就死了?”


    二老大心有不甘的道:“別胡說,你看,他都不動了!”


    就在這時,原本一心眺望蒼穹惡戰的老人夫婦突然驚覺這邊事發,緊忙先後奔來,尤是那老婦一見兒子倒地,生死不知,一時慌急頓時熱淚奪眶,破聲疾唿。


    二老大反應迅疾,一聽老婦唿喊,不等她近來,緊忙跨步撲到三老大身前,一把掀開壓在三老大身上的翼月,涕泗橫流的道:“三弟?三弟?你可不能死啊,你快醒醒?快醒醒?”


    大老大一呆,隨即反應過來,用手一指空中飛過的兩個法老,暴跳如雷的喝道:“可惡惡賊,你給我站住,傷我三弟,我豈能與你善罷甘休?”


    老人畢竟擔心兒子,率先趕到,一見三老大雙目緊閉,唿吸微弱,不由臉色大變,一把推開二老大,俯下身去,急聲道:“吉兒,你怎樣了?”


    二老大跌跌撞撞的滾在一邊,揮袖抹淚,滿臉愕然的看了看老人,隨即連滾帶爬的重又迴到他的麵前,淒聲道:“父親,您可別問了,三弟他怕是······怕是······兇多吉少了。”


    大老大一聽這話,突然正義凜然的怒聲怒斥道:“閉嘴!三弟他福大命大,怎會輕易舍命?你我三人情同骨肉,血脈相依,今下三弟遭人暗算,身染不測,你還不趕緊起來隨我一同去將那害人的惡賊給打殺了,隻管哭啼什麽?”


    二老大一聽猛然起身,再次揮袖抹淚,大聲咆哮道:“好,聽你的,我二老大憤懣盈胸,若不把那害我三弟的惡賊親手打殺,活著還有何意義?”


    大老大一聽隨之大喝:“走!誓殺惡賊替我三弟報仇雪恨!”


    老婦眼見兒子倒地不起,本就被嚇得魂飛魄散,淚雨滂沱,此時再聽二人言來語往,說的竟是些遭人暗算、兇多吉少等晦澀之言登時駭得更加的六神無主,是以一路跌撞,艱難奔來,隻等撲到三老大身前整個人都癱了下去,口中更是語無倫次的喊道:“吉兒,不能死!活著!吉兒,你怎麽了?莫嚇為娘?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老人眉頭緊鎖,一見老婦如此,緊忙一把將她攬在懷中,語聲急切的道:“紫妤?紫妤!千萬莫要著慌,聽我說,吉兒無礙!吉兒無礙!”


    老婦一聽緊忙將那沾滿淚水的臉龐轉向老人,語聲顫抖的道:“你說什麽?真的嗎,吉兒平安無事?吉兒真的平安無事?”


    老人重重點頭,老婦突又放聲痛哭,道:“好好好,你說的一定沒錯,我們的吉兒一定會吉星高照,平安無事的。”說著,老婦離開老人的懷抱,撐開雙臂抱緊三老大,語聲哽咽的道:“娘的好孩子,你快醒醒,快醒醒,千萬莫再讓為娘替你擔心了,好嗎?”


    老人眼眶裏悄然現出了淚花,一聽老婦這話緊忙將頭撇向一邊,伸手再次攬住她的肩頭,萬千言語又怎能表達的了他此刻內心裏的澎湃與煎熬。


    可是,原本不安的老人一眼望見旁邊倒地不起的翼月突的皺緊了眉頭,扭頭再看大老大二人,就見兩人並肩而去,氣勢洶洶,不由臉色一冷,猝然起身,怒聲道:“站住!”


    老人的聲音宏亮威嚴,二人聽完頓時渾身一凜,不由自主的止住了腳步,立在原地動也不動,恍如兩個木雕泥塑。


    老人慢步踱到二人麵前,雙手倒負,一語不發,滿麵威嚴的盯著二人。


    大老大心中畏懼,慌忙將目光轉向一邊的白骨堆,目光遊離,瑟瑟發抖。


    二老大則低眉垂首,凝神屏氣,偷偷的用手抓扯著衣衫,緊張至極。


    老人盯了半晌,始終未發一言,二老大終究挺捱不過,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以頭觸地,慌聲道:“父親啊,二老大錯了!二老大知錯了!”


    大老大一看,緊忙隨之跪了下去,同樣以頭觸地,語聲顫抖的道:“父親,大老大也知錯了!”


    老人終於長籲一口氣,語聲冰冷的道:“你們錯了?錯在哪裏?”


    二老大眼珠一轉,突然抬頭望著老人,語聲堅定的道:“我們錯就錯在不自量力,未經父親允許,擅自去找害我三弟的惡人報仇雪恨,讓您和老母親擔心了。”


    大老大一聽登時瞪大眼睛,慢慢的抬起了頭,恰巧這時老人又將那冰冷如刀的目光向自己投來,緊忙隨聲附和道:“對對對,就是就是,我們雖然心中有恨,可萬萬不能不自量力,誠該好好學習本事,強大自己,然後一切全聽父親大人明示,才能——”


    老人一聽這話頓時滿臉訝異的‘嗯’了一聲,就連旁邊哭泣甚慘的老婦一聽這話也緊忙將目光投了過來。


    二老大一見老人神色默然又冷,緊忙又將頭垂了下去,大老大一見慌忙住嘴,隨之埋頭不語,忐忑之心不言自明。


    “啊!”


    一聲叫喊,三老大突然坐起,害的老婦慌忙翻向一邊。


    夫婦二人驚駭,異口同聲的道:“吉兒?”


    三老大一臉茫然,看了看淚雨滂沱的老婦,又瞅了瞅滿臉憂色,兩步趕來的老人,道:“你們這是——”


    老婦不等三老大說完,挺身上前一把將他抱在懷中,緊緊的,生怕再失去了一般,道:“好孩子,好吉兒,你可害苦了為娘了!”


    老人到了近前,慢慢蹲下,熱淚盈眶,滿是歡喜,道:“好好好!人沒事就好!”


    大老大二人一見此景麵麵相覷,隨即喜極而泣。


    大老大道:“真好!他還活著!”


    二老大道:“可氣,我怎麽就沒有這麽好的父母呢?”


    那一邊,三老大被老婦緊緊抱著,又被老人溫暖的看著,可他卻透過二人身體的間隙,惡狠狠的瞪著二人。


    二人一見尷尬而笑,爭搶著迎了上來,二老大故作驚喜的道:“三弟,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三老大氣急而笑,罵了個‘滾’字,慢慢離開老婦的擁抱,一骨碌身站了起來,隨即伸手攙起老婦,頓了頓,道:“父親、母親,你們不用擔心,吉兒我鋼筋鐵骨,強壯的很,絕不會有事的。”


    老婦聞言歡笑展淚,滿眼慈愛的盯著三老大,連連點頭,道:“好好好!你這個臭孩子,就知道逞強嚇人,以後······以後絕不能再要如此而來。”


    三老大點頭,老人亦跟著附和道:“紫妤,你放心,有我雲帝天在,以後絕不會再讓吉兒受到半點傷害。”


    老婦猛然抹淚,將臉一轉,緊緊瞪著老人,惡聲道:“還說?你這老東西,我兒都被人欺負如此這般了,你竟還不思法子尋人報仇,光憑空話哄我母子那有何用?說,你又有何企圖?”


    老人瞠目結舌,滿臉慌張,雙手一攤,道:“紫妤,你這又話從何來?我哪有哄你,我又有何企圖?”


    老婦冷哼,將身一轉,不再理會老人,害的他臉色一陣羞紅,原想折辨又覺已再無任何意義,是以長歎一聲,緊盯大老大二人,厲聲道:“你們三個小兔崽給我聽好了,小弟兄之間如何戲耍、胡鬧都不打緊,可生死事大麵前一定要同心同德、手足相望才是,千萬不可兒戲大意,隔岸觀火,做那無良小人的勾當。”


    大老大二人一聽登時羞得麵紅耳赤,連連點頭,然後苦笑迎合,尷尬不已。


    三老大心知老人用心,又見大老大二人舉止尷尬,緊忙道:“父親大人教訓的是,我三人理會,以後一定牢記在心,絕不會再讓您二老操心了。”


    老人聞言臉色漸緩,微微頷首,到是那老婦滿臉冷漠,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目光落在三老大身上突然又變的溫柔慈祥,有著說不盡的愛意。


    老人望著老婦的身影雖有幾許失落,可轉瞬之後,心念一轉,微微笑了起來,目光一轉看向翼月,剛想前去攙扶,突覺頭頂惡風亂轉,原是幾個法老猙獰而來,不由臉色一沉,大聲道:“吉兒,攙起翼月丫頭,護好你們娘親,速速閃在一邊,她二人若有半點差池,為父絕不輕饒你們三個。”


    三人齊聲應和,大老大和二老大忙不迭的奔到翼月身旁,一邊一個將她攙起,三老大則攙緊老婦,慌忙避向一旁。


    老人交代完畢,舉目看了看將到眼前的幾個法老,突然冷笑數聲,拔地而起,飛在空中,高聲喝道:“爾等聽好,今日我等來此隻尋那首賊理論,其他與旁人無關,爾等若是識趣,速速迴避一旁,哪個若敢再冒然逞兇,不知深淺,可就別怪我雲帝天不客氣了。”


    混戰之中,一眾法老圍困了赤麵老人,誰料將要得逞之際卻被十三的鐵劍劍氣轟然殺散,同時眾人齊心協力,怒然反殺,竟使法老散落各方,憤懣不已。


    此刻,老人貿然而來,言語囂張,那一眾法老又不認得他,誰會聽他這個過氣‘大聖’的話,是以亂叫聲囂,數個法老蜂擁而至,瞬間將他困在正中。


    老人環視法老,微微冷笑,恰在眾法老出手的一霎,狠聲道了句‘不知死活的東西’縱身一躍化成一團星雲,跌宕滾湧,星光耀眼,瞬間彌漫到了幾人的身旁。


    眼前異相見所未見,幾個法老看著新奇,竟都木然的住了兵器,爭相觀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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