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不悔此時內心平靜了很多,他以前很多時候很想知道,這些人為什麽喜歡濫殺無辜。


    而現在他不想再去問了,當他將那些在他眼中好汙縛雞之力的四大家族弟子一瞬間殺完了的時候,他就明白,世上沒有所謂的“無辜”,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的內心來承認這個現實,那就隻能說你太弱了,弱到別人隨手一個舉動就能將你滅了。


    就如你踩死了一隻螞蟻會覺得它無辜嗎?不會,你隻是在想這隻小螞蟻太小了,都沒看見就一腳踩死了。而不知,小螞蟻的心中所想正好相反,自己隻是一點不妨礙別人的事在路上走著,卻被一腳踩死了,它甚至想不明白為什麽。


    其實,當一個人在想自己為什麽會被無辜傷害的時候,說明這個人真的很弱。


    所謂的“無辜”隻是弱者給自己找的一個自己莫名受傷的安慰而已,而這個詞也恰恰是強者嬉笑之間隨口說出來的一個詞而已。


    想明白了這些,執不悔的內心明亮無比,他的心在這一刻自由了,他沒有再為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所憤憤,他隻想把自己想要做的事做成。


    不再感概,不再猶豫,牽起了韁繩,邁開了步子,朝著自己心中的方向一往直前。


    “執不悔!”淩聰看執不悔要走,就連忙喊了一聲。


    執不悔聽到,轉過頭看向淩聰,後者的臉很髒,都他並沒有去擦掉,他怕他擦臉的那一會兒功夫,執不悔就會遠去。


    看到執不悔平靜地麵龐,淩聰一時不知道想要說什麽了,他本來有很多話想要說,他想說一堆感謝的話,他想聊一聊妹妹淩瓏的事,他還有很多話,多到想要和執不悔同榻而眠。可是,執不悔臉上的平靜就像是一場傾盆大雨,將他心中的熱情頓時澆滅,使得他也不得不平靜。


    執不悔看著淩聰髒兮兮的臉,嘴唇顫動著卻似忘了說什麽的樣子,又看到淩聰那一雙大眼睛,不禁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隻是他很清楚他並不認識也沒見過眼前的這個人。


    執不悔笑了笑,他自然知道有些人會感激他的救命之恩,隻是他現在把這種事看得很淡了,救他們也隻是自己隨手的事,也隻是自己微微的一個念頭而已。這種事在他眼裏,輕若鴻毛。


    “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小朋友很有意思啊!”一道若有若無,但傳在人們耳中卻清清楚楚的話語憑空響起。這道聲音似乎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沒有一個準確的方向,但這道聲音並沒有讓人感到頭暈眼花天翻地轉的感覺。如清風微送,如鮮花暗香。飄飄如琴聲悠揚,渺渺如煙波蕩漾。人間有聖音,天宮有神吟。春秋四季都是曲,陰晴圓缺都是譜。聽得一聲賽神仙,聞得一迴死不冤。


    淩聰心中的話也被這道聲音打斷了。群眾的一顆激動的心也平靜了。


    執不悔抬頭看向左邊的屋頂,那裏有一位全身都是白色的人影。


    衣服是白的,頭發是白的,膚色是白的,連嘴唇和眼睛都是白的。如果不是陽光照射下那人的身影在反著光,真不一定能一眼辨認出來那裏有個人。


    眾人跟著執不悔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也終於看到了能夠說出讓他們頗為享受的那句話的人。


    沒有人願意在此時去猜想這個人是誰,他們心中滿滿的敬仰,仿佛這個人早已經住在他們的心裏,仿佛他們活著就是為了能夠看到這個人。


    仿佛心中之所以會有信仰就是因為他們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存在於世上。他們想要去跪拜,但他們被這一刻心中的寧靜所感化。


    他們正在接受神聖的洗禮,他們即將變得不同,他們要脫胎換骨,他們要去極樂世界,他們要永遠的幸福快樂。


    執不悔看著那個人,很平靜地看著。他能夠清楚的看到那個站在屋頂上的人是一位老者,他也能夠清楚地看出,那位老者是個瞎子,但他也清楚,那位老者有沒有眼睛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也能夠不用看就知道方圓三裏內的所有事物,哪怕是一個人微微地扭動了一個脖頸。


    之所以可以做到這些,一位他此時的內力太過雄厚,他有將近七千年的內力。


    但是這位老者卻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並不是因為這個人似乎在哪裏見過,而是那種力量。


    執不悔以前也感受過這種力量,就是在與諸葛月戰鬥時所領教的“勢”的力量。隻不過,與這位老者想比,諸葛月的“勢”太過粗淺浮躁,相當於隻會動用蠻力去解決問題的那種程度,這是心境的區別,也是內力強度的區別。


    當一個人已經無敵之時,他的心境自然與一個還在乎勝負輸贏的人不一樣。


    之所以群眾對這位老者有那種想要虔誠禮拜的感覺,就是因為這種“勢”的力量。


    “勢”到底是什麽,執不悔現在還沒有明確的答案,但他知道一點,無論是招式,內力還是這種“勢”的力量,都是一種手段,隻要是手段就可以用來救人,當然也可以用來殺人。


    所以執不悔沒有去崇拜這種“勢”,而是再想,這位老者是要阻擋他的去路,還是不阻擋?


    當他不再為“無辜”二字糾結的時候,他的心中就隻有他想要做的事。


    他不會去憑借自己的實力隨意殺人,但若有誰要阻擋他要做的事,那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殺掉。


    實力強大的意義,就在於是不是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這一刻執不悔並沒有太多的話去問,他不想知道這位老者是誰,他也沒興趣知道這位老者從何而來,他隻是想知道這位老者是不是要阻擋他的去路。


    “你是要阻攔我還是與我無關?”執不悔沒有一點感情色彩的問道。也許不是因為那個老頭已經說了一句有關他的話,他都懶得去理會。


    “哈哈,果然很有意思。”那位老者笑吟吟地說道。


    執不悔看著他,眼波寧靜如畫,也沒有再去重複的問。答案總會知道的,何必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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