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人,孤獨行。一騎寥寥,心中淚隱。


    江湖夢,斷腸情。一曲瀟瀟,杯中酒盡。


    老村長劉毅家中的炕上,一張短桌子上放著幾盤小菜還有幾條大魚。


    老村長靜靜的坐著,任由白布條纏在肩上,偶爾抿一口酒,也沒覺得肚中火辣。


    三位哥哥彼此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該散了。


    臨分別之際,還是有些事要做完。現在大家都知道彼此,不覺得讚歎到酒果然是好東西,本來吞吞吐吐的話,在酒精的揮發下,也自然流暢了無數倍。


    “我們得放出消息了,不然…”馬青玉還要說什麽,執不悔直接就打斷了。


    “有三位哥哥我已足矣,其他的不用多說,該來的遲早會來。”


    三位哥哥複雜的看了一眼執不悔,這位小兄弟從非黑即白變得繽紛多彩,而僅僅也就用了二個月時間,雖然成長速度讓人驚歎甚至羨慕,但其經曆的卻遠遠不是一個十五歲少年所能承受的。以後的路還遠,隻能祝願他多一些順心,少一些磨難。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幹!”執不悔舉起酒杯說道。


    三位哥哥沒有舉起酒杯,隻是看著這位小兄弟,這樣的話從他的嘴中說出,讓人很不是滋味。


    老村長看著執不悔說道“不再醉一次?”


    執不悔低垂著眼皮想了想,然後看了四人一眼,從八隻眼睛中明顯感受到了期盼。


    “心中有酒,杯莫停。”


    李四,馬青雲,百裏達和老村長聽了執不悔這句話,明知最後再醉一次的夢想已經泡了湯,但卻沒有一點失望悲傷,反而心中暢然。


    心中有酒則心中有情,情誼在,何時不是在共飲,何時不是在沉醉。


    “幹!”三位哥哥和老村長齊齊舉杯,清脆的幹杯聲在一飲而盡的酒中沉寂,宛若藏在了每個人的內心深處。


    一騎黑馬,一位少年。十五歲的年紀,麵色依然稚嫩,但眼神卻淩厲異常,仿佛有二十五六歲,正值血氣方剛最盛之時。袖兜插著兩柄短刀,腰間隱匿著一隻飛龍齒,後背背著一把沒有鞘的乾坤刀刀。心口貼著迴天鏡,懷裏藏著無香袋。手掌上裹著露出五指的拳套,手指上纏著琴弦。


    “駕!”烈日隨著一聲大喝開始快速移動。


    望著塵土飛揚的身影,三位哥哥放飛了手中的信鴿。


    信中統一寫著“屬下無能,身負重傷依舊沒能奪得乾坤刀,再無顏當麵領罪,甘願鬱鬱寡歡愧疚而死!”


    老村長看著執不悔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眨眼。但願一切安好。


    隔了一日,三位哥哥才離開雄安村。


    李四去了陽穀縣,馬青雲去了京城,百裏達趕往愛琴湖。


    此生也許難得再見一麵,但心中的酒卻越來越香醇。


    執不悔一路急奔,路過陽穀縣也沒停留,隻是看到一片安居樂業的景象,心中也是開心。


    快馬加鞭,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愛琴湖,在琴帝居吃了一頓說了說經曆就辭別了。隻是看到此時的愛琴湖竟然與希意村的村民一起發展成了遊光聖地,也是心中感概萬分。隻見隨處都是慕名而來的外鄉人,吃著烤兔燒魚,聽著悠揚琴聲,男男女女成雙入對,愛與情時時刻刻升華。


    一心趕路,時間也變得更加飛快。眨眼間來到了梁山。


    步入梁山,九寨如塔。隱隱聽見女聲大喝,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隊英姿颯爽的女兵在操練。看著執不悔驚訝的表情,八位頭領也是有些尷尬,如今付小飛的十八位紅顏個個習武,用事實來證明“女子不如男”的說法是多麽的錯誤。


    鐵牛用了三天時間,日夜不歇的幫執不悔打造了一副刀鞘,將太過顯眼的乾坤刀藏了起來。


    背著乾坤刀,在八位頭領和十八位嫂嫂的目光中,執不悔揚鞭策馬,離開了梁山,不過半日就來到了金沙村。


    烈日當頭,但卻沒有六月那時候炙烤。金風飄揚,宛如一麵大寫著“十月金秋”的旗幟。


    執不悔下了馬,站在村口,眼神略微有些複雜之色。


    四個多月之前,青兒就是在這裏被虜走。也不知青兒現在過得還好不好,不過,應該很快就會見麵。


    既然從這裏失敗,就從這裏開始吧。


    執不悔牽著馬從金沙村村北口進去,計劃直接從村南口出去。


    “不悔兄弟!”突然一道驚喜的喊聲從背後響起。


    執不悔心中一怔,但他已經聽出喊話之人是好哥哥小驢子。他本來想著趕緊趕路的,兄弟放在心裏就行,但沒想到被小驢子撞了個正著。索性就調迴頭,一起喝一碗也不耽誤多少時間。


    “小驢子哥哥!”執不悔轉過身,看著依然穿著青衣的小驢子就開心的喊到。


    “唉呀,果然是不悔兄弟!”小驢子連忙跑了過來,就一把抱住了執不悔。


    片刻後,兩人來到了喜迎客酒樓。王榮耀一看到是執不悔來了,就趕緊貼了個“停業”兩字,將大門關的嚴嚴實實的。


    “不悔兄弟,你這做法不對啊,咋能路過家門而不入呢?是嫌棄我們兩位哥哥了嗎?”王榮耀搬著臉說道,戴著人皮手套的兩隻手緊緊握著。


    執不悔趕緊將來由說了一遍,這才使得二位哥哥不再追究。


    “你的屋子我們一直空著呢,今晚咱們一醉方休。”王榮耀又說道。而小驢子也不待執不悔迴答就起身進了廚房,頓時傳來“乒乒乓乓”的切刀聲。


    醉就醉一次吧!執不悔心中想著,然後也不再推辭。


    三人一桌菜幾壇子酒,吆五喝六的好不快活,但說也奇怪,心中有了方向,飲再多的酒也是留有一絲的清醒。原來醉酒也不是一件信手捏來的事。


    二更聲起,肚子已經不能再裝下一滴酒。兄弟三人敞開著心扉,滿載了醉意,各自迴屋。


    執不悔上了二樓,進了屋子。床鋪窗台都一塵不染。躺在床上想睡卻總是睡不著,不由得想起幾兄弟第一次在喜迎客相遇,那時自己躺在由兩千兩銀子撐著的床上,不覺笑了起來。


    當時見到兩千兩,震驚的魂兒差點飛了,而現在別說兩千兩,一萬兩又不是沒有見過。


    索性性起,就下了床,伸手到床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箱子。拉出箱子打開一看,銀光璀璨的銀子依然如山,和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心中更是溫暖異常。


    正心中感概兩位哥哥沒動他一分錢,一點便宜也不願意沾,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一聲“吱扭”的聲響。


    自然是開門聲,執不悔雙耳微微豎起,這麽晚了是誰開了從裏麵插著的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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