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街頭,再無往日雄心,那卻邪劍對易千殤的毀滅程度確實大,那江中雲啟鎮,多了一位過客。


    怎麽來到這裏的?這裏離中原京都還有多遠?自己要去向何處?這些問題易千殤都不清楚,那一陣子狂勁兒過後,他停下了奔跑,自己也確乎到了一個小橋流水的人煙之地,自己明明在蠻夷之地,為何轉臉就到了這如同江南小鎮般秀麗的地方呢?他迷惑,在那把劍腐蝕自己心靈時,自己便忘掉了一切,隻顧著漫無目的地向前跑著,那劍主宰了自己。直到跑到了這個水鄉小鎮,在橋頭,看著舟來舟往,睡去了。


    “年輕人,年輕人……”隱約間,易千殤感覺有人在晃著自己,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女子現入眼簾。易千殤一個激靈將那姑娘猛的抱入懷中。“靈雀……”


    那女子怔住了,接著尷尬的掙開他的懷抱。“年輕人,你認錯人了吧,是外來客吧?怕是在這睡了一夜了吧?”那女子背過身去,緩解一會兒尷尬說到。


    易千殤眨了幾次眼睛,定神看去。“果然不是靈雀……我還犯傻什麽,我親手殺了……”那飽經滄桑的男子忽的悲傷湧上心頭,看著周圍的景色,是暗淡色的秀麗。易千殤的眼中早已沒有了色彩,一個心如死灰的人,還會在意什麽呢?就連眼前這個如景致一般秀麗的女子,也是黯淡的,隻有那一瞬,在其身上找到靈雀的影子時,是那麽靈動,那複燃的火灰,才感到激動。然而隻又是一次致命的打擊,殘月之主,哪去了呢,隻是依然嗜血。


    “哪地方的惡人最密集?”易千殤爬起來,問著眼前女子。


    那姑娘看著易千殤手中緊握著的刀,感到一絲畏懼,那冷若冰霜的語氣也是讓姑娘顫栗。那種表現是易千殤最反感的,與靈雀是一種極端的反差,他討厭柔弱的事物。


    那女子卻也強擠出一抹笑容,“年輕人,哪的惡人多,我不曉得,但不是我們雲啟鎮便是。”


    “哪裏才是呢?”易千殤的雙眼空洞的嚇人,垂著頭,那到肩膀的飄逸長發已經蓬亂,遮住了單眼,嘴中喃喃到。


    那女子笑著說,“過客也罷,去我家吃頓飯吧,做些調整再去找你想去的地方吧。”易千殤不屑的轉頭說到,“我是殺人狂,你還不走麽?”


    那姑娘又是一怔,“嘿,殺人?去專門殺惡人的,也是大俠哩。”那姑娘也就應付著,準備在其前麵引路。


    “你不懂……我也殺好人,那樣你也不走麽?”易千殤的眼中忽的露出一股陰森至極的銳利目光,寒氣逼人,甚至還閃爍著一絲常人未見過的奇異光芒。手中的劍也起了反應。


    楊柳河畔,微風夾雜著一絲微涼,還有一絲鐵鏽般的血腥味,綿綿細雨飄灑在清晨騰霧的河麵。一朵初綻的花兒就折在了橋邊。易千殤頹廢的拖著那把劍,沿著河邊走著,那劍上並未沾血,仿佛剛剛那事無關一般,而他也不掩藏,劍就在手中,對麵走來的男男女女,老少婦孺,皆向其拋去驚恐而又帶著一絲咒罵意味的目光,但易千殤並不在乎,那些人,未出幾步,便都成了自己的劍下之鬼了。他孤寂,隻想殺人,那仿佛變成了一種需求,劍休止一刻,他便心如火燎,如刀割一般。


    身後隻是一陣哭號聲。“蒼天啊——我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天降災星來懲罰我們啊!”易千殤隻冷漠的迴頭,看著那個老頭跪倒在自己身後。


    兩個年輕人跑了過來,擋在老人麵前。一個較年輕的說到,“爹,你別求他,也別拜天,我們親手殺了這個人。”


    “是啊,鎮長,您老迴去吧。”那個年齡稍大卻也隻及冠之年的年輕人說到。兩人手中拿著刀具,已經做好準備了。


    那寒光如電一般快,那劈開空氣的聲響如同鬼泣一般,嗚唿作響。刀起頭落,那兩具身體還直立在原地。那老鎮長便幾乎發狂般的哭叫著,“我滴孩……虎孩,壯子……”那老頭卻忽然止住聲了,顫抖著拿起了地上的刀具。


    “老頭,惡人最多的地方,在哪?“易千殤冷峻的說到,語氣冰冷至極。那刀又將血吸收。


    ”哼,有種的,你就繼續往西走,那邊的全州祟教可是惡人穀,你有種的!就去!“老人的語氣激動而熱烈,仇恨,已經無法用什麽語氣表達出來了。


    易千殤迴頭,一個揮劍,那老頭立即撲到在地。煙雨蒙朧,破爛披風在風中飄蕩著,那劍光微閃,一個無助落魄的聲音像西邊走去。


    全州也是富饒的地界,但在全州的西方之境,卻是一個極大的惡人穀,方圓地界差不多也比小京都了。不比殘月之境都是一幫亡命之徒,全州祟教裏的惡人是純粹的惡人,幾乎沒有情感。祟教教主根本無人見過,但傳聞道其非人,是半妖邪。手下的十三羅刹徒,各個身懷絕技。神出鬼沒間,以搶奪八劍為目的,當劍集齊後,那天下也就盡在掌中了。而殘月之境與祟教並沒有什麽過多的交涉,畢竟道不同,殘月之境隻圖個生存,在違背天良之後,苟且而活,抵禦外力。但祟教以統一天下為目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此時易千殤亦不知自己將去向的是何種危險地方,他自知自己是殘月之主,獨霸一方天地,也不論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祟教亦不知自己將迎來一個什麽樣的對手,畢竟易千殤與卻邪劍結合的威力,在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身上是體現不出來的。


    一襲破衣,一柄長劍,一壺冷酒,進入那全州,在一片孤寂之中行走。可能是由於祟教惡人的影響罷,那全州路上並無一人,甚至一絲生氣,雖然物產富饒,但空無人影,這種反差是令人感到驚奇的,但易千殤不顧,他此刻仿佛是一個瞎子,一個聾子,唯一能讓其有感知的,便是那手中劍,和胃中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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