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天已大亮。


    走下床,可見窗台上彼岸花開得正盛,彼岸花魂躺在花葉上伸著懶腰。


    “鬼鬼~”大白從花盆後麵探出腦袋來,“快點,尊上和慳堯爺爺都在等你呢!”


    “啊?”白若鬼心頭一驚,連忙穿上衣服,正準備洗漱,突然意識到什麽,猛然跑到窗前將大白抓起,“你說什麽?慳堯爺爺在等我?可是慳堯爺爺不是已經……已經……”


    大白嚇壞了,“已經什麽?”


    “沒什麽reads();。”白若鬼放下大白,不顧亂糟糟的儀表,飛奔向正殿。


    那是夢而已,夢中夢而已!


    正殿,壑明立於門前,手裏握著一卷天書,望著廣闊無垠的天空出神。身後,慳堯背著個包袱,來迴走動,等得焦急。


    突然,白若鬼跑了過來,穿過壑明的身邊,撲在了慳堯的身上,大哭特哭:“慳堯爺爺,慳堯爺爺……”


    慳堯被她這一哭嚇了一跳,將她扶好,本想訓她怎麽起得這麽遲,還這麽衣冠不整的,可看到她滿眼淚水的古怪模樣,終訓不起來,隻好問道:“你,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誰欺負了你啊?”


    白若鬼搖了搖頭,“慳堯爺爺可不可以不要走,我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慳堯爺爺了……”


    聞此,壑明握著天書的手突然一顫。


    慳堯笑嗬嗬道:“傻孩子,我呀,就住在仙人鎮裏,你想什麽時候來看我就什麽時候來看我,怎麽還怕見不到我呢?說來,今個正好是我曾孫子滿月,我迴去乃是和家人共享天福,是個快樂的事,你這孩子,可別哭了啊。快迴去梳洗一番,瞧你這亂糟糟的模樣,以後我不在,你可不能再這樣了。”


    白若鬼勉強止住了哭,點了點頭。


    當白若鬼打算離開時,壑明突然道:“站住,轉過頭來。”


    白若鬼一怔,悻悻地轉過身去,仰著腦袋看向壑明。


    壑明俯下身子,隨手變出一塊手帕,一邊擦去白若鬼臉上的淚痕,一邊問道:“是不是做了噩夢?”


    白若鬼微紅了臉,點頭,“嗯。”而且還是兩個噩夢。


    卻聽壑明接著道:“這般修為,還分不清夢與現實麽?”


    白若鬼頓時羞愧得恨不得鑽入地下。


    “以後多加注意,勿再將夢與現實混淆,不然容易走火入魔。好了,迴去梳洗吧。”


    “是,尊上。”


    仙人鎮裏有一姓章的員外,其爺爺年輕時入了昆侖虛,因此名動千裏。其爺爺的故事也被傳頌為一代佳話。


    章員外四十來歲才有了個兒子。兒子如今已二十多歲,且在一個月前科舉考試中了舉人,兒媳婦又給他添了個孫子,可是喜上添喜。


    今個,正是章員外那小孫子的滿月之日,便見員外府張燈結彩,處處前來慶祝的人,好不熱鬧。


    酒席上,正當眾人觥籌交錯、暢飲得正興致時,突然管家急匆匆來報:“員外,門外有……有……”


    章員外一頭霧水,“快說,有什麽啊?”


    管家道:“還是請老爺親自去看吧,小人不敢說reads();。”


    章員外聞此,便和幾個較好的朋友一同前去,待到了門前,隻見門外站著三個人,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娃,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還有一個,驚豔絕塵、仙氣凜然的白衣男子。


    當見到那白衣男子時,章員外下意識地跪了下來,惶恐道:“仙人遠道而來,章某未曾遠迎,還望仙人大人大量,原諒我等凡人。”


    隨同一起來的人在被那白衣男子絕妙的容顏震撼了一把後,也一同跪了下來,渾身顫抖。


    慳堯顫著身子,將孫子章員外扶起,慈祥地笑道:“還記得上次見你,你還隻是個十來歲的娃娃,轉眼間,已是這番滄桑的模樣,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你抬起頭來,看看,是否還認得我這個老人家了?”


    章員外壯著膽子打量起慳堯,突然神色顫抖起來,喃喃:“爺爺……爺爺……是你嗎,爺爺?


    慳堯微笑著點了點頭。


    章員外噗通一聲再次跪下,連連磕了三個響頭,“孫子見過爺爺!”抬頭接著道:“爺爺此次迴來打算住多久?”


    慳堯笑道:“我此次迴來,便沒打算再走,你可還歡迎?”


    章員外熱淚盈眶,“歡迎!當然歡迎!”


    壑明這時也走入門內,隨手變出一把金鎖,放到章員外手上,“將這個戴在你孫子的脖子上,可保一生無病無痛。”


    章員外感激地收下,“謝謝,謝謝仙人。”


    壑明看了一眼慳堯,見慳堯點頭,便拉著白若鬼化作一道光,遠去。


    眾人跪地相送。


    站在雲彩上,陣陣清風,很是舒服。


    壑明突然問道:“小白,你還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慳堯爺爺曾孫子的滿月日。”白若鬼想都沒想迴答道。


    壑明:“……”


    彼岸花魂突然從白若鬼的包裏爬了出來,大聲道:“尊上,我知道,今天七月十四,是一年一度鬼門大開的日子。”然後得意地瞅了白若鬼一眼。


    白若鬼羞紅了臉,同時震驚,想去年鬼門大開之夜尊上也在地府,難道尊上去地府並不隻是送彼岸花迴去?


    “小白,你可聽過六界六尊之說?”壑明又問道。


    白若鬼想了想,“聽說過六界,沒聽過六尊。”


    彼岸花魂連忙道:“我知道,尊上,我知道!”


    壑明道:“說說看。”


    彼岸花魂再次得意洋洋地瞅了白若鬼一眼,道:“六界是指,神界,仙界,人界,魔界,鬼界,妖界。且六界中,神界地位最大,其次仙界,人界第三,魔界第四,鬼界第五,妖界第六。神界居於天外之天,仙界居於天,人界居於地,鬼界居於地下,魔界本居於幽冥界,即暗海之底,但因暗海生存條件太差了,所以一直妄想爭搶天與地reads();。妖界則一直和人界擠在一塊,但因出世得太遲,處處受到人界排擠,活得很是狼狽。六尊則是指創造了六界的尊者,分別是創造了神界的神尊,創造了仙界的仙尊,創造了人界的人尊,創造了魔界的魔尊,創造了鬼界的鬼尊,以及創造了妖界的妖尊。不過,如今除了仙尊玉皇大帝,其他尊者因為太過強大,不能容於世上,與三萬年前一一消失。”


    白若鬼聞此,十分的佩服,“花花,你知道的真多!”花花,是她給彼岸花魂起的名字。


    彼岸花魂聞此眉頭挑得歡快,“你……你能不能不要叫我這麽傻逼的名字?!”


    然而白若鬼一直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啊!


    壑明道:“三萬兩百年前,鬼尊消失。鬼界為紀念鬼尊,在鬼尊消失的這天,開啟鬼門,放鬼界幽魂到人界一遊,看望尚在人界的家人。這便是七月十四鬼門大開的由來。”


    “原來,七月十四,是鬼尊的祭日!”白若鬼驚訝道。


    “可以這麽理解。”


    彼岸花魂看著壑明看得出神,吧唧著口水,嘿嘿道:“聽說,鬼尊在世的時候,和壑明尊上玩得最好了,還一度要嫁給尊上。後來,尊上就把鬼尊殺了。”


    白若鬼驚訝得厲害,“鬼尊原來是個女的?鬼尊不是自己消失的嗎?怎麽可以說是尊上殺的?”


    彼岸花魂繼續嘿嘿道“鬼尊本體是男兒,不過為了尊上,願意換個女子的身體。怎奈尊上就是不從,還和鬼尊打了起來。這一打,就打了一百多年。鬼尊是在和壑明尊上大戰中消失的,所以是被殺死的還是自己消失的,怕是尊上本人都分不清楚。”


    花魂的話,令壑明又迴憶起那段黑暗的時光,額頭青筋跳了一瞬,嘴角卻揚起苦笑。迴憶裏,鬼尊生性頑劣,極其好勝,一直耿耿於懷究竟是他更強一些還是自己更強一些,一直想與他痛快地打一場,然而他那時懶得很,一點戰鬥的*都沒有,於是與鬼尊道,若是鬼尊能找個正當的理由,他便可與鬼尊打上一架。沒想,鬼尊第二天便出了令他瞠目結舌恨不得分分鍾將他殺死的奇招。


    過往種種,猶如幻夢,酸甜苦辣,皆已辨得不是很清楚,唯一清晰的,便是對昔日好友的懷念罷。


    “所以,尊上每年這個時候去地府,是為了祭奠鬼尊嗎?”白若鬼問道。


    壑明道:“地府並非每年都去。鬼尊尚且用不著特意去祭奠。”


    白若鬼看了看彼岸花魂癡呆得快沒了魂的模樣,又忍不住道:“尊上現在還會為鬼尊的消失難過嗎?”


    “不會,也從不曾難過,更不值得難過。”


    “……”白若鬼暗暗想:尊上果然口是心非得厲害。


    方才還在天邊暢通無阻地飛著,突然眼前一黑一亮,便到了地下鬼界。


    熟悉的閻王殿,令白若鬼不由想起了和念卿一起闖地府偷生死簿的那段時光。


    大閻王秦廣王早知壑明今個會來,所以早已備好酒席。


    “哈哈哈哈……他奶奶個熊,壑明你比往常遲了足足一個時辰!”遠遠便聽到秦廣王洪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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