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喜歡無瑕嗎？”
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從袁含蕾的口中說出，在旁人聽來可能隻會覺得詫異。
喜歡嗎？肯定不喜歡吧，要不然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對方？
因為喜歡所以在一起，因為不喜歡所以分離，可能在很多人看來，喜歡與不喜歡就是這麽簡單的東西。
然而，麵對袁含蕾的詢問，慕容楓的第一反應卻是愣了一下，接著他又再度閉上雙眼，同時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當慕容楓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臉上隻剩下一片迷茫。
“不是不喜歡，而是不知道嗎······”袁含蕾意味深長地瞥了慕容楓一眼，這次她挪開了自己的視線，沒有再和慕容楓對視下去：“那我再換個問題吧，你現在的心，疼嗎？”
心？
慕容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接著又抬頭看了眼袁含蕾的側臉。
“不疼。”簡單地兩個字之後，慕容楓又補充道：“但是空落落的。”
“這樣啊······”
袁含蕾低聲念叨了一句，卻也沒有說慕容楓現在的心情代表了什麽意思。
已經不用說了吧，人的心本是不會疼的，會疼的那是心髒病，而一般人說的心疼，其實就是這種空落落的感覺。
慕容楓終究還是在意溫無雙的。
事實上他又怎麽可能不在意？那個少女孤身一人來到武林城尋找自己；那個少女在麵對懸崖的時候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跟自己一起跳下去；那個少女拒絕了其他等級更高的玩家的邀請堅持著跟自己組隊練級；那個少女，在自己被凍的瑟瑟發抖的時候遞給了自己一件衣服。
而假如追溯到比之更早之前，那個少女更是通過社交軟件每天向自己表達著她的心意。
人心都是肉長的，慕容楓也一樣，隻可惜兩人相遇的太晚了，如果能夠早一點，早到他還沒有跟傾城產生交集，早到他還是當初那個天真的笨蛋的話，麵對一個女孩子的表白，慕容楓知道自己大概是不會拒絕的。
哪怕溫無瑕隻是個又黑又胖的小胖妞。
然而，這個世界上終究沒有那麽多的如果，現實就是慕容楓跟傾城產生交集的時候，溫無雙才剛剛邁入初中，兩人之間五歲的年齡差距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就猶如一條鴻溝。
而當這條鴻溝開始減小，減小到兩人能夠產生交集了的時候，慕容楓卻已經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自己了。
他已經失去了喜歡一個人的能力。
隻是這些事情沒有人能懂，溫無瑕不懂，袁含蕾也不懂。
“小楓，你真的對無瑕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袁含蕾將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事實上這也確實讓人感到非常疑惑，當初拒絕也就算了，畢竟隻是通過社交軟件認識的，可是人家這次都追到遊戲中來了，兩人也算真的見過麵了吧。
對於溫無瑕這個人，袁含蕾的評價無疑是很高的，她很可愛——起碼在遊戲裏是這樣的，她很溫柔——從來沒見她說過什麽髒話，她很乖巧——在遊戲中的她簡直就是慕容楓的應聲蟲，慕容楓說往東她從來不會往西。
對於這種女孩子，心裏會一點都不喜歡的隻有基佬了吧，問題是慕容楓也不是基佬啊。
可惜她並沒有聽到之前慕容楓對溫無雙說的那番話，要不然她肯定是要忍不住站起來反駁的。
沒錯，溫無雙是移情別戀了，將對失樂園的感情轉移到了慕容楓身上，但這真的是她的問題嗎？
不，這其實是慕容楓的問題，他就是失樂園，雖然現實中的他跟失樂園這個賬號帶給人的感覺可能有些差別，可是當他對溫無雙溫柔的時候——不管是抱著她跑還是帶著她練級，這個時候帶給溫無雙的感覺和當初絕對是一樣的。
所以，溫無雙才會想失樂園的次數越來越少，其實並非她真的減少了，而是失樂園這個虛擬的形象早已不知不覺間開始與慕容楓重合了。
對於這點慕容楓其實也是知道的，這也是他對溫無雙的第二次欺騙，他拒絕溫無雙的理由根本就不是因為擔心對方再度移情別戀——事實上誰都有可能移情別戀不是嗎？每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都是從第一個男人開始的，誰都不敢保證說一個曾經沒有過男朋友的人就一定忠貞，也沒有人敢保證一個交過三四個男朋友的女人就肯定不會跟自己過一輩子。
他純粹隻是利用這個借口拒絕溫無雙罷了。
至於他拒絕對方的真正原因······
“無雙。”
“啊？”
“無瑕真正的名字叫溫無雙。”
坐起身子，慕容楓的視線空洞地盯著對麵的岩壁，開始迴憶起自己腦海裏關於溫無雙這個少女的真實信息。
“現實中的她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也並不能說好看，身高倒是跟遊戲中差不多，隻是整個人胖胖的，還有點黑。”
“所以你不喜歡她？因為不好看？”
袁含蕾在這時候插了一句，不過慕容楓隻是沉默了一瞬，沒有肯定卻也沒有否定。
“現實中的她是個有點宅的女孩子，不喜歡出家門，一有空閑時間就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玩手機或者看小說。”
“她平時的穿著很隨意，常常穿著睡衣和拖鞋就會出門買東西。”
“她其實很懶，每次她的爺爺奶奶叫她去做家務她都會有點不情願，但她又很聽話，所以最後還是會乖乖地去做。”
至此，慕容楓便不再繼續往下說了，其實可以說的事情還有好多好多，不過這些已經夠了。
“說了這麽多，你還是沒有說清楚自己為什麽不接受她。”
袁含蕾幽幽地問道，換來了慕容楓一聲輕微地歎息。
“我不懂。”
“啊？”
袁含蕾愣了愣。
“我說，我不懂。”微微低下頭，慕容楓將自己的表情掩藏在了劉海下：“我不懂啊，兩個人在一起的條件是什麽，僅僅是喜歡就夠了嗎？這份感情總有一天會淡的吧？為什麽有些人淡了也依舊選擇一起走下去，有些人在淡了之後卻選擇了分道揚鑣？小蕾，你懂嗎？”
“我······”
袁含蕾頓了一下，她自然也是沒有想過這些的，大多數人在她這樣的年齡段都不會去考慮這些問題。
“隻是喜歡罷了，就不能先在一起試試看嗎？你說的那些畢竟都是以後的事情吧。”
“以後啊·····”
聞言，慕容楓苦笑了一下。
“小蕾，我啊，一旦決定要跟一個人在一起的話，考慮的就是要在一起一輩子，怎麽辦？”
這······
袁含蕾一時間無言以對，她到目前為止並沒有談過戀愛，不過假如要談的話，她想的也是要一起生活一輩子。
是的，一輩子，並非什麽不合適就分手的戀愛遊戲，而是一旦決定是對方了，就要相互扶持、相互前進地過一輩子。
“所以，這就是你拒絕她的理由？”
“恩，聽起來是不是很蠢？”
慕容楓自嘲地笑了笑，這一抹笑容卻讓袁含蕾忍不住心裏一緊。
蠢嗎，也許在一些人看來確實很蠢吧，慕容楓明明還年輕，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他可以談一場注定要分手的戀愛，等到玩夠了之後再去考慮找個人過一輩子的事情。
然而，慕容楓卻不願意這麽做，他這輩子有兩樣東西玩不起，一是性命，二是感情。
他隻想要跟一個人過一輩子，可是這種事情卻根本沒有人敢做保證，這也是為什麽古時候的人在結婚的時候，朋友說的都隻是“祝你們百年好合”，一個“祝”字已經表達的足夠清楚了——誰都不敢說兩人真的能百年好合。
“以前的我也沒有思考過這些事情來著，直到那次，我的感情被狠狠扔在地上踐踏之後······”說到這，慕容楓正撫摸著小喵的右手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才像沒事人一樣繼續捋著小喵的毛發：“當時是真的很憤怒來著，恨她，卻也更恨自己，恨自己明明早已明白了一切，卻還是選擇自欺欺人下去。”
慕容楓並沒有說那個“她”是誰，袁含蕾也沒有問。
“現在想想，我倒是覺得有點慶幸，當時的自己確實膨脹地太快了，膨脹到根本看不清現實，她的一番踐踏倒是讓我冷靜了下來，這個世界其實就是這樣的，我現在喜歡你，但不代表我會永遠喜歡你，就算我一直喜歡著你，卻也無法保證我就一定能跟你過一輩子。”
是的，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殘酷，有情人終成眷屬終究是少數，更多人最後隻能找了個最合適自己的，而並非是自己最愛的。
“我承認我確實是怕了，我想要的是一個能跟我走一輩子的人，而不是隻能在某一段路上同行的人，所以每當溫無雙跟我表白，或者我對哪個女孩子動心的時候，我就會思考，這份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它能堅持多久？這麽一想之後，我就知道自己必須狠下心，因為我什麽都保證不了。”
慕容楓的一番話說的袁含蕾心裏有點堵，其中有傷心，有失落，但更重要的一點——他的想法有著一個致命的漏洞，一個它本身帶來的漏洞。
“你不去嚐試的話，就永遠不會知道到底誰能陪你走一輩子吧？”
袁含蕾猶豫了一瞬，終究還是選擇說出了這個漏洞，沒錯，就是這個漏洞，慕容楓因為不確定而不去嚐試，但他不去嚐試的話，同樣也就永遠無法確定下來。
一個人能不能陪你走到生命的最後，隻有當她或者他的生命真的到了那一步才能夠知道。
所以從一開始，慕容楓的這個想法就是自相矛盾的，是個偽命題——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小蕾，你媽媽愛不愛你？”
“恩？當然愛啊。”
袁含蕾迴答的很果斷。
“這麽確定？”
“這有什麽好不確定的嗎？”
袁含蕾驚訝地反問道，她不明白慕容楓為什麽這麽問。
“那直到她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你覺得她會先離開你的世界嗎，我是說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小楓你到底什麽意思？”
袁含蕾忍不住有點生氣，不過慕容楓卻反而笑了笑。
“噥，你看，不用嚐試，甚至不用走到最後一步就能夠確定下來的事情，這個世界上不是存在的嗎？”時間在不知不覺之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離慕容楓和溫無雙分道揚鑣已經小半個月了，在這段時間裏，慕容楓的日子可以說是過的相當舒服，平時沒事兒練練級，星期一去圖書館看看書，抽空再去菲爾那邊坐一坐，生活真的很美好啊。
雖然溫無雙再也沒有聯係過他。
在慕容楓的好友列表中，溫無瑕三個字並沒有消失，他不清楚對方有沒有將自己刪掉，不過慕容楓知道她經常在線。
看來對方並沒有放棄這款遊戲。
更多的慕容楓就不知道了，武林城並不小，兩個熟人在不約好地點碰頭的情況下想要遇見的可能性其實是性非常低的，起碼慕容楓沒有再在武林城內遇到過對方。
遇不到也好，遇到了隻會尷尬。
想到這兒，慕容楓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啊，當初的張穹，現在的溫無雙，這兩人可以說都是自己一手推開的。
隻能說吊絲注孤生吧，反正慕容楓現在能找到的女性同伴就隻剩下一個了。
“小楓你在想什麽呢？趕緊上啊！”
一身棕色土氣裝備的袁含蕾奮力揮動著自己手上的巨盾，將一隻揮舞著巨大木棒想要撲上來的哥布林拍飛，可憐人家還沒落到地上呢，血條就直接清零了。
看，這就是慕容楓最後在神跡中僅剩下的一個女性夥伴，長相方麵問題其實不大，奈何盾戰士的裝備確實好看不起來，所以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土的不行，聽說整個劍與玫瑰公會的女玩家中，隻有她還沒有被男性玩家搭訕過了。
“還需要我上嗎？這種哥布林你一拍一個死啊！我都可以直接給你當拉拉隊了喵！”
說著慕容楓閃身躲過了一隻哥布林的攻擊，對方手上那巨大的棒槌擦著他的鼻尖而過，隻要再慢上一點，他的腦袋絕對會跟個西瓜似得被打爆。
然而，正所謂失之毫厘差之千裏，雖然這場景看似很驚險，實際上慕容楓卻根本就是遊刃有餘，在躲過了哥布林的攻擊之後，隻見他的右手飛快地在對方脖子上一抹，留下一道相當深的血痕。
又幹掉一隻哥布林，經驗值get！
“喂！說好的大家組隊升級，你好意思跑一邊當拉拉隊啊！”
袁含蕾一邊說著一邊用右手的巨劍使出了一招側斬，三隻哥布林來不及往後退，竟被她直接一招拍斷了腰。
太血腥了吧！
慕容楓偷偷往邊上挪了挪腳步，生怕對方一個失手連自己也一塊兒給拍了。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再說了，我又沒真去當拉拉隊，你看我這不是同樣在戰鬥喵！”
神跡中哥布林的平均等級是三十八級，畢竟這是人形怪，神跡中對人形怪的設定本身就比那些狼啊狗啊之類的要厲害上不少。
當然了，這也隻是設定罷了，起碼以慕容楓現如今和小喵融合後的實力，打這種哥布林基本上也就兩爪子的事情，而假如是對準要害的話更是一招便足夠了。
“切，你也不看看我殺了對少你又殺了多少，我殺的哥布林起碼是你的一倍好嗎！”
說罷，袁含蕾又是隨手一揮帶走了兩隻哥布林，看的慕容楓也是一陣無語。
“職業都不一樣怎麽比啊！你殺哥布林都是兩三個兩三個的，我可是一個個來啊！”
可惡，明明是以防守為主的盾戰士，可是袁含蕾手中的巨劍卻在揮動下成片成片地刷著哥布林，兩邊效率根本不成正比。
“怪誰咯？說起來你還是法師呢，法師不都擅長大範圍傷害的嗎？”
“我近戰法師不行嗎！”
慕容楓真是欲哭無淚，對哦，自己還是個法師來著呢，法師的特點是什麽？一個大範圍法術下去敵人成片成片的死。
可惜，慕容楓隻能說自己給法師這個職業丟臉了，大範圍的攻擊他並不是沒有，大瀑布術，問題是這技能現在用出來顯然隻能給哥布林衝個澡。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假如效率不行的話，慕容楓其實不介意用時間來彌補。
“要不然你去一邊給我當拉拉隊好了，這些哥布林全都交給我一個人解決。”
男人嘛，都要麵子，既然對方說自己殺的少，那慕容楓很樂意將剩下的全包了。
“嘖嘖，真男人啊，不過你最好還是先數數周圍還剩下多少哥布林再說。”
語畢，袁含蕾一盾牌便又將一隻哥布林送去見了上帝，之後她便停下了手，用無語的眼神看著慕容楓。
慕容楓這才後知後覺地掃視了周圍一番，好吧，剛剛袁含蕾拍死的是最後一隻哥布林，雖然應該跑了幾隻，但起碼這一刻，兩人周圍已經看不到活的哥布林了。
“那個啥，我是真不知道哥布林已經被屠光了，我對天發誓喵！”
說著，他還真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露出中間的三根爪子。
“發什麽誓啊，人家又不是不相信你。”
袁含蕾並沒有理會慕容楓的耍寶，在確定周圍沒有敵人了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手裏的武器卸下放迴背包，看得出來，她其實還是很介意自己的人物造型的。
“好了，別愣著了，哥布林都死了，沒死的也逃了，趕緊撿東西啊。”
“哦！”
慕容楓一邊應和一邊解除了雙魂合一，現在他的等級已經到了三十六級，藍量也達到了二百二十點，這個數值在法師中其實並不算高，反正肯定不夠他長時間保持雙魂合一。
所以能省就盡量省著點吧。
神跡中的哥布林算是人形怪裏比較低端的一種，它們的肉根本不能吃，內髒也一樣，甚至連拿來打造裝備都不行，所以基本上不會有玩家對它們使用采集術——就算采集到了哥布林的什麽器官之類的也根本賣不出去。
至於它們爆出來的東西······
慕容楓強忍著不適將一具哥布林的屍體翻開，從它身下扒拉出了幾枚銀幣外加它的武器——大棒槌。
也不知道這種棒槌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反正不增加任何人物屬性，不過堅硬度卻是高的可怕，袁含蕾用重劍都砍不斷它。
可惜，這玩意兒在哥布林手裏是武器，到了玩家手裏卻什麽用都沒有，據說有個玩家獲得了隱藏職業，使用的武器就是棍子，然而他麵對哥布林的大棒槌卻也隻能表示無可奈何。
“小蕾，你說這玩意兒有什麽用？”
慕容楓舉著大棒槌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東西被哥布林做的一頭大一頭小，大的那一端跟普通人的腦袋差不多大，小的那一端卻正好可以一手握住。
“能有什麽用？拿迴去當柴火都還需要再加工呢，那麽大的頭，根本塞不進灶裏。”
袁含蕾說著同樣也翻開了一具哥布林的屍體，從它身下翻出幾枚銀幣，至於棒槌她則是碰都沒碰。
“哎？小蕾你居然還知道灶？現在哪怕農村裏也很多都不用土灶台了哎。”
“你心裏到底是怎麽看我的啊？我們這一代人見過土灶台很正常吧，我還用它做過飯呢。”
袁含蕾白了慕容楓一眼，接著起身又去摸下一具屍體去了，慕容楓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這個棒槌收進了自己的背包裏。
這一幕自然沒有逃過袁含蕾的眼睛。
“你把這東西放背包裏做什麽？”
“拿迴去加工一下當柴火用啊，說實話我雖然見過土灶台，但從來沒用它做過飯，所以想試試看來著，話說你不要的吧？不要我就全收下了啊。”
一邊說著，慕容楓一邊又撿起了一根棒槌，對此，袁含蕾隻能撇撇嘴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想。
“你要就都給你了，不過你背包格子夠嗎？上次看見裏麵一堆垃圾來著。”
“沒問題啦，那天在巨鯊身上賺了一大筆錢後去開了幾個倉庫，把平時用不上的都存進去了，所以背包空了出來。”
慕容楓不動聲色地將第二根棒槌放進自己的背包，卻不想一抬頭就看見袁含蕾瞪著雙眼吃驚地看著自己。
“小楓你居然會花錢去開倉庫？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了？”
“你才是，到底平時是怎麽看我的啊？好歹神跡這款遊戲讓我賺了兩萬塊錢哎，我花個幾十塊錢迴報一下很正常吧！”
“不，一點都不正常哦。”
居然秒答啊！大姐你知道你這樣叫作從門縫裏看人嗎？
“要說不正常的話我覺得你才是最不正常的那個吧？這小半個月以來你一直都在陪我練級哎，你們公會呢？”
說真的這個問題慕容楓想問很久了，因為自從他和袁含蕾認識以來，對方因為公會的事情就一直很少和慕容楓一起組隊，那時候他的隊友基本上都是溫無雙來著，結果沒想到溫無雙走了之後袁含蕾居然主動跟自己組隊組了小半個月，期間幾乎沒有迴過自己公會。
難道是看自己一個人太孤獨了所以來陪陪自己？這怎麽好意思······
“沒辦法啊，冷軒和穹姐和好了，這些日子裏整天在一個隊伍裏，還要加上個傾城和幾個死花癡，我受不了那個氣氛。”
袁含蕾幽幽地歎了口氣，那神情特別的深邃。
好吧，慕容楓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自作多情。
話說冷軒都被自己吊起來打了結果居然還能開後宮？長得帥了不起哦！
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從袁含蕾的口中說出，在旁人聽來可能隻會覺得詫異。
喜歡嗎？肯定不喜歡吧，要不然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對方？
因為喜歡所以在一起，因為不喜歡所以分離，可能在很多人看來，喜歡與不喜歡就是這麽簡單的東西。
然而，麵對袁含蕾的詢問，慕容楓的第一反應卻是愣了一下，接著他又再度閉上雙眼，同時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當慕容楓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臉上隻剩下一片迷茫。
“不是不喜歡，而是不知道嗎······”袁含蕾意味深長地瞥了慕容楓一眼，這次她挪開了自己的視線，沒有再和慕容楓對視下去：“那我再換個問題吧，你現在的心，疼嗎？”
心？
慕容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接著又抬頭看了眼袁含蕾的側臉。
“不疼。”簡單地兩個字之後，慕容楓又補充道：“但是空落落的。”
“這樣啊······”
袁含蕾低聲念叨了一句，卻也沒有說慕容楓現在的心情代表了什麽意思。
已經不用說了吧，人的心本是不會疼的，會疼的那是心髒病，而一般人說的心疼，其實就是這種空落落的感覺。
慕容楓終究還是在意溫無雙的。
事實上他又怎麽可能不在意？那個少女孤身一人來到武林城尋找自己；那個少女在麵對懸崖的時候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跟自己一起跳下去；那個少女拒絕了其他等級更高的玩家的邀請堅持著跟自己組隊練級；那個少女，在自己被凍的瑟瑟發抖的時候遞給了自己一件衣服。
而假如追溯到比之更早之前，那個少女更是通過社交軟件每天向自己表達著她的心意。
人心都是肉長的，慕容楓也一樣，隻可惜兩人相遇的太晚了，如果能夠早一點，早到他還沒有跟傾城產生交集，早到他還是當初那個天真的笨蛋的話，麵對一個女孩子的表白，慕容楓知道自己大概是不會拒絕的。
哪怕溫無瑕隻是個又黑又胖的小胖妞。
然而，這個世界上終究沒有那麽多的如果，現實就是慕容楓跟傾城產生交集的時候，溫無雙才剛剛邁入初中，兩人之間五歲的年齡差距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就猶如一條鴻溝。
而當這條鴻溝開始減小，減小到兩人能夠產生交集了的時候，慕容楓卻已經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自己了。
他已經失去了喜歡一個人的能力。
隻是這些事情沒有人能懂，溫無瑕不懂，袁含蕾也不懂。
“小楓，你真的對無瑕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袁含蕾將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事實上這也確實讓人感到非常疑惑，當初拒絕也就算了，畢竟隻是通過社交軟件認識的，可是人家這次都追到遊戲中來了，兩人也算真的見過麵了吧。
對於溫無瑕這個人，袁含蕾的評價無疑是很高的，她很可愛——起碼在遊戲裏是這樣的，她很溫柔——從來沒見她說過什麽髒話，她很乖巧——在遊戲中的她簡直就是慕容楓的應聲蟲，慕容楓說往東她從來不會往西。
對於這種女孩子，心裏會一點都不喜歡的隻有基佬了吧，問題是慕容楓也不是基佬啊。
可惜她並沒有聽到之前慕容楓對溫無雙說的那番話，要不然她肯定是要忍不住站起來反駁的。
沒錯，溫無雙是移情別戀了，將對失樂園的感情轉移到了慕容楓身上，但這真的是她的問題嗎？
不，這其實是慕容楓的問題，他就是失樂園，雖然現實中的他跟失樂園這個賬號帶給人的感覺可能有些差別，可是當他對溫無雙溫柔的時候——不管是抱著她跑還是帶著她練級，這個時候帶給溫無雙的感覺和當初絕對是一樣的。
所以，溫無雙才會想失樂園的次數越來越少，其實並非她真的減少了，而是失樂園這個虛擬的形象早已不知不覺間開始與慕容楓重合了。
對於這點慕容楓其實也是知道的，這也是他對溫無雙的第二次欺騙，他拒絕溫無雙的理由根本就不是因為擔心對方再度移情別戀——事實上誰都有可能移情別戀不是嗎？每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都是從第一個男人開始的，誰都不敢保證說一個曾經沒有過男朋友的人就一定忠貞，也沒有人敢保證一個交過三四個男朋友的女人就肯定不會跟自己過一輩子。
他純粹隻是利用這個借口拒絕溫無雙罷了。
至於他拒絕對方的真正原因······
“無雙。”
“啊？”
“無瑕真正的名字叫溫無雙。”
坐起身子，慕容楓的視線空洞地盯著對麵的岩壁，開始迴憶起自己腦海裏關於溫無雙這個少女的真實信息。
“現實中的她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也並不能說好看，身高倒是跟遊戲中差不多，隻是整個人胖胖的，還有點黑。”
“所以你不喜歡她？因為不好看？”
袁含蕾在這時候插了一句，不過慕容楓隻是沉默了一瞬，沒有肯定卻也沒有否定。
“現實中的她是個有點宅的女孩子，不喜歡出家門，一有空閑時間就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玩手機或者看小說。”
“她平時的穿著很隨意，常常穿著睡衣和拖鞋就會出門買東西。”
“她其實很懶，每次她的爺爺奶奶叫她去做家務她都會有點不情願，但她又很聽話，所以最後還是會乖乖地去做。”
至此，慕容楓便不再繼續往下說了，其實可以說的事情還有好多好多，不過這些已經夠了。
“說了這麽多，你還是沒有說清楚自己為什麽不接受她。”
袁含蕾幽幽地問道，換來了慕容楓一聲輕微地歎息。
“我不懂。”
“啊？”
袁含蕾愣了愣。
“我說，我不懂。”微微低下頭，慕容楓將自己的表情掩藏在了劉海下：“我不懂啊，兩個人在一起的條件是什麽，僅僅是喜歡就夠了嗎？這份感情總有一天會淡的吧？為什麽有些人淡了也依舊選擇一起走下去，有些人在淡了之後卻選擇了分道揚鑣？小蕾，你懂嗎？”
“我······”
袁含蕾頓了一下，她自然也是沒有想過這些的，大多數人在她這樣的年齡段都不會去考慮這些問題。
“隻是喜歡罷了，就不能先在一起試試看嗎？你說的那些畢竟都是以後的事情吧。”
“以後啊·····”
聞言，慕容楓苦笑了一下。
“小蕾，我啊，一旦決定要跟一個人在一起的話，考慮的就是要在一起一輩子，怎麽辦？”
這······
袁含蕾一時間無言以對，她到目前為止並沒有談過戀愛，不過假如要談的話，她想的也是要一起生活一輩子。
是的，一輩子，並非什麽不合適就分手的戀愛遊戲，而是一旦決定是對方了，就要相互扶持、相互前進地過一輩子。
“所以，這就是你拒絕她的理由？”
“恩，聽起來是不是很蠢？”
慕容楓自嘲地笑了笑，這一抹笑容卻讓袁含蕾忍不住心裏一緊。
蠢嗎，也許在一些人看來確實很蠢吧，慕容楓明明還年輕，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他可以談一場注定要分手的戀愛，等到玩夠了之後再去考慮找個人過一輩子的事情。
然而，慕容楓卻不願意這麽做，他這輩子有兩樣東西玩不起，一是性命，二是感情。
他隻想要跟一個人過一輩子，可是這種事情卻根本沒有人敢做保證，這也是為什麽古時候的人在結婚的時候，朋友說的都隻是“祝你們百年好合”，一個“祝”字已經表達的足夠清楚了——誰都不敢說兩人真的能百年好合。
“以前的我也沒有思考過這些事情來著，直到那次，我的感情被狠狠扔在地上踐踏之後······”說到這，慕容楓正撫摸著小喵的右手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才像沒事人一樣繼續捋著小喵的毛發：“當時是真的很憤怒來著，恨她，卻也更恨自己，恨自己明明早已明白了一切，卻還是選擇自欺欺人下去。”
慕容楓並沒有說那個“她”是誰，袁含蕾也沒有問。
“現在想想，我倒是覺得有點慶幸，當時的自己確實膨脹地太快了，膨脹到根本看不清現實，她的一番踐踏倒是讓我冷靜了下來，這個世界其實就是這樣的，我現在喜歡你，但不代表我會永遠喜歡你，就算我一直喜歡著你，卻也無法保證我就一定能跟你過一輩子。”
是的，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殘酷，有情人終成眷屬終究是少數，更多人最後隻能找了個最合適自己的，而並非是自己最愛的。
“我承認我確實是怕了，我想要的是一個能跟我走一輩子的人，而不是隻能在某一段路上同行的人，所以每當溫無雙跟我表白，或者我對哪個女孩子動心的時候，我就會思考，這份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它能堅持多久？這麽一想之後，我就知道自己必須狠下心，因為我什麽都保證不了。”
慕容楓的一番話說的袁含蕾心裏有點堵，其中有傷心，有失落，但更重要的一點——他的想法有著一個致命的漏洞，一個它本身帶來的漏洞。
“你不去嚐試的話，就永遠不會知道到底誰能陪你走一輩子吧？”
袁含蕾猶豫了一瞬，終究還是選擇說出了這個漏洞，沒錯，就是這個漏洞，慕容楓因為不確定而不去嚐試，但他不去嚐試的話，同樣也就永遠無法確定下來。
一個人能不能陪你走到生命的最後，隻有當她或者他的生命真的到了那一步才能夠知道。
所以從一開始，慕容楓的這個想法就是自相矛盾的，是個偽命題——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小蕾，你媽媽愛不愛你？”
“恩？當然愛啊。”
袁含蕾迴答的很果斷。
“這麽確定？”
“這有什麽好不確定的嗎？”
袁含蕾驚訝地反問道，她不明白慕容楓為什麽這麽問。
“那直到她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你覺得她會先離開你的世界嗎，我是說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小楓你到底什麽意思？”
袁含蕾忍不住有點生氣，不過慕容楓卻反而笑了笑。
“噥，你看，不用嚐試，甚至不用走到最後一步就能夠確定下來的事情，這個世界上不是存在的嗎？”時間在不知不覺之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離慕容楓和溫無雙分道揚鑣已經小半個月了，在這段時間裏，慕容楓的日子可以說是過的相當舒服，平時沒事兒練練級，星期一去圖書館看看書，抽空再去菲爾那邊坐一坐，生活真的很美好啊。
雖然溫無雙再也沒有聯係過他。
在慕容楓的好友列表中，溫無瑕三個字並沒有消失，他不清楚對方有沒有將自己刪掉，不過慕容楓知道她經常在線。
看來對方並沒有放棄這款遊戲。
更多的慕容楓就不知道了，武林城並不小，兩個熟人在不約好地點碰頭的情況下想要遇見的可能性其實是性非常低的，起碼慕容楓沒有再在武林城內遇到過對方。
遇不到也好，遇到了隻會尷尬。
想到這兒，慕容楓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啊，當初的張穹，現在的溫無雙，這兩人可以說都是自己一手推開的。
隻能說吊絲注孤生吧，反正慕容楓現在能找到的女性同伴就隻剩下一個了。
“小楓你在想什麽呢？趕緊上啊！”
一身棕色土氣裝備的袁含蕾奮力揮動著自己手上的巨盾，將一隻揮舞著巨大木棒想要撲上來的哥布林拍飛，可憐人家還沒落到地上呢，血條就直接清零了。
看，這就是慕容楓最後在神跡中僅剩下的一個女性夥伴，長相方麵問題其實不大，奈何盾戰士的裝備確實好看不起來，所以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土的不行，聽說整個劍與玫瑰公會的女玩家中，隻有她還沒有被男性玩家搭訕過了。
“還需要我上嗎？這種哥布林你一拍一個死啊！我都可以直接給你當拉拉隊了喵！”
說著慕容楓閃身躲過了一隻哥布林的攻擊，對方手上那巨大的棒槌擦著他的鼻尖而過，隻要再慢上一點，他的腦袋絕對會跟個西瓜似得被打爆。
然而，正所謂失之毫厘差之千裏，雖然這場景看似很驚險，實際上慕容楓卻根本就是遊刃有餘，在躲過了哥布林的攻擊之後，隻見他的右手飛快地在對方脖子上一抹，留下一道相當深的血痕。
又幹掉一隻哥布林，經驗值get！
“喂！說好的大家組隊升級，你好意思跑一邊當拉拉隊啊！”
袁含蕾一邊說著一邊用右手的巨劍使出了一招側斬，三隻哥布林來不及往後退，竟被她直接一招拍斷了腰。
太血腥了吧！
慕容楓偷偷往邊上挪了挪腳步，生怕對方一個失手連自己也一塊兒給拍了。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再說了，我又沒真去當拉拉隊，你看我這不是同樣在戰鬥喵！”
神跡中哥布林的平均等級是三十八級，畢竟這是人形怪，神跡中對人形怪的設定本身就比那些狼啊狗啊之類的要厲害上不少。
當然了，這也隻是設定罷了，起碼以慕容楓現如今和小喵融合後的實力，打這種哥布林基本上也就兩爪子的事情，而假如是對準要害的話更是一招便足夠了。
“切，你也不看看我殺了對少你又殺了多少，我殺的哥布林起碼是你的一倍好嗎！”
說罷，袁含蕾又是隨手一揮帶走了兩隻哥布林，看的慕容楓也是一陣無語。
“職業都不一樣怎麽比啊！你殺哥布林都是兩三個兩三個的，我可是一個個來啊！”
可惡，明明是以防守為主的盾戰士，可是袁含蕾手中的巨劍卻在揮動下成片成片地刷著哥布林，兩邊效率根本不成正比。
“怪誰咯？說起來你還是法師呢，法師不都擅長大範圍傷害的嗎？”
“我近戰法師不行嗎！”
慕容楓真是欲哭無淚，對哦，自己還是個法師來著呢，法師的特點是什麽？一個大範圍法術下去敵人成片成片的死。
可惜，慕容楓隻能說自己給法師這個職業丟臉了，大範圍的攻擊他並不是沒有，大瀑布術，問題是這技能現在用出來顯然隻能給哥布林衝個澡。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假如效率不行的話，慕容楓其實不介意用時間來彌補。
“要不然你去一邊給我當拉拉隊好了，這些哥布林全都交給我一個人解決。”
男人嘛，都要麵子，既然對方說自己殺的少，那慕容楓很樂意將剩下的全包了。
“嘖嘖，真男人啊，不過你最好還是先數數周圍還剩下多少哥布林再說。”
語畢，袁含蕾一盾牌便又將一隻哥布林送去見了上帝，之後她便停下了手，用無語的眼神看著慕容楓。
慕容楓這才後知後覺地掃視了周圍一番，好吧，剛剛袁含蕾拍死的是最後一隻哥布林，雖然應該跑了幾隻，但起碼這一刻，兩人周圍已經看不到活的哥布林了。
“那個啥，我是真不知道哥布林已經被屠光了，我對天發誓喵！”
說著，他還真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露出中間的三根爪子。
“發什麽誓啊，人家又不是不相信你。”
袁含蕾並沒有理會慕容楓的耍寶，在確定周圍沒有敵人了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手裏的武器卸下放迴背包，看得出來，她其實還是很介意自己的人物造型的。
“好了，別愣著了，哥布林都死了，沒死的也逃了，趕緊撿東西啊。”
“哦！”
慕容楓一邊應和一邊解除了雙魂合一，現在他的等級已經到了三十六級，藍量也達到了二百二十點，這個數值在法師中其實並不算高，反正肯定不夠他長時間保持雙魂合一。
所以能省就盡量省著點吧。
神跡中的哥布林算是人形怪裏比較低端的一種，它們的肉根本不能吃，內髒也一樣，甚至連拿來打造裝備都不行，所以基本上不會有玩家對它們使用采集術——就算采集到了哥布林的什麽器官之類的也根本賣不出去。
至於它們爆出來的東西······
慕容楓強忍著不適將一具哥布林的屍體翻開，從它身下扒拉出了幾枚銀幣外加它的武器——大棒槌。
也不知道這種棒槌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反正不增加任何人物屬性，不過堅硬度卻是高的可怕，袁含蕾用重劍都砍不斷它。
可惜，這玩意兒在哥布林手裏是武器，到了玩家手裏卻什麽用都沒有，據說有個玩家獲得了隱藏職業，使用的武器就是棍子，然而他麵對哥布林的大棒槌卻也隻能表示無可奈何。
“小蕾，你說這玩意兒有什麽用？”
慕容楓舉著大棒槌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東西被哥布林做的一頭大一頭小，大的那一端跟普通人的腦袋差不多大，小的那一端卻正好可以一手握住。
“能有什麽用？拿迴去當柴火都還需要再加工呢，那麽大的頭，根本塞不進灶裏。”
袁含蕾說著同樣也翻開了一具哥布林的屍體，從它身下翻出幾枚銀幣，至於棒槌她則是碰都沒碰。
“哎？小蕾你居然還知道灶？現在哪怕農村裏也很多都不用土灶台了哎。”
“你心裏到底是怎麽看我的啊？我們這一代人見過土灶台很正常吧，我還用它做過飯呢。”
袁含蕾白了慕容楓一眼，接著起身又去摸下一具屍體去了，慕容楓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這個棒槌收進了自己的背包裏。
這一幕自然沒有逃過袁含蕾的眼睛。
“你把這東西放背包裏做什麽？”
“拿迴去加工一下當柴火用啊，說實話我雖然見過土灶台，但從來沒用它做過飯，所以想試試看來著，話說你不要的吧？不要我就全收下了啊。”
一邊說著，慕容楓一邊又撿起了一根棒槌，對此，袁含蕾隻能撇撇嘴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想。
“你要就都給你了，不過你背包格子夠嗎？上次看見裏麵一堆垃圾來著。”
“沒問題啦，那天在巨鯊身上賺了一大筆錢後去開了幾個倉庫，把平時用不上的都存進去了，所以背包空了出來。”
慕容楓不動聲色地將第二根棒槌放進自己的背包，卻不想一抬頭就看見袁含蕾瞪著雙眼吃驚地看著自己。
“小楓你居然會花錢去開倉庫？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了？”
“你才是，到底平時是怎麽看我的啊？好歹神跡這款遊戲讓我賺了兩萬塊錢哎，我花個幾十塊錢迴報一下很正常吧！”
“不，一點都不正常哦。”
居然秒答啊！大姐你知道你這樣叫作從門縫裏看人嗎？
“要說不正常的話我覺得你才是最不正常的那個吧？這小半個月以來你一直都在陪我練級哎，你們公會呢？”
說真的這個問題慕容楓想問很久了，因為自從他和袁含蕾認識以來，對方因為公會的事情就一直很少和慕容楓一起組隊，那時候他的隊友基本上都是溫無雙來著，結果沒想到溫無雙走了之後袁含蕾居然主動跟自己組隊組了小半個月，期間幾乎沒有迴過自己公會。
難道是看自己一個人太孤獨了所以來陪陪自己？這怎麽好意思······
“沒辦法啊，冷軒和穹姐和好了，這些日子裏整天在一個隊伍裏，還要加上個傾城和幾個死花癡，我受不了那個氣氛。”
袁含蕾幽幽地歎了口氣，那神情特別的深邃。
好吧，慕容楓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自作多情。
話說冷軒都被自己吊起來打了結果居然還能開後宮？長得帥了不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