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隻是不悅地看著秦蕩。


    後者將這怒意轉移到徐總身上,啟唇說:“徐總,她不說話。”


    “那再推遲一周也是可以的,下下周六,或者這個月月底前……”


    晏厘從他手裏搶迴手機,放柔語氣道:“徐總,他開玩笑的,您別放在心上,這麽晚了還打擾您實在是很抱歉,還是按我之前說的,明天晚上之前吧。”


    徐總可是不敢再招惹她了,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想象到他在那頭是如何點頭哈腰的:“秦總說行就行。”


    電話掛斷,秦蕩又把她抱緊了點兒,“現在有時間和我說話了?”


    晏厘深吸一口氣:“秦蕩,你可以這麽任性,你背後有秦家,有ym,你耍小少爺脾氣,有人給你兜底,可是我沒有,盛景也沒有,你現在能替我出頭撐腰,過些時間你對我沒興趣了,徐總借著這件事來針對我們,誰來買單?”


    秦蕩眉心一緊,反問:“你憑什麽篤定我就會對你沒興趣。”


    “憑我有自知之明。”晏厘糾結的不是這個問題。


    其實這件事發生在其他女人身上,應該都會感動得不行。


    可她已經被生活磨成了一個現實的人。


    每做一件事,每往前走一步,她都要往後看十步,確保相應的後果是她承擔得起的。


    她沒辦法做到像秦蕩那樣,麵對任何事情都可以隨機應變。


    空氣陷入沉默。


    晏厘抿了抿朱唇,聲線很低:“抱歉,我剛才沒控製好情緒,那些話你就當沒聽過。”


    她今天晚上真的昏了頭,竟然連秦蕩都敢指責。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怕等會兒她做出更不可理喻的事情。


    秦蕩黑眸緊鎖著她,眉心並未舒展。


    他還等著她多罵他幾句,好好發泄一下她內心的壓抑,結果她這麽快又恢複理智,甚至和他道歉。


    她什麽時候才能學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秦蕩突然放開她。


    晏厘心涼了半截,緊接著,她看見秦蕩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個戒盒。


    他沒說話,隻是從盒子裏拿出一枚戒指,上麵的鑽石大得嚇人。


    不過戒指上還多了一條長鏈,她怔住迴不過神,隻知道鎖骨間傳來略微涼意。


    秦蕩把戒指當項鏈地戴在她脖子上,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下戒圈。


    晏厘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幹什麽……”


    “給你送個小禮物。”


    “這鑽石是真的嗎?”


    他淡聲耐心迴答:“我沒有買假鑽石的癖好。”


    “那很貴吧。”


    “不貴,我認識個做珠寶生意的朋友,他給我打了九折。”


    打完折兩百二十七萬。


    “你確定是要給我的嗎?”她說話語速都慢了不少,還沒有完全從震驚中迴過神。


    秦蕩捧著她的臉,認真說:“現在暫時還娶不了你,但是承諾可以先許給你,我不但現在能替你出頭撐腰,以後也能。”


    “這不會是倪滿月不要的,你轉手施舍我的吧。”


    “你看看這個大小,她能不能戴的上。”


    晏厘渾身上下都沒幾兩肉,更別說手,她骨頭本來就偏小,又瘦,戒圈比最小的圈號還要小一點,是他找人定製的。


    “那你之前追她出去……”


    “是為了這個。”


    秦蕩又從口袋裏摸出一隻小布偶熊,準確來說,是個掛件。


    晏厘盯著看了幾秒,莫名覺得眼熟,一想,好像是倪滿月包上掛的那一個。


    “留個紀念,祭奠你們逝去的愛情麽?”


    看著都洗得快發白了,破破舊舊的,還舍不得扔。


    秦蕩咬著牙,“這是我以前送給她的,現在分手了當然要要迴來。”


    看來她是徹底忘了,這個小熊是她以前送給他的。


    後來他為了讓倪滿月更像她,所以要求她隨身戴著這個掛件,有次被倪滿月弄丟了,他幾乎翻遍了整個學校最終才找到。


    秦蕩唇角向下壓了壓,最終還是沒說明這個掛件的來曆。


    晏厘盯著他看了會兒,還是覺得不真實:“你準備從良了嗎?”


    “嗯,栽你身上了,滿意嗎?”


    “我不太相信,你是秦家少爺,怎麽可能娶一個要什麽沒什麽的普通女人。”


    秦蕩哼哼著:“我也可以不是秦家少爺。”


    晏厘沒懂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又接著說:“你不是要什麽沒什麽,至少我想要的,你都有。”


    她腦子一片混亂。


    現在的狀況是,她沒做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是秦蕩做了。


    可今天晚上受到刺激更多的明明是她不是嗎……


    秦蕩摟著她的腰把她放在辦公桌上,低頭吻著她鎖骨上的戒指,啞聲說:“先委屈你一段時間,戒指就這樣戴著,其實我沒準備這麽快就做這件事,但是怕你又胡思亂想,索性直接送給你,你不要又覺得我和倪滿月之間還有什麽。”


    “秦蕩……”


    “荊老三今天晚上做的事情你就當個屁放了,那小子缺心眼兒,迴頭我再收拾他。”


    這點晏厘還挺想不明白:“我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他了?”


    之前還要請她喝酒來著,一段時間不見突然就對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沒有,就是倪滿月幫他媽叫過一次救護車,他媽有先天性心髒病,所以他一直很感謝她。”


    除此之外,荊從真的以為秦蕩就是玩玩晏厘,所以沒把她放在心上,覺得她不會對倪滿月造成什麽影響,卻沒想到秦蕩這次是真的上了心。


    倪滿月向他添油加醋地哭訴後,他就徹底劃清陣營了。


    晏厘摸了摸碩大的鑽石,擰眉看著他:“你這樣,算是求婚嗎?”


    “不算。”


    她沒說話,秦蕩用手指當梳子理著她的頭發,眼神溫柔,聲線低醇:“你都還沒答應當我女朋友,一步一步來,這個隻是向你證明我的心意,畢竟我前科太多,你又是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你不是喜歡搞考察期?現在繼續考察。”


    “考察期內戒指丟了怎麽辦?”


    畢竟她賠不起,整天戴這麽大個鑽石出去亂晃,不懂的人大半會以為是假的,但很容易被懂行的人盯上。


    秦蕩不緊不慢地說:“那就重新送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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