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捕頭,這家夥一到河邊,大體上瞅了幾眼之後,眼珠子就長了天靈蓋兒上了


    “真他媽的想不通,這龜兒子綁個大男人做幹什麽?做肉票嗎?不過也算他聰明,知道憑著水力替他減輕負擔,不過他遇上了老子!大夥沿著河岸向下遊搜尋吧!我就不信這個兇徒他娘的還能化在水裏不成!”


    聽完他這番武斷的命令後,跟在他屁股後麵的那個腦袋不小,身體卻想根兒豆芽菜一般的衙差立刻馬屁奉上道:


    “駱頭兒果然高明!到時候將案犯拿下,又是大功一件!到時候……”


    “少廢話!趕緊幹活!”


    “得咧!”


    之後那兩個黑皮目擊者就沿著河流追了下去。


    但是在他們剛一到河邊的時候,長了一副肥頭大耳的駱雪飛就看到了一滴殘留在岸邊垂柳上的血滴,不過隨後就滴到了水中,這時候他就知道,被擄走的李三屠已遭不測了,而以自己等人尋蹤而至的時間來判斷,這位兇徒九成九還隱匿在附近!


    能一瞬間放倒李三屠這個城北一霸,此人身手絕對不容小覷,如果他在此突然發難,單單自己倒還好說,可身邊那個豆芽菜和那個目擊證人自己就照應不周全了,所以他就用這種方法令其mabi大意,之後他又找借口偷偷溜了迴來,準備給那家夥一個驚喜!


    結果駱雪飛偷偷趕迴去以後,又等了老半天,當他以為自己判斷有誤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那個手裏拎著什麽東西的兇徒,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不過十有八九是李三屠的首級!


    正當他打算衝上去製服那廝的時候,就看到那人騰的一聲之後,便如星丸跳躍一般,向城北方向而去了!


    雖然他駱雪飛很能打,但是由於身材限製,雖然短程爆發力還可以,但是長距離追蹤就是他力所不及的了!


    拎著李三屠的首級向城北移動的秦無傷隨手扯了一張油布,之後將李三屠的首級。裹巴裹巴,係在了背上,畢竟老拎在手裏,太容易被人發現了。


    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太難受了,所以他又換了個地方偷了一套粗布麻衣,自己那套勁裝就當是給失主的補償好了,之後他也不急著出城,而是在城北亂逛,他等的就夜幕降臨後的宵禁時分。


    就在他剛買了倆燒餅蹲在大槐樹下準備醫醫肚子的時候,就聽到一夥子從南麵跑過來的老百姓說江裏發現了一具無頭屍,馬上就要封城了雲雲,秦無傷對此暗道好笑,以他的身手,會擔心被困在城裏嗎?


    等到宵禁十分,城門關閉以後,虎背蜂腰螳螂腿的他便用實際行動賞了夷陵官府一個耳光,隻見他一個助跑,猛的衝向了兩丈高的城牆,之後在垂直的牆體上又等上去了九步之後,便單臂摳住了牆頭兒,之後一個單臂引體向上便穩穩的落在了牆頭之上,那裏剛好處於火光照耀之外,所以不虞被人發現,之後他便從城頭上一躍而下,落於城外的黑暗之中,接下來就是他一路疾行,爭取盡快返迴黃泉嶺向白斬屠交差了。


    當他正以為這會的他已經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時候,突然間發現了一絲不妙,隨機他便停下腳步擺出一副戒備的架勢出來!


    “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胖捕頭,現身一見吧!”


    這時候借著月光,一個肥頭大耳的捕頭打扮的人在秦無傷前麵的樹叢裏拍著巴掌走了出來!


    與他一到的還有從四麵八方圍攏而來的其他黑皮,秦無傷已經被包圍了!


    “這位朋友,不僅僅是身手了得,連警惕性也是上上之選,話說你與李三屠究竟有多麽大的仇恨啊,非得取他首級不可?”


    知道接下來的一戰在所難免的秦無傷酷酷的扔了一句:


    “我有義務告訴你嗎?”


    之後身形猛的一晃,直麵駱雪飛而去,早有防備的駱雪飛揚起厚脊刀也朝著秦無傷衝了過去,二人嚴重同時泛起一抹一往無前的瘋狂!


    結果就在駱雪飛的單刀直入再突進一步就能刺頭秦無傷的時候,秦無傷猛的一躍,腳尖點著刀尖,直接從駱雪飛的上空跨了過去!


    之後還拋下一句:


    “襲殺公人?我沒那麽傻,別追了,很危險的!哈哈哈……”


    之後便鑽進了密林之中鴻飛冥冥了!


    隻留下駱雪飛等黑皮在後麵跳腳大罵……


    深明逢林莫入之理的駱雪飛攔住了欲入林追擊的手下,迴程收隊,但是他發誓,他一定會將那個家夥繩之以法!因為被他駱雪飛盯上的犯人,沒有失手的記錄!


    輕而易舉的甩掉了那些黑皮以後,秦無傷又一路趕出去了十來裏,直到遇上了一大片青紗帳,這才停下了腳步,之後尋到了一株大樹,在三丈之外的灌木叢和高粱杆上掛好了細線和鈴鐺,以做警戒,布置完在些之後,便三兩下就竄上了樹冠,之後便進入了淺睡,他知道天黑的情況黑皮們不敢追過來,但第二天恐怕還要進行一場拉力賽,如果到時候不在狀態,那樂子就大了!


    第二天清晨時分,秦無傷就看到了一個背著一背簍子草木灰的農婦正牽著她那雙兒女,似乎是要拿草木灰給高粱施肥,秦無傷見狀後,立刻躍下樹冠跑了過去。


    “大嫂!小弟想用十文錢買你的背簍和草木灰,不知大嫂意下如何?”


    被這個突然跑過來的家夥嚇了一跳的農婦看到了他手裏的銅板兒以後後,唯恐秦無傷變卦急忙將背簍從背上卸下,遞給秦無傷道:


    “大兄弟,快拿去吧!”


    秦無傷笑著將銅板兒遞給那個小丫頭以後,結果農婦遞過來的背簍後,笑了一下,之後轉頭就走。


    買這些東西並非秦無傷心血來潮之舉,實在是他擔心七天的迴程日期下來,李三屠的首級指不定腐爛到什麽程度呢!


    影響驗收結果也就罷了,在害自己感染上屍瘟就危險了!


    所以,對其進行簡單的防腐處理就尤為重要了。


    等秦無傷找到了一處四下無人的地方後,他便解下縛於身後的首級,之後打開防水布,一股微微泛起的屍臭味兒便讓秦無傷眉頭一皺,之後在背簍的草木灰裏刨了個坑,之後將李三屠的首級埋了進去,之後將那塊防水布隨便一疊,也埋了進去,之後繼續北上!


    在夷陵北城門值班室裏對付了一晚上的駱雪飛在城門剛剛開啟的時候,就丟下一句話後,打馬奪門,沿著官道,朝北而去了!


    這會的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把秦無傷繩之以法,餘聲充耳不聞。


    知道那幫黑皮如果執意咬著自己的屁股不放,見識過自己速度的他們也隻能選擇憑借馬力與自己較腳力了,所以他沒有傻乎乎的走在官道上,而是辨明了方向,鑽入了深山老林之中。


    按他的說法就是:


    “有能耐你們就追吧!小爺不陪你們玩兒了!”


    之後的五天裏,再無麻煩,眼看著進了神農架地界之後,秦無傷突然感到渾身的汗毛一下子就豎了起來!之後他就感到身後一陣惡風襲來,秦無傷猛的一扭身,就避過了那道身影,接著就見到剛剛的背後有意龐然大物一路拔山倒樹而來!


    秦無傷在間不容發之際瞟了一眼剛剛飛襲自己那物後,就發現了那個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家夥原來是那個肥頭大耳的捕頭!


    “嗷~~~!”


    看清那龐然大物是何方神聖以後,秦無傷一拍腦袋,罵道:


    “他媽的葛小大那幾個混蛋淨給老子找麻煩!”


    原來那個憤怒的大家夥是一頭毛發皆白、身高一丈半的老野人,尤其令人詫異的是,這個白毛野人手裏還攥著一根菜墩粗細的杉樹!


    “總算...追...你了...嗬嗬……”


    “你真牛,還能動嗎?”


    “剛才讓那家夥……一樹掃的……渾身...都散了架了,這會怕是要歸位了……”


    “屁話真多!”


    說完惡狠狠的噴了一口唾沫,放下背簍,抽出靴筒裏的三棱刺,之後直麵衝向了那頭白毛野人王!


    野人王見到這個身高勉強與它膝蓋平齊的小矮子敢對自己發動衝鋒,愣了一下之後立刻暴跳如雷!


    堂堂神農架之王的威嚴豈容輕犯!


    當即它便掄起那根杉樹,打算將那個不知死活的小東西抽成滿天血霧!


    結果它掄出去以後才發現,它剛猛無疇的一擊竟被那小東西輕而易舉的一個矮身就躲了過去,並且在間不容發的瞬間一把抓住了杉樹上的一個枝杈,借助著那勢大力沉的一掄之後,那個小東西就失去了蹤影!


    就在那隻野人王扛著那棵杉樹四下搜尋秦無傷的蹤跡的時候,突然他就感到頭上一重,接下來左眼一疼,它剛抬起手臂的時候,右眼又是一疼!


    “嗷~~~!”


    就在它疼的雙臂胡亂往頸後亂抓,試圖抓住並撕碎秦無傷的時候,秦無傷臨跳開之前狠狠地將他一尺長的三棱刺摜入了野人王的右耳!


    秦無傷剛一落地,失去性命的野人王也推金山倒玉柱的仰麵倒下了!


    勉強坐起身來的駱雪飛見到這個將自己愛駒一棒子砸斷脊梁,之後又把自己捏在手裏捏了個半死的怪物被自己追蹤五日的目標秒殺了以後,大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接下來這位恐怖的殺神如何處理自己。


    看到野人王死的沒法再死了以後,秦無傷臉上一白,口角流出了一抹刺目的鮮紅!


    原來秦無傷秒殺掉野人王也並非完全沒有代價的啊!


    秦無傷在躲避野人王在雙目俱創之後瘋狂揮動的手臂的時候,盡管他的反應已經快到了極點,但是還是被野人王的指尖掃了一下胸腹之間,也幸虧隻是指尖,如果是巴掌的話,這會的秦無傷即便不死,估計也爬不起來了!


    抹去了嘴角兒殘留的血漬之後,秦無傷一步一緩的走向了駱雪飛,正當駱雪飛閉目待死的時候,就聽到秦無傷道:


    “既然你知道我殺的人是誰,那麽你就應該知道那家夥是個禍害了,你為了這麽個東西不惜追蹤我五天,還差點兒搭上小命,你說你不是有病是什麽?”


    聽到這位殺神無意取自己性命後,駱雪飛仰在了草叢裏,笑道:


    “李三屠是個什麽東西我太了解了,不過你未經審批動了私行,這點駱某總不能視而不見、無動於衷吧?”


    秦無傷剛背上背簍,聽到此言後,就怒極反笑道:


    “駱兄果然是鐵麵無私的好官啊!我取李三屠的狗命就是犯了王法,那憑什麽李三屠殺我義父還能逍遙法外五年零三個月又四天呢?”


    駱雪飛一聽,之後道:


    “你說的是五年前那天李三屠當街縱馬被重傷的那個老...老哥兒嗎?”


    秦無傷聽到他對此事知之甚詳以後,一把抓向駱雪飛的衣領子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之後大聲道:


    “既然你對李三屠當年所造之孽了解的這麽清楚,你為何任他逍遙法外這麽多年呢?”


    駱雪飛被他這個粗暴的舉動激怒了,眼睛一瞬不瞬的死盯著秦無傷,大吼道:


    “五年前老子根本不在夷陵當差!等我再夷陵當差的時候,這件事已經過了追溯期了!而且李三屠當時隻是重創了你的義父,就算當時把他拿下,也不過打十大板然後賠個醫藥費就完事兒了!現在人都讓你殺了!老子追究你的責任有問題嗎?!還有立刻!馬上把老子放下來!”


    被這個死活都得看自己心情的胖黑皮一通口水亂噴之後,秦無傷的麵色一變再變,殺機升騰又下降,實在矛盾之極!


    “啊!”


    秦無傷仰天長嘯了一聲之後,突然手一鬆,任駱雪飛重重的仰躺在地!


    “你他媽發什麽瘋!?”


    之後秦無傷低頭望向駱雪飛道:


    “你說的或許沒錯,但是我的義父的的確確是因他而死,所以,我不認為我的複仇之舉有問題,現在我要走了,如果你不怕死,你就繼續跟過來,不怕告訴你,我要橫穿神農架,神農架裏還有多少野人我也說不好,不過遇上它們的概率比遇上人的概率大多了,言盡於此,有種你就繼續當跟屁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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