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場‘誓師宴’之後所有成員都要進入一個馬不停蹄的工作當中去,所以這場‘誓師宴’飯菜雖很有檔次,但是卻沒有酒水,當這十一條規格各有不同的漢子掃清光了滿桌飯菜後,便在姚俊傑的指揮下,由薑牧野領著二脖子等人前去置辦姚俊傑剛剛所列清單上的物資而姚俊傑則帶著王者成到處打聽一下有沒有外賣的鋪麵,於是乎飯後,眾人便分頭行事。


    走在昔日的長街之上的時候,姚俊傑很是躊躇滿誌,因為屬於他的榮耀將從這裏起步!


    看到發小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光彩後,王者成踢飛路上的一顆小石子,隨口問到:


    “小傑子,你的信心是打哪來的?”


    姚俊傑聽到後,停下了腳步,從後麵攬著王者成的脖子往後猛的一拽,將之放倒在地,然後笑道:


    “怎麽著,你小子敢質疑你爹爹了?”


    仰在地上的王者成並未因姚俊傑偷襲他而著惱,因為他們打小就是這麽玩到大的,這個屬於皮小子之間相處模式。


    “滾犢子!一天不占老子便宜你狗日的就皮癢是吧?”


    話音剛落,王者成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掐在了姚俊傑脖子上一通猛晃!


    姚俊傑著舌頭含糊不清道:


    “哥,我錯了,咱倆好好嘮嘮吧!”


    聽到這家夥求饒,王者成這才鬆手,之後倆小兄弟互相對視一眼便指著灰頭土臉的對方哈哈大笑起來,好一會後,互相拍去對方身上的浮土以後,兩人走到一個陰涼地坐了下去,不是他們倆偷懶,而是因為今天日頭曬得很,他們倆的目標——叫花子都懶洋洋的窩在陰涼地裏養大爺呢!


    之所以要找這些家夥,原因無他,主要是因為每一個資深叫花子都可以說是一名包打聽,如果你想獲取什麽情報,找他們就是了,當然了仨瓜兒倆棗兒的賞錢還是要有的。


    姚俊傑和王者成席地而坐後,衝著一個年歲不大正在小憩的叫花子招唿道:


    “小五子,歇著呢?”


    那個小叫花子聽到有人擾他清夢後不耐煩道:


    “哪個驢日的瓜娃子擾你老子休息?日你仙人板板!”


    姚俊傑聽到這小王八蛋罵人,氣樂了,走過去,捏著睡懵圈了的小五子的耳朵笑罵道:


    “你小王八蛋跟誰倆呢?讓老子給你清醒清醒!”


    耳朵一疼,這小子終於清醒了,一見是姚俊傑,小五子連忙道:


    “越來是姚老大駕到啊!小五子給您老請安了!”


    小五子這孩子長了一身癩,模樣討厭,在叫花子堆裏時常受欺負,直到半年前差點被欺負死的時候被姚俊傑替他出頭,打服了好幾個帶頭的刺頭,小五子的悲慘人生這才有了些許的溫暖,所以這小子便奉姚俊傑為老大,從此對他言聽計從了。


    姚俊傑好氣又好笑的鬆了手,笑罵道:


    “你小子今天吃飽了嗎?”


    聽到老大關心自己,小五子歎了一口氣道:


    “別提了,今天天熱,有錢人家的狗都趴了窩裏頭不出來,就別提那些有錢人了!還好剛剛跟野狗搶了點破幹糧,不然……”


    姚俊傑一聽,扔給他一粒碎銀子,說:


    “拿去買點吃的吧,另外你知不知道方圓五裏地有沒有商鋪外售?”


    揣好銀子後,小五子道:


    “謝老大賞錢兒了!至於外售的鋪麵,這事兒你算找對人了,那個張大胡子你知道吧?就是城東大胡子鐵匠鋪子。”


    “他打算賣?”


    “前幾天他為了一單大生意趕工,三天三夜沒合眼,活活累死了!這不,最近那雇主逼上門去討違約金,結果張大胡子一家砸鍋賣鐵還差了三百兩,他們往外盤鐵匠鋪開價五百兩,奈何沒人打算接手,鋪子裏值錢的就是打鐵的玩意兒,數遍成都府,有本錢吃下這筆交易的或許不少,不過這裏頭絕對沒有打算從事經營鐵匠鋪的人。而且今天就是最後期限,賠償如果還不到位,那雇主就要選擇報官了!”


    “我擦!事不宜遲,咱們這就過去瞅瞅,鐵匠鋪,別人嫌雞肋,與我而言卻是剛好合用!”


    “走!”


    當他們頂著曬死人的大日頭趕到那所鐵匠鋪的時候,就看到鐵匠鋪門口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好事兒之徒,正在那交頭接耳指指點點呢。


    眼尖的王者成對姚俊傑道:


    “快!我看到有幾個黑皮在混在人群裏,估計官府要拿人了!”


    所謂的黑皮,指的就是衙差,這幫公人製服呈深色,民間黑話稱之為‘黑皮’


    兩個半大小子帶著一個長了一頭癩的小叫花子費了牛勁兒終於擠到了裏麵,黑皮們剛打算亮出佩刀的時候,姚俊傑大喊道:


    “官爺別緊張,小民是來盤下鐵匠鋪子的。”


    姚俊傑話音剛落,就聽到鋪子裏傳來一聲大吼


    “黑皮給老娘滾開!沒聽到有人給老娘送錢了嗎?還有你!把老娘一家逼到差點蹲大獄,你記著,隻要老娘活著,你狗日的褲襠裏那錘子就他媽不是你的!”


    聽到這段話後逗得圍觀那些好事之徒和姚俊傑等人立刻哄堂大笑起來……


    不一會姚俊傑眼前一暗,條件反射的他往後退了幾步,抬頭一看,之間堵在他麵前的是一位又黑又胖的大媽!


    姚俊傑嘴角抽了抽,咽了口吐沫道:


    “張大嫂請節哀順便哈!”


    那個大媽聲如洪鍾道:


    “節個屁的哀啊!那沒用的死鬼,臨死還給老娘找麻煩!你不是那個...那個小誰嗎?可以啊!眼睛一咋老母雞變鴨了啊!把錢拿來吧!”


    聽到這老娘們胡咧咧,圍觀群眾再次哄堂大笑,首當其衝的姚俊傑除外,因為麵前這老娘們兒暴力十足,一但惹毛了她,恐怕比單對單硬肛白毛狼王還要危險!


    小心翼翼的抽出來早就準備好的銀票後姚俊傑雙手奉上,張大嫂伸出長了五根胡蘿卜般手指的手粗暴的拽了過來,看清上麵印的‘伍百兩文印’字樣後,隨手扔給姚俊傑一張皺皺巴巴的票據,姚俊傑仔細一瞅,果然是鐵匠鋪子的地契,這才小心翼翼的疊起來收好。


    這時張大嫂暴吼了一嗓子


    “那個誰!趕緊找老娘二百兩銀子!”


    之後那個可憐兮兮的男人抹了一把被張大嫂噴了一臉的口水,之後再袖子裏取出銀票,恭恭敬敬的遞給張大嫂,之後張大嫂將那張五百兩的銀票輕蔑的丟到他臉上,撿起來後對那些衙差告了個不是,之後灰溜溜的跑了……


    等到衙差們收隊後,確定沒熱鬧看的圍觀群眾也漸漸散去了,鐵匠鋪子裏隻餘扛著行李的張大嫂和她的兒女們了,顯然她們要背井離鄉另謀生計了。


    戰戰兢兢的送走了張大嫂一家人後,姚俊傑和王者成以及小五子傻乎乎的看著那張皺皺巴巴的地契,好一會後才興奮道:


    “我們終於有一個大展拳腳的基業了!”


    “給我些銀錢兒,我迴酒樓等他們,迴來的時候我買些飯菜拿迴來。”


    “別給我省錢,新家的第一頓飯一定要像樣!這是二百兩,今天這頓飯咱啥貴吃啥!”


    “你就膨脹吧!”


    “我不是膨脹,你想啊,咱們哥幾個窮了半輩子,嗯,小半輩子吧,能有一個像樣的家,這得多麽不容易啊?你說我還能冷靜的下來嗎?”


    “你說的也是,我這就去了,你瞅這日頭,我這個命哦!”


    “麻溜滾犢子!”


    等王者成離開以後,姚俊傑和小五子便開始參觀起了他們未來大展身手並扶搖直上的舞台。


    由於近些日子張大胡子過世違約,雇主頻頻上門催債,鐵匠鋪因而樹倒猢猻散,莫說日常經營了,就連環境衛生也沒人搭理了,漫步於遍地狼藉之間,二人來到了後院,這裏足有十丈見方,諾大的鐵匠鋪子裏頭用一句‘家徒四壁’形容也不為過,因為要替夫還債,諸如農具,菜刀,盆子,水桶之類能變現的物件兒早就被張大嫂拋售了,院子右邊堆滿了木炭,想必張大胡子生前,這個鐵匠鋪子生意很不錯,木炭供應充足,足足壘起來了十幾丈立方的木炭,所幸是夏天,所以這些木炭沒有被變賣掉還違約金。


    “這老娘們也太狠了吧?逛了半天,連個鍋碗瓢盆都沒給老大你的剩下啊!”


    小五子見到這空空如也的前廳後為他的老大鳴起不平來了。


    姚俊傑表麵上沒什麽表示,實際上心裏也有幾分不爽,直到見到了他意料之中的那個好東西以後,心情便再次雀躍了起來!


    那是個什麽東西呢?原來在這堆木炭左側則簇立著一尊巨大的煉鐵爐,這尊煉鐵爐外皮用礫石砌牆,內用沙質耐火土砌成。爐內牆壁壁麵上留有煉鐵用的木炭、青石子的遺跡和未熔化的礦石塊。


    看到這尊龐然大物後,姚俊傑激動的摟著小五子道:


    “五百兩買到這間鋪子簡直不要再值了!這麽說吧,如果咱們自己搭這個煉鐵爐,所花銀兩恐怕都不止五百兩!撿了大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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