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韓琦迎合的說道:“我就說嘛,總覺得少點什麽,那樣聖上批示奏折就容易的多了。”


    英宗點點頭,嘴角微微動了動,仲針迴頭對房內服侍的一名小太監說道:“還不速去辦,。”


    小太監應聲出去,急忙朝內務府跑去,一出門差點撞到一個人,抬頭看正是自己的師父:“楊戩,你慌慌張張的跑什麽。”太監總管陳承禮問道,


    “師父,您快去看看,太子和王太保弄了一張神床給皇上,皇上能躺能坐,現在太子命我趕緊安排弄張桌子來,那樣皇上不用挪到就能批示奏折了。”楊戩一口氣說道,


    “哦,看來太子又做了件皇上開心大臣高興的事啊,那你趕緊去辦吧。”陳承禮說著朝皇上寢宮走去,


    楊戩走了兩步,站住腳步又退迴來,拉著陳承禮問到:“師父,你把我安排到東宮去吧,我發現太子那淨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陳承禮瞪了他一樣:“就知道貪玩,你什麽時候能學會如何討皇上開心,你就出息了。”


    楊戩做了鬼臉,一轉身又向內務府去,陳承禮罵道:“小兔崽子,差點打翻了藥。”他手中拖著禦藥朝皇上寢宮走去,心裏想著等皇上喝了藥有了精神,再跟他念叨念叨,讓寶相院僧侶慶輔做僧官的事,


    注:北宋體製政令出於禮部祠部郎官,具體事務則由鴻臚寺統轄,中央設左右街僧錄司,掌寺院僧尼簿籍及僧官補授之事;州、縣、則分別設有僧司,掌管僧尼事務,僧官的主要任務是編製僧尼尼戶籍,製定寺院建製、僧尼定額,發放度牒,任命下屬僧官以及寺廟住持,主持重要的建寺、塑像與譯經活動,管理僧尼日常生活及處理違法事件,


    陳承禮端著禦藥走進寢宮,見皇上坐在新打造的禦座折疊龍床上,臉上帶著少見的微笑,看來今天他也是受這新奇玩意兒的刺激,精神狀態好了許多,皇上正用手指了指龍書案,太子會意的到書案前,拿起幾份奏折,看了父皇,見父皇點點頭,他才拿到床邊遞給兩位宰相:“二位宰相,這是父皇批示過的,請二位擬旨,


    宰相韓琦忙雙手接了過來,一份份打開來看:“封蔡鋌為環慶路經略安撫使,於慶州抵禦西夏進攻。”念完批複韓琦看看英宗皇上,隻見他微微點點頭,這事可是疏忽不得,他又接著念到,“封嶽立為河北西路經略安撫使……封秦敏學為太子少傅……”


    羅凱不由心中一動,這個家夥還活著,又聽宰相念道:“封羅凱為邕州刺史……”他抬頭看了一眼趙頊,趙頊朝他一擠眼,看來趙頊沒少在英宗皇上麵前美言,隻不過封羅凱這事,英宗也是思慮再三,自己這身子板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麽時候,他心裏明白政權交接的時候是最容易出事,所以西北都有加封,目的是防範西夏和遼國,至於西南則是邊陲遙遠,對於大宋來說就好像是雞肋:想管也是鞭長莫及,此地又與大理,交趾相鄰,向來他最頭疼的就是這塊地方,


    宰相念到這裏頓了一下,看了一眼也在殿中的羅凱,心裏琢磨皇上給他弄這麽個虛職幹什麽,這小子光指著這虛名就不少拿俸祿,他想看看羅凱這會是不是高興壞了了,哪知道這小子麵無表情,一點都看不出他的心思,羅凱當然也知道這是虛職,宋朝的刺史是州一級的名義上的最高長官,州的大小基本上相當於今天的地級市,名義上的地級市市長,不過宋朝實行職官和使官分離的製度,刺史實際上是不到任的,朝廷另外派差遣知州去負責州的政務,宋朝的刺史不是實質的官職,可能有權,也可能沒有,他想要的可不是這可有可無的虛權,


    看這會兒英宗氣色還不錯,一邊聽著一邊用手摸著床邊,羅凱忽然靈機一動:“皇上,我不想做這個刺史。”


    他的話讓寢宮中的人都一愣,英宗費力的睜著眼看著羅凱,這小子又耍什麽花樣,


    趙頊忙替皇上問道:“王太保,你因何不想受封。”


    羅凱垂首說道:“我剛才又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讓皇上在不費氣力就能在皇宮之內隨意走動,如果讓我去邕州,那我就沒辦法做這件事了。”


    曾公亮一旁急忙解釋到:“王太保,這刺史可以去當地,也可以不去的,就是留在京城也是邕州的刺史。”


    羅凱擺手說道:“不行,不行,那我更不想做了。”


    韓琦,曾公亮,還有趙頊異口同聲的問道:“這是為何。”


    這會英宗趙曙總覺得有口氣憋在胸口,想說話都很費力,要是能說話他肯定不問這問題,甚至就攔著幾個人不讓他們問,他知道,隻要有人問羅凱就會順竿爬,最後肯定能達到他的目的,


    羅凱皺著眉頭:“廣南自我宋朝開國,就很少有太平的時候,如今剛剛將漢東郡王帶迴京城,恐怕當地人心不穩,這隻是其一;其二那地方窮啊,而且偏遠不說,還有瘴氣,窮山惡水出刁民,不好治理啊,再有第三,交趾近來蠢蠢欲動,萬一邕州有什麽閃失,我這刺史豈不是很失職,我什麽都沒幹,就先落了個失職,這事劃不來我不做,我看不如我還是留在京城,想想怎麽侍奉好皇上保護好太子吧。”


    趙頊也不舍得羅凱真去邕州,見羅凱忽然轉了口風,不由得的麵露喜色:“王太保,你又想到什麽辦法,可以讓父皇在皇宮之內自由行走,那邕州的刺史的事可以等你做好了再議啊,。”


    羅凱略帶炫耀的一笑:“我這點子可多了,我在京城可以多給你想些新鮮的花樣,都是京城不曾有的。”


    趙頊的喜形於色看在英宗眼裏,宋英宗趙曙越琢磨越不能讓羅凱在京城久留,這小子花樣這麽多,太子貪玩誤了國事那可就壞了,而且羅凱所說的邕州的情況也沒錯,既然他不想要虛職,就給他個實職,總之不能讓他留在京城,想到這趙曙輕輕的咳了一聲,指了指那份奏折,韓琦忙將奏折遞到英宗手上,英宗接過來看了半天,一伸手太監遞過筆,終於他下了決心,絕對不能讓羅凱留在京城,


    他哆哆嗦嗦的拿筆在奏折上寫下鎮南王三個字,放下筆英宗麵色十分嚴肅,太子趙頊結果奏折,看罷一驚,父皇這可是大手筆啊~,他沒說話將奏折遞給宰相韓琦,韓琦看了也是一臉詫異,羅凱還不知道英宗寫的什麽,看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嚴肅起來,心想難不成我不受封還能治我的罪嗎,


    韓琦看過遞給曾公亮,曾公亮看過捧著折子,小心翼翼的問英宗:“聖上,可是加封王太保為鎮南王,鎮守邕州。”


    宋英宗趙曙費力的點了點頭,這可有點出乎眾人的意料,要知道在宋代封異姓王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韓琦暗想,這禦座折疊龍床裏麵有什麽玄機,難道就這麽一張床,就換了大宋的一個王爺當,這要是羅凱能讓皇上在宮內自由行走,皇上還不得給他半壁江山,


    就連羅凱自己都沒想到,英宗會做出這麽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他仔細搜索自己的頭腦中的數據庫,無論北宋還是南宋,在世的時候封王的其實不多,北宋開國那班人裏麵還沒有發現在世就封王的,像慕容延釗、石守信都是去世之後才追封的,童貫因為搞定幽州才封了個郡王,後來中興四將裏麵,韓世忠在世的時候封了個鹹安郡王,死了才有一個蘄王,劉光世在世時候沒有封王,死後才有一個安城郡王和鄜王,張俊在世時候封了一個清河郡王,死了之後追封循王,嶽飛死去之後才追封鄂王,後麵權相史彌遠、韓侂胄、賈似道在世都沒有封王,證明封王這件事情無論是在南北宋都是都稀有的,而且自己還沒死,活生生的就站在這裏,


    曆史真的變了,如果他受封,那便成為可以操作曆史的人,,不對,羅凱馬上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輕心,這會不會是英宗布下的一步棋呢,,他疑惑的看了趙頊,趙頊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明白,


    既然都不明白,趙頊想到父皇說過,不能讓羅凱掌兵權的事,他當著羅凱不好如實問,隻好低聲問道:“父皇,您封王太保為異姓王,這是大事,讓他鎮守邕州,朝廷給他調用多少兵。”


    趙曙微微搖搖頭,這搖頭是什麽意思,難道一兵一卒也不給羅凱,給他掛個名嗎,


    不光趙頊不明白,就連兩位宰相也糊塗了,皇上這是不是病重了,英宗轉過頭看看趙頊,似乎有話要說,趙頊忙拿過紙幣,見英宗寫到,變,自給自足,


    見這上麵所寫兩位丞相就差一塊跪下了:“皇上,您難道要王太保自立邕州嗎,這萬萬不可。”英宗皺著眉,搖搖頭,指了指太子趙頊,


    既然不是讓羅凱自立,因何還寫個變,寫個自給自足,趙頊也是摸不著頭腦,他看看羅凱,羅凱正緊縮眉頭想著應對:“太子,你從韶州迴來都跟皇上說過什麽嗎。”羅凱小聲問道,


    “嗯~我說了你對我說的兵製的弊病,還說了一些你說的那什麽改革變法的主張。”趙頊仔細想著,小聲說道,


    羅凱心頭一亮,急忙躬身:“謝主龍恩。”


    韓琦瞪著羅凱,這小子難道會妖法,他壓著火氣說道:“王太保,你這是何意,你可不要欺聖上龍體欠佳,在這裏故弄玄虛。”


    羅凱這會兒放鬆了下來,他一笑拍拍韓琦的肩頭:“韓相,別擔心,之前太子出遊見民間百姓被役稅所苦,朝廷國庫又不得充盈,所以太子有想變革的想法,聖上說的變,自給自足,不是說我要自立;而是說讓我將邕州當作試驗田,如果效果好可以在我朝推廣;如果效果的不好,那地方窮山惡水的,反正也壞不了哪去,聖上,我如果說對您的想法,您就點點頭。”


    兩位宰相緊張的看著皇上,宋英宗趙曙聽了點點頭,


    英宗真可謂是用心良苦,為了給後世留下好基礎,如今隻有這一策,想他在位四年,極盡全力也未能改變現狀,不免心中感歎,他怎麽知道,這結果正是羅凱想要的,趙曙這次雖然病重,但離趙頊正式登基還段時間,羅凱要迴邕州自治一方,大展身手,


    奏折都已經批閱的差不多了,英宗這才一口一口的喝著陳承禮喂藥,韓琦念到最後一份:“封寶相院僧侶慶輔為僧錄司僧官……皇上,這是誰的奏請的,。”


    也難怪韓琦有此一問,這封奏折竟然沒有署名,皇上默不作聲一口一口喝著藥,韓琦皺眉頭,這事要是讓歐陽修知道,可就麻煩了,


    皇帝寢宮之內,宰相韓琦拿好皇子批示過的折子,與曾公亮兩一起告退,他們出了寢宮的大殿,韓琦低著頭走路,一語不發,曾公亮緊走了幾步跟他並肩的時候說道:“韓相,你說聖上是明白還是糊塗,怎麽會突然封王呢。”


    韓琦搖搖頭:“封羅凱為鎮南王的的事,我看倒也沒什麽,這羅凱雖然刁鑽愛財,但對我朝的還是很忠心的;而且他能輔佐太子,這也是聖上的心願,我倒是擔心封僧官的事,怕又要惹起一場朝堂上的爭議啊。”


    曾公亮咳了一聲:“韓相所慮極是,先皇仁宗以前,僧官的選補由皇帝直接指定,先皇在位的時候,諫官、禦史對此議論頗多,為了改變這一局麵,皇上下令凡是僧官缺額,由開封府左右街僧侶各選一名出來,經過:業、品、行等考試,合格後才能做僧官,前段時間,中書執政大臣已下令開封府左右街各選一名僧人出來考試,我記得那考試通過的那名僧人法號叫納言,是繁塔寺的,而且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寶相寺。”


    韓琦“嗯”了一聲:“這個叫慶輔的僧人,看來是替了納言,如果不是納言還好說,這納言可是有來頭的,當年這納言可是仁宗皇上禦賜的度碟,你還記得嗎,當年有個倭奴國僧人,盜取九龍杯的事,那個倭奴僧人勾結奸商倒賣度碟,然後栽贓納言所為,後來被羅凱斷明,又在大殿之上揭穿了倭奴國的僧人。”


    曾公亮撓著頭想了想:“對,有這麽迴事,韓相是擔心羅凱替納言出頭。”


    韓琦哼了一聲:“按說皇上禦旨欽點的僧官,本來不是什麽問題,可是這奏折無名,別說羅凱,就連中書省這關都未必過的去,這迴不知道誰要倒黴了……”兩個人說著朝皇城外走去,


    這會兒的羅凱還沉浸在剛才封王的事,他到沒有因為這件事大喜過望,更沒有喜形於色,此刻他頭腦是思緒翻滾,英宗的這個決定非常出乎他的意料,誰說曆史不能改變,雖然到現在為止似乎所有的事情還在按照曆史進程發展,但情況已經出現了變化,曆史上宋朝沒被記錄的還活著的異姓王產生了,一個爵位不算什麽,重要的是這將作為一次曆史性改革的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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