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點像司馬光的鬱鬱不歡的感覺一樣,司馬光最羨慕崇拜的人是晏殊,晏殊五歲能詩,十四歲中了進士,二十九歲就做了翰林學士,四十一歲做了副宰相,到了五十一歲就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了,而司馬光七歲成名,二十歲中了進士,到如今已過不惑之年,卻還是個諫議大夫,


    從開始做“修起居注”司馬光就謹言慎行,處處顯示出超乎常人的穩重和耐性,直到靠住了趙曙這棵大樹,但英宗登基後,司馬光還是繼任前職,這也成了心病,甚至熬到了神宗登基,一下就任命了王安石做宰相,更讓司馬光鬱悶不服氣,本來英宗時期提出革除積弊要改革的司馬光,在後來那段時間,無論王安石提什麽法,都會被司馬光一竿子打沉,變成徹底的保守派,


    當然,秦敏學怎麽能和司馬光相比呢,畢竟司馬光有學識,隻是生氣而已.明著反對,但後來也算在高位的司馬光,卻不見得用些陰謀陷害人,倒是這秦敏學,一肚子壞水,誰讓事情就是這麽陰錯陽差的被他發現,不過他倒是不著急說穿,包括英宗和宰相,誰都知道那幾卷沒完成,可是有人憋著找個理由支走羅凱,更有人不想讓編書牽扯精力,現在宰相的精力都放在看住這個時常發神經的皇上身上,所以各懷心事的時候,往往就將一件本來不應該發生的事,成了隨時定罪的懸案,78中文首發 . .


    這些事,羅凱並不知道,羅凱更不知道坐在隔壁有這麽個驕橫家丁的人就是秦敏學,當然,這會秦敏學也不想讓羅凱看見自己,雖說現在羅凱已經辭官了,但徐良的話說的對,還是少招惹羅凱,讓他趕緊去廣南,秦敏學三人此時也無心在錦繡樓逗留,徐良生怕這兩個人不開心,見酒肉吃得差不多,幹脆領著兩個人去了仙人洞喝茶聽曲,再點上幾個姿色俏麗的歌妓陪著,如此小心侍候著,總算見高公繪的臉上露出點笑容,秦敏學也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徐良這才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羅凱迴到府上,眾人紛紛向羅凱辭行,一個又一個道別,到了傍晚十分人已經都走的差不多了,除了府上的下人,隻剩下看府宅的陸慎言夫婦,柔兒,童貫,以及和羅凱同行的蔡京瓦壯,羅凱吩咐人去告訴元澤,讓他也做準備,再過一兩天他們也就上路了,


    都安排完了,羅凱心裏多少有點空落落的,一是府上親近人走了大半,平時熱熱鬧鬧的府宅,現在格外安靜;二是今後前途未卜,雖說是暫時離開京城,但蜀茶之事還一點沒有頭緒;這第三則是南下,想到南下這事還要去找曾相公,爭取拿到通關文牒,而且這文牒之上還不能寫隻到交趾,這事羅凱也得動點腦筋,


    羅凱在書房來迴的走著,書房雖然也比梅耶府的房充斥著文人墨客常有的雅致精巧,籍,羅凱看著就頭大,這都是古文繁體的東西,都不知道陸慎言是哪裏弄來的,


    靜下來的時候,羅凱有些想念月下和孩子,迴京城有段日子了,孩子的消息仍然石沉大海,就連陳州的張逸都派出了丐幫的人打探,卻依然沒有下落,羅凱輕輕的歎了口氣,


    “公子,沈存中來了。”


    “快,快請。”羅凱一聽差點沒蹦起來,這沈括可是有日子沒見了,當年這可是跟羅凱稱兄道弟第一人,


    一會就聽到門外急促的腳步聲,隨著門被推開,一個矮胖子出現在羅凱書房門口,羅凱快步迎了過去:“沈兄,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快進來。”說著羅凱使勁拍拍沈括,


    哥倆有日子沒見麵了,這股親熱勁就像見到了久違的親人,


    羅凱在宋朝雖說這個肉身有不少至親,但從感情上,這些人認識羅凱的時間都一樣,不過這幾年,反而倒是平時一起做事一起玩笑的哥們,讓羅凱特別親切,


    “你這家夥,這一猛子紮下去,都跑到倭奴國去了,一走好幾年,好嗎,這又長個頭了,你這大手拍的我,還嫌哥哥不矮啊,,哈哈”沈括還是一副老頑童模樣,


    羅凱這才發現,剛認識沈括的時候自己才十四五歲,那會就覺得沈括個頭不高,這幾年下來自己這身高又長了些,難怪剛才一伸手就拍到沈括的肩膀,還覺得挺輕鬆,


    “我說老哥哥,人家都是越長越高,你怎麽越來越抽抽,有沒有恨天高的感覺啊。”


    兩人大笑著,羅凱給沈括讓了座,又命人沏上上好的龍井:“沈兄,你這是從哪來,你看我剛迴京城,又忙著料理府上的事,沒去拜訪你可別怪我。”


    “我哪敢怪你啊,都知道你有事,這不,我來看你來了,。”


    “那我就可怪你了,知道我迴來了,還不早點來看我,現在朝廷官員調動如此頻繁,要是你不來我都不知道哪找你去。”


    “咳,你找我幹嘛,我不來找你是怕高攀不起,我這麽多年個頭不漲這官職也不漲,你那三品侍郎來找你的人太多,我怕你不待見我。”


    “沈兄這話可就說遠了,咱們可是兄弟,再說我那官有名無實,就算給個差事也是出征的苦差,平時我也沒幫你什麽,倒是老哥總是幫著我,在下感激還來不及呢。”


    “你若這麽說,那倒是我小氣了啊,不過你現在辭官了,我也不怕這我官職低微了,這不來看看你,順便來跟你道別。”


    沈括的話說的羅凱心裏挺不是滋味的,自從做了官又出征,雖說每次迴來都是載譽而歸,但總感覺老朋友越來越少,就像沈括,程顥,李格非等人漸漸疏遠了許多,就連自己的兄長元澤,說話也是跟自己客客氣氣的,弄的羅凱很不自在,如今見到沈括這麽說,心裏倒是覺得沈括這個朋友可交,


    “好吧,那沈兄可別嫌棄如今我是布衣。”


    “嫌棄,嫌棄我今天就不來了。”沈括撇著嘴,看著羅凱,這家夥長的真是好看,畢竟出自自己手筆,而且越看越喜歡,


    羅凱看沈括不錯眼珠的看著自己,眼神中充滿欣賞,心想這沈括今天這是怎麽了,幾年不見也不至於如此,


    “哎呀,我真是喜歡你這麵容,趕明我給自己的毀了也弄成這樣,嘖嘖”沈括喝著茶讚歎,


    羅凱這才明白:“哈哈,那你就是盜版的羅凱,而且盜版還還沒盜好,弄個加寬版”


    “噯怎麽弄盜字眼呢,盜,私利物也,這,這最多就是個仿而已,哈哈,算了,我還是看我現在這張老臉好看。”


    羅凱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沈括這時候還咬文嚼字呢:“確實好看,如此珠圓玉潤,哈哈,對了沈兄你剛說來與我道別,你這是要去哪裏。”


    “可說呢,我要是在唐朝,說不定不差於那楊貴妃呢。”沈括摸了摸自己白胖圓滑的臉蛋,逗得羅凱哈哈大笑,


    “我來道別,是因為剛剛被任命做揚州司理參軍,這不,正準備過了年就去揚州。”


    “好啊,我過了年也要南下,正好順路就去看沈兄,到時候你可別說你不認識我。”


    “就你這張臉,我要是不認識,我還認識誰,你別光說我,你去南下幹什麽,


    羅凱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查封丟失卷章的事,曾相囑咐是私下暗訪,到底要不要告訴沈括:“我準備去趟交趾,聽說交趾有麒麟,那兩年我正在西夏未曾得見,反正現在也辭官了,無官一身輕正好去看看神獸。”


    “嘿,幸好我在,我告訴你吧,交趾供奉的當年朝中人都不認識,仁宗聖上定名異獸,其實我看那本來不是麒麟,隻是欺中原之地人見識少而已。”


    “哦,那是什麽。”羅凱不禁驚異,交趾如此大膽到底獻的什麽,


    本來羅凱就對不相信真的有麒麟,據說麒麟與鳳、龜、龍共稱為“四靈”,是神的坐騎,這世上有沒有神都是問題,哪裏來的坐騎,大千世界,地域不同,物種不同,說不定是什麽生長在交趾的野生動物,被當作麒麟送到了大宋,水土不服死了也很正常,


    “既然沈兄見過,不妨說說那東西長什麽樣。”雖然自己沒見過真麒麟,不過從小看動物世界,又沒少去動物園,也許自己還真能說出來那東西的名字,


    沈括想了想,一邊比劃著一邊說道:“他們外形像水牛,但身上布滿肉質的鱗甲;鼻端有獨角,吃草和瓜果之類;必須先用棍子擊打,它們才肯進食。”


    這似乎是犀牛啊,但犀牛身上皮糙肉厚的卻不是什麽鱗甲,羅凱不由好奇問道:“那鱗甲什麽樣子。”


    沈括伸出手比劃著:“那異獸,頸部有長毛,身上的鱗甲大如手掌,這不是天祿,又是什麽,隻不過當時官職卑微,誰聽我的啊,,這一個角的異獸叫天祿,若是兩個角那就叫做辟邪。”


    剛否定了一個麒麟,又讓沈括整出來了一個天祿,羅凱知道全世界每天有75個物種滅絕,每小時有3個物種滅絕,古代物種說不出名字也許不足為奇,不過想到天祿這個名字,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天祿那不就是在現代也叫做貔貅的東西嗎,羅凱記得當年自己為了請一個貔貅還特地研究過,就是說古時這種瑞獸是分一角和兩角的,一角的稱為“天祿”,兩角的稱為“辟邪”,這下羅凱到還真對去交趾有興趣,別人說的他未必信,這話可是從沈括口中說出來的,


    本來剛剛還不以為然的羅凱,這下跳起來,這可是傳說中光吃不拉的招財神物:“不會是負責飼養這異獸的人,不懂得飼養這異獸吧,否則怎麽會拿木棍擊打他們才肯進食,這動物不是餓死也得被打死。”


    “哪啊,根本懶得打他們,司馬光曾奉詔到崇政殿,這些獸對治理好這個國家百無一用,完全是在浪費;不如用伺候它們的費用,實實在在為國家做些有用的事情,還上書了進交趾獻奇獸賦表,還說應召見使者,賜給金帛、詔書,嘉獎他們的好意,但把“麒麟”還給他們,讓他們運迴本土……”


    這個司馬光可真夠迂腐,兩頭光吃草的異獸能耗費多少財力,而且這司馬光似乎不懂外交啊,咱中國大熊貓要是說送給哪個國家,對方不但遠接高迎,就是有點什麽損失,對國寶但凡有點不敬,外交部還得抗議呢,更何況這事傳說中的神獸,


    “看來交趾對此事不快,也是司馬大夫的功勞啊。”羅凱不禁感歎,


    “可說呢,怎麽就不問問我呢。”沈括不滿的嘀咕著,看那樣子,沈括比羅凱這個沒見到過異獸的人更遺憾,


    “你也不用別扭,你放心,以後你能說好多事,不但聖上會聽,而且還會流傳千古呢。”羅凱看沈括那樣兒,笑著安慰他,


    “你怎麽知道的,就知道哄老哥高興。”


    “你不是愛寫個什麽日記嗎,好好寫,將來後代人很多都會看你那日記了解宋代。”


    沈括一聽先是驚訝在是驚慌:“你這小子,信口開河,你這話讓別人聽到不是懷疑你要改朝換代嗎。”


    這點羅凱倒是沒想到,古人如此忌諱改朝換代,自己這話可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好在沈括並不在意,接著問道:“不過,你倒是怎麽知道我有愛寫筆記的習慣。”


    “唉,我以前每次去找你,你就那次試驗指南針的時候,不就一邊試驗一邊寫寫畫畫的,我就叫什麽筆談。”羅凱偷偷擦著汗,這沈括要是問起什麽事來,一準沒完沒了的,


    “對了,沈兄,你什麽時候去上任。”


    “我這官職,根本參加不了新年的朝會,不過那冬至的祭天必須要參加的。”


    “哦,那恭喜沈兄了。”


    “這有什麽可喜的。”


    “能參加這麽大的皇家活動,還不值得祝賀嗎,哈哈”


    “還笑,你倒是不用參加,沒參加過我可看見過,看著是熱鬧,不過這裏問題可多了。”


    難道沈括和羅凱想到一處去了,雖然當官都要經過禮部授各種禮儀,但一想到這冬至的祭祀活動,羅凱就先頭大,這可是宋代朝野最重視的節日之一,而且羅凱還參加過祭祀,甚至在宋朝,這種皇上親自祭天的儀式,比新年的朝會還要熱鬧,


    每到這天就會在南郊設立祭天壇,祭天壇就在南薰門外,皇上要在親郊則立表於青城,而且要於兩月前就開始訓練車象,


    說起祭祀過程就更複雜,儀式眾多,據東京夢華錄記載,皇帝在祭祀前先去大慶殿,冬至前三日駕宿大慶殿,宰執百官皆服法服,其頭冠各有品從.儀仗車輅謂信幡、龍旗、相風鳥、指南車、木輅、象輅、革輅、金輅、玉輅之類.排列殿門內外及禦街遠近,禁衛金裝鐵騎數萬圍繞關內.次日五更,由總禮儀官宣奏警戒,聖駕起行,鐵騎前導番袞,各種儀仗相續而行,亦有三更起行的,如大象,象七頭,各以文錦被其身,金蓮花座安其背,金轡籠絡其腦,錦衣人跨其頸.次第高旗大扇、畫戟長矛,五色介胄、跨馬之士身穿各種式樣,各種顏色的服裝,有的幾十人唱引,持大旗而過,有執大斧的,挎劍的,執銳牌的,執鐙棒的,有持豹尾之竿的、有持短杵的,其旗扇皆畫以龍,或虎或雲彩,或山河,又有旗高五丈,謂之次黃龍,如果聖駕到太廟、青城,大旗先立齋宮前,護旗者百餘人,又有如四直使者的千百多人不能一一形容,千乘萬騎出宣德門,由景靈宮至太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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