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凱拱手說到:“我有重要的書信帶給皇上,皇上不在捺缽,良人總管可知道皇上去了哪裏。”


    耶律良人見羅凱問的很急,忙迴答道:“皇太叔身體不適,皇上親自前去探望。”


    壞了,不會耶律宗元想引君入甕,將皇上騙到遼陽府去了吧,那太子山上的塔可是白修建了,“皇上去了遼陽府。”羅凱不由提高了聲調,驚異的問道,


    “當然沒有……”耶律良人擺了擺手解釋到“皇上隻是去了皇太叔的營帳”


    “誰陪他去的。”羅凱想起皇上身邊的那個殿前都點檢,急忙問道,


    耶律良人心中生疑,羅凱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聽到皇上探望皇太叔這麽緊張,但他不能不迴答,耶律良人如實說到:“今天是蕭大王和耶律仁先陪著皇上一起去探望皇太叔。”


    羅凱聽說有蕭英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和蕭英幾年前在宋國的教軍場比箭禦射,曾見過蕭英的武功臂力,顯然若是真幹起來,蕭英在皇上的身邊還是能低檔一陣的,


    耶律仁先是遼皇耶律洪基身邊的謀臣,也是南院的宰相,羅凱曾見過此人兩次,耶律仁先相貌魁偉端著,號稱有勇有謀,這位耶律仁先在當年曾先向宋仁宗索取瓦橋關今河北雄縣以南十縣土地,然後又迫使宋仁宗應允每年給遼國增加十萬兩銀,十萬匹絹的歲賜,


    耶律洪基身邊有這兩員大將跟著去看望耶律宗元,羅凱自然放心了許多,耶律良人看羅凱神色放鬆了下來:“估計皇太叔如非真的病重,會在他營帳中宴請皇上,要不,我帶王侍郎過去。”


    羅凱已經到這,又知道耶律洪基暫時安全,心裏放鬆下來更覺得又乏又餓:“良人總管,麻煩你給我帳外的兩個兄弟弄些食物,他們一路跟我而來,估計這會又餓又乏。”


    耶律良人一聽忙說到:“哎呀,真是怪我,招待不周,王侍郎稍坐。”說罷,耶律良人命人在在帳中為羅凱準備酒水食物,又給張平和韓德容安排一處讓他們先休息,


    待他安頓好了,迴來便對羅凱說到:“王侍郎一路辛苦,我估計皇上要過一會才迴來,不如我陪王侍郎稍坐一會。”


    羅凱雖然也餓,但是有耶律良人看著自己吃飯,多少有點變扭,他笑笑說到:“不如良人總管陪我一起吃點聊會兒。”


    耶律良人倒是很爽快:“好,王侍郎看的起在下,那我就陪王侍郎喝點,一起等皇上迴來。”說著他坐到羅凱對麵


    這下羅凱舒服多了,他邊吃邊聊一邊還觀察著耶律良人,不知道這耶律良人能不能做自己的傳話人呢,這個人能否真的像耶律宏基說的那樣忠心耿耿麽,


    羅凱有這個想法,得從耶律洪基和李諒祚的比較說起:李諒祚初做君王,又缺少名師指點,對羅凱所分析的西夏情況和現實很是讚同佩服;而耶律洪基是個比較成熟的君王,雖然自己暫時救了遼他,但他如果事後想到自己在遼國有內線,難免不對自己心生警惕,不如試探一下耶律良人,是否真的是忠心之人,有些事還是讓皇上身邊的人去辦比較好,


    羅凱想罷,此時他也吃的差不多了,他向耶律良人說到:“此番我來遼國,受益匪淺,前段時間在天王寺遇到一位高僧,學識淵博,令在下欽佩。”


    耶律良人曾經也是天王寺的僧人,見羅凱提起天王寺,不由的問道:“王侍郎所說,是否是契嵩大師。”


    羅凱點頭笑道:“正是。”他說完看著耶律良人的神情,


    耶律良人微笑著說到:“契嵩大師是位得道高僧,他精通佛學,佛法精深,修行定力也是令我望塵莫及的。”


    耶律良人說很的坦然,羅凱又試探的問道:“莫非良人總管與契嵩大師熟識。”


    這讓耶律良人想起一段往事,這件事讓他有些慚愧,他麵帶愧意的說道:“不瞞王侍郎說,我本應跟契嵩大師一起好好修行佛法,但因為定力不足,難戒心中嗔念,做了錯事,幸好得到師父的寬恕,先皇的眷顧,因此一直留在了先皇和當今皇上的身邊,慚愧,慚愧。”


    羅凱點點頭,耶律良人倒是個誠實之人,他對和耶律良人見麵這幾次的事印象很深,一是這個良人總管任何時候都是溫婉謙和,絲毫看不出來自恃皇上的寵信而嬌縱;二是,當日燕王妃對羅凱舉止輕薄,耶律良人恭敬規勸,而事後卻不多說少道,


    羅凱想到一件事有些奇怪:那天他第一次看見耶律撒刺竹,當時耶律良人好像有點怕耶律撒刺竹,


    按說耶律良人是耶律洪基身邊寵信的宮人,又是侍奉兩朝皇上的元老,憑他的資曆不應該畏懼什麽人,可是那日耶律良人似乎對耶律撒刺竹這個殿前都點檢有些敬畏,而且好像有意的掩護偷聽撒刺竹說話的羅凱,


    不弄明白這個問題,羅凱還是不能草率的將撒刺竹之事告訴耶律良人,羅凱於是向耶律良人問道:“您也是皇上身邊的寵臣,官居要職;我有一事還沒來得及謝謝良人總管。”


    良人聽了有點奇怪,自己又沒幫羅凱做什麽,“不知道王侍郎因何謝我。”


    羅凱笑著說道:“那日我聽撒刺竹問侍衛的的話時候,差點被他發現,良人總管也說那個撒刺竹將軍力大莽撞,要是他知道我在偷看他,還不一杵杵死我,多虧總管維護了我,哈哈。”


    耶律良人擺了擺手:“這不是什麽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羅凱見他說的平淡,接著問道:“良人總管對那莽撞的撒刺竹將軍如此恭敬,不知道良人總管和撒刺竹將軍有什麽淵源。”


    耶律良人微微一笑:“撒刺竹將軍肩負保護皇上重職,涉及皇上的安危,對他恭敬些,讓他感受責任之重,這也是我這個宮人侍奉皇上應該做的。”


    難怪耶律洪基會說耶律良人是先皇留給他的寶,這個耶律良人雖然若幹年前,作為一個僧人修行定力不夠,但是這個人是個懂得知恩圖報,修養也有很大的提高,不自恃受寵而驕縱,做事更是低調而有分寸,


    “那良人總管不是怕他就好了。”羅凱一笑,淡淡的說道,


    耶律良人斟滿酒,說道:“王侍郎說的哪裏話,我隻是敬皇上身邊每位忠心的大臣而已,談不到怕或者不怕。”


    羅凱撇著嘴搖搖頭:“這個,不好說,若是像撒刺竹這樣的勇猛之人,要是良人總管知道他有異心,不知道敢不敢說出實情。”


    良人看著羅凱,他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王侍郎,若有對我皇上不忠之人,被我知道有害加害皇上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不過,如果王侍郎故意說這話,影響了皇上和大臣的關係,那我也不會袒護王侍郎。”


    羅凱聽了耶律良人這話,放聲大笑,這耶律良人果然是忠心,這幾句話並非表示他的決心,而是在怕羅凱是故意誣陷,“如果遼皇身邊的人,都像良人總管一樣,那遼皇安危無憂矣,隻是,怕有人未必向良人總管一樣啊。”


    耶律良人聽羅凱此言說的蹊蹺,他也算是個聰明人,並非隻是誇獎一下自己而已,於是問道:“王侍郎,本來應在太子山,現在匆匆來到此地,又急著見皇上,莫非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麽。”


    羅凱見時機差不多了,他一本嚴肅的說道:“我在熱河的時候,遇到一個事情,太子山附近的士兵,似乎幹勁不足,本來此事交給辛讚林牙處理就好了,但是我偶然聽說,熱河那邊似乎在集結兵力,而且在傳說殿前都點檢會趁著皇上在熱河的時候……”


    耶律良人正仔細聽著,忽然見羅凱停住了話,他的表情十分嚴肅,他的做了個手向下劈的手勢,


    “啊。”耶律良人不由得啊了一聲,不由的站起身來,看來他這一驚可不小,看的出來他臉色煞白額頭冒汗,


    羅凱接著說道:“良人總管,你也知道辛林牙是文官,他也聽到這個傳聞,又恐怕傳聞有誤,擔心之餘便托我快馬來報,我一路疾馬快報而來,這是羽信。”


    羅凱說罷從懷中掏出辛讚所寫的加急官文,耶律良人接過來,他看了看信件的蠟封之處有辛讚的印鑒,確信羅凱所說是真的,這才著急起來,


    “殿前都檢點……殿前都檢點……”耶律良人嘟囔著,他的腦海裏立刻閃現出耶律撒刺竹打探皇上行蹤的詭異樣子,


    “不好,哎呀,我早該發覺,這個耶律撒刺竹行為怪異,難怪他總是打聽皇上的出行行程,王侍郎,現在怎麽辦。”耶律良人說著,搓著手在帳中焦急踱起步來,


    “不行,我得攔著皇上,不能讓他去熱河。”耶律良人一邊踱步一邊對羅凱說道,


    羅凱還沒說話,就聽的賬門口處一個洪亮的聲音:“為什麽不能讓我去熱河啊。”緊接著帳簾一挑耶律洪基走了進來,


    羅凱知道,各國的皇上中隻有宋國的皇上中規中矩,平時坐在禦座之上,享九五之尊,即使平時出入,也都是到哪裏都有侍衛官傳旨,出來進去都整很大的動靜;像西夏皇上李諒祚和遼國皇上耶律洪基,本來對禮儀之事並不十分看重,他們都是遊獵慣了,無論在營寨或者是捺缽都是隨意而行,


    那會羅凱在西夏的時候,請李諒祚在漫咩大帳中吃火鍋,不也是李諒祚自己溜達到漫咩將軍的大帳去的嗎,


    羅凱急忙起身見禮,耶律洪基看到羅凱在帳中驚喜的說道:“王侍郎這麽快就來了,是不是來告訴本王好消息的。”


    耶律良人幹著急,看著羅凱似乎在催促羅凱趕緊告訴皇上撒刺竹的事,


    羅凱微微一笑:“消息有兩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不知道皇上想先聽哪一個。”


    耶律洪基走到正座的毛氈上坐下:“當然是好消息,聽完心裏痛快,良人,快給本王本拿酒來。”


    耶律良人唉了一聲,趕忙出去準備,


    耶律洪基指著良人的背影說道“哈哈,王侍郎,你對良人說了什麽了,怎麽他唉聲歎氣的。”


    羅凱一笑:“我隻不過先跟他說了點壞消息而已,既然皇上想聽好消息,那我就稟奏遼皇,塔已經快修好了。”


    耶律洪基一拍麵前的矮桌:“嘿,我就知道,這事你肯定能做到,什麽時候本王可以去看。”他高興的說著,眼神中閃著期待,


    羅凱不急不慢的說道:“那要看壞消息,遼皇什麽時候能夠解決好了。”


    耶律良人再次走迴帳中,他的身後跟著幾名宮人和侍女,手中的托盤中放著酒菜,


    這些人將酒菜在耶律洪基的麵前擺好,又撤下羅凱麵前的殘羹,重新換上新酒和菜肴,


    這些人穿梭忙碌中,羅凱緘口不言,耶律良人將那封羽信遞到耶律洪基手中,又將大帳中的燭火撥的更亮,尤其是耶律洪基身後,和他麵前矮桌上的燭台上的燭火,


    耶律洪基看了一眼羅凱,又看了耶律良人,羅凱自己給自己斟,良人讓上好酒菜的宮人和侍女都退下,他拆開蠟封打開信件,看著看著耶律洪基凝起了眉頭,


    羅凱偷眼觀瞧,耶律洪基的麵色凝重,看罷信件他將信件輕輕的放在桌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這個耶律洪基果然夠沉得住氣,這種氣度絕對不是李諒祚能比的,羅凱心下比較著,


    耶律洪基放下酒杯說道:“良人,你傳我話派人請仁先宰相和蕭英大王過來議事。”


    耶律良人領命出去安排,羅凱站起身來:“既然遼皇有事,那我先告辭。”


    耶律洪基看著羅凱:“既然此事王侍郎都已經知道了,又親自趕來告訴本王,王侍郎沒有必要迴避,我信得過你,請坐。”


    既然耶律洪基這麽說,羅凱也並非真的要告辭:“多謝遼皇信任。”


    耶律良人迴來稟報,已經派人去請那兩位大臣,耶律洪基看了看良人:“良人也知道這個事了吧,說說你的想法。”


    良人急忙躬身說到:“臣已經聽王侍郎說了事情的大概,隻是臣隻能勸皇上不去熱河,其他的事臣不能說。”


    耶律洪基微微一笑,他指著耶律良人對羅凱說道:“良人從來不在我麵前多說官員之事,我知道幾件古事,比如宦官惑亂,我想在我遼國是肯定不會發生;再比如點檢作天子,我覺得也不大可能。”


    羅凱知道耶律洪基是個對漢人文化很推崇的人,他能說出點檢作天子,就必然知道其中的典故,不過要他一下子接受身邊信任的人會背叛自己,總是需要時間的,


    羅凱看了一眼耶律良人,耶律良人也在猶豫,他這麽多年從來不多說什麽,眼下皇上有難,他還能繼續沉默下去嗎,


    終於耶律良人鼓起勇氣說到:“皇上,人雲: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事我看無風不起浪,不如想個完全之策,臣有一個辦法,不知道皇上願意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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