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搶上前來躬身施禮:“公子今天可進來坐會兒?”


    羅凱扶著崔福,這種年歲的人做事很是沉穩,錦繡樓這段時間生意火爆,但這掌櫃做事很是認真,交給這樣的人打理是非常放心的。見崔福這麽客氣,羅凱說道:“不了,現今有崔掌櫃,你且放心去做就是了。”


    “好,好”崔福忙不迭的應著。目送羅凱向雲軒方向而去,心中感恩戴德之外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還沒到雲軒,羅凱便看到雲軒門外排起了隊,他沿著隊尾走到隊頭,那裏放著一張桌子,桌子後麵坐著一個看門人,那人見到羅凱過來,起身打著招唿:“公子,加印的《雲摘》什麽時候到,您看這些都是在等的。”


    隊伍中有認識羅凱的,便喊道:“王公子,你這《雲摘》可是讓我們等的苦了,排了半天,都賣完了,這加印的什麽時候能到啊。”


    羅凱見問他的是個書生,外地口音,看來是進京趕考的舉子,忙拱手說道:“實在抱歉,我也沒想到會銷的這麽好,聽說有人等這加印,便過來看看,順便給大家帶些薄禮。”


    有人問道:“公子客氣了,不知道公子給大家帶來什麽禮物?”


    羅凱一笑說道:“稍安勿躁,大家稍後便知”


    他說著,迴頭看看身後,在他身後有一個身體壯實的家丁,挑著擔子;擔子的兩個竹簍裏麵不知放了些什麽,看上去沉甸甸的。


    見加印的《雲摘》此時還沒有運來,羅凱便坐在雲軒外麵的廊簷之下,和等加印《雲摘》的聊起天來。有人問道:“王公子,我們也是效仿你的茶道,不過總是不知哪裏工夫不到。”


    旁人便道:“難不成你家沒有那敬茶的美女”眾人一陣哄笑。


    羅凱自然不會如那些人般哄笑,他說道:“品茶如品美人急不得,不過大家可知這雲軒的茶好,現在雲軒的茶,別茶樓也都有賣,但是雲軒的水是特取山泉水,這可不是家家茶樓有,自然一般人家的水是比不了。”


    見眾人紛紛議論:“那若是沒這水可是難品出雲軒茶境了。”


    羅凱見狀接著說道:“這井水有的微澀,不過飲茶的方法有很多,咱尋常人家還可以用比較簡便方法喝茶,比如今天我就給大家帶的禮物。”眾人見他這麽說隨即安靜下來。


    羅凱接著說道:“這期《雲摘》是第一期發,除了當今文人墨客揮毫之作的介紹,還有些品茶的方法。今天就衝著各位再此等候,所以我特意為大家準備了茶包,裏麵乃是用茉莉花熏製的茶,此茶可直接衝飲,花香蓋水澀,大家盡可試之。”


    說完,他命那家丁將事先包好的花茶,按每份一壺量的分好的茶包分發給眾人。那茶包拿在手中便有茉莉花香氣,清新襲人。分發茶包之時《雲摘》加印的也已經送到了,眾人又購的《雲摘》滿意而歸。羅凱看漸漸散去的人流,心中盤算,這茉莉花茶的銷路也是無憂了。


    正欲迴府,忽聽一人跟他招唿:“若無,咱們又見麵了。”迴頭一看,來的是在晉城縣結識的那位解元、會元、連中兩元的奇才王岩叟。


    王岩叟歡快的語氣,伴隨爽朗的笑說道“我正要到府上拜訪,沒想到在這就見到了。”


    羅凱見到王岩叟即使意外也是高興:“彥霖什麽時候到的京城?”他說著迎上前,兩個人互相拍拍對方的胳膊,在旁人看上去很是親近。


    如果用愛才兩個來形容羅凱對王岩叟的感覺一點都不過分,這兩人年歲相當,一個是譽滿京城,遠近文明的少年儒商;另一個聰穎過人連中兩元的少年奇才。而且這王岩叟相當的耿直,二人上次在晉城相見已是惺惺相惜,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剛到”王岩叟說著一指對麵的邸店,“幸好前次來京城提前預定了房間,否則現在都定不上了。”


    “彥霖健忘了,定不上怕什麽,幹脆住我那去啊,還怕我不招待嗎?”兩人哈哈大笑。


    王岩叟笑過,帶著無奈的神情一跺腳,:“你看,還是來晚了,沿途就聽人說今日這雲軒要出刊《雲摘》這不,看樣子已經賣光了。”


    羅凱一聽,這算什麽,自己宅上還有幾十份就專門留出來送人的,不過呆會再送他一份不遲,見二人站在當街說話有點礙事,於是說道:“彥霖過來,咱們喝茶聊會天。”說罷命人在雲軒之外的門廊台基石上擺上茶幾矮坐。


    王岩叟見羅凱讓他坐在雲軒外廊下,此處時正是晚風吹來,暑熱天氣中終於有那麽一絲涼爽,若是坐在此處喝茶,順便看著這大街上往來的人流街景,簡直是愜意不過,於是高興的跟著羅凱,快步上了台階,隨後問道:“看來若無和這雲軒的主人很熟識,不如幫我找主人定份《雲摘》可好。”


    聽他這麽說,過來敬茶的少女撲哧一笑。王岩叟憨憨的問道:“這位姑娘可是笑我麽?”


    少女放下手中的一個放茶具的托盤,用袍袖擋住羅凱的視線,另一隻手如蔥白玉指指著羅凱說的:“我是笑我家公子。”說完,迴雲軒繼續去取飲茶必要之物。


    王岩叟這才明白過來,這地方的名聲雅致,他怎麽就沒想到問問主人是誰:“原來這雲軒就是若無做為,難怪如此新穎。隻是,若無為何要請我在這廊下飲茶?不請我到裏麵參觀一下。”


    羅凱聽得出王岩叟並非責怪之意,隻是句玩笑,眾所周知這雲軒可不是一般人隨意進得去。不過羅凱不介意這個玩笑,他反而大笑迴到:“你坐在此處,就是我的活廣告。我怎麽能輕易就放你進去,那樣別人如何知道,今科連中三元的奇才王岩叟,也有這雲軒的銀牌呢?”


    王岩叟大笑:“你這生意人果然處處生意經,不過有你這話我不進去聽著也舒服。不過,什麽銀牌?我有你這雲軒銀牌?”他起初沒留意,但忽然聽到銀牌,又懷疑自己聽錯了。


    羅凱招唿過來蔡京,對他說道,你去府上告訴夫人:“晚上有貴客,讓府上準備酒菜,另外讓夫人取出這雲軒會員銀牌一塊。”蔡京聽見公子吩咐,轉身快步迴府去稟報。


    王岩叟長大嘴巴,半天猶似在夢中問道:“我聽說,這雲軒的銀牌現在百兩黃金難尋一塊。若無可不能拿我開心啊。”


    羅凱見茶女已經“巡遊”茶序完畢,摒退茶女親自敬茶一杯給王岩叟說道:“彥霖難道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王岩叟欣喜若狂,但似乎還沒迴過味來,這麽大的好事怎麽就落在自己頭上?他端起茶盞:“這麽說,我也能有那《雲摘》或者,我也可以作詩在《雲摘》上嗎?”羅凱心中暗笑,這個書癡。


    王岩叟今天剛剛到京城,竟有如此收獲,他幾乎不帶掩飾自己的欣喜,若是自己的詩作能上這《雲摘》就太好了,不過......他想著竟然自己叨念了出來。


    羅凱正看他文人酸腐氣又冒出來,聽他說“不過”於是問道:“你自己叨念什麽,什麽不過。”


    王岩叟迴過神來“哦,我是說,不過我寫了,家裏人看不到雲摘,若是能看到也是高興啊。”


    羅凱旁若無人的笑起來說到:“這有什麽難的,當今皇上已經禦批,這《雲摘》可同官方《邸報》一同有驛馬派往各處,並由驛站代售。”


    這下王岩叟更是吃驚,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樣年歲的羅凱,到底是什麽樣的手眼通天。


    羅凱哪有手眼通天,隻不過這刊要經過國子監才可正是發行,這讓仁宗的國庫和國子監剝去一層皮,仁宗高興國子監配合,雖然利潤很薄,但是量大了很多,而且發行遍及全國,羅凱何樂而不為,更何況不用自己親自去設置銷售點。


    再說,眼前這個王岩叟,今日二人雲軒前飲茶,羅凱就是一搏,或者說他那點小賭性,他就賭這王岩叟連中三元,即使不中也無妨,早晚他能出人頭地,羅凱閱人無數這點眼光他自認為還是有的。


    羅凱與王岩叟在雲軒外廊下飲茶聊得正歡,廊下已經掌燈二人都沒察覺,蔡京已經折迴雲軒,見公子和那位書生仍在高談闊論。


    那蔡京是癡貨,小小年紀癡於書畫,見眼前景色甚是有趣,一邊是漸行漸遠行人,一邊是雲軒雅閣樓,遠處一輪明月,廊下幾盞紅燈籠,兩個白衣少年,充耳不聞街上喧擾,坐在門廊之下對飲,蔡京這手頭又發癢,急忙進雲軒取筆墨,將此景畫了下來。


    畫完蔡京這才想起來公子交代之事,於是拿著這幅畫,一邊請公子過目一邊說道:“府上已經通知到了。”羅凱結果畫一看,這明暗取景,鬧中取靜,心中自是喜歡蔡京此畫的意境。他將畫拿給王岩叟看。


    王岩叟看看蔡京話,不由讚歎道:“若無賢弟身邊連一個書童都有如此造詣,你還說我能中,這京城藏龍臥虎,想拔得頭籌可是不容易啊。不過我倒是想試試自己的斤兩”


    羅凱見他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語氣中卻不乏自信,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彥霖如此壯誌,何不在此題詩一首,若是高中我將此畫貼示於眾人,若不能中我也當收藏了彥霖的墨寶”


    王岩叟聽羅凱這麽說,有點不服氣:“來我就提上一筆。”說罷他接過蔡京遞過來的筆墨,大筆一揮提到:“雲軒廊下小坐,今秋連中三元”羅凱一看,這王岩叟真是好大口氣,不過他敢這麽寫,想必心有成竹。更何況這王岩叟年歲輕輕,頗有初生牛犢不怕虎,要奪狀元的氣勢。


    羅凱命蔡京收好此畫,一邊笑著說道:“喝了我這狀元茶,彥霖連中三元不是夢。”二人哈哈大笑。見天色已暗,羅凱請王岩叟過府飲酒。


    他們這坐廊下半天,又是如此歡談,想那羅凱在這街上的影響力,自是有好奇之人。羅凱與王岩叟前麵剛走。就有人拉著跟在後麵迴府的蔡京問道:“蔡郎,剛剛跟你家公子喝茶的是誰啊?”


    這汴京城知道,和王公子能坐那,王公子請喝茶的,應該不是一般人。蔡京也不認得王岩叟,隻知道他的名字,和他是進京趕考,於是也很茫然的迴答:“是個進京趕考的舉子,不知道公子因何如此厚待。”


    聽蔡京這麽說,便有人打聽這舉子姓名,蔡京何等聰明,他剛剛就明白了,這王公子是想如果那王岩叟考中,雲軒又可揚名,更何況自己現在常常來看盯著這雲軒,雲軒揚名蔡京也高興。於是說道:“此人名叫王岩叟,聽公子說什麽,這個人能連中三元呢。剛那人還提字,雲軒廊下小坐,今秋連中三元”


    這話可是他自作主張,羅凱迴頭瞪他一眼,蔡京趕忙不吱聲,羅凱喝他一下,不想他亂講話,這府上也是有規矩,府上生意往來不許和外人說道,連那崔福掌櫃都知道遵守公子定的商業機密。他心中也琢磨,難道公子要等那揭榜之時在說嗎?


    這些王岩叟自是沒注意到,他還沉浸在能有雲軒銀牌喜悅,這雲軒日日有文人,每個月還三天的書會,畫會,而且《雲摘》雖然說剛剛出第一刊,但似乎一刊難求。尤其上麵有上屆主考歐陽修大人的言談,還有那上屆狀元蘇軾,更別說往屆高中的名人都在上麵。


    不過羅凱漏掉一個人,也不是羅凱故意漏掉,這個人似乎在這些年輕人之中不太討好。正是王堯臣王大人。當年他可是狀元郎,連那韓琦這個當年榜眼都羨慕的不得了。


    這誰都有,沒有王大人莫不是羅凱還念在狄青舊事記恨麽?這可讓右將軍趙宗實,和王堯臣本人有點坐立不安。


    仲針就被趙公爺一通審,不過仲針不知道他爹爹所顧及之事,“啊,沒人邀請王大人啊,那就是他人緣太差了,至於爹爹,您又不是狀元舉子的,我們小哥幾個就是聊聊書畫。您去了跟我們也說不到一起。別說您,包大人不都沒在內嗎?”


    趙宗實很鬱悶,包大人沒去那是因為包大人生病了,又是暑熱天氣,包拯在家中靜養,別說是去雲軒,就連上朝包大人都請假了。


    這會兒,王堯臣大人來找趙公爺,“公爺,要不您趁著包大人請假,跟仁宗皇帝絮叨絮叨?”


    趙宗實看見王堯臣那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就生氣,心說跟仁宗絮叨什麽?這絮叨還得有分寸,你說這些人結黨?那可萬萬使不得,這裏麵可還有仲針的參與,這仲針可是趙宗實最疼愛之子。若是自己做了皇上,太子之位可是仲針莫屬。


    《雲摘》的文章有問題?朝廷規定《雲摘》每期都有小樣兒要送到國子監,審過小樣兒才能印,說內容有問題就得罪了國子監的官員。


    趙宗實嘿嘿一笑:“王大人,你想讓我和仁宗皇帝說什麽呢?”


    王堯臣一臉的苦笑:“你說大家都是讀書人,幹嘛排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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