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墨聞言驚怒地望向成弱,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紅顏……知己嗎?嗬嗬,阿弱……你是借此來報複我嗎……如今有獨孤鵠做靠山,所以不必再受我的鉗製了嗎?


    他警惕地打量著獨孤鵠,猜測著他的境界。卻一絲也看不出來……


    成弱想和他解釋一二,卻被眼尖的獨孤鵠打斷了。


    “墨公子發怒也是情理之中。隻是成弱小姐和阿煙相知在藏嬌閣也算一段命定的緣分。我這做哥哥的難免要為他多操心些。”說著不顧成弱的震驚,喚煙籬道:“阿煙,還不過來拜見你哥哥,不要失了禮數。”


    煙籬望著成弱滿眼的怒意,心中一痛,卻還是走到公儀墨麵前,忍住自卑,盈盈下拜道:“賤弟阮氏煙籬拜見墨哥哥,還請哥哥以後多加提點照應。煙籬定會一心服侍妻主和哥哥。”說完他已是俊臉通紅,不敢抬頭。


    公儀墨臉色驟然變得鐵青。


    藏嬌閣?!哈哈,滿口保證,轉眼還是去了那等勾欄妓院。還給他找了個弟弟迴來?!真是好得很。


    司空成弱你當真厲害!他緊緊盯著成弱,一言不發。


    成弱沒想到獨孤鵠竟如此算計她,煙籬也就坡下驢,正要解釋,卻被不知什麽時候繞到她身後的白鶴製住了。白鶴笑得歡快,似乎在低聲和成弱說著什麽,頻頻點頭的模樣。


    成弱氣惱不已,偏偏脈門被他抓住,想開口說話卻感覺一股靈力阻隔在喉間,發不出聲音來。


    公儀墨心裏本還弱弱期盼著成弱能解釋幾句。哪怕是她故意氣他的也好。可她卻一句話都沒說。


    公儀墨眼神一暗,不再看她,退後一步冷冷道:“煙籬公子隻怕拜錯了人。連我自己都無名無分,更不能替成弱小姐做主收夫郎了。若是公子和她有情,哪怕做正君也是沒問題的。何必來拜我……”


    煙籬一震,驚疑地來迴看著兩人。


    獨孤鵠也是一愣,接著笑道:“無妨無妨。即使墨公子還未正式出嫁,但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阿煙叫一聲哥哥也是應當的。不知墨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公儀墨苦澀一笑,“正有此意。”即便……阿弱真要納夫,他此次是為了治好她才進宮的,如今雖是惱恨,卻也不能半途而廢、錯失良機。


    說罷深深地看了一眼成弱,隨著獨孤鵠進了殿後的暖閣。侍女奉上清茶之後就下去了。


    獨孤鵠有些歉疚道:“墨公子。我知道此事難為你了。隻是阿煙對成弱小姐甚是鍾情,他幼年遭際不堪,心底一直自卑。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我這做哥哥的不得不想方設法成全他。我們要求不高,隻要能相隨左右就行了。阿煙性子雖執拗,但在公子麵前一定俯首帖耳。還望公子以後多加照拂。”


    公儀墨冷淡一笑,“聖上客氣了。隻怕我自己也跟不了她多長時間了。但是我保證,隻要我在一日,一定會照應煙籬公子。不過,請你一定要治好阿弱。拜托了!”他掌中現出一封信,鄭重地遞給了獨孤鵠。


    獨孤鵠見他答應,已是欣喜。疑惑地展信來瞧,卻是驚得站了起來。這……竟是穀梁魚托他幫忙的那位公子。可……那位公子……乃是木族的公子、仙界雙絕公儀墨啊!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此絕色。


    他苦笑一聲,連這樣家世、容貌俱是絕頂的大仙都甘願無名無分地跟著成弱,這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那阿煙以後怎麽辦……


    他無奈道:“原來是公儀小公子,久仰盛名!此事小魚來信和我說過,還未謝過鍾離王子贈精靈血治愈舍妹的恩情。我早已答應會盡力相救,就一定會做到。隻是……隻是我們虧欠阿煙良多,我實在不忍他……公子可否……”


    他知道這樣的要求對一個仙界貴族公子來說是種侮辱,但為了阿煙,少不得要厚著臉皮試一試。


    “我答應。我說過了,我在阿弱身邊一日,必護他一日。”公儀墨低眸掩下眼中的神色。


    即使他有朝一日留不住阿弱,有阮煙籬在她身邊,也好過放她和太史情兩情相悅、長相廝守。他瞧著那阮煙籬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又在青樓那種地方待過,可想而知遭遇過什麽,靈力又低,阿弱可以丟下公儀墨,但一定不忍心丟掉阮煙籬。


    因為憑著他那深入骨髓的自卑,若是知道自己被嫌,不用人說,肯定自己就自我了斷了。以阿弱的良善,怎麽可能任他去死?他心底涼涼一笑,太史情啊太史情,沒有我還會有其他人,我看你趕得了幾個……


    獨孤鵠自是不明白個中緣由。見他答應,激動地握住他的手拍了拍,“好。果然是木族公子,氣度非凡!從今日起,你就如我親弟弟一般。以後有事但說無妨,我一定萬死不辭。”


    公儀墨掩下心底的愧疚,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鵠大哥。請你務必治好阿弱。”


    獨孤鵠哈哈一笑。“治,當然得治!拚了命也得治好。我可是兩個弟弟都交給她了,她要是不好你們便不好,那我也好不了了。”


    公儀墨也笑。帶著微不可察的羞赧。


    當他們說說笑笑,兄弟相稱地出來時,眾人都傻了眼。剛剛還氣氛微妙,怎麽轉眼就稱兄道弟起來。


    成弱也是一臉糊塗,阿墨不該劍拔弩張、誓死不從嗎?即便獨孤鵠說是自己的意思,他也不會同意的呀,畢竟她的意思在公儀墨麵前從來不作數。


    獨孤鵠笑容滿麵道:“阿煙,鳶兒,真是緣分。大家都是一家人。這位是木族公子公儀墨,小魚的好友。不過他此行不想讓人知道,你們可別說漏了嘴。”


    獨孤鳶和煙籬俱是一震,木族……公儀墨?!仙界雙絕!怪道如此容貌了。煙籬更是手足無措,微微發抖,自覺卑賤,不敢相看。


    獨孤鳶驚喜道:“原來你是小魚的朋友公儀墨啊。謝謝你和鍾離王子送的精靈血。我的病全好了。對了,你的朋友、那個小少年救醒了嗎?對呀!我怎麽沒想起來,成弱姑娘就是小魚說的那個姑娘呀!瞧我這記性。”


    她敲了敲小腦袋,調皮可愛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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