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自己的一方鬥室,太史情傷怒不已,一拳捶在地上,地麵四分五裂。他眼神冷冽堅定,心道,總有一日,我要站在三界之巔,成為最強的尊神。閃耀著黑白二色光芒的太極八卦盤盤旋在他的頭頂,顯示出越來越強的力量。


    ※※※


    這幾日,帝都下了第一場雪。將整個宮城變做了一座雪城,那雪下了整整兩夜,足有半人深。富貴人家出門時多乘一頂軟轎,街道上也冷清了不少。


    帝道院中卻是十分熱鬧,學生們都修為不俗,自是不懼這點寒冷。三五一群地打起了雪仗,與凡人不同的是,那雪球足有足球大小。瞧得成弱心驚膽戰,一臉的抗拒。


    今日,端木純特意邀請了他們幾人到白雪樓,說是要一同賞雪景,圍爐燒烤,敘敘閑話。與成弱同行的還有宰父兄弟、太史情和琴無心。


    望著一路上打雪仗玩的學生,宰父憬興致勃勃道:“哎?等會到了白雪樓,咱們也來玩這個吧!”


    成弱見識了那麽大的雪球,忙拒絕道:“你們玩吧,我可不參加。”


    太史情和琴無心亦是一臉興致缺缺的模樣。宰父憬聞言苦了一張臉。


    宰父憧見狀一臉無奈地笑道:“你呀,成天就惦記著玩。這些日子修為精進了沒?”


    “哪有那麽容易呀?這境界越高越難的,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宰父憬連忙找借口。


    “那為什麽無心和小情都有進步?我看你就是愛偷懶。”宰父憧看著自己寵大的寶貝弟弟,一臉的無可奈何。


    成弱笑道:“阿憬能偷懶還不是因為有個厲害的大哥,唉,我們就沒有這個好福氣了……”她一副酸溜溜的語氣,眼裏卻笑意滿滿。


    宰父憧聞言戲謔道:“你有小情這麽厲害的弟弟還不滿足嗎?要不我們換換?”


    宰父憬聽罷忙一臉委屈地喚道:“大哥!”


    幾人見狀紛紛笑起來。待到了白雪樓,見端木純還邀請了公儀墨和鍾離怨。此時,白雪樓前的院子裏,端木純和公儀墨正坐在一張石桌前,煮茶共飲。慕容衍和鍾離怨則是打起了雪仗,你來我往,玩得不亦樂乎。兩個人衣袍上都沾了不少雪沫。


    成弱等人上前問了好後,宰父憬便急忙拉著不太情願的太史情加入了雪球大戰,成弱、琴無心和宰父憧則是同端木純他們一道飲茶,順便觀賞一場精彩的雪仗。


    公儀墨坐在成弱身旁,寬大衣袖之下,他伸手輕輕握緊她的纖手,隻覺觸之冰涼,便悄悄傳了些靈力與她。又倒了一盞熱茶端到她麵前,示意她喝了暖暖身子。


    成弱瞪了他一眼,一時麵上緋紅,低頭默默地捧著茶盞喝水。端木純見狀一笑,隨即向宰父憧問道:“這些日子聽聞宰父公子的仙符樓生意很好?”


    宰父憧抿唇笑道:“尚可。還需多謝陛下和院長關照。”


    “哪裏,戶部盛讚你人品處事,何須我們關照?倒是前線兵將需謝你一謝呢。”端木純含笑道,抿了一口茶水。


    宰父憧忙道不敢。又閑聊了幾句,端木純請他去書房看看自己的藏書,宰父憧點頭應下,已是明白端木純怕是有事與他相商。他心道,怪不得本沒有什麽交情端木純卻相邀賞雪,他還以為是請的成弱,順帶叫上他們幾個呢,卻原來另有深意。


    端木純的書房很大,裏麵藏書也很豐富,十來個書架都整齊地碼滿了各種書籍。帶著宰父憧簡單地逛了一圈,端木純請他到軟椅上坐了,自己則坐在宰父憧對麵。


    兩人對視了片刻,宰父憧笑道:“不知院長可是有事交待學生?”


    端木純含笑道:“宰父公子客氣了,若不介意的話,私下可稱我一聲兄長。我比你大上許多,就拿大叫你小憧了。”


    宰父憧忙道:“那是自然。端木兄隻管吩咐。”


    端木純點點頭,笑道:“我聽阿均說,你兄弟二人在家中頗為艱難,這是何意?難道宰父族長還能由得旁人欺負你們嗎?”


    宰父憧一愣,半晌方有些澀然道:“……叫端木兄見笑了。家母早逝,父親姬妾又眾多,自然顧不上我們兄弟……唉!”這聲歎息卻是實實在在的。


    端木純一臉訝異道:“竟是如此?唉,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他頓了頓,又安慰宰父憧道:“不過,你且忍耐一時,日後待你繼任族長之位,自然沒人能欺負你們兄弟了。”


    “繼任族長之位?嗬……”宰父憧不由冷笑一聲,似是聽到了什麽極好笑的笑話。


    “怎麽?”端木純不解道。


    宰父憧歎道:“我和阿憬是被姨娘們的枕頭風吹到人界的。她們哪裏容得下我們再迴去……”


    “那宰父族長是何主意呢?小憧,你是一族嫡長,這族長之位理應是你的呀。”端木純忙問道。


    宰父憧麵露苦澀,諷笑道:“父親他日日在脂粉堆裏打滾,隻怕早已把我們兄弟拋在腦後了……”


    端木純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寬慰。似是猶豫了半晌,方才道:“繼任族長之事……我與阿均倒是有心幫你,隻是……”他說到此處,停了下來,露出為難的神色。


    宰父憧聞言卻是心中激動,不說皇甫均,單隻端木純的力量,若能助他,何愁族長之位不到手?因此他忙道:“隻是什麽?端木兄但說無妨。”


    他心裏清楚,端木純既然主動找他,又拋出這樣令他心動的籌碼,定是有事相求,而且還不是簡單的事。但如果能如願成為族長,任何代價他都願意付出,因為這關乎著他和阿憬的未來。他們雖天資不錯,但內無父親厚待,外無親族相助,若想繼任族長之位,實在艱難萬分。


    端木純見魚兒已上鉤,嘴角輕揚道:“隻是如今我們自顧不暇,你也知大陸各洲戰火連天,我和阿均調兵譴將已是分身乏術。若戰亂能早些平定,我們自然很願意幫你登上族長之位。”他已將話挑明了說。


    宰父憧本已猜到幾分,如今聽端木純說完,忙起身鄭重一禮道:“我先在此謝過端木兄和陛下了。平定戰亂之事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必定拚盡全力。”反正隻需將父親打算支援火族的靈符轉移一部分給他們便是,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他何須考慮。


    端木純聞言忙輕輕扶起了他,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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