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嬌滴滴又妖媚非常的世家魔女終於走了。鍾離怨和公儀墨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


    成弱奇怪道:“既然你有千羽鶴,為什麽不騎著他跑呢?那魔女拍馬也追不上吧。”


    公儀墨解釋道:“我的八卦盤顯示,小龍就在這附近,千羽鶴飛得太快了,我怕錯過了……”


    成弱點頭,原來如此啊。


    太史情驚訝道:“八卦盤?”


    公儀墨笑道:“是的。是我一個預言師朋友親手做了送我的,他幫我占卜了小龍的位置。”


    一旁的鍾離怨偷笑道:“聞人靜不僅占卜出小龍的位置。而且還預言阿墨這次出門會遇見宿命情緣。哈哈……所以那個巫馬紫雲才從仙界追了下來。不過,她也不想想,那宿命情緣是誰也不會是她呀。”


    公儀墨一臉不好意思,“阿怨你話怎麽這麽多!”


    鍾離怨鬱悶道:“咱們認識百來年,你才知道我話多呀。”


    成弱心道,宿命情緣?會不會是我啊?


    太史情一臉白癡地道,你想得真美,是你的話應該叫孽緣。


    成弱氣惱,不再想什麽。而是笑著問鍾離怨,“鍾離,那個預言師沒給你也占卜下?”


    鍾離怨一聽此言,臉頓時垮了下去,“聞人靜說我此番來人界會遭情劫,這個劫避也避不掉。”


    公儀墨在一邊道:“所以我說你不要和我一起,你偏不聽……”


    “聞人靜都說避不掉了,既然如此,我為什麽不來呀。”鍾離怨賭氣道。


    太史情無語地看著這個嬌氣的小精靈,再看看溫柔絕美的公儀墨和不理他的成弱,打了個哈欠,“你們繼續。我先睡一覺。”說著躺在火堆旁草地上睡了。


    成弱幾人也不再說話,紛紛躺在了太史情旁邊。天上一輪又圓又大的月亮,四周閃爍著沉靜美麗的星光,成弱聽著晚風輕輕吹過的聲音,聞著青草清新的味道,慢慢地,沉入了夢鄉。


    此時,依舊清醒的公儀墨和依舊無聊的鍾離怨默默地躺著。在仙界,是沒有日夜之分的,因為太陽、月亮都是放在人界的天空的。仙界雖然看起來和人界差不多,山川河流也都有,但都是作為裝飾,總覺得少了一股子生氣或者說是人間的煙火氣。仙界沒有大地,地麵上都是縹緲的雲霧,也沒有天空,上麵是結界牆,隔開了神界和仙界。


    鍾離怨扯了一根青草,輕輕撥著太史情的側臉,太史情咕噥了一聲,翻個身睡了。鍾離怨百無聊賴,“阿墨,做凡人是什麽感覺?你化凡那會兒不是過了一輩子凡人的生活嗎?”


    公儀墨陷入沉思,“也不是一輩子。就隻有五十年而已。我七十歲那年就修到了靈境九重巔峰,渡劫之後我化凡成了一個守林人。每天天一亮我就起床去山上種樹、澆水、除草等,等到夕陽西下再迴到森林旁的木屋裏。我以為人嘛,都是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直到有一天,有個姑娘看見我,她笑著遞給我一塊餅子,說,你每天這麽辛苦,中午不吃飯怎麽行呢?她不知道,其實我早晚也都不吃東西,我們在仙界本來就是吃不吃都無所謂的。但是出於禮貌我還是接過了餅子吃掉了,人間的食物還是很美味的。從那以後,她每天都會給我送餅子。”


    鍾離怨道:“那後來呢?你有沒有娶這個姑娘?”


    公儀墨望著夜空中的月,靜靜道:“沒有。你知道的,化凡不是真的做凡人,是不會有後代的。我不想耽誤她。於是,她在送了十年餅子後,嫁給了一個獵戶,看起來過得很幸福。我活到五十歲就病死了,化凡結束,迴到了仙界。”


    鍾離怨歎了口氣,“你呀你,真是永遠都在傷姑娘的心。”


    公儀墨輕輕道:“我好像不知道什麽是動情……”


    “哎?你覺著成弱這丫頭會不會就是你那個宿命情緣。你這次來人界除了巫馬紫雲,遇見的姑娘就隻有她了。”鍾離怨突然道。


    公儀墨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也不壞……”他轉頭看鍾離怨,已經入定了。在仙界,他們把長時間的休息叫入定,和人間睡覺的意思差不多。隻不過睡覺通常是在晚上,而在仙界,入定是隨時都可以的。


    公儀墨閉上眼睛,不再想什麽。


    一夜好睡。第二天天光大亮。陽光穿過濃密的枝葉照在他們的臉上,火堆早已熄滅,河水嘩啦啦地流淌著,偶爾有一兩尾魚調皮地躍出水麵。


    太史情醒了,他爬起來,伸了伸懶腰。用腳踢踢其他三人,“起來了起來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鍾離怨和公儀墨立馬醒了,兩人起來整理整理了衣衫。成弱則揉揉眼睛,極不情願地爬了起來。“踢什麽踢什麽,多睡會怎麽了……”


    太史情認真道:“我餓了。做飯。”說著去了河邊,用手舀起水洗臉。


    鍾離怨、公儀墨也用清澈的河水做了簡單的清潔。成弱來到河邊,把整張臉都沒入了水裏。


    鍾離怨驚訝地張了張嘴,“成弱她都是這樣洗臉的嗎?”一臉的不可思議。


    太史情惡作劇道:“也不全是這樣。主要呢,她是餓了。把臉整個埋進水裏,可以先吃幾條小魚墊墊肚子。”


    鍾離怨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這……這還是……活的……”


    太史情壞笑道:“是啊。那些小魚隻要一吞進去,他們就自己遊到肚子裏了,多省事!”


    鍾離怨嚇得臉色蒼白,“這……這樣……不太好吧……”


    公儀墨無語地看看一臉壞笑的太史情,拍拍鍾離怨的肩膀,“他逗你呢,還當真了……”


    “哈哈哈……這個蠢蛋……笑死我了……”太史情哈哈大笑,震得林間的鳥雀唿啦啦都飛走了。


    鍾離怨一張俏臉紅了又紅,羞惱不已。


    “哈哈哈……蠢蛋……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陣清脆稚嫩的笑聲從頭頂傳來。


    鍾離怨氣憤地看著太史情。太史情無辜道:“這真不是我。明明是個娃娃的聲音。”


    此時成弱也從河邊站了起來,滿臉的水珠。公儀墨靜靜地遞過一塊雪白絲帕。成弱也不客氣,擦了把臉,又搓了搓鼻涕,塞到了袖子裏。公儀墨一臉無奈。


    “蛋……蛋!”隻聽鍾離怨驚喜地叫道。眾人一抬頭,就見一個木盆大小的蛋從頭頂飛過,不斷地發出哈哈哈的笑聲。


    “追!”公儀墨扔下一個字,飛向了那個笑著的蛋。幾人見狀也前前後後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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