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當,一條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大家對他的出現疑惑不解。馬天星笑道:“福兄弟請坐。”福鷹並著胳膊,站在門口,道:“你們也不問問我來幹什麽。”馬天星道:“福兄弟自會言說,何須相問。”福鷹頷首道:“我知道一條密道可以通往洞穴密室,諸位感不感興趣?”此言一出,眾人眼睛皆是一亮。馬天星抱拳道:“多謝!”福鷹道:“那就請跟在下走吧。”馬天星道:“還是我跟江穎前往,其他人留下。”江穎道:“大哥稍等,待我有話問他。”言畢走到福鷹麵前道,“你為什麽要幫我們?還是你們有什麽陰謀?”福鷹笑道:“你們不信大可以不來,我的話絕不會說二遍。”馬天星道:“穎兒,你莫要胡亂猜忌,看得出福兄弟是真把咱們當兄弟,兄弟之言萬死猶信。福兄弟請帶路。”江穎不置可否,且緊跟著馬天星而行。


    這次走的路徑跟上次完全不同,須穿過一大片一人多高的野草,須穿過一片雜草亂藤恣意的茂林,須趟過一條亂石縱橫的流水湍急的大河。河對岸,山坡下,雜草掩隱著一個隻能一個人通過的窄洞。這個洞穴是人力開鑿出來,洞壁上的千萬道鑿痕清晰可見。福鷹道:“就是這裏。你們沿著洞一直深入,就能到達掌門閉關密室。田師傅也在那裏。”馬天星抱了一拳,已畢轉身鑽了進去。


    洞穴裏並不太黑暗,腳下地麵起伏不平行來十分不易,不過十來丈遠,便來到一條向上的石坡前。不太陡的坡上有兩排鑿出的凹坑,人踩著這凹坑就能爬上去。從一個不大的洞口爬出來,外麵是條寬敞的通道。這條通道完全是自然形成。頭頂、兩邊皆是怪石嶙峋,讓人仿佛走進了妖魔洞窟。頭頂突兀的怪石,讓人看罷產生一種唯恐落下的擔心感。沿著這條通道往前七八丈,便是一道石門。門上刻有一個八卦圖案,石門上方一塊凸石上有玄天宮三個字。馬天星暗道:“這裏就是那密室了。”倆人躡手躡腳來到石門前,馬天星輕輕一推門,那門自動向內開啟。門開處出現一個頭發散亂,滿臉汙垢,身著髒灰色袍子的老者。倆人忽見了這老者都受了一驚,正不知所措時,那老者厲色道:“你們是不是本派新進弟子?”二人愕了片刻,齊齊點頭。老者笑道:“省的我叫人了,你們進來幫我收拾收拾。”二人忙低頭哈腰。進了石室,但見一片狼藉,書本扔得到處都是;茶幾上的碗碟也未洗涮;地鋪上的被子也未整疊,滿是烏黑油漬,閃著光芒。老者道:“你們愣著幹什麽趕快拾掇。”二人聞聽立刻著手去做。工夫不大,整個石室已經被拾掇得幹幹淨淨。那老者笑道:“你們走吧。”江穎問道:“你到底是誰啊?”老者笑道:“我是這裏打掃衛生的孫老頭,多謝二位幫忙。”江穎怒道:“你原來是個雜役,我還以為是青山派掌門人呢。”他說完膽子明顯大了起來,又問道,“田萬城這個人在哪裏?”孫老頭道:“你們想找他?”江穎道:“廢話!我們不找他打聽他幹什麽。”說完拿起茶幾上的蘋果盤坐在茶幾前的毯子上吃了起來。馬天星抱拳道:“還請前輩相告。”孫老頭道:“你們找他什麽事?”馬天星道:“我們——”他剛說出兩個字,江穎搶道:“大哥跟他廢什麽話!孫老頭,你快告訴我們,否則我讓你這身老骨頭經不起打。”孫老頭笑道:“我這身老骨頭癢得很,正想讓你們給我撓撓呢。”江穎一彈站起來,厲聲道:“老頭,你別自找苦吃!”孫老頭背著手搖頭晃腦,嬉皮笑臉,明顯出一副不服的模樣。江穎見了頓時滿臉怒氣,扔了吃剩下的蘋果,便把劍。劍剛拔出一半被馬天星拉住,道:“不可造次!”江穎看到馬天星憤怒的眼神忍了忍怒氣,將劍歸鞘。馬天星又問道:“前輩,請告訴我們田萬城在哪裏?”孫老頭道:“想必你們有很要緊的事情,否則也不會來這裏,看在你謙遜有禮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們。他已經死了。”說到死字時,竟滿臉悲慟,還流下幾滴眼淚。江穎怒道:“放屁!你分明在胡說八道。”孫老頭臉色一沉,道:“不服來戰,我孫老頭一個手指頭讓你倆!”江穎見孫老頭藐視他變得更加氣怒,一下把劍拔了出來。馬天星神色大變道:“穎兒,萬不可動手!”江穎已經無法忍耐,道:“馬大哥,你別管,刀架脖子上看他說——”這當,那孫老頭眼睛已經變亮了許多,像見到了什麽寶貝一般,趁倆人說話之際,一伸手,劍已經到他手裏了。江穎驚愕,愣了片刻,才醒悟,道:“還我寶劍!”言畢身子往前一撲,來搶寒冰劍。孫老頭正細瞧著寶劍,也不瞧江穎一眼,待江穎撲過來時,身子不經意地一飄,便躲了過去。馬天星道:“請前輩歸還寶劍。”那孫老頭像沒有聽見依然兀自在那兒瞅劍。江穎一撲未成攻,又撲過去。那孫老頭還是輕描淡寫地一晃,又躲了過去。江穎又欲奪劍時,馬天星忙道:“前輩乃武學高人,穎兒莫要再造次!”江穎聞聽“武學高手”四字才喂喂醒悟,住了手,平心靜氣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那孫老頭尚未迴答,馬天星又問道,“前輩可是這青山派掌門?”孫老頭一陣大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夫以這身尊容與你們二位相見,實不好意思以真實身份相告。小子,你這秉性可夠傲慢的,以後可該改改,別給你父親丟了臉麵。劍我已經看夠了,請收迴。”言畢遞了過去。江穎接了劍背後道:“晚輩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前輩恕罪。”


    這位自稱孫老頭之人正是青山派掌門歐陽萬佛。當下道:“說不清楚你們找田萬城的目的,老夫是不會讓你們見他。你們說還是不說?”馬天星道:“既然前輩感興趣,那麽晚輩就直說了。我們見田萬城就想從他口中得知殺死錢雨香的真兇是誰。人命關天,請前通融通融。”歐陽萬佛道:“田萬城乃是本派請來的貴客,對老夫習武練功起到很大幫助,田萬城不想見你們,如果老夫強人所難,豈非過河拆橋,恩將仇報,作繭自縛?此事容老夫跟田萬城商量商量再說,二位請先迴吧。”馬天星道:“如果掌門為難,請告訴我們田萬城在哪裏,我們自行去找。”歐陽萬佛道:“恕老夫無能為力,您們還是走吧。”說完走到茶幾前坐下閉目養神。


    江穎又要發怒,馬天星忙搖頭阻止,道:“掌門已經通融,我們離開這裏。”出了石室,江穎道:“照這樣下去何時才能見到田萬城。”馬天星笑道:“那我們現在還不去找?”江穎恍悟,笑道:“對極。”倆人沿著通道朝相反的方向前行,行不多久見路邊又有一道石門,便推門而入。裏麵又是一間石室。裏麵的狀況跟那間石室裏的截然不同——非常整潔。由此可見石室主人的生活習性。石室裏無人。馬天星道:“可能出去了,我們到附近找找。”出了石室,繼續前行,路旁有條小路幽深不知通往哪裏。倆人也是隨心而行,沿著小路走到盡頭卻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大洞廳。洞廳十分黑暗,但有一柱火光自地下照出。倆人心下大奇,走到火光處細看,原來是一口枯井。火光自井底發出。望向井底。井底盤坐著一個人,身體左右各燃著一根蠟燭,微弱的火光下,隱約可見身影,但瞅不見麵貌。


    馬天星想知道井中人是何人,為何躲在這裏練功,於是撿了塊石頭扔進了進去。俄而,那石頭飛射而出,擊在石壁上,竟撞了個粉碎。緊接著一條黑影自井中躍出。那人一身灰色粗布衣,臉帶黑色麵具。馬天星驚訝道:“是你!穎兒,前夜打傷你夏大姐的人就是他!”江穎瞅了瞅黑衣人,厲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黑衣人道:“不要問我是什麽人,今日你們來到這裏便是死路一條。”言畢雙掌運功推出,一掌對著馬天星,一掌對著江穎。


    馬天星自知黑衣人掌力威力強大,忙驚唿道:“穎兒小心,快閃開。”話畢時倆人才開始躲避,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隻聽兩聲晴天霹靂一般的巨響,馬天星和江穎的身子都高高飛起,撞在石壁上,又滾落下來。二人落地後渾身疼痛,骨頭架子像散了似的,良久爬不起來。黑衣人走到馬天星近前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誰?”馬天星忍著痛楚道:“你究竟是什麽人?”黑衣人摘了麵具。馬天星見到此人更加吃驚,此人正是田萬城。馬天星又問道:“你的武功怎麽會變得這麽厲害?”田萬城笑道:“因為我在幫助歐陽掌門練功的同時,也在修煉,如今已達小成。馬天星,你沒有想到吧,我田萬城真是因禍得福。”馬天星道:“到了這個時候,你可否告訴我殺害錢雨香的真兇是誰?”田萬城道:“當然可以。他就是碧火莊的莊主龍傲天。”馬天星怎道:“他為什麽要同門相殘?”田萬城道:“無非為了“名利”二字。”這當,江穎已細細打量此人,正是田府那位田老爺。江穎問道:“淨真師父被害跟你有沒有關係?”田萬城道:“你說那個臭尼姑,告訴你們,也是我殺的!”江穎問道:“你為何要這麽做?那夜你說話誠懇謙遜,我們都道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這麽卑鄙,明一套,暗一套。”田萬城哼了一聲道:“她敢惹田家,我就讓她好看!”江穎憤怒不已,強撐著身體站起來,道:“我要為淨真師父報仇!”田萬城道:“那我先送你下地獄!”說完雙掌運功欲要結果江穎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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