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簫聲噶然而止,似有人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緊接著,一個身著白袍的帥美男子輕步出現在他們麵前。白袍男子“咦”了一聲,道:“小子,又是你!”江穎瞅了瞅眼前之人,見他膚如霜雪,眉目清純素雅,仿佛不識人間煙火一般,笑道:“原來是白前輩,怎麽不見你的白猿?”白簫冷清清地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的白猿?”江穎道:“它是很兇,但我確實很喜歡。”白簫道:“它正在睡覺,你陪他一起睡好不好?”江穎搖搖頭,笑道:“我的事多著呢,睡覺就免了吧。”言畢朝南宮燕皺眉搖頭。意思是惹不起。


    白簫娘們兮兮道:“你說你喜歡我的白猿,讓你陪陪它睡,你都不答應,可見你說的話都是假的。”江穎笑道:改日改日,我們來這裏找人。請問洞還有其他人嗎?”白簫笑道:“你陪我家白猿睡覺,我就告訴你。”江穎道:“你不說就算了,陪你家白猿睡覺那是不行的,我們先走一步了。”白簫厲聲道:“不能走!我突然有了個想法,如果讓你們三個一起陪我家白猿睡覺,那我家白猿一定不會寂寞了。”南宮燕忍無可忍道:“你是不是有病?我們不會陪你家白猿睡什麽覺!”她說完這番話,立刻後悔了,白簫變得滿臉怒容,眼睛都紅了,惡狠狠道:“你居然敢說我有病,你們今天必須陪我家白猿睡覺!”南宮燕退了一步,有些惶恐道:“你兇什麽!你不要強人所難!”馬天星皺皺眉,他已經發現白簫這個人精神異常,不是個正常人,強詞硬語,會令他脾氣暴躁,失去理智,任何事都能做出來,於是笑道:“白前輩,也許此刻你家白猿已經醒了,你快去看看。”白簫立刻冷靜下來,掛起微笑道:“你說得對,我家白猿現在醒了,我得去看看。”言畢轉身離去,一片白影恰似一朵流雲。


    馬天星道:“我們快離開這裏。”三人出了洞,才出了口氣,南宮燕憤道:“那個人就是有病!”馬天星道:“他真的有病,所以對待他這樣的病人隻能哄。”江穎道:“這個白簫以前的性子就特別怪,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現在變得更加離譜,像得了失心瘋。”馬天星道:“這個人很危險,我們不宜招惹,還是離他遠點。”


    三人還未上馬,那白簫淩空飄落,手指著馬天星道:“你騙我,我家白猿根本就沒醒,我要讓你們三個給我家白猿陪葬。”江穎驚道:“不是陪睡嗎,怎麽又改成陪葬了?”白簫冷笑道:“都一樣。”言畢閃電出手,一手抓了江穎,一手抓了南宮燕,雙腿一彈,向洞口掠去。動作太快,馬天星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進洞了。馬天星追進洞中時,人已經沒了蹤影。


    白簫抓著二人來到吳成美生前所居住的木樓前,將二人扔在地上。南宮燕、江穎二人起身拔劍,一起攻向白簫。白簫大白袖子一拂,二人手中劍都被掠走了,隨著袖子的揮動,兩柄劍飛射而出,擊向石壁,大半沒入石中。白簫大白袖子又一拂,如一陣勁風撲過,二人都倒在地上。在離他們三尺的地方已掘出一個大深坑,坑裏麵有一隻看樣子已經死去的大白猿。白簫道:“你們倆還不跳進去,還要逼我動手!”江穎爬起身,道:“除非你打死我,否則我絕不會給你家白猿陪葬!”說著揮拳又來攻。白簫怪聲怪氣地笑了起來,道:“你省省力氣吧,你打不贏我。”南宮燕憤怒道:“我要殺了你!”白簫笑道:“你能殺了我,我還要謝謝你!嗬嗬嗬……”南宮燕破口罵道:“你就是一個瘋子!大瘋子!”白簫瘋笑道:“我的確是個瘋子,白一鳴都死了,蜀山派掌門還輪不到我做。龍傲天算什麽東西,我一根手指都是打死他。”江穎驚道:“白一鳴是怎麽死的?”白簫道:“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就跳進坑裏,你死了就可以去問問白一鳴了。”言畢又放狼地瘋笑了起來。趁這當,江穎低聲道:“燕兒,你先走,我擋住他。”南宮燕嬌嗔道:“不,我要和你一起走。”江穎道:“都到什麽時候了還耍嬌!”言畢搡了南宮燕一把。南宮燕隻得咬牙依依不舍地跑走了。


    白簫笑了良久,邊笑邊旋轉著狂舞,直到身子倒在地上,依然大笑不止。江穎見南宮燕出了洞,也趕忙往洞外逃。剛走幾步,眼前白影一晃,白簫已經擋住路,兇道:“你想往哪跑!”隨即伸出白玉一般的長手將江穎抓住一送,江穎騰雲駕霧般飛起,恰好落入坑裏,摔在白猿的身上。緊接著,白簫一揮袖子,忽地刮起一陣風,坑邊上的堆土立刻倒向坑裏。他這一下,便把大坑填了許多,那土已到了江穎膝蓋處。江穎還沒拔出腿,白簫又揮了一下,堆土如似活了一般滾入坑裏。這一下已經填到了江穎的腰部。白簫揮動時,那一股勁風,還令江穎直不起腰,抬不起頭。白簫隻需再揮動一下,整個坑就要被填平了。江穎也會被活埋。


    這當,一道白氣淩空射來,那白簫身子一躍已在丈外,一臉肅然地凝視著四麵的崖壁頂上。崖壁頂上已站著一個粉衣女子,手中持劍。白簫問道:“你是誰?”那女子笑道:“別管我是誰,現在我命令你馬上離開這裏。”白簫問道:“我憑什麽聽你的?”那女子道:“你等著。”言畢放下一條繩索,一手拿劍,一手抓住繩索迅速滑了下來。


    白簫見狀趕忙雙掌連推,掌氣如刃般飛射而出。他想要趁機擊斷繩索,摔死那女子。那女子自有應對辦法,將繩索蕩起,身體不住地左右擺動,躲避開一道道掌氣。隨著繩索蕩起,那女子越來越接近地麵,最後一個筋鬥落地,已在白簫的麵前。這個人,江穎自然認識,正是那老板娘陳玉卿。


    白簫打量了打量陳玉卿道:“我憑什麽聽你的?”陳玉卿從身上拿出一塊銅牌,在白簫麵前一亮,道:“見此牌如見掌門。掌門的命令,你敢不聽?”白簫忙躬身,渾身發抖道:“白簫謹遵掌門之令。”陳玉卿嘴角掛起一絲冷笑道:“你現在去把另外兩個人殺了。”江穎道:“不要。你若讓他殺了他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陳玉卿笑道:“好,為了你,不殺他們。白簫,你馬上離開這裏!”


    白簫忙道:“是是是。”退了幾步,才轉身離去。江穎道:“老板娘,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何有蜀山派掌門令牌?”陳玉卿笑道:“你永遠都別想知道我是誰。”江穎又道:“那你快來救我。”陳玉卿道:“我為什麽要救你?”江穎道:“你已經救了我,我還要問你為什麽?”陳玉卿道:“我救你是為了續緣啊!”江穎道:“續什麽緣?”陳玉卿走到坑邊,蹲下身,道:“你說呢?”江穎直著眼,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陳玉卿道:“再看!再看挖了你的眼!還不出來!”江穎道:“我出不來,你拉我一把。”陳玉卿伸手去拉,無奈根本就夠不著江穎的手。江穎道:“拿劍拿劍。”陳玉卿“哦”了一聲,把劍伸了過去,江穎拿住劍,猛得用力一拉,陳玉卿驚叫一聲,身子一侵,跳進了坑裏。陳玉卿掉進坑裏時,手撒了劍,倒在坑底,揉著腳腕,憤道:“你幹什嗎?”江穎依然緊緊握著劍,當下暗運內力,身形一射,雙腿從填土裏躍出,整個人落到了坑上麵,笑道:“老板娘,感謝你送來了寒冰劍,我先告辭了。”他轉過身,剛欲走,陳玉卿玉手一揮,數根銀針已經射在江穎的背上。陳玉卿笑道:“一、二、三,倒!”


    ……


    江穎醒來見自己合衣,便下了床,先在房間裏看了看。這是一間十分雅致房間,屋中飄著清香。見桌上有一盤香蕉,食欲大增,便掰下一個大口吃了起來。陳玉卿輕輕推門走了進來,道:“昨晚睡得可香?”江穎道:“這裏又是什麽地方?”陳玉卿道:“滿香樓。秋天這裏很美,我便讓人在這裏建了這幢樓房。到了秋天,我就搬到這裏小住幾日,欣賞這裏的美景。”江穎道:“可現在並不是秋天。”陳玉卿道:“正因為不是秋天,才不會有人想到我來這裏。”江穎道:“這裏安全嗎?”陳玉卿答道:“隻有我們兩個人,絕對找不出第三個人。”江穎笑道:“很好。那你現在還不過來。”陳玉卿道:“你是不是又想耍什麽花招?”江穎道:“我給你想要的,不過你得把寒冰劍還我。如何?”陳玉卿道:“你骨子裏壞死了,還偏偏裝什麽正人君子。早點應允我,哪裏還有這許多煩心事。”江穎道:“我爹可是個厲害人物,一生堂堂正正,假如他知道我沾花惹草,這一身功夫一定給廢了。”陳玉卿道:“你對我好,我的心就屬於你,永不背叛。”江穎笑道:“我信你,來咱們先喝杯交杯酒。”陳玉卿羞答答得端起酒杯。


    三日後。江穎拿著寒冰劍迴到成都城下榻的那家客棧。客棧前廳裏,隻有錢寧一個人在喝茶。江穎的迴歸,錢寧顯得無動於衷。江穎道:“馬大哥他們呢?”錢寧漠然道:“去找你。不過,你不用著急,到了傍晚他們就會迴來。江穎,你很灑脫啊,滿麵春風,你失蹤這幾天不像落難的模樣,像是享了大福。”江穎傲然道:“我江穎兒有好命兒,走到哪兒都有人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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