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穎見葉宏圖好像在想什麽事,對他並沒有提防,突然出手,一掌擊了過去。他使出了全力,但願可以將他打傷,這樣他就可以逃脫了。


    江穎以為最多將他打傷,沒想到,這一掌下去,葉宏圖倒在地上便不動了。他膽膽怯怯地上前踢了兩腳,葉宏圖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江穎不敢耽擱,趕忙背起天星子的屍體出了石室。


    出了石室他才知道,原來他們在一個道路四通八達,猶如迷宮一般的洞窟裏。江穎背著天星子的屍體左走右繞,走了很久也走不出去。他已經很累了,見有一個人工砌鑿的石室,便走進去暫時休息。沒想到,裏麵居然有一具空石棺。江穎大喜,便將天星子放了進入。蓋上棺蓋已畢,跪在石棺前叩了三叩,道:“徒兒無能隻得將你葬在這裏,但願你泉下有知莫要責怪。”


    江穎休息已畢,繼續尋找路徑往外走,不知不覺又走到一間石室門口。石室門口有一扇鐵柵欄門用鐵鏈鎖著。


    從鐵柵欄門裏傳出一個老者的聲音:“炎兒,再把玄冰掌第三招練一遍。”


    江穎聽聲音像是端木青老前輩,便喊道:“裏麵的可是端木青老前輩?”


    俄而,柳紅花出現在門前,喜道:“穎兒是你,快放我們出去。”


    江穎道:“我沒有鑰匙!”


    柳紅花道:“那你還不去找鑰匙。”


    江穎“哦”了一聲道:“我現在就去找鑰匙。”心道去哪兒找鑰匙,鑰匙在誰手裏!他苦惱不已,不知所錯。


    他坐在路邊正唉聲歎氣,就見雷洪和風囂遠遠地走了過來。


    他趕忙躲了起來,偷窺著他們一舉一動。


    倆人嘻嘻哈哈走過來,一個抱著酒壇,一個拿著雙劍。他們在一個石桌前停下,坐下飲酒。


    江穎希望他們都喝醉,醉得人事不省,醉得魂歸西天。


    他坐在等,躺下等,爬下等,直到這他們趴在石桌上不動彈。


    江穎走到他們身旁,也倒了一杯酒喝了,然後道:“你們兩個大笨豬來抓我啊!”話畢還做了一個鬼臉。


    他又倒了兩杯酒喝了,覺得有點醉了,才搜他們倆人的身上找鑰匙。他正找著,不想倆人都醒了過來,雖然還醉著,意識卻還清醒。


    片刻之後,他也被扔進石牢。雷洪喝醉了,出手沒輕沒重,莫不是天星子傳功給他,估計這一摔已經沒了命。


    江穎忍著痛爬起來,看見冰火二老、柳一風、柳紅花、鐵炎都在這裏。


    端木青道:“穎兒,你沒事吧?”


    江穎苦笑道:“還好!”


    鐵炎正在練拳,此刻停下歎息道:“我們都被抓了!”


    端木青厲聲道:“別停下,繼續練!”


    鐵炎隻得繼續練起來。


    端木藍盤坐在地上,閉目養神道:“江盟主不知怎麽樣了?”


    江穎道:“我爹也被他們抓了起來。”


    端木青神色一驚道:“江盟主也被抓了!江盟主武功絕頂,怎麽也會被抓!這……”他對江雲被韓月鬆抓住不敢相信。


    端木藍道:“那隻能靠天星子師兄了。”


    端木青道:“師兄出關還有兩個多月,我們不知還能不能活兩個月。”


    江穎道:“天星子,他已經過世了。”


    此話一出,冰火二老皆是大驚,端木青道:“穎兒,你不要信口開河,這玩笑開不得。”


    江穎道:“我沒有開玩笑!”話畢,便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端木青歎息道:“完了,完了,昆侖派完了!”說著目中已含淚花。


    這時候,“鐺”的一聲,鐵柵欄外一個黑衣人一劍劈開了鎖子。


    黑衣人拿下遮麵,推開鐵柵欄門道:“大家快走。”


    端木青朝黑衣人抱了一拳道:“多謝狼姑娘。”


    冰火二老帶領眾人沿著一條僻靜小路而行,功夫不大,便出了大山,又行了二十多裏,才停下歇息。


    端木青抱拳道:“狼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們兄弟永不相忘。”


    狼雪道:“我爹想見見二老,不知願不願意跟我迴萬毒山。”


    端木藍道:“狼門主盛情,我們兄弟豈敢推辭!”


    狼雪吹了一聲口哨,頓時從一片林子裏駛出兩輛馬車。


    狼雪道:“馬車已經備下,請諸位上車吧。”


    萬毒山。梅雪山莊。


    梅雪山莊有兩大奇景,一個是雪,另一個是梅,白雪如銀,紅梅若血,梅雪相映,猶如仙境。


    冰火二老等人在梅雪山莊一晃住了三天,第四天晌午,狼雪親自來請眾人。


    客廳裏,已擺下美酒佳肴。


    一個頭發花白,目光如刃的五旬老翁站在一扇梅雪屏風前,向眾人抱拳施禮,笑道:“款待不周,還望海涵!”


    眾人一起抱拳還禮。


    端木青道:“門主救命之恩尚未報答,豈敢不滿款待?門主宅心仁厚,令人敬佩!”


    “端木兄過獎!”狼天涯笑著一抬手道,“端木兄弟,還有諸位俠士請入席。”


    眾人入席已畢,狼天涯端起酒杯道:“請諸位滿飲此杯。”話畢一仰脖喝了下去。


    狼天涯道:“韓月鬆意欲一統西域,想讓我們做他腳下鷹犬,老夫一百個不答應。”


    端木青道:“狼兄,咱們心意相合啊!隻是眼下……”


    狼天涯道:“隻要我們聯手,一個韓月鬆還不足在為懼!”


    端木青道:“狼兄,有什麽打算?”


    狼天涯道:“韓月鬆依靠者乃甄濤也。這個甄濤是個孤兒,從小被人收養。我派人查過了,收養他的那戶人家就在玉樹鎮。甄濤對這戶人家很有感情,每逢過節都要備上一份厚禮,派人送過去。如果我們抓了這戶人家的人,甄濤不會坐視不理。”


    端木青道:“這好像有點小人行徑,狼兄,我們都是俠義之士,非俠義之事做不得。這戶人家是無辜的。”


    狼天涯道:“端木兄難道有更好的辦法?”


    端木青道:“請給老夫一點時間,一定會有好辦法。”


    狼天涯道:“好,就給端木兄三天時間,三天後端木兄還是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就要抓人了。”


    ……


    端木青在房間裏踱著步,眉頭緊皺,唉聲歎氣。


    端木藍怨氣道:“你能不能停下來,你在我眼前晃得我頭暈。”


    端木青道:“我心裏有事都是這樣,你怕暈,去院子裏涼快去。”


    端木藍“哼”了一聲道:“我們也在想辦法,我們心裏也急!”


    柳一風勸道:“二老稍安勿躁,這辦法還沒想出來,咱們自己倒先打起來了,豈不叫狼門主看笑話!”


    端木青歎息一聲,坐在椅子上,道:“累了,坐會兒!”目光移向江穎、鐵炎、柳紅花道:“你們三個有沒有辦法?”


    江穎搖頭晃腦道:“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狼雪厲聲道:“有屁快放!”


    江穎笑嘻嘻道:“甄濤武藝如何?”


    狼雪道:“西域第一,無人能及。”


    江雲道:“兩位師叔也不是他的對手?”


    端木青道:“如果換在二十年前,我們豈能怕他,可惜,我們老了。”


    江穎道:“二位師叔把冰火神功絕技傳給我和鐵炎,我們一定能打敗他。”


    狼雪道:“就你這資質,恐怕學幾十年都學不成!”


    江穎道:“別在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如今我也是功力深厚,你們在場的誰也比不上我。”


    鐵炎不服道:“那咱們比比,我不信我每天勤學苦練,還比不上你整天遊手好閑。”


    江穎道:“怎麽個比法,劃出道來。”


    狼雪道:“後院裏有幾塊大石板,你們誰能打碎,誰便贏。”


    江穎道:“鐵炎弟弟,你敢不敢比?”


    鐵炎道:“誰怕誰是小狗,走,我們去比。”


    端木青笑道:“這倆孩子像我年輕時候,就是倆字‘不服’。走,咱們也去瞧瞧熱鬧。”


    眾人來到後院,果然見有許多大青石板,有幾塊還一半埋在土裏,一半露在外麵。狼雪說是他父親練功用的。


    江穎道:“鐵炎,看你年紀小,先讓你來。”


    鐵炎道:“我來就我來。”話畢走到立著的青石板前,暗運玄功一掌平推。


    “啪”的一聲,那青石板立刻裂了一條縫,手掌落處如被火燎一般。


    端木青叫了一聲“好”,道:“炎兒的火焰掌已有三成功力了。”


    “有什麽了不起!不就三成功力嗎!看我的。”江穎走到另一塊青石板前,揮掌就拍。手掌還沒挨著石板,隻聽“哎呦”一聲,他腳下一滑,摔了一跤,捂著屁股,哎呦哎呦叫個不停。


    這一下,大家都笑起來,笑得前仰後翻。


    “勝負一分。”狼雪道,“小子,下次別再吹牛皮了,該認慫認慫。”


    江穎叫道:“我不服!我要再打一次,剛才不算。”


    鐵炎道:“你打吧,打十次、一百次,不過,我不奉陪了,我還要練功。”


    “不準走!”江穎厲喝道,“你必須看我再打一次。”


    “我沒有興趣!”鐵炎轉身欲走,江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你就是不能走!”


    “草包!”鐵炎一甩手,一掌擊在江穎左肩。江穎後退兩步,再一次摔倒在地。


    端木青道:“炎兒,誰叫你動手!還不道歉!”


    “對不起。”鐵炎漫不經心喊了一句,轉身走了。


    端木藍扶起江穎,一邊幫他抄身上的土,一邊道:“你想學寒冰掌,我教你。”


    江穎泣道:“師叔,我一定好好學!”


    端木藍點了點頭也走了。


    場上隻剩下柳紅花。她走到江穎麵前道:“我相信你!”


    “謝謝你紅花姐。”


    柳紅花道:“都這麽大了,還哭鼻子。走,我們去打雪仗。”說著拉著江穎的胳膊就走。


    “等下!”


    “你還有什麽事?”


    江穎道:“我一定要再打一次。”


    他說完走到青石板前,暗運玄功,一掌平推。那塊大青石板頓時段成兩節。


    “穎兒,你好棒!”喊著撲上去,將穎兒緊緊抱了起來。


    俄而,倆人像觸電一樣,又立刻分開。男女授受不親,江穎心裏怦怦直跳,六神無主。


    柳紅花卻暗裏偷笑,桃花春風。一把抓住江穎的胳膊,拉著就跑。


    “紅花姐,我們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株梅花樹上梅花開得正豔。梅花樹下,柳紅花緊緊依偎在江穎懷裏。


    “你不是說去打雪仗嗎?”


    柳紅花道:“我改變主意了,跟心上人在一起,多快樂啊!”


    江穎道:“這個時候談情說愛,有些不妥,我爹還被韓月鬆抓著呢。”


    柳紅花道:“我們不談情說愛,韓月鬆就把你爹放出來了。”


    江穎道:“讓你爹知道該怎麽辦?”


    柳紅花道:“我的事,他管不著。”


    “他畢竟是你爹!”


    “你也不是不理你爹麽?”


    “那是我假裝的,這樣他才會多關心我。”


    柳紅花從江穎懷裏出來,看著他的額頭,問道:“這裏這麽冷,你怎麽還出汗!”


    “虛汗。”


    柳紅花道:“你緊張什麽!怕我吃了你!”


    江穎活動活動筋骨道:“我怕你爹吃了我。”


    柳紅花拿出一個香囊道:“這個給你,你可不能負我。你若敢……小心你的小命!”


    江穎接過香囊,放進懷裏道:“天也不早了,我們迴去吧。”


    江穎和柳紅花一起走著,遠遠看見端木青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師叔,有事麽?”江穎好奇地問道。


    端木青道:“你們倆跑哪兒去了,可急死人了。”


    柳紅花道:“我們四處轉轉有什麽大驚小怪。”


    端木青道:“是我多心了,不過還是小心點好,這裏是萬毒山。萬毒山除了萬毒門還有很多劍客隱居在此,還有許多邪門異士活動。”


    江穎道:“我們下次不敢亂跑了。”


    柳紅花道:“師伯,您頭走,我跟穎兒說句話。”


    端木青道:“你們不要亂跑了。”說完先一步走了。


    江穎道:“紅花,你有什麽話快說吧。”


    柳紅花湊到江穎耳畔低聲道:“明天,我們還在那兒見麵。”


    “明天還去?”


    “怕什麽?你不來,我就告訴大家你非禮我。”


    “好啦,我來就是了。你來時帶上寶劍。”


    “帶劍幹什麽,多大煞風景。”


    “萬一有壞人呢?”


    “你還真把師叔的話當真,他哄小孩子的。”


    “無論是真是假,你來時帶上劍。”


    “生氣了?好,我來時帶著劍就是了。我給你來個梅雪劍舞。”


    翌日,江穎謊稱要找個僻靜處練劍,再次來到昨天跟柳紅花在一起的地方。


    晚上下了一場雪,梅花樹下的積雪有點厚。江穎等了一會兒,見柳紅花沒有來,覺得閑著也是閑著,便拿劍在雪地上畫畫,自娛自樂。


    他畫著畫著,從雪裏劃拉出一把劍。他感到奇怪,這裏怎麽會有劍,於是拿起來,擦掉雪,細細觀瞧。


    他在劍鞘上看見兩個刻上的小字“紅花”。他想紅花的劍怎麽會掉在這裏,難道她出了事?


    雖說大雪已經停了,但零星小雪還時不時地下一陣,沒休沒止。


    如果有人來,雪地上的腳印也被覆蓋住了,可以說是蹤跡全無。


    他看見梅花樹林中有一條小徑,便沿著這條小徑前行,他想或許可以從這條路上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他一邊走,一邊觀察,走了十幾米,忽然在雪地裏發現了一個香囊。


    他把這個香囊和紅花送給他的那個對比了一下,結果是一模一樣。於是,沿著小徑又走了一二裏,遠遠地發現了一幢房子。


    他正要邁步靠近這幢房子時,隻覺背上一痛,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他醒來時,手腳都被綁了起來,在一個山洞裏。山洞的中央有一個方形水潭,譚中碧水幽幽。


    一扇梅雪屏風前,有一張石椅。


    過了一會兒,老少兩個女人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那個老嫗,滿頭銀絲,皮膚卻光滑如玉,細嫩如脂,身著錦袍,手中握著一杆龍頭杖;那個年輕些的女人,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冰劍山莊的樊冰柔。


    老嫗問道:“這個小子是不是你要的人?”


    樊冰柔瞧了江穎一眼道:“不錯,就是他。”


    老嫗又道:“那個女的,我挺喜歡,讓她留下來陪我。”


    樊冰柔道:“姥姥,您可要看好那個丫頭,讓她跑了,這小子的爹會要了我的命。”


    老嫗道:“你不會宰了這個小子吧?”


    樊冰柔道:“我一個姐妹兒看上他了,非要跟他成親,我這次是幫姐妹的忙。”


    老嫗道:“好事兒!行了,你把人帶走吧。”


    江穎使出全身的力氣喊道:“紅花在哪兒?你們不要傷害她!”


    樊冰柔身形一飄,越過水潭,到了江穎身邊道:“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那個丫頭。實話告訴你,她已經死了!”


    樊冰柔一把拉起江穎,惡狠狠道:“乖乖跟我走,否則我連你一塊宰了!”


    江穎強道:“看不見紅花好好的,我死也不走!”說著身子往地上倒,他像一頭蠻牛,樊冰柔都有點拽不過。


    老嫗道:“你說的那位姑娘好著呢,就在我的臥室,我要收她做幹女兒。”


    樊冰柔道:“聽見沒有,那個姑娘好著呢,你要不跟我走,我讓姥姥蒸了她!”


    “不走,不走,就是不走!”


    樊冰柔心裏氣怒了,神色一厲,一掌擊在江穎的背上,江穎又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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