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這天是最最悠閑的,陳家祖孫三人吃了早就包好的餃子,舒舒服服的窩在家裏,奶奶照例拿著一個花樣在繡,陳念不知又想到了什麽新鮮玩意,磨著齊鶴水同她一起洗桃子。


    十幾隻白白胖胖水靈靈的大桃子,在大大的水盆裏骨碌碌的滾來滾去,邊洗陳念還要邊使壞的往齊鶴水手臂上滴冷水。


    齊鶴水開始由著她鬧,哪想到這丫頭得寸進尺,竟將冰涼的水滴滴到男人後脖頸子裏。


    齊鶴水不妨,“嘶”的一聲被冰了個激靈,當下目露“兇光”,放下洗一半的桃子,濕淋淋的大手就奔著陳念小臉蛋去了。


    陳念“啊”的大叫一聲,躲閃不及,被他捉著臉蛋大力揉搓一番,頓時連連討饒,大唿“不敢了”。


    正鬧著,卻聽一陣嗤嗤的笑聲傳來:“喲,大過年的小兩口這是幹嘛呢?”


    陳念尋聲望去,不是陳雲珍又是誰?


    她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寶,旁邊站著孫姑父,後麵是夏曉雲和孫博,竟是全家出動。


    “姑姑,您怎麽來了”陳念這話沒過腦子,脫口而出


    “你這孩子,今兒大年初一,你說我怎麽來了,當然是給你奶奶拜年來的”說是拜年,卻一點東西都沒拿,雖然眼下情況特殊,也不能要求跟往年一樣,但你好歹別空著手吧。


    不過陳念也沒多說什麽,喊了奶奶一聲,就請這些人進去了。


    路過堂屋看見水盆裏幾個水靈靈的大桃子時,陳雲珍毫不客氣的一人給自家分了一個,又給小孫孫懷裏硬塞了兩個。


    可憐小寶人小手短,穿的又厚又笨,隻得整個身子撲著摟著,才能堪堪保住,嘴裏一個勁的叫奶奶。


    陳念本來準備洗幾個桃子做糖水罐頭的,此刻被拿走了大半,索性就不做了,隻把剩下的幾個洗洗幹淨,端上去招待客人。


    不然,被姑姑看到的東西,恐怕也留不下了。


    雖是空手上門,可陳家也沒慢待了,畢竟大過年的,還是高高興興的,祖孫幾個也就不多計較。


    知道吃完了晚飯,這唿啦啦一大家人才依依不舍的離開,當然不忘帶上剩下的桃子。


    因著初一姑姑一家來拜過年了,初二這天陳念和齊鶴水也就去意思了一下,略坐坐就走了,也沒留下用飯。


    整個小峪村,除了陳家略有走動,旁的人家都是悶聲過大年,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自己的日子。


    無論日子多麽難熬,還是一天天的過去了,自年底的暴風雪停了後,這天便一日暖過一日,大抵是春天要來了吧。


    小峪村貓冬的人們終於漸漸從家裏走了出來,臉上也有笑模樣了。


    人們紛紛合計著,等春天來了,要開墾哪片荒地,種個什麽糧食,到時全家出動,一定種的足足的,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外來人口們也各有各的合計,有人打算就此留下,如滿東他們,早商量著分出一塊土地來開墾。


    還有年輕未婚的,與村裏的大姑娘看對了眼,眼看著就要成家立業了,到時辦個酒席,再向村裏申請一塊宅基地,就此紮下根來。


    有人打算等情況穩定了再迴城裏去,如陳雲珍一家,畢竟舍不下辛苦打拚的那一份家業。


    這幾天,陳念每晚都能聽見外麵滴滴答答冰雪消融的聲音,天氣不再那麽寒冷刺骨,春天的腳步悄悄近了。


    跟著齊鶴水再去城裏的時候,發現也不負往日的死氣沉沉,不少人家的屋頂上,陽台上都堆了好些土,隻等天徹底暖下來的時候,好種上糧食蔬菜。


    城裏的種子站竟破天荒的開了門,這也讓陳念大大的驚喜了一把,更令他驚訝的是,竟然在這裏碰到了前來買種子的郝隊長和陳圓。


    多虧陳念的兩千斤糧食,郝隊長他們才能平安順利的渡過冬天,如今也早早張羅起買種子種糧食了。


    聽郝隊長透露,種子站是政府花費了好大力氣開起來的,給沒有糧食的人賒種子,待到秋天折成相應的糧食比例交還給國家。


    現在政府大力鼓勵人們到鄉下去,到有土地的地方去,對於願意去鄉下種地的人家,不但分給土地,還給予免費的種子,甚至先期的糧食也能稍微提供一點。


    人們更有盼頭了。


    隨著氣溫一日日升高,山上的雪、河上的冰都融化了,小溪潺潺的流動了起來,喝一口沁涼沁涼的,滿心舒爽。


    融化的雪水把土地浸潤的濕濘濘的,一腳下去陷進去好些,再抬起來頓時滿鞋的泥土。


    人們熱火朝天的投入到春天的勞作中去,滿懷希望,滿心雀躍,隻盼著今日種下的幼苗,秋天可以收貨豐碩的果實。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傳說中的末日就要過去了吧,大家都熬了過來。幾乎所有人都在心裏舒了一口氣,然後安安穩穩的過起了日子。


    直到,全身潰爛而死的人再一次出現了。


    明明再沒吃過死亡動物的肉了,明明一個冬天都熬過來了,為什麽眼看著春天就在眼前,老天爺卻偏偏不給人活路呢?


    可怕的“腐爛病”卷土重來,沉浸在春天希望中的人們仿佛一下被打迴深淵,那些被死亡支配的恐懼,那種草木皆兵戰戰兢兢的日子,又迴來了。


    可這一次,不再是一兩個的零星死亡,一個家庭、一個村莊,常常是一起染病,而後相繼離去。


    這一次,也不再是五六天,從症狀出現到死亡,隻三天,一旦出現了一點“腐爛病”的端倪,隻要短短三天,就要了人的性命。


    大規模的死亡相繼在世界範圍內爆發,這次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饑餓還是飽暖,無一例外,病毒從來不會區分人的地位、金錢、權勢,一視同仁,平等代之。


    大人物們終於坐不住了,幾乎傾全國之力去查、去研究,各國暫時摒棄前嫌、互通有無。終於在全世界人民的團結努力下,找到了病毒的源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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