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聽到這聲大叫的人,具是吃了一驚,當下就又有幾個身手利落的翻牆進了院內。


    幾人一見院內情形,也是大驚之後大喜,一人拿了石頭錘子把大門鎖鑿開,門外的人蜂擁而入,看到平日欺壓他們的人一個個被綁在地上,紛紛驚唿“老天有眼”。


    人們不知道是誰替天行道,治服了這夥惡匪,有那平時受過欺辱的,毫不客氣的上前揣上兩腳解氣。


    揚眉吐氣的舒爽讓饑渴的人們此刻連取水都顧不得了,紮在院子裏七嘴八舌的討論該怎麽處置他們。


    放是肯定不能放的,他們此刻以德報怨放了這夥人,還指望他們感激涕零重新做人嗎?最大的可能是人休整好了又會卷土重來禍害他們,到時候真是哭都沒地兒哭去


    有人說要不送公安局吧,交給法律製裁,有人卻對此提議諱莫如深,隱晦的表示二者勾結,保不齊他們前腳剛進去,後腳人就被放出來了。


    “大家都別吵了,聽聽我的提議好不好”就在眾人吵吵嚷嚷每個結果時,一人越眾而出,不知從哪撿的鐵盆拿在手裏當當當的敲著,噪聲大的蓋過了人們討論的聲音。


    人群聽見動靜,慢慢的停止了聒噪,看向這人。


    隻聽這人繼續道“有人替天行道,製住了這夥人,咱們大夥今後再不用被他們欺負,可以自由取水了”


    眾人仿佛這才想起他們的根本目的,紛紛驚喜附和。


    “當當當”又是幾聲刺耳的巨響,人群再次安靜下來,隻聽那人話音一轉接著道:“但現在這天也不知旱到幾時,如果任大家夥隨隨便便的打水,想必這水很快就會沒了,那我們以後又會陷入斷水的危機。”


    “說的有理”


    “那怎麽辦?”


    就著底下人的提問,隻聽那人又道:“我提議,咱們商量個章程出來,怎麽取水,取多少等等,大家覺得呢?”


    “同意”


    “是該這樣”


    人群發出陣陣讚同的聲音,當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怎麽取水的問題。


    有人提議每人最多隻能取一桶水,還有人提議輪流看守水廠……正在群策群力時,忽見人群中猛地竄出一個少年,直直向綁在地上的人衝去,手中寒光一閃,是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眾人尚未反應,隻間那少年拿著刀,已經狠狠刺入其中一人腹中。


    匕首刺進肉裏“噗呲”一聲,仿佛給了少年莫大的勇氣,他很快拔出,接著捅向下一個人。


    眨眼間,少年已連捅三人,拔出匕首時的血濺了少年滿臉滿身,讓他看起來仿若修羅惡魔。


    終於,剛剛拔出水果刀,還想捅向下一個人的少年,被眾人七手八腳的架住了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們”少年暴躁的大吼,仿若一頭發怒的獅子。


    “別衝動”


    “你要幹什麽”


    “殺人可是犯法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勸阻,少年人無論如何掙脫不開這麽多人的鉗製,終於耗盡力氣,虛脫一般的癱軟在地。


    仔細詢問一番方才明白,原來這少年正是前段時間被這夥人殺了的其中一人的兒子,如今看到仇人近在眼前,想著為父報仇,衝動之下連捅三人。


    這少年不過十六七歲,如果在以前,是該在學校裏安穩讀書的年紀。如今卻驟然失去父親,隻得以單薄的肩膀,挑起全家的重擔。


    眾人又是一陣唏噓,紛紛感慨天地不仁,世道不安。


    接著有人提議,不如就把這些人交給那些失去家人的人處置,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就讓這些人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好了。


    這一次沒有人提出反對,無關的人默契的自覺退出院子,隻留下地上低泣的少年,還有幾個目光堅定的人,想來就是曾被這夥人害死家人的人了。


    他們慢慢靠近,此刻被綁著的人大多已經醒了,隻是掙脫不得,他們開始劇烈的掙紮,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看著那些人中的一個,拾起地上剛剛少年遺落的小刀,衝了過來……


    陳念卻是不忍再看,拽了拽齊鶴水的衣袖,兩人快步離開。身後是淒慘的哀嚎和愈加濃鬱的血腥味……


    陳念沒有親眼目睹那些人的最終命運,也不知道他們商量出了什麽取水章程。


    隻是後來偶爾聽王靜說起,現在鎮上的人和幾個斷水的村子都去那裏取水,雖然偶爾還是會有點小摩擦,但總算人人都能靠著這點微薄的水源,勉強活下去。


    慢慢的,來小峪村的老人和孩子們也都不見了,村子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隻陳念悶悶不樂了好幾天,她既為能幫助大多數人喝上水而欣慰,又因為那幾個人的最終下場而糾結。


    齊鶴水哭笑不得,當初堅持要管的是她,現在管了之後又百般糾結的人還是她,隻得安慰道:“那幾個人是咎由自取,殺人本就要償命”


    “是這個道理沒錯,可……”是否償命不應該是她說了算的,現在因為她的介入,導致那些人的死亡,而且說不定還是慘死


    “你此刻因為他們的死而糾結,他們殺人的時候可有過一絲猶豫?”齊鶴水道,“世上本來就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他們落到今天這地步,實在怪不得別人。”


    “可那些無辜的人,卻因此成了殺人兇手”陳念道


    “能親手為自己的親人報仇,你怎知這不是他們的幸運呢?”


    就算在和平年代,有多少壞人得不到應有的製裁,又有多少無權無勢的受害者備受折磨而又得不到應有的公正。


    陳念歎了口氣,是自己執著太過,換句話說,就是她不小心聖母了一把。


    想想麵前這人為自己以身犯險,又在自己一時轉不過彎來時,苦心勸解,不由道了聲感謝。


    “隻要你以後聽點話就行了”齊鶴水幽幽道


    “我也沒辦法”,陳念假做憂鬱,“奶奶說,小時候找人給我看過了,說我天生有一種病”


    “什麽?”齊鶴水一驚


    “嗯,醫生說是聖母病,治不好的”


    齊鶴水:……


    都有心情自黑調侃了,看來是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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