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分終於在兩人的幫襯下上到了中鋪,躺在被子裏腦子裏連忙說謝謝。腦子裏卻還是一直在思考那張臉皮和一天這個名字。


    真的是他嗎,她有些猶豫,有些疑惑,不敢相信。然而心裏又有九成覺得是他。


    雖然是躺著,她的一雙退還是不停的顫抖,因為太過於激動始終不能安靜下來。日日想見得的人就和自己隔了兩個鋪位,她如何不激動。


    然而她又異常恐懼,她怕不是他鬧出來一場笑話那便是難堪了。是以她仍舊不停地在腦子裏迴放兩人小時候的一幕幕。這般一想她又覺得不是他,雖然很像,但也有明顯的差距,如何能夠確認。


    她躺在床上反複思考終究是下不了決心,幾次翻開被子想要起來到15號鋪把事情問清楚,然而又因為過小的膽子把自己逼迴了床上。


    她這般反複有的數次,才用等身體不再顫抖了再過去問他這個理由讓自己心安理得的睡在床上。


    然而她始終平複不了激動的心情,隻能稍微緩和,她從背包裏拿出來礦泉水喝了一口,然後又深唿吸,才讓激動的心情有所緩解。


    然而隻要一想到要過去找他把話講清楚,她的心情又會開始激動起來,身體又開始顫抖。


    她終於還是逼迫自己不去想他,開始用合理的方法來解決目前的狀況。她開始在心裏盤算著怎麽把事情講清楚。


    她把腦袋藏在被子裏,閉著眼睛思考自己怎呢從床上爬起來,怎麽下床,怎麽走過去,用什麽樣的表情和語言把這件事敘述清楚。


    然而她也盤算著對方的態度,了解後情況後是小時候的他,雙方說起來怎麽樣的話題,不是小時候的他,又怎麽樣掩藏自己的尷尬。


    這麽一盤算便過去了兩個小時,時間已經到了七點半。她才翻開被子,想要去行動了。


    然而她又覺得肚子餓了,心中打定主意先吃點東西再過去說。


    她吃了兩根雞腿,泡了一個桶才覺得飽了。她把用過後的垃圾丟到垃圾桶的時候,路過15號鋪,還特意看了一眼。


    那劉小波還和她打招唿,他隻是坐在那裏對著她笑了笑。她不由得有些緊張,迴到鋪位在下鋪做了一會兒,才下定了決心。


    她終於也邁開步伐朝15號鋪走過去。然而才走得有兩步,便開始雙腿發軟,肌肉微微顫抖,心中砰砰直跳。


    她原地立定又多時才,又向前走去,然而走到16號鋪邊緣,又停下了並且立刻轉身離開。


    她又迴到18號鋪,坐下來定了定心神。心裏反複背誦剛才想好的詞句。


    喲,你們兩個聊得挺開心呀。你是哪兒人呀。我這人就愛吃,你們那邊有什麽特色小吃嘛。我們雲南就有很多小吃都很好吃,最有名的就是過橋米線了。這些想必他都對你說過吧。對了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麽名字呢,老是他他的叫起來也不好吧。


    她心裏幾經鬥爭終於還是走到了15號鋪,然而她剛露出來腦袋那劉小波便叫道,“過來了,做吧。”說著讓出來位置。


    她心中忐忑,不去看張一天的麵龐,對著劉小波道,“喲,你們聊得很開心呀。”


    然而她一開口就後悔了,她說這句話時極其不自在停停坷坷。


    那劉小波一口笑了出來,旁邊的張一天也是笑而不語。劉小波道,“你怎麽說著說著犯口吃了。”


    陳春分臉上一燙,形勢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想好的說辭,卻是不知道怎麽說了。緩了緩才說道,“剛才可能吃的太辣了。”


    “你吃的什麽牌子的桶麵,這麽辣。”


    “沒有啊就是普通牌子,紅燒牛肉。”


    “有可能是中獎了。”


    “啊。”陳春分此時已經腦袋發熱一片空白了,不知道話語了。


    “有可能人家好不容易做出來一桶比較辣的被你吃到了。”


    “哦,有可能。”陳春分說完這句,停頓了一會兒,覺得簡直是上天創造的好過渡。便開口道,“你是哪兒人呀。”說這句話是,她已然臉紅到了耳根,耳朵發燙。


    “我江西的。”


    “江西。”陳春分假裝自語了一句說道,“江西那地方有什麽小吃嗎。”


    “你這人怎麽這麽害羞說個話都臉紅呢。”劉小波道。


    陳春分又是腦子一片白說道,“可能是剛吃過飯,就發熱了。大家都有過這樣的經曆吧。”


    “沒有啊,我就沒有,我怎麽吃都不會臉紅。”


    陳春分轉頭問張一天道,“你有過嗎。”


    “有時候有,但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張一天道。


    陳春分停了下來,思考小男孩兒有否有過這樣的經曆。但腦中卻是一片白。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問完這句她馬上就語塞了,無話可說。隻是通過笑容來掩飾尷尬。過了片刻她才說道,“說起來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麽名字呢,老是你呀,他呀的叫多不好呀。”


    然而她說完這句話,馬上就後悔了。隻見得二人都是沒有說話,假裝沒有聽見。


    她馬上就覺得陌生人直接問名字確實不太好,轉而珊珊幹笑。轉過話頭道,“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們替我把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要是我一個人的話,那就抬不動了。”


    “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出門在外相互幫襯在好過活,況且你又是個女孩兒,力氣小,我們力氣大的幫一下理所應當。”劉小波道。


    “但還是非常感謝。”陳春分道,“你們是坐車迴老家嗎。”


    “不是,我們是談生意剛完,準備迴廠子裏。”


    “哦,原來是自主創業呀,年紀輕輕就開始有了自己的事業,挺好的呀。比起我們這些上班族那就太好了。”


    “上班有固定的工資拿,我們創業可是有時候溫飽都成問題呢,沒什麽好羨慕的。”


    “但有這個想法就是好的呀,也比總是拿基本工資強。”


    陳春分就這麽和兩人閑扯著話,也沒有問出來東西。名字是沒有問出來,閑聊了一會兒就迴去了。


    她很無奈,說和做完全是兩碼事,根本搭不上邊,對話完全不按自己的想法來,不受控製。問名字失敗,再提起來可就尷尬了,她已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心中頹廢,在心裏想,應該不是他吧。要不不問了,怎麽可能有這麽巧合的事情,等迴到了老家在過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有所收獲。


    她迴到中鋪繼續睡覺,然而到了床上心中還是不服,還想問個清楚,卻又想不出來言辭了。就這麽盯著天花板,還是想不出來就把腦袋又埋在被子裏想。


    想了許久不知怎地,她竟然睡著了。


    時間一晃,到了夜裏一點半,車裏響起來列車員的叫喊聲,“長沙站到了,要在長沙下車的趕緊了。”


    “長沙的,長沙的,該下車了。”


    劉小波和張一天兩人便也提了行李,跟隨著人群下了車。


    下了火車涼風習習的吹過,遠離了空調之後寒意很快卷來。兩人裹上厚厚的棉襖跟隨著人流向出口站的階梯行去。


    到得第二天六點鍾,陳春分醒了。她第一件事是後悔,怎麽就睡著了,他們不會下車了吧。剛起床,就想要過去看看15號鋪。


    然而她覺得要是一頭亂發的過去難免形象不好,還是先樹樁打扮一下為好。又覺得太過於早,還是先去吃過飯等會兒再過去。


    然而一番整理之後她覺得內急了,去上廁所,她故意選擇從15號鋪那裏經過。


    然而路過15號鋪轉眼一看,哪裏還有什麽人,又看看行李架,已然少了幾個箱子,顯然已經是下了車。


    一種失落感如潮水湧來,後悔夾雜著惱怒,她惱怒與自己怎麽就睡著了。後悔於腦袋不好使,問不出來。


    如今想來,她隻要說出來自己的名字,如果是他的話便能認出來自己。然而卻已經是馬後炮了。當時腦子當真堅硬如鐵拳,一悄不開。


    那肯定就是他呀,那眉目神情,那名字,我真是愚蠢。


    她一邊自責這自己,心裏溢滿了酸水想要哭出來。


    自那一迴火車上的相遇之後,陳春分和張一天再沒有見過一麵,讓陳春分終身引以為憾,卻是後話不提。


    不說陳春分和張一天沒有互相認出來,就是相認了,張一天已然有了妻兒,她陳春分又能作何。卻是作者題外話不表。


    有分教,春分一虞成古恨,因緣無常不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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