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牆上懸掛著幾幅藝術畫作,和大氣的字句,讓人在這樣的環境中更容易卸下心防。


    “您好,院長。”千淩微微頷首,唇角都沒提起來,這種場合還是嚴肅認真合適。


    “請坐。”


    千淩剛坐下,一眼看到了桌子上擺的花束,形線美、色彩美、對稱而均衡。


    放在原世界,都可以直接拍照做手機壁紙了。


    察覺到她的視線關注點,院長溫和一笑:“我孫女弄的,她喜歡這些,都是野花。”


    “很好看。”


    這座城市外圍的綠景還存留部分,糧食難種,但野花野草還未受到大影響。


    “謝謝,體檢不麻煩,先填一下表。”他們醫院儀器還算完整,就藥材比較欠缺。


    千淩認真掃了眼對方遞來的表,主要是簡單的個人信息,姓氏和年齡,以及看病原因。


    非常簡潔,她從前沒去過幾次醫院,印象不深,但這裏不知道是災世簡化,還是更注重個人隱私,具體信息都不用提交。


    填完表交過去,院長推了推老花鏡,仔細看了一會表,然後起身,將人引到儀器前。


    “請站到光照下,靜等兩分鍾。”也沒讓千淩摘下口罩,完全尊重病患意見。


    千淩瞧了眼頭上像傘罩般的光電金屬儀,左右兩麵銀色金屬板,應聲後,院長按下布簾。


    黑暗不過一瞬,就有柔和的暖光緩徐徐落下。


    兩側金屬擴出兩弧彩線,一邊從頭掃下,一邊從腳往上,速度緩慢,大約持續了兩分鍾。


    過程中沒感到半點不適。


    隨後所有光暗下,布簾被自動提起,院長站在一旁,手上拿了一張彩印。


    他先引了千淩迴去坐下。


    然後自己坐到她對麵,低頭斂目,仔細地觀察手上的體檢報告,不時地微鎖眉頭。


    “千女士,您這體質,異乎尋常啊。”他猶豫再三,還是確定道。


    千淩麵色平靜,內心微微一動,莫非,這裏真的能檢測出她的身體異常之處。


    她安靜地作傾聽狀。


    “您應該是患有罕見病,各項指標都比常人差了一大截。”院長將臉又懟得離報告更近了些,緊緊皺起眉:“其它器官還好,就是胃部有萎縮的現象。”


    他抬頭看向千淩:“最近可是沒有按時進餐?”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最近個把月有沒有絕食過。


    但又在心裏兀自否認掉,如果真是那麽長時間不進食,對方早就行動受限,隻差上天了。


    千淩想了想自己的情況,便點了點頭:“喝營養劑。”


    其實她也不常喝,都是推脫的借口,看起來,檢測儀也沒查到體內的異常。


    院長點點頭恍然大悟,“營養劑雖好,但會影響胃部功能,長時間下去,日後正常進食都成問題。”


    說到後麵,院長聲音漸漸小了些,他想到這災年,正常食物越來越難以獲取。


    除非海釣。


    再想到眼前這年輕女人的體質情況,默默歎了口氣,醫者仁心,他還是盡責詢問:


    “您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這次主要是想看哪方麵?”


    個人信息上的病因隻寫了:沒胃口。


    院長當時看到,一時無言,總不能是來買開胃片的?


    千淩沒想過,之前寫的病因會被院長反複琢磨。


    聽了這個問題,便緩聲問道:“院長,體質方麵,有沒有改善的可能?”


    她既然和侄女出行,便希望體質能好點,少些拖累。


    起碼遇到事情,能引禍離開,讓侄女多一分逃生機會。


    在她看來,自己的體質,跟久病不愈等死沒什麽區別。


    院長微微吸了口氣,無奈道:“您太看得起我們醫院了,這種病,放在二十年前,說不定還能研究出對應藥物。”


    “現在......”


    院長的未盡之言,千淩自然聽懂了,本就是隨口一問,她沒有在意,點點頭。


    “好的,謝謝您。”


    千淩起身來到門邊,轉動門把,拉開,正要走出去。


    案前鎖眉的院長正在沉思,不經意抬眼看到病人要走,趕忙出聲阻止,“稍等一下。”


    待人迴頭,才慎重道:“您的身體情況極為罕見,還會隨著時間拉長變得更嚴重。”


    “若這兩天有時間,建議留院配合注射抗體藥劑,雖然不能治愈,但能起到延緩效果。”


    千淩駐足思索,身前就有聲音急切地越過她,答應下來。


    隨後是鬱夏快步來到她身邊,“姑姑,身體要緊。”


    隻是捕捉到 ''嚴重'' 兩字,鬱夏就覺得事情不容樂觀。


    她有足糧能夠養活姑姑,但如果生病,鬱夏束手無策。


    “沒有必要。”


    千淩還是認為,人得認命,因為身上一係列事情,她顯得較為迷信。


    玄學,在她的認知裏,遠比科學更高級,且真實存在。


    “不行,姑姑,螻蟻尚且偷生,一旦命沒了,就什麽意義都沒有了。”


    鬱夏是個求生意誌很強的人,重生之後,更多是著重自己的性命。


    麵對姑姑這種順其自然的行為,第一個就看不下去。


    鬱夏牽住姑姑的手,轉頭對院長說:“麻煩您安排一間單人病房,清靜點的。”


    “姑姑,我們就住兩天,好嗎?”算算時間,在這個地方停留幾天,也不影響。


    甚至能擺脫那群大學生。


    千淩可有可無地點了頭。


    現在吃食住行,都由侄女安排,雖然自己覺得白費,但也不會因此發生不必要的爭執。


    很多事情,千淩都不會投入過多的心神,第一次提意見沒用,她就不會再多嘴。


    雙方達成共識之後,院長便親自帶了人上到三樓,來到獨立清靜的病房。


    “後麵會有護士送來住院服,和一次性日用品,午飯後先注射一針抗體,觀察情況。”


    院長拿著本子邊寫,邊說明,最後合上本子,照例和家屬說了些安慰的話,便離去了。


    千淩走進房間,摘下口罩,輕輕唿出一口氣,推開窗戶,日光暖暖照進來。


    “姑姑,喝點熱水,我先去把車子挪好,累了您就休息。”


    鬱夏一路跟上來,四處觀望,三樓有十間病房,這是左側最裏的一間,同側病房隻住了姑姑一人。


    確定無人打擾,鬱夏關好門後,迅速下樓繳費、挪車位、打發跟隨的那夥青年等等。


    千淩站了一會,就聽到身後輕輕的敲門聲,然後傳來護士溫柔的聲音:


    “您好,305病房是千女士嗎,我是負責您的護士小美,方便讓我進去嗎?”


    “請進。”


    千淩應了聲,在門被輕緩打開後,禮貌地轉過身。


    “千......”


    護士的聲音隨著視線聚焦點,卡在了喉嚨中。


    窗前的女人一襲紫紗長裙,雅灰色毛衣加身,素簪低低挽住墨染的長發。


    五官輪廓鮮明若精雕細琢,骨肉均勻,煙眉秋目,精巧的鼻唇,肌膚宛若清透的冰晶。


    整個人沐浴在日光下,牆窗雪白,光影迷離,明明是踏入病房,卻仿佛一腳踏進了天堂。


    小美在內心捂臉尖叫。


    現實中卻勉力轉過臉,看向桌麵,堪堪維持住自己的職業素質。


    放輕唿吸,“千女士......住院服由您的家屬確認過碼數,給您放到床上。”


    頓了頓,她再次偷瞥了千淩一眼。


    女人靜靜地凝望著她,一身曬不暖的清冷,似雲霧縹緲。


    慢慢吸了一口氣,聲線更柔和幾分:“日用品我給您放到衛生間裏,方便您取用。”


    聽完,千淩臉色都沒變一下,聲音淡而平靜,“謝謝。”


    “不用不用,注射針劑在飯後開始,若身體出現哪裏不舒服,可以及時和我說。”


    小護士看上去年紀不大,二十歲出頭的模樣,圓臉圓眸,護士帽下是剪得齊整的留海。


    此時,那雙眸子因驚豔不時地偷偷覷她,顯得莫名可愛。


    “好的,謝謝。”


    一個多月,千淩已經習慣了年輕人的熱情。


    拿起床上的住院服走進衛生間,天色還早,中午將到,千淩打算提前洗個熱水澡。


    下午天氣轉涼,無論如何,後麵大部分時間,十有八九能肯定會耗在床上。


    可能是考慮到她的體質,兩套換洗都是加絨加厚,外層棉質裏層北極絨,舒軟保暖。


    洗好澡套好住院服,她出來時看到小護士還在,對方正在細致地給她鋪床套枕。


    見她出來也沒放鬆,繼續打掃桌椅門窗,還勤快地將地麵重新打掃,用水拖了一遍。


    認真得好像這就是她的分內工作,千淩暗暗感歎這些醫護人員的負責範圍和程度。


    幹看了一會,無處下腳。


    直到對方搞完衛生。


    “千女士,還有什麽需要可以直說?”


    護士小美做完職責之外的事情,既想搭話,又顧忌著醫護身份,站在一旁內心火急火燎。


    全然忘記她請纓成功,上三樓的真正目的了。


    千淩搖了搖頭,“謝謝,沒有了。”她坐到鋪著柔軟厚毯的床上,能感受到對方的貼心。


    就在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一個臉黑黑的女生。


    鬱夏眉目沉冷,看見自家姑姑後才慢慢收斂,輕緩地問了聲好。


    隻轉身看向門外時,眼裏還是有點陰翳。


    隨後進門的是韶非,他發絲顯得有幾分淩亂,額前微有薄汗,見到千淩時軟和一笑。


    “千......姐姐,你的身體還好嗎?”無視鬱夏宛若冰射的眼神,韶非要麽不喊人,出聲就隻想順著心意拉近雙方的距離。


    “沒什麽問題。”


    千淩沒在意對方的稱唿,左右在她看來,都是小輩。


    “我在樓下說過,你們趕路的話,可以先走。”鬱夏冷著聲音,暗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萬萬沒想到,對方這麽能打,一時竟然趕不走這牛皮糖。


    見千淩目光跟過來,韶非低了頭,柔軟的黑色檀發垂落下來,拂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不急的,我們人多,碰上什麽情況,也能一起解決。”


    或許千淩聽不太明白,但鬱夏和他手腳交流一番,後來才聽清楚他的話。


    她再能幹,也不能保證船廠裏,就一定有智能船。


    而對方一夥人,為求生存轉換過無數地方,基礎技能幾乎點滿,隊裏就有兩個會開船的。


    如此,鬱夏不得不憋著一口氣,雙方停戰。


    剛剛是想讓姑姑認識對方的別有用心,卻被一再強調,她當然不會拿姑姑的安危開玩笑。


    緩緩唿出一口氣。


    “姑姑,快正午了,等下還要注射藥劑,現在先用餐嗎?”


    鬱夏轉向姑姑,放軟聲音,主動轉移話題,見護士還站在一旁,便想開口讓人先離開。


    卻不料對方正好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住院有配置三餐,我先去幫您取來。”


    說著,她徑直走出門外。


    鬱夏沒多想,人多眼雜的確不方便,如果姑姑喜歡,就用醫院安排的三餐。


    “人見過了,你可以離開了,不要打擾我姑姑休息。”


    鬱夏來到韶非麵前,聲線放低,言語中寒意不減。


    韶非收迴投放在千淩身上的目光,乖巧點頭,“那我下次再來,需要什麽盡管說,我會盡力做到的。”


    沒說下次是什麽時候,和過來時的急匆匆不同,離開時他的腳步顯得異常緩慢。


    但鬱夏就像一個實誠的守衛,半點不放鬆,不讓任何居心叵測的人越界半分。


    醫院提供的飯食菜色簡單,小半碗白飯,素炒菜,薄切五花肉,玉米排骨湯。


    葷素搭配,考慮到病人的胃部情況,這些餐食是一減再減,合一塊也差不多湊一整碗。


    鬱夏看著這量,不由得皺起眉頭,她姑姑也適時皺了眉。


    張了張口,看了一眼麵帶微笑的小護士,千淩最終道:“小夏,你餓了嗎?”


    鬱夏擰緊的眉頭一鬆,目光含了幾分詫異。


    記得半個月前,姑姑還能吃下一整碗肉絲炒飯。


    “姑姑,不想吃?”


    鬱夏試探著詢問,其二是猜測對方不太喜歡這些吃食。


    千淩麵色誠懇:“吃不了那麽多。”


    “千女士,這是根據您的身體情況縮減的量。”見美人眉心始終不得放鬆。


    小護士跟著憂心,重新組織語言:“那多少先吃一些?”


    “姑姑,您若是吃不下,等會再吃點別的。”鬱夏想到以前流行的少吃多餐。


    “現在能吃一些是一些。”總不能空著肚子,她也沒有強迫姑姑吃完的想法。


    不想太突顯自己的異常,千淩便要了一隻空碗,每份重新減去一半,勉強吃完。


    她是真的沒胃口,且隨著時間越長,口腹之欲就越淡。


    餐後半躺到床上,讓小護士細致地進行手背消毒,紮針。


    一切進行順利。


    在千淩逐漸閉上眼睛後,兩人輕輕闔上門離開。


    鬱夏正好趁這段時間,準備找院長了解下姑姑的現況。


    .


    距離醫院不遠的山間小道,樹幹下粗上細,枝葉幽幽疏疏,下午的太陽變得和煦。


    樹蔭下悠然站著一個人。


    他身著淺藍條紋的病號服,背對著山嶽,比尋常人淡上一些的深棕色頭發稍顯淩亂。


    五官俊美雅致,蜂鼻微駝,唇紅而豐潤。


    略長的留海覆蓋住濃黑的眉,隻露出漂亮的丹鳳眼,皮膚淺透白皙,彰顯出右眼下棕紅色的小痣。


    “經淨予,想不到吧,約你出來的人是我。”身後傳來囂張的男聲,隨後是清晰的腳步聲。


    男人轉過身,目光沒在對方麵上停駐,輕掃一眼便移開。


    腦中絲毫沒有關於找茬之人的印象。


    “上次的事,你給我道個歉,我們的賬就此一筆勾銷。”


    說的好像施舍一般,畢竟以自身的實力,在整座a市裏頭,已經相當不錯了。


    足以作為他自傲的資本。


    想不起什麽事的經淨予,揚唇一笑:“好啊,你跪下叩頭,我會考慮留你一個全屍。”


    語氣輕快隨意,然而其中的含義卻叫人膽戰心驚。


    來人抿緊了唇:


    “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手勢微變,原本隻長到胸口處的樹幹一路升高,仔細看才發現是被抽了出來。


    他擼去葉片。


    將它變作手中一個武器,掄起旋轉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擲向經淨予胸腔。


    隨後又立刻掄出一棵樹,原樣操作,精準投擲。


    如囂張男預料中的一擊被躲過,後麵一擊以極快的速度補上,直穿對方的肩膀。


    早在兩人對話前,三三兩兩的散步人群就分成了兩半,恰好給他們空出了一個場地。


    看上去,擲出樹幹的力度,以及姿態輕鬆的男人兩招被製住,囂張男顯然更有實力。


    而囂張男也是暗中鬆了一口氣,就在方才,他其實是有些心虛的。


    撣撣手,囂張男邁著得意的步伐,來到了經淨予身前。


    對方麵上還凝著沒來得及收迴的冷笑,僵硬的伸了手,輕輕觸碰下自己被穿透的傷口。


    “沒有那個本事,就別放狠話。”囂張男大聲笑著。


    人群中這時也應景的爆發出一陣哄笑,緊接著,就是持續不斷的譏諷聲。


    也有默不作聲的、恐懼退縮的,唯獨沒人站出來。


    世道越來越亂,很多人崇尚強者,此時圍觀失中自然有趁機想要攀炎附勢的。


    一溜溜的拍馬屁聲,聽得囂張男更加誌得意滿,他斜睨著眼前仍舊處於 ''震驚'' 中的男人。


    “趁現在還有力氣,趕緊下跪道歉,我也可以考慮大人不記小人過,留你個全屍。”


    諷刺完,他又準備動手給對方一個重擊。


    “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忽然,耳邊傳來慢悠悠的詢問,語氣中毫無畏懼。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囂張男不敢置信,這次尋仇尋得仿佛沒了意義,他氣急敗壞。


    “你故意的吧。”


    囂張男一臉怒火,他感覺自己的麵子被人扔到腳底下踩。


    “算了,無名之人,不用讓人多費腦子,怎麽死都成。”經淨予放下手,語氣輕而危險。


    “你!老子決定了,要將你四分五裂。”說著他五指成爪,準備直接動手將人撕成碎片。


    可惜想象永遠比現實美好,而現實都是殘酷的。


    沒走近兩步,身上突然傳來利物紮進血肉的聲音。


    他僵硬地低下頭,一隻手捏著粗長的樹幹,在他腹腔處緩慢旋轉,每進一下,更痛三分。


    他的鼻間嗅到了漸漸濃鬱的血腥味,以及,對方清雅淺淡的洗衣粉味。


    “剛才開心嗎?”


    對方的聲音近在耳畔,那冰涼的語氣,就像毒蛇的舌信。


    囂張男驚恐的瞪大了雙目,忍住劇烈的疼痛,奮力在他手中掙紮著。


    不可能!這不可能!


    對方分明是重傷之勢,就算隻是輕傷,也不應該有那麽快的速度,令人反應不及。


    經淨予重重往前一拍,樹幹透腹而過,隨即他又掐住對方的脖子,就像提著一具死屍一樣,將人舉過頭頂。


    打量著對方一點點變得痛苦的神情,“是不是覺得快窒息了?全身抽搐?所有肌肉都快麻痹了?”


    唇角淺淺的笑,就像在逗弄一隻將死的雀鳥。


    囂張男拚命的捶打著他的手背,一張臉漲得紫紅,青筋暴漲,看上去猙獰可怖。


    這樣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有辦法像方才一樣積蓄力量。


    “痛苦的話,為什麽不叫你朋友救救你?”


    看著囂張男這樣,經淨予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他銳利的視線直直的望向了人群中的某一點,恰好捕捉到一個畏縮欲逃的身影。


    “我看見了。”


    說著,提起囂張男,如破布袋般將他砸了出去,恰好摔在了那人身上,將對方撞倒在地。


    乍一唿吸到新鮮的空氣,囂張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剛才的經曆,就像去地獄裏走了一遭。


    此時囂張男同夥眼中的魔鬼,正慢悠悠的走過來,半蹲在了他們身前。


    沒人敢攔他,就像剛剛經淨予受傷時,無人出頭一樣。


    囂張男咳的涕淚俱下,整個人都狼狽不堪。他的同伴被砸到,一時也喪失了行動能力。


    經淨予沒有動,他享受著獵物垂死時的模樣。


    囂張男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芒。


    再次抓住機會,突然發難,一改之前的頹靡。


    雙手快速握拳,一下直接砸進對方肩側傷口中,微微縮小的傷口再次擴大,鮮血飛濺。


    饒是經淨予反應迅速的躲避,也因為放鬆而中了招。


    囂張男擰眉一笑,再次用力,拳頭如石柱又一次穿透了他的傷口,鮮血洇紅了病號裝。


    疼痛感從傷口處緩緩傳至腦髓,從輕微到劇烈......不過瞬息的時間。


    他卻覺得時間漫長,連唿吸都停滯了,“有點疼呢......”


    他摸了摸溫熱的血,凝神看著,模樣病態仿似沒有知覺。


    隨後握住囂張男的手臂用力一折,在對方的慘烈嚎叫中,膝蓋抵住對方胸腔,用力一拔。


    整條手臂筋骨斷裂,血液濺射到兩人的身體和麵頰。


    囂張男一再痛聲嚎叫,卻沒讓人產生同情心。


    “狗b,你不得好死!”囂張男痛得開始瘋狂咒罵。


    太吵了。


    這樣想著,身體隨著意識而動,經淨予將斷裂的手臂從自己肩膀抽出,下一秒,將斷手轉向捅進囂張男的嘴巴。


    緩慢轉動著,直直往人喉嚨裏塞。囂張男抽搐了兩下,瞳孔漸漸放大。


    嘴角縫隙間血液汩汩流出,匯聚成幾條細長的溪流。


    慢慢後縮的同伴見此,驚懼得捂住胸口,用力喘息著,最後竟兩眼一翻,幹脆暈死過去。


    人體倒地的聲音吸引了經淨予的注意力,往旁邊瞥去一眼,順勢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一步步走近那個同夥。


    這副全身染血的瘋魔樣,嚇傻了一眾圍觀的人,在他起身後,所有人如鳥雀退散。


    連最初想攀附強者的人,都沒有勇氣留下來,周圍行人轉眼清空。


    經淨予對此並不在意,他緩慢來到目標麵前,舉起石尖,輕而易舉地紮穿對方的心髒。


    一招斃命,連給對方痛醒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禮尚往來,經淨予從來不會留著,想要他命的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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