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塞爾耳尖微動。


    察覺到有人偷襲,他就跟身後長眼般,突然彎腰,緊接著往側麵一讓。


    由於慣性前衝,來人收手不及,將電棍敲到了抽搐的隊友頭上,頃刻間就將人砸暈在地。


    眼看自己誤傷隊友,直接幫埃塞爾解決了一個麻煩。


    小弟氣急敗壞,重新振作轉向埃塞爾,再次揮打過去。


    埃塞爾抬棍反擋住,而後快速向側麵劃開,巧勁結合力道,將對方的電棍反打到地上。


    小弟還沒來得及反應,迎麵又被砸中麵龐,電流攜著對方的力道幾乎震裂了他的麵骨。


    第二個小弟頓時失去力氣,倒在地上痛嚎。


    總有人不信邪,抄著電棍氣勢洶洶衝上來,隨後滿頭豎發,或鼻青臉腫地倒下去。


    一個接一個,無一例外,全都失敗。


    埃塞爾慢條斯理的把玩著手中的電棍,腳下踩著其中一個小弟的背,並不急於解決對方。


    紅發男已經從對方輕鬆閑適的姿態,瞧出他不一般。


    遠不是那商人可以比的。


    也許自己遇上了強敵。


    紅發男正思量著該退還是進,但眼睛不小心又瞄到千淩的身影。


    內心怦怦。


    沒有人能在見過她之後,還能保持理智,這樣一來,對方的存在就顯得十分礙眼。


    紅發男舍不得放棄。


    這是雄性間的戰爭,千淩在紅發男的眼裏,是極為珍貴的戰利品。


    他吞下一顆止疼丸。


    感受到身體各方麵如同正常狀態,沒有任何不適,這才拿上電棍大步走過去。


    埃塞爾隻是懶懶抬眼瞧了下,又是一臉的不在意。


    原本想象中的,可能得膠著一段時間的戰局根本沒出現。


    兩人交手幾個迴合,差距清晰可見,戰局完全呈現一邊倒的局勢。


    紅發男動手,就被他用手臂輕易阻擋,並迅速迴擊。


    紅發男動腿,他猛然扯過那隻腿向前一拉,一掌將人重重拍坐到地麵,下了個腰。


    紅發男用電棍,被以同樣的電棍格擋,而後在他想趁機偷襲對方時,更快速地反擊迴來。


    埃塞爾出拳如風,躲閃似電,豐富的戰鬥經驗,以及迅猛地出擊令紅發男防不勝防。


    無論怎麽抵抗,都找不出埃塞爾的任何破綻。


    在這場一麵倒的局勢中,紅發男越打越艱難,或者說,從頭到尾,他就沒有打中過。


    因為方寸已亂,不過幾分鍾,紅發男就有了退縮的想法。


    最後在準備逃跑時被奪過電棍,直接讓對方一手兩根電棍砸到胸膛上。


    巨大的力道讓紅發男胸骨盡斷,口中噴血,劇烈的疼痛一下被電流麻痹,一下重新清晰。


    埃塞爾從始至終表現輕鬆,遠比紅發男戲弄道森那會,更加隨意。


    在紅發男動手時,埃塞爾就看出了對方的來路。


    他鄙夷的瞧著敗者,“士兵的招式,你或許明白,知法犯法,會遭受怎樣的刑罰。”


    作為前士兵,罪更大。


    紅發男忽然瞪大雙眼,一股懼意從尾椎攀附而起,一直涼到了頭頂。


    他忍著胸口的痛,嘶啞著聲音:“你不能將我交給國家審理,不能,絕對不可以!”


    埃塞爾沒有理會他。


    摸了下口袋,從裏麵掏出一雙特製鎖銬,將人手腳銬牢。


    紅發男又氣又怕,掙紮著想擺脫,他想開罵,卻被對方脫下的手套塞住了嘴巴。


    隨後又被原本就心情不美麗的埃塞爾,猛地一踹,將人當足球般,踢到幾米遠的牆底。


    紅發男徹底痛暈了過去。


    小弟的實力怎麽可能越過長官,埃塞爾向來很自律。


    事情解決,埃塞爾走向道森的位置,不去看看,他擔心千淩放不下。


    “喂,還活著嗎?”埃塞爾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對方的鞋子。


    他可不想觸碰任何人,也不想再浪費手套。


    沒聽到響應,埃塞爾蹲下身,仔細觀察了下他的傷勢,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


    他從口袋中抽出一管針劑,輕輕擠出一滴淡黃色液體,然後對準道森的頸動脈紮進去。


    隔得有點遠的千淩注視著埃塞爾,隨著動作,他的淺金發垂落顯得更加鬆軟。


    彎曲的留海掩住他一雙眼睛,突顯出對方精致的下頜尖。


    他下手利落,直接往脖頸紮針,那操作讓人分不清對方是救命,還是奪命。


    千淩下意識走過去。


    那邊,一針過後的道森終於恢複意識,他慢慢睜眼,看向救了自己的人。


    辨認出來後,道森艱難道:“救她。”


    兩個字十分簡單,但他們都心知肚明。


    “她沒事。”


    埃塞爾見他慢慢恢複意識,忍了忍脾氣。


    到底還是沒克製住,語氣偏向指責: “如果你不知道前路危險,就別試圖尋找答案。”


    “我記得,聯邦那個什麽歌手說過一句話,世上最好的武功就是會逃跑。”


    埃塞爾認為,道森完全能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一個人去探查環境。


    “或許你該補充一些認知。”那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商人都喜歡冒險嗎?


    埃塞爾又掃了眼掉在地上的槍支,接著道:“你是一個商人,聯邦肯定不陌生。”


    聯合國最早點亮的就是科技樹,那邊有著無數的,更為先進的武器。


    埃塞爾的滑翔板,同樣也是那邊發明流行的。


    當然,他沒有過分指責,隻在千淩麵前悄摸暗示,眼前的傷者到底有多愚蠢。


    所以說,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當千淩的對象。


    道森捂著不再流血的傷口,緩慢地翻身爬起。動作間,後背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大約是他難得狼狽的時候。


    他勻了勻氣息,沒有辯解,“這一次,的確是我疏忽大意了。”


    道森的指縫間再度溢出些許鮮血,他原本有準備藥物,但物品全被搜刮一空。


    埃塞爾仔細看了他一眼,“躺著吧,我會將我的飛船調過來。”


    餘光瞥見逐漸走近的千淩,他故作矜持地挪開視線。


    見她沒注意,埃塞爾禁不住移動兩步,自然地站到她與道森距離中間,擋住後方的身形。


    接著,他往千淩方向走近兩步,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埃塞爾比她高出一大截,此時修長的身軀俯下,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看,所有人都護不住你。”


    他的眼睛凝視著千淩,幾乎找不到對方麵上的破綻。


    但是沒關係。


    “隻有我,能夠一直保護你,你真的,不考慮我嗎?”


    “隻要你願意離開他們。”


    千淩後退一步,搖了搖頭,她很感謝對方救援及時,但這是兩迴事。


    而且現在不適合嘮那些無關的事,道森傷得不輕,她得先去看看對方的傷勢。


    才走一步,手臂又被拽住,千淩被那股力道輕而快地帶入埃塞爾懷裏。


    “你為何總是拒絕我?”


    他麵上的笑容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眼底沉鬱的一片。


    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整得有點懵,千淩抬頭看向他。


    眼裏有著些微迷惑。


    她已經和另一個男人有了關聯,根本不可能隨意翻臉。


    這並不需要問為什麽。


    千淩再次想要掙開他,對方卻不肯再放手,“如果我答應呢,答應的話,會有機會嗎?”


    他的問題讓千淩再度茫然,前言不搭後語,根本無法讓人聽明白。


    “這裏不安全,讓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吧。”看她還沒反應過來,埃塞爾忽然換了個語氣。


    他的嗓音本就舒適悅耳,此刻更是帶著迷惑人心的誘哄。


    千淩心裏還掛記著道森的情況,自然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前麵的問題。


    她指了指道森的位置,又一次表明自己的意思。


    “他沒事的,相信我。”說著,埃塞爾將千淩帶到滑板麵前:“他也不想讓你看到,他現在的模樣。”


    “別亂走動,他的那些共犯可是還活著。”這當然是故意嚇唬她了。


    千淩又是一愣。


    然而埃塞爾已經離開,他走到紅發男那裏,掰下一根樹枝,在他身上挑挑揀揀。


    最後將翻找出來的收納盒挑起,以打高爾夫的架勢拍落在道森麵前。


    這種帶標誌的東西,一看就是搶來的。


    隨即,埃塞爾再次來到道森麵前,他迴頭看了眼觀望的千淩,確定對方聽不到聲音。


    道森此刻坐在草地上,沒法站起,他抬頭,對上埃塞爾投來的視線。


    “我可從來不需要他人的幫助或操心。”埃塞爾那雙色玻璃球般的眸子清卻冷。


    千淩不在,道森也不用顧及自身形象。


    隻是露出再正經不過的無辜神色,緩而慢的道歉:“對不起,是我太弱了。”


    “為什麽是你?”


    他問的沒頭沒腦,道森卻隻是稍稍一想,便聯係到源頭。


    “大概,這是緣分。”


    或許是覺得這個理由荒謬得可笑,他剛說完,埃塞爾便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緣分,那他也算嗎?


    命運仿佛一張隱形的巨網,在無聲無息中,將逐漸毫無交集的兩人重新交織在一起。


    埃塞爾不明白。


    老天既然將兩人分開了,為何還要安排再相見,難道是因為傷得不夠重嗎?


    他迴頭看向千淩。


    暗黃色的燈光,令她更增添了一抹朦朧的美感,埃塞爾腦中想起初遇的那個夜晚。


    她怎麽能那麽漂亮,漂亮得,就像是照著內心所想,一點點雕琢而成的。


    “她身邊有人了。”埃塞爾猜測道森不知情。


    “我知道。”


    道森從收納盒內找出救傷藥,慢騰騰地吞下一顆後,閉上眼睛感受著傷勢的愈合。


    雖然有些震驚,但埃塞爾早有預感,他不再說這個話題。


    沉默了一陣子,見道森恢複了些精氣神,雖然傷勢嚴重的部位難好,但人也能重新動彈。


    埃塞爾轉過身,“記得帶上那個紅毛。”他不願接手別人的事情,交代完便朝千淩走去。


    “跟我走吧。”埃塞爾感應到飛船的位置,向千淩伸出手。


    千淩看著他的手,又看向道森的位置,離得較遠,燈光不及,隻能看到他隱約的身形。


    “不用在意,他已經能夠自理,過會應該就能跟上我們。”埃塞爾又走近一步。


    千淩後方是牆體,沒法再退,她又看了眼道森,似乎看見對方起身的行為。


    對方稍稍閃躲的模樣,令埃塞爾有了坦白的衝動。


    “你知道嗎?原本我已經離開。”埃塞爾毫不避諱。


    聽聞他的話,千淩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畢竟沒有他的到來,道森,絕對活不下去。


    埃塞爾很享受她的注視,離別短暫,心裏卻覺得太長。


    他輕輕撫摸上千淩的長發,“當時,天色黯淡,可你依然像是一個天使,隻要多看一眼我又會淪陷。”


    埃塞爾自嘲的笑了一聲,“可我還是迴了頭。”


    他俯身低下頭,凝視那雙始終裝不進他的藍眸。


    若是白天,光仿佛隻眷顧在她一人身上,天色漸晚,她自身就成了一道光。


    千淩微微怔住。


    她想過很多原因,其中正義感是她認為最符合的。


    卻原來,不是這樣的嗎?


    埃塞爾越靠越近,而且完全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千淩稍稍後退了一步,就抵到牆麵上,雙方距離近到,千淩的發絲已經觸及了他的肩臂。


    清幽而久違的體香,絲絲縷縷地竄入埃塞爾的鼻尖。


    他的目光微微閃爍,卻不願退讓,見千淩側過臉不看他,喉結微動,突然發出一聲輕笑。


    “別緊張,我不會對你做什麽。”至少不是現在。


    千淩迴眸又看了他一眼。


    埃塞爾感受了一番她在身邊的滋味,確定自己不會因為她有其他男人,而生出厭惡心理。


    或許他會考慮改變初衷,想著,埃塞爾慢慢退開距離。


    千淩不太明白對方到底想做什麽,但她能真切感覺到。


    埃塞爾對她抱有好感。


    腦中突然浮現起自身母親的話,似乎在一點點應驗。


    她不是冷血的人,既得到了對方的付出,又去踐踏其中的心意,這是不可取的。


    一直以來,她都在盡自己所能的冷淡他們,希望這些人會感到自尊受挫而離開。


    但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意料,讓她一再地欠上恩情。


    她當然知道,針對她這樣的體質而言,選擇強大的男人依附是必要的。


    隻是,她聯想到金,還有個為她奮不顧身的道森,現在又多了一個埃塞爾,是不是......


    太多了。


    千淩伸手將人推開了些,她暫時不願去想這些事。


    埃塞爾卻是借此握住她的手,“沒關係,你會明白我的心意的。”


    他間歇性的遺忘了,當初決意要永不相見的心思,也不會承認自己出爾反爾。


    千淩接上那炙熱的眼神,內心短暫一顫,又歸為平靜。


    果然,一個人無條件的示好,時間長了,多多少少會令人產生動容。


    隻是千淩對比其他年輕純真的姑娘,不太在意情情愛愛。


    她慢慢抽迴自己的手。


    見她麵上並無厭惡,埃塞爾鬆氣的同時,手中溫軟似乎還在,心中又冒出了一絲可惜。


    如果能讓她像不懂事的嬰兒一樣,事事不懂,處處都依賴他,那感覺想想都讓他心醉。


    兩人看似停頓很久,實則也沒交流多長時間。


    在道森用完好的手,拖著死屍般的紅毛跟上後,幾人便往埃塞爾停留的飛船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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