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神格的衰落


    兩個緊那羅直到已經對地上的茁壯的小白菜和紅薯演奏了好半天之後,都還沒有辦法從這強烈的困『惑』中迴過神來。


    但他們既然選擇入了狼窩,也已經沒有退路可選。


    因為作為樓寧的戰利品,道協那裏對他們的存在雖然並非一無所知,卻也不會特別在意。


    而樓寧身上本來也有著度化鬼魂、還有積攢功德的能力,他們就算覺得對著菜地唱道韻很荒謬,對著泥土哼歌很丟臉,卻也不得不捏著鼻子,乖乖地照著做。


    但,更令人驚訝的是,之前他們在法會上唱佛曲,靈力會被消耗,然後隻能用少少的功德來修煉補迴──可在這裏,他們不但能累積功德,靈力更是蹭蹭漲的遠比消耗得快


    這是怎麽肥四


    “不錯啊,感覺你們兩個人的能力也有大幅提升”小寶如今已經可以有超過半徑三公裏的活動範圍,但他最喜歡的還是蹲在菜地旁邊,然後看著『毛』茸茸的小雞小鴨到處跑。


    不過,他對這兩個有明確外表的小神還是充滿好奇的,


    “我覺得你們好像有我胳膊長了。”


    兩個緊那羅一麵演奏道韻,悄悄翻著死魚眼,腦中也是降噪般空白──


    沒錯,小寶都能夠觀察到的事情,作為本尊,他們的感受可遠比旁人格外的強烈。


    可不管怎麽想,就是想不出答案。


    “這菜地裏麵該不會埋了什麽法器,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效果吧”緊那羅正好一男一女,男的頭上有個馬頭,女的倒是長得相當靈『性』秀美,守著菜地的兩頭,跟拚業績似地努力吹奏。


    “我覺得不可能,這裏的怨氣既濃鬱又稀薄。”女緊那羅搖頭,可能是作為女『性』,她比同伴更加仔細,還研究過香客與誌工的結構組成。


    再聯想到自之前在大師身邊的日子,饒是他們目前已經脫離對方的魔爪,也忍不住感到氣憤。


    “想想我們之前過的是什麽日子這裏又是什麽日子”她忍不住對同伴說,“這裏的空氣好,人也單純,尤其是難得的沒有天敵存在。”


    “我們兩個人的修為隻差一點點就可以更進一步了你好好的想想,當年同一批誕生的人,有幾個可以跟我們一樣活下來又有多少人能夠和我們一樣得到晉升的機會”


    神祉之間也有等級之分,其中的人口基數跟金字塔一樣,越是底層數量就越多,資源相對稀缺,當然競爭也就越激烈。


    男的晉羅、女的納羅。他們前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甚至經常會被主人贈送來去的存在,有多久已經沒有體會到居有定所的感覺、甚至被人關心呢


    雖然要給菜地唱歌,時不時還得靠著偷偷朝香客唱歌好保持熟練度。


    但比起以前餐風『露』宿,還沒有供奉的日子來說,已經不知道要好上不少。


    如果再抱怨,他們不但太過分,甚至遭受到天譴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晉羅不大會說話,脾氣又直接,對納羅的勸阻感到撓頭,“但是對著菜地啊以前就算練習、好歹也是對著佛像”


    “說不定,這就是我們能夠一直進步的原因。”納羅當然知道小夥伴的意思,對石頭都不如對菜地來得不那麽尷尬。


    可這又能如何


    日子都是人過的,反正又沒有多少人知道。


    知道也不能怎麽樣。


    按照實力,她現在已經完全能夠吊打當初把自己趕下凡間的家夥了


    “晉羅,我知道你不甘心。”納羅知道就自己一個人,是絕對沒有辦法處理這麽多田地的。所以要是可以的話,晉羅絕對不能夠在自己站穩腳跟之前離開,“可是現在外麵的世道並不好,與其去外麵碰運氣,然後被人吃掉果腹。”


    “我們在這邊,還可以得到其他人的感謝,我覺得已經沒有什麽更好的了。”她看著地上不斷拔高的小苗苗,又說,“而且,看到這些菜苗長大,難道不是也是一種成就感嗎”


    “你那些手下還真可愛。”黑白無常因為菜地裏多出新人,這陣子盯的比較緊,就怕止虛觀這裏的供應會減少,所以特意跑過來親自躲著偷窺。


    結果哪知道,會聽到這麽有趣的對話。


    “隻要有眼睛會看的人,就肯定能夠分清楚跟著哪一邊比較不會吃虧。”樓寧眉『毛』都沒動,專注地拿著筆練習畫符。


    她在學校是全心全意刷題,迴到止虛觀就全部刷符。


    一心二用在這種時候並不可取,兩邊的知識體係並不相同,所以與其安排的太混『亂』,還不如大塊切割進度,好讓自己可以換個腦袋外,還能夠做到心無旁鶩。


    “嘖嘖要不是親眼看著你畫符的,我都要以為,這是有人幫忙你畫的。”黑白無常看著樓寧畫符的速度,忍不住幫其他人嫉妒這個小姑娘。


    有人說,一點靈光即成符,是癡心妄想。


    畢竟世人耗費朱與墨,甚至窮盡一輩子的冥想,都不見得能夠碰觸到那樣的門檻。


    卻偏偏有人能夠無視於這其中的門檻,甚至隻需要稍加練習、或者是不用練習,看過的那些符籙,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畫出來。


    甚至付璿畫這些符,根本不會耗費太多她的體力,每一張符咒都可以保持在上等的資質,偶爾甚至還能夠有上上等。連他們這些長期在地府服役的官差看到,都有些眼紅。


    無他,來凡間抓惡鬼,驅使孤魂去地府投胎輪迴,或是受罪,都會有一定程度的傷亡。


    雖然說地府這幾個月已經通過食療的方式,讓不少人可以在捉捕的過程中提前冷靜下來,大大地降低了他們工作的麻煩。


    不過誰也不會嫌棄手段多啊


    要是能夠做到百分之百的零傷亡,而且還能夠讓那些孤魂野鬼都乖乖聽話,黑白無常覺得花再多的代價都是可以承受的。


    “我這個還好吧”樓寧沒有看過別人畫符,腦海中零星的記憶裏麵,老觀主跟連清荷都有這樣的能力。


    嚴格說起來,她還老是覺得自己並沒有出師。


    “哪有還好這些符,隨便撒出去都多的是人想要搶著買。”黑白無常震驚地看著樓寧,忽然就好像明白,為什麽當初止虛觀明明有無數的資產,老觀主卻隻保留下來那成山的書,還有神像。


    感情是因為他根本不擔心這些符籙會失傳,因為付家早就已經有人可以一點不漏地都畫出來了


    這小姑娘畫符跟刷題目的速度一樣快,如果真的讓外麵的人知道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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