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城笑了笑,說了句:“公子嚴重了。”於是便將戰瑾瑜請進了屋子裏。將門拉開,濃鬱的中藥味道撲鼻而來。


    戰瑾瑜蹙了蹙眉頭,見到裏麵的光景,這才變了臉色。不等碧城開口,戰瑾瑜便率先走到一處,將那緊閉的門窗打開,暖和的陽光頃刻間便灑落進來,叫這陰暗的小屋子裏,也終於見到了份陽光,明亮起來。


    戰瑾瑜做完這一切,才走到那小屋裏老人的麵前,見老人證虛弱的躺在床上,那枯瘦的身子,叫人看著心酸。


    老人此時正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似乎是在熟睡。戰瑾瑜見那老人清淺的唿吸,那眉峰便蹙得更深了。


    若是他沒看錯,這老人分明已經是一副油盡燈枯的模樣,倒是與路上碧城說的有些不一樣。


    碧城見老人這模樣,頓時便濕了眼眶,她才離開這家裏多久,奶奶怎麽就變得這般光景?碧城上前,輕聲將老者喚醒,似乎生怕驚嚇到這脆弱的人兒。


    停頓了片刻,那老者果然有了動靜。戰瑾瑜站在一旁,看著那老者動了動那睫毛,隨後便緩緩將眼睛睜開,見到碧城後,瞬間變濕了眼眶。


    祖孫兩人,竟然便在這裏互相對視著哭了起來。戰瑾瑜在遠處看著,竟然也想起了家中的至親,險些也紅了眼眶。


    碧城本是哭的盡興,哭的委屈,但是轉念一想,才想起來這屋子裏還有一位前來為奶奶看病的公子,於是連忙站起身子,說道:“抱歉,叫公子看了笑話。”


    戰瑾瑜搖搖頭,並沒說話,他視線看著那老者的雙眼,發現她眼中一片渾濁,再看那人膚色與神采,就像蠟燭一般,已經完全要將她的這一生燃燒幹淨的跡象。


    戰瑾瑜雖說是醫者,但總有些病人是救不得的,這老者,便是那其中之一。


    “奶奶,這是孫女找來為您看病的大夫。”碧城抽了一口氣,盡量叫自己的聲音聽著正常些。


    老者倒是看了看戰瑾瑜,隻是那眼中並沒有多大希望。明顯是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戰瑾瑜便笑著走上前,將食指與中指搭上老人的脈搏,聽著那有一下沒一下的的脈搏,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這老者現在的狀況,分明是身體極度虛弱的跡象。


    戰瑾瑜於是看著老者,問道:“老人家最近一次進食是在什麽時候?”


    老人聽戰瑾瑜這般問話,倒是閉口不言,反而是不敢與碧城直視。碧城不僅生的俊俏,也具有一顆七巧玲瓏心,聽戰瑾瑜這般問,心中也察覺到不對勁兒。


    碧城於是將視線在屋子裏掃視,果然發現了遠處的破敗桌子上,走之前為老人準備的吃食,竟然是一動未動。


    碧城本就是個善心的人,如今見到自己最親厚的奶奶竟然這般折騰自己,當下便再也忍不住淚水,撲倒在老人家身上,哽咽著說道:“奶奶你這是做什麽?何必這麽作踐自己?孫女已經在努力尋找方子了,奶奶的病很快便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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