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金潑族這五族使者拜見庫開別力古。


    庫開別力古問道:“不知眾位使者有何要事?”


    金潑族使者迴道:“大王,我們聽聞左酋長文昌暗田病倒了。我們一同出使庫開族,文昌暗田又身為昌離族的左酋長,如今得了重病,我等想去看看。”


    庫開別力古知道金潑族聽命於昌離族,有心阻止,於是說道:“左酋長病倒,本王已派病撫衛去為他醫病,隻是急火攻心,沒什麽大礙,諸位也不要去打擾左酋長。”


    這時候上來一個蒙麵的使者,這是廓蠻力族使者,廓蠻力族靠近西部,與西陲鑼紫國臨近,所信奉的夫主神,“大王,此言差矣,我等出使庫開族全由左酋長指揮,如今他得了病,大王卻不允許我們去探望,是何道理?”


    庫開別力古看到他的樣貌有些疑惑,知道他們信奉的是夫主神,裝飾與信奉安化神的草原諸部有些不同,但也不至於蒙麵,於是問道:“使者今日為何蒙麵?”


    廓蠻力族使者迴道:“迴大王,今日是夫主神的誕辰,我等需蒙麵敬之。”


    庫開別力古這才明白,心想他們既然想見見文昌暗田,就讓他們去見一見又有何妨,何苦去得罪這五族呢。主意拿定,就說:“好吧,本王允許你們去見文昌暗田。”


    “喔朵裏佗穀。”


    “在。”


    “你帶著五族使者去見文昌暗田。一切小心謹慎,不可打擾他。”


    “遵令!”然後對著五族使者說:“諸位請!”


    在喔朵裏佗穀帶領下,五族使者進帳拜見文昌暗田。


    待五族使者進帳後,喔朵裏佗穀翻開帳門,斜眼往裏麵看了一下,文昌暗田躺臥著床上,看似仍在昏迷。文昌暗田的兩名貼身護衛守在床前,其餘五族使者在那裏噓寒問暖,竊竊私語。


    過了半晌,茂吉狸族和勒擊奴族使者出帳,見到喔朵裏佗穀便客套幾句,正說著金潑族和獁魚族使者出來。


    金潑族看到他們三人說話,便上前問道:“你們三個說什麽呢?這麽高興。”


    他們三人聽到金潑族使者的話,根本不想搭理他,主要是金潑族跟昌離族走的近。


    金潑族使者看沒人搭理他,又問:“你們沒聽到我的話?”


    茂吉狸使者沒好氣地迴了一句:“跟你有什麽關係。”


    金潑族使者大怒,“你敢藐視我。”說著上前抓住茂吉狸使者的衣服,一拳揮了下去。


    茂吉狸使者吃了一拳,兩眼冒星,嘴裏嘟囔著:“你,你你你…”說著抱著金潑族使者兩人打了起來,兩族使者的衛士一看他們打起來了,也上來撕打在一起。


    喔朵裏佗穀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打到一起了。喔朵裏佗穀吼了一聲:“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這是庫開族,你們真是太放肆了,馬上住手。”


    金潑族平時跟著昌離族橫慣了,到了庫開族根本沒把喔朵裏佗穀放在眼裏,繼續廝打,一時帳外一片混亂。


    正打著,廓蠻力族使者聽到動靜出了大帳,一看外麵打起來了,趕忙躲到一邊。


    喔朵裏佗穀忍無可忍,“來人,立刻把他們給我拉開。”


    說話間湧上來一群庫開族衛士,把他們全部拉開。


    金潑族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著,喔朵裏佗穀真想上去抽他兩個耳光,又怕壞了大王的事。於是強忍著說:“把金潑族使者和茂吉狸使者送迴帳內休息。”


    喔朵裏佗穀剛處理完他們的事,心裏一驚,趕緊掀開帳門,往裏一看,文昌暗田還在帳內昏迷,這才放下心來。


    喔朵裏佗穀送走這兩族使者,有準備辭別其餘三部使者,卻發現廓蠻力族使者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了。於是便向勒擊奴族和獁魚族使者辭別。


    所有使者走完,喔朵裏佗穀又看看帳內,確定文昌暗田還在帳內,就吩咐護衛嚴密把守便走了。


    ……


    天毒王帳,文昌家一看著手中的庫開族王誥,一臉疑惑地問:“暗田出使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到了你們庫開族就一病不起了?”


    庫開族來使解釋道:“迴昭王話,左酋長一路奔波到達我庫開族,身體疲憊,又為國事操勞,甚是辛苦。後來我王宴請左酋長,卻不知左酋長舊傷複發,當場暈倒。我王及時令病撫衛為左酋長醫治,隻是不見好轉,一直昏迷。”


    文昌家一又問:“那暗田所提之事,庫開別力古是怎麽說的?”


    來使迴道:“迴昭王,我家大王尚未清楚,左酋長就一病不起了,所以我王的意思是等左酋長病好之後再做商議。”


    文昌家一大怒,“好大的膽,竟敢胡言搪塞本王,真是豈有此理!來人。”


    失忽兀見狀,上前阻攔:“大王息怒,庫開別力古考慮的合情合理,現在左酋長病倒,一切細節難以處理,還請大王明察!”。


    文昌家一知道失忽兀的意思,就說:“好,本王暫且饒你一命。”


    來使忙說:“多謝昭王,我家大王特意派我前來向大王請示左酋長該如何處理?是送迴天毒養傷還是留在我庫開族醫病?”


    失忽兀又站出來說:“大王,從庫開族到我昌離族路途遙遠,左酋長又是昏迷之中,若是送迴天毒養傷,萬一路上出個好歹怎麽辦?何況還有野族居心叵測,為了左酋長的安全著想,我看不如讓左酋長留在庫開族養病為好。”


    裏不術也上前進言:“執首子所言極是,左酋長為部落鞠躬盡瘁,著實難得,如今病重,不宜奔波,還望大王明察!”


    文昌家一知道他們的意思,於是說道:“那就聽從你們的安排,迴去告訴庫開別力古,讓他好生照看暗田,若是出了一點差錯,本王絕對饒不了你們。”


    來使迴道:“謹遵昭王諭令!我一定如實迴稟我家大王。”


    文昌家一擺擺手,“你退下吧。”


    來使退出王帳,準備迴庫開族複命。


    庫開族使者剛退出王帳,失忽兀便說:“大王,我有些要緊事要交代庫開族使者,請容我暫時退去。”


    文昌家一明白他的意思,就示意讓他退下。


    失忽兀趕緊退出王帳,攔住使者。


    使者就問:“不知執首子何故攔我?”


    失忽兀說道:“剛才帳內可曾聽明白我家大王的意思?”


    使者迴道:“聽明白了,我一定如實迴稟我家大王,讓他一定照顧好左酋長。”


    失忽兀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我家大王是這個意思嗎?”


    使者嚇住了,小心翼翼地問:“王帳內昭王就是如此說的,難不成我聽錯了?”


    失忽兀怒道:“昭王就怕你不明就裏,讓我出來親自告訴你。你給我聽好,文昌暗田無論病情好壞,都必須留在庫開族。至於怎麽處理他,讓庫開別力古看著辦。最好是…”說著手比劃一個割脖子的動作。


    使者看著有點驚慌失色,不知所語。


    失忽兀喝道:“這就是我家大王的意思,聽明白沒有?”


    使者趕緊應道:“明白了,明白了,我一定轉述我家大王,就按執首子,不不不,就按昭王的意思辦。”


    失忽兀這才變了態度,笑著說:“這就對了,此事辦好了,少不了庫開別力古的好處,若是辦砸了,昭王絕饒不了你們庫開族。”


    使者忙唯唯諾諾,“執首子放心,我家大王一定會辦好此事。”


    “哈哈哈哈,那就好,你迴去吧。”


    使者趕緊拜別失忽兀迴庫開族。


    失忽兀安排完一切,這才進帳,然後對著文昌家一示個眼神。


    文昌家一心領神會,高興地說:“大家這段時間都辛苦了,本王今晚設宴款待眾位。”


    王帳內一片歡聲笑語,一些忠良之人一看這情景,便知左酋長命不久矣,心中惆悵,左酋長一死,怕是昌離族國運不能長久了。但又無可奈何,隻得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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