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藥師被迅速召喚到了皇家第一醫學院。他一路忐忑不安,都沒有心情東張西望看一看已經被整個大陸瘋傳卻至今還沒有開班授課,據說連一座象征底蘊的圖書館都沒有的醫學院。好幾次他想要張口探聽一下情況,但看到領路護衛那張堪比石牆的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當維克被帶到一間寬敞的辦公室。簡潔的暖色調牆麵,房間中央是一對舒適的深色布料沙發。沙發上的小靠墊給人的感覺就想完全放鬆,直接橫躺上去就不起來了。與之相配的是同色係的茶幾和茶幾上一套同色係的茶壺茶碗。等維克發現房間牆角的辦公桌後麵那張熟悉的小圓臉,沒有其他人之後,他偷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露出卑謙的笑容:“雲醫師,你今天找我來是有什麽事嗎?”然後他又立刻露出一副驚喜的表情,“難道說大人的病情您有辦法了?”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有關於炎火副會長的病情還在研究中。”雲苔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主要是有關於副會長的病情,還有些細節我想再核實一遍。因為我總覺得有什麽地方疏漏了,可怎麽也想不出來。或許是我多心了吧,但性命攸關的事情,不敢馬虎大意。我偏偏又走不開,所以隻好煩勞您再跑一趟。”


    “不不不,您真是太客氣了……”


    在另一個屋子裏看直播的雲壕對於他們的客套牙酸不已:“一個奴才而已,哪那麽多廢話。”在他看來以雲苔現今的身份根本無需對維克那麽客氣。即使維克擁有四品藥師的資格證,但依然無法改變他仆人的身份。雲苔這麽做,傳出去隻會惹來貴族們的譏諷和嘲笑,感覺她上不了台麵。可偏偏無力改變現狀的他,現狀隻想讓這刺眼的一幕快點過去。


    雲逸掃過一眼,立刻讓雲壕識趣地閉緊了嘴巴。


    “坐。這裏沒別人,無需如此拘謹。”雲苔說著從辦公桌後麵走出來,請維克坐到沙發上。


    維克等雲苔落座之後才在她對麵的沙發上身體僵硬地坐下。


    隻見雲苔從茶幾上掀開了一隻茶碗,放到維克麵前,拎起茶壺準備幫他倒茶。


    維克連忙雙手虛托,受寵若驚地說道:“雲醫師,不可!這是要……”


    雲苔停下手裏的動作,無奈地說道:“維克藥師,不提年齡,您是四品藥師,我僅僅隻是一品。我給您敬茶並無任何不妥。再者,我都說了,這裏沒外人,讓我表現一點敬意真的有那麽難嗎?”


    看到雲苔繼續倒茶的動作,維克沒有再堅持,反而不好意思地說道:“雲醫師,話可不是這麽說的。”


    “嚐嚐我自己弄的花草茶。”雲苔將茶碗遞給維克,“幫助凝神靜氣。沒辦法平時壓力太大,睡眠的質量上不去。我看維克藥師也是很累的樣子,照顧副會長也不容易。試試看,也許今晚能睡一個好覺”


    維克接茶碗的手遲疑了一下。然後他抬眼看到雲苔很自然地用同一個茶壺也給自己倒了一碗。然後放鬆地向後一靠,抿了一口茶。


    收迴關注的目光,維克小心翼翼地端起茶碗放到鼻端聞了聞。他輕易分辨出了幾種草藥的香氣,而這幾種藥材的作用就如雲苔所說是凝神靜氣用的,並沒有其他添加的成分。維克不再遲疑,朝著雲苔的方向抬了抬茶碗,表示感謝,然後喝了一口:“好茶。”


    “喜歡就多喝幾杯,自己來,不用客氣。”雲苔笑眯了眼。


    另一個房間的風毅傑不敢打擾雲逸,隻能轉頭騷擾滕國鬆:“你說這水裏是不是加了什麽東西啊?類似於真言丹之類的?”


    “不會啊,你看雲苔也喝了啊。”水雪麗反駁道。


    風毅傑一臉知識淵博的樣子開始幫水雪麗科普:“學妹,你這就不懂了吧。這茶壺可不是普通的茶壺,可是有講究的……”


    “就是普通的茶壺。我送的。”坐在最前麵的火邈老師權威評述,“而這水裏也不可能含有真言丹或類似的成分。因為要煉製真言丹或是類似效果的丹藥,幾味關鍵的草藥是不可或缺的。維克是一名四品藥師,他不可能聞不出來。以我對雲苔的了解,她還沒有能力獨立創出那麽高等級的配方,除非……”


    雲家兄弟和水家姐妹自然明白火邈藥師的未盡之言。除非這配方是雲苔從傳承中得到的。現在雲苔周圍的人幾乎都已經認定她在不知道什麽的時候得到了上古的醫學傳承。而且還是與現今煉丹術完全不同的另一個醫療體係。


    “所以維克喝的就是雲苔所說的普通的凝神靜氣的什麽花草茶?”風毅傑的積極性被打擊了。


    看到風毅傑沮喪的樣子,雲壕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了一股智商上的優越感。


    “能否請你再迴憶一下炎副會長在飲食上或是衣著上有什麽忌諱的嗎?”雲苔放柔了聲音。


    雲壕一個激靈,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明明水雪倩平時說話就是這樣的腔調,聽著覺得正常,怎麽現在換成了雲苔感覺那麽得毛骨悚然呢?


    “我(#‵′)靠!”風毅傑誇張地搓了搓手臂,“好冷。”


    “大人在飲食方麵倒也沒什麽太大的忌諱……”維克恭敬地迴答道。


    不知道是不是這花草茶真的起了作用,說著說著,他的眼皮有些重,些微的倦意上湧……


    從維克的細微動作上,雲苔發現是時候了。她輕輕地拿掉維克手裏捧著的茶碗,繼續輕柔地說道:“放輕鬆。如果真的累了就在這裏躺一會兒。閉上眼睛,慢慢放鬆……”


    看到維克真的依照雲苔的話慢慢向後倒,閉上眼睛之後,直播間的觀眾們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雲苔幹啥了?”風毅傑東張西望,希望能夠有個人給他一個解答。


    這說幾句客套話,喝杯花草就把人控製住了,雲壕也不淡定了:“老師,您真的確定這茶沒問題嗎?”


    火邈老師遲疑了。


    這個時候臉色略有些蒼白克裏歐魔導師推門而入。


    還沒有入座,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情況怎麽樣?成了嗎?”


    火邈點點頭:“成了。”


    “真的成了?”克裏歐不可思議地搖了一下頭,“沒道理啊!這不符合任何一條魔法規則啊!她是怎麽做到的?”


    屋內求知欲強烈的目光移道道從克裏歐老師的身上消失。


    老師,您是學院在精神係方麵實力最強的導師,這關於精神力方麵的問題連您都不知道,我們上哪兒去了解啊?


    “……雲苔讓你幫什麽忙?”火邈問道。


    克裏歐很自然地在火邈身邊落座。聽到火邈的問題,克裏歐滿臉糾結:“雲苔說,人的大腦基本上處於三種大狀況,一種是完全清醒;一種是深度睡眠;還有一種就是半夢半醒之間。她要我在對方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將他的精神狀態控製在半夢半醒之間。可問題是,每個人的精神力源都是獨一無二的。也就是說這兩個分界線映射上每個人身上都是不同的,而且我也沒有聽說有人有相關方麵的研究,別說是經驗了,連可供參考的材料都沒有。”


    他真的不是想吐槽,這所謂的三種狀況聽著是非常之有道理,但卻沒有明確的劃分依據。精神威壓輕了無效,重了失敗。他又怎麽知道他的法術施展對象是處於哪一個階段?難道說要對方做個夢,而且還是要能夠從臉部表情或是動作等表現出來?


    可以說這次的精神力法術的運用是他幾十年來最心累的一次。一點方向輕重都不知道,完完全全地兩眼一抹黑。


    火邈安慰地拍了拍克裏歐的肩膀:“這種事情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呢。依我看,你可以從這方麵著手研究一下在不同情況下精神力的活躍幅度。你既然說了沒有明確的劃分,那何不由你來製定這個規則?以後我們就可以把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態稱之為克裏歐狀態。”


    “這,這真的可以嗎?”克裏歐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製定規則啊!這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要說現在瀾雲魔武學院最令人羨慕的就是藥師分院和煉金分院。那紅火程度隻要看每年的招收門檻三級跳依然人滿為患就知道了。相比之下魔法分院的精神係每年的報考生可憐得讓人落淚。難道說精神係魔法師的春天真的要到了?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你看,條件都是現成的。你隻要擔任的醫學院的導師,研究道具皇家醫學院甚至可以說是整個大陸最先進的,即便沒有,隻要你提要求,煉金部也能幫你研製出來。至於研究材料更是簡單。到時候讓各家醫院幫病患做檢查的同時加一份精神力的檢查,這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火邈老師牆角挖得極為順溜。


    “這……那瀾雲學院這邊……”克裏歐導師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隻要跟學院打聲招唿,在兩所學院同時掛名,安排好授課時間就沒什麽問題。”


    “那就有勞火導師幫我在雲苔閣下那裏多美言幾句了。”克裏歐將姿態放得很低。


    雲苔在魔武學院是學生,但在醫學院可是校長!


    雲逸臉上不顯,心裏卻在琢磨:難道說皇家醫學院將皇城兩大學院的藥師分院和煉金分院變成了‘自留地’還不夠,又開始將手伸向魔法分院的精神係了嗎?隻可惜克裏歐導師是瀾雲魔武學院的導師。


    為啥可惜呢?


    護國公雲鼎成是瀾雲皇家學院的名譽校長。


    雲苔是皇家醫學院的榮譽校長。


    鋤頭當然是往外揮才是好鋤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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