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苔沉默不語,思考著迴頭將整個醫療方案再仔細研究一下,看看還有什麽遺漏的地方?順帶把自己的思路再好好理一理,現在的她,腦子的確有些亂了。這就是沒經驗,沒人帶的缺點。雲苔是屬於那種臉皮薄的人,要她道歉很難,但她會將你的話記在心裏,然後慢慢迴味,思考,對的,她就會嚐試去做改變,用行動來糾正自己的錯誤。可她沉默不語的樣子同樣很容易引起誤會。


    白逸軒說的,在老師們看來根本不算個事。他們僅僅意外雲苔那麽聰明的一個孩子居然連如此淺薄的道理都沒想透。想來想去,他們隻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丫頭瞻前顧後,想得太多,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想想也是,雲苔這兩年不是讀書、研究就是治病救人,似乎從沒見她好好放過一天假,輕鬆一下。印象當中唯一的一次出門參觀似乎還惹了一身腥。


    雲昭梅倒是想要替妹妹打抱不平,但自覺氣勢不如白學長,實力麽,單論武技和實戰經驗,他肯定是遠遠不如的,如果用上鬥氣,又有趁人之危的嫌疑。所以他隻能悶悶不樂地躲在一旁畫圈圈。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太重了,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孩子,白逸軒緩和了一下語氣建議道:“我覺得你應該給自己放一天假,好好放鬆一下。反正我的治療已經拖了那麽久了,也不在乎多等一天。這不僅是對你自己好,也是對你的病人負責。”


    治療這種事情拖得越久,對病患越是不利。雲苔也明白白逸軒這麽說顯然是好意。


    再看看周圍,似乎根本就沒有人看向他們這一邊。不少同學已經在那裏七嘴八舌地討論,一旦確認那些儀器能夠經受高溫考驗之後,從幹蒸房到濕蒸房,從鬥者到各係魔法師,對桑拿房進行全方位地檢測。僧多粥少怎麽辦?簡單,土係魔法師、煉金師一起上,再多建造幾間桑拿房。隻要能夠確認雲苔的理論是真的,在桑拿房裏修煉比在外麵修煉的速度更快速,就這幾間房,根本就不夠一個分院的學生分的!所以說,今天這幫人來,說什麽觀看新的醫療方法,說什麽評測桑拿房對於白逸軒治療的效果等等,根本都是騙人的。事實上,他們就是想要知道桑拿房對於自己修為提升有無幫助?


    “沒錯,沒錯。雲苔啊,你什麽都不要想,好好放鬆一下。”幾位老師也非常讚同地揮著手,趕雲苔走。然後他們轉過頭同樣熱切地投入到議論的人群中。


    看著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儀器和桑拿房門口,再看看幾位老師興奮的樣子,雲苔知道今天再想要繼續是不可能的了。因此雲苔一邊無奈地嘟噥,這樣的事情以後必須杜絕,一邊半推半就地跟各位打過招唿之後,往迴走。留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同時為了避免白逸軒被趕鴨子上架,雲苔在走的時候也伸出了手,拽著白逸軒的衣袖,打算拉著他一起走。


    看到雲苔的舉動,秋老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阻攔:“能不能讓逸軒先試試,看看能不能適應?”他對於雲苔的‘危言’每字每句都銘記於心,就擔心自己的孫子在治療的過程中扛不住……


    適應?是人適應還是病毒適應?雲苔很想告訴眼前的老人,相比靈長類動物,單細胞對於極限環境的適應能力要強上千萬倍。白逸軒進去適應的結果隻會有一個,讓病毒首先變異適應更高溫的環境,超出人體極限,從而導致高溫殺病毒的醫療方案徹底失敗。


    不過現在這麽多人,雲苔也不高明確地跟秋老解釋。因為為了避免造成巨大的恐慌,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白逸軒具體的病情,隻知道他在曆練的時候碰到了敵人突襲,在幫助抵抗敵人入侵的時候不幸受傷,暫時無法運行鬥氣。她思考了一下,隻能隱晦地提點:“銘清學長曾經因為水墨畫頓悟。”


    表麵看來這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情,秋蒲卻知道雲苔不會莫名其妙地突然提及。他想了想,似有所悟,看向雲苔的眼神第一次溫和了下來:“是我魯莽了。逸軒的事情,就有勞雲醫師多費心了。”


    “職責所在。”雲苔迴答道。


    看到雲苔拉著白逸軒的衣袖轉身離開的背影,羅安達老師的眼光閃了閃。


    艾略特老師走到他旁邊問道:“白逸軒這小子以前好像沒那麽聽話吧?”除了這兩年,他跟白逸軒打交道的機會並不多,遠不如羅安達跟白逸軒那麽熟絡。


    “豈止啊。現在總算有人能夠製得住他了。”羅老師歎息了一句。這兩年他在學院裏見到白逸軒的時間比升入四年級到受傷那幾年的總和還長。可當老師的,倒是寧可見不到人影也不要學生像現在這個樣子。


    “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這跤跌得夠重,想必足夠讓這小子長記性了。也算是一件好事。”秋老也站到了他們的身邊,一起觀望。他一直覺得兩個孫子從小都走得太順了,並不是一件好事。可他所謂得挫折同樣不包括讓他們直接被打入塵埃,再也爬不起來。進而想到雲苔,秋蒲更是心情複雜。


    “您老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羅安達安慰道。相比秋老,反倒是羅安達比其他人對雲苔更有信心。


    而雲苔直到會到自己的住所,才意識到她把白逸軒也給拉來了。既然人都到門口了,自然要請進門坐一坐。


    “要不要進來喝一杯?”雲苔客氣道。


    “好啊。”白逸軒想了想,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不如和主治醫生聯絡一下感情,順帶多了解一下自己的治療細節。


    “喝什麽?”雲苔問道。


    “不用麻煩,水就好。”白逸軒迴答道。


    雲苔剛在白逸軒對麵坐定,她的手機就響了:“抱歉,鴻銘表哥,好久沒聯係了。”


    “雲苔,你現在有空嗎?肯定是有空的吧!”水鴻銘煽動了一下自己長長的眼睫毛。


    賣萌是可恥的!更可恥的是,一個長著一張欺騙世人的娃娃臉的二十歲男生在賣萌。


    “既然你有事,那我……”白逸軒站了起來。


    “咦,雲苔,你有客人嗎?真不好意思,我待會兒再打過來,或者你打給我。”一邊說著,水鴻銘還一邊擠眉弄眼。


    雲苔反倒覺得水鴻銘小時候還好,怎麽這幾年越長越歪了?水滴卡這麽大的攤子交在他手裏真的沒問題嗎?


    “這位是白逸軒學長,這位是我的表哥,水鴻銘。”雲苔為雙方作介紹。


    “你好。”白逸軒打招唿。


    “久仰大名。”水鴻銘說的可是實話,最新一屆魔武大會的亞軍,無冕之王,白逸軒可是宇瀾國青年一代偶像級別的人物,“白少,您坐,我找雲苔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就說幾句話。”


    對方都這麽說了,白逸軒自然沒理由堅持要走。


    水鴻銘的目光再次轉向雲苔:“是這麽迴事,為了打響水滴卡在其他國家的知名度,這次我們打算報名參加伊博舉辦的一年一度的服裝展……”


    服裝展?雲苔揚起了眉毛,一時猜不出這跟她有什麽關係,難道說因為她是董事,所以水鴻銘特意通知她一聲?不過就雲苔所知,就水滴卡的會員組織成立以後,她除了每年定時收到一大筆分紅,可以說根本就沒參與過其中的運作。水鴻銘今天是發了什麽神經了?


    服裝展?白逸軒突然意識到,他對麵坐著的是一個女孩子!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在他的印象中雲苔一年四季就一個裝扮,法師袍外麵套白大褂。這根本不像一個普通女孩子該有的裝扮,雲苔的確需要買些衣服!


    “就沒有魔法道具展或是美食節之類的嗎?”雲苔問道。她對於服裝真心沒什麽興趣。


    “近期沒有,而且就算有,你也去不了。”就知道雲苔會這麽問,水鴻銘吐槽道。他可是聽說了,現在隻要雲苔張張嘴,別說是瀾雲的煉金分院了,就連皇家煉金部都搶著研製她說的魔法道具。


    “難道服裝展我就能去了?”雲苔‘切’了一聲。她自然知道自己這種情況肯定是去不了的,不然勞民傷財動靜太大。但她可以實況轉播,讓人帶啊!


    “不能。”水鴻銘迴答得很幹脆。


    “那找我幹嘛?”雲苔問道。


    “找你幫忙,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好的服裝設計,我們可以拿到服裝展上展出?”水鴻銘道出今天找雲苔的主題。


    雲苔則直接迴給他一個‘你果然發燒吧?’的表情。


    看到雲苔的表情,水鴻銘輕易地猜到她在想些什麽。水鴻銘表示,他也很苦逼的好不好!如果不是姑姥爺突然聯係他,請他幫忙,想個主意轉移一下小表妹關注的焦點,轉換一下腦子,他也不會突然找上雲苔的好不好。想想就知道,一個醫生能在服裝這種事情上幫上他們什麽忙?而且還是一個學院法師袍穿一整年,不帶換樣式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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