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如救火,雲苔再次被人拎著衣領子,提溜到了影鼠的麵前。看到麵前雙眼緊閉的人,雲苔恍然大悟,她就說感覺有啥事情要做,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梗阻這兒呢。當然她不會傻傻地把這點說出來。


    一看到影鼠,雲苔自動開啟了急救醫生模式。


    “光係魔法師治療過了?”雲苔皺了皺眉。雖然她的精神力被封印,但魔法感知還是有的。濃鬱的光係魔法元素包裹在影鼠周圍,還未消散。


    “殺了。”黑思澤簡潔地迴答道。不管光係魔法師的地位如何高貴,既然敢動他們老大,就要有死的覺悟。


    說到這裏,其他幾名隊員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特別是蘭迪,事實上,他有看到那名光係魔法師施展治愈術的,他是有機會阻止的,可是雲苔的年齡實在無法讓蘭迪安心。所以他就猶豫了,結果……也幸好水透鏡眼鏡在閃鷂的手裏,不然內出血,什麽時候死都不知道!


    “水透鏡。”雲苔向閃鷂伸手。檢查之後,她的臉色也同樣不好。因為愈合術,傷口周圍的細胞加速生長,結果導致,裂骨前端向肺部刺入得更深了,傷口的前端部位再次出血,而後端因為肺部組織細胞和骨細胞同時生長,相互開始融合,有點長到一起的趨勢。


    “怎麽樣?”蘭迪不安地問道。如果因為他沒有及時阻止,而讓老大就這麽走了的話,他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雲苔沒有迴答,她很少承諾,特別是在救人這種事情上。“一個幹淨的房間,一張手術桌,白布,水鴻宇,金係魔法師,光係魔法師,植物係魔法師,水係魔法師,低級治愈術卷軸,補血丹。越快越好。”


    等雲苔說完,屋裏的人也跑光了。雖然他們不明白要水鴻宇充其量隻是一名低級鬥者,還有金係魔法師幹什麽?但他們還是毫無疑義地馬上行動。沒聽到越快有好麽?有問題也給我先憋著。而且看到雲苔報出了那麽多魔法師,為了以防萬一,蘭迪直接讓人把整個魔法師團裏各個類型的中等級最高的魔法師都找來了。


    付鬆鶴也收到了消息,麵色同樣凝重了起來。影鼠,雲家老四雲鷹,他要出了事,老元帥雖然不會說什麽,但白發人送黑發人之痛,還是能免則免吧。至於其他人或許對於雲家老四不是那麽熟悉,但在軍部高層,他的豐功偉績並非是什麽機密,因此,當一切準備就緒,烈琛、付鬆鶴等高級將領都圍到了屋外。


    隻是,看到整個魔法師團,這些將領們還是有了發愣。這救個人要用到那麽多魔法師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站在門口的雲苔,等著他下一步行動。


    各類手術刀、剪刀什麽的雲苔倒是有備用一套,隻是讓金係魔法師照著再準備一套,針灸用的長針她手裏是一根都沒有了。依照長度尺寸全部要重新製作幾套。對於這種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製作,金係魔法師表示,完全沒有壓力。


    然後是植物係魔法師,製作橡皮管。橡皮的原料是什麽,是橡膠,而橡膠不就是植物的分泌的液體麽?所以,雲苔很想當然地找到上了植物係魔法師,至於他怎麽弄,雲苔一點都不關心,她隻要成品。這個有點難度,植物係魔法師需要時間,可惜身後一大群將領虎視眈眈,給了他不小的壓力。


    相比之下,光係魔法師就感覺很是憋屈。他的作用不是治病救人,而是人形‘消毒機’,從房間消毒,到衣服消毒,再到手術用具消毒。最後,他還被排斥在了手術室門外!如果是在平時,有人敢這麽怠慢光係魔法師,他肯定甩袖子走人,順帶嗬嗬……可現在,同僚的血跡還未幹,惹怒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武夫,實在不是聰明人所為。而那位三級光係魔法師自喻還沒有傻到看不清情勢,因此雖然滿腹不滿,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讓幹啥就幹啥,幹脆利落得很。


    然後,雲苔看向蘭迪他們:“這裏有影鼠的血緣上的親戚嗎?”


    知道真相的少數幾個人瞪向雲苔,意思,你不就是嗎?


    可惜的是,雲苔是屬於不明真相的大部分人那一群的,因此完全無法領會那幾個人瞪視所表達的含義。


    “沒有嗎?那找一群健康完全沒有問題的鬥者,等級最好比影鼠高。”雲苔知道這些人肯定會有些顧忌,“為了防止手術過程中傷患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危機,有必要把合格者的鮮血輸給他一些。放心吧,人體的血液是流動的,同樣是會新陳代謝的。就算不輸出這些血液,血液幾天後也會被吸收,新的血液會被製造出來。所以少量的輸血對人體沒有任何的損傷。完全不必擔心你們的實力會受損。”


    果然,不少人臉上的表情鬆弛了不少,積極性也比之前高多了。甚至連幾位軍團長和副軍團長都紛紛挽起了袖子。


    驗過血之後,四名合格者被安排著,等會兒陸續進入手術室。


    一位水係魔法師跟著一起進了手術室。他的擔子比較重,不但是人形血壓測量器,等會兒輸血的時候,還要利用魔法控製血液的流通速度。從魔法層麵上講,這個技術含量並不高,但他還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情,要時刻高度集中,關注這血淋淋的場麵,不能有半點鬆懈。這和站場上扔出一個魔法,然後直接走人完全不同,這絕對是考驗一個人的心智!


    看著熟悉的手術台,看著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手術盤子,水鴻宇暗自感歎了一句,這是第幾次站在這個位置了?然後他又偷偷瞄了一下雲苔的側臉,一臉嚴肅、專注,和平時沒什麽不同。好似她麵前躺著的人與之前治療的普通士兵沒有什麽區別!要知道,門外可是站著一群駐地最高將領,可見這個影鼠的身份是何等不同凡響!如果說之前,他還有些好奇,雲苔怎麽認識這樣的大人物的話,現在他也不由開始緊張,替雲苔這個小表妹緊張。你說要是之前雲苔不多嘴,那就算這位大人物死了,和他們也沒什麽關係。可現在弄了這麽大的陣仗,要是有什麽好歹的,他們恐怕都跨不出這扇門吧。


    “你不緊張嗎?”水鴻宇忍不住問道。


    水係魔法師還以為水鴻宇是問在他,他咽了一口唾沫,迴答道:“緊張。”


    “做人問心無愧就好。顧忌太多,什麽都做不好。”雲苔沒有看水鴻宇,而是閉了閉眼,做了一個深唿吸,“開始吧。”


    這次手術室外水係魔法師同樣架起了水鏡,方便屋外的人觀看手術的進行。


    “四號彎刀、直剪、動脈夾……”雲苔的聲音平穩,沒有什麽起伏。


    旁邊的水鴻宇還是感覺有些胸悶,他忘記唿吸了。雖然上過了戰場,看過比這更加慘不忍睹的場麵,但那樣的場麵,他隻需要關注一秒都不到的時間,不相現在,看著被一層層翻開的肌理,看著依然在跳動的脈搏,他不知道雲苔怎麽能夠忍得住,怎麽能夠依然如此保持清醒理智?無論當了多少次助手,他依然不習慣!


    那名水係魔法師閉上了眼睛,將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監測傷患的血流速度上。同時按照雲苔說的計時,然後進行報數工作。


    至於旁邊那位臉色發白的供血者,自求多福吧。


    手術室外,當雲苔拿刀利落地劃開影鼠的胸腔的時候,幾乎所有觀看的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唿吸。這個場麵對他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治療方式。


    “你確定他這是在救人?不是殺人?”烈琛轉頭瞪向付鬆鶴。


    付鬆鶴心裏也沒了把握:“應該不會吧。怎麽說他們也是一家人,那個孩子沒道理害自家的長輩。”


    說完,他也同樣不放心地看向石鼠小隊的成員,希望從他們那裏得到一些支持和肯定。


    可惜,那邊不堪,看到雲苔對著老大下刀子,暴熊衝動地就要衝進手術室,被眼明腳快的黑思澤一腳絆倒在地,閃鷂直接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快放開我!”暴熊在地上掙紮著。


    “放開你?放開你,讓你衝進去,害死老大?”黑思澤斜了一眼地上的暴熊,看看需不需要自己再補上一腳。


    “他,他那樣也叫救人?”暴熊怒吼。


    “不是救人是什麽?首先,他給的水透鏡說光係魔法師會害死老大,讓他說中了;其次,他插在老大身上的長針,讓老大活到現在,這就是本事。別的不說,光就這兩點,我就相信,他不會害老大!不過話說迴來,這場麵還真是挑戰人的神經!”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隻能相信這個孩子能救老大了。受不了的就給我出去。”蘭迪雙手環胸沉聲說道。


    隊員們安靜了下來,暴熊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滾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他雙手握拳,垂在身側,努力克製著自己的衝動。


    “這個孩子是雲家的?”烈琛揚了揚眉毛,雲家的子弟煉曆居然不去第二軍團,反而隱形埋名跑到他們第四軍團,而且年齡還這麽小!對於雲家的教育方式,烈琛第一次感覺,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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