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累了,何清,本王真的累了……”靳舜的神態無比疲憊,“本王不想複仇奪位了。”


    他將傀儡平放在地,讓傀儡的腦袋放置在他完好的那隻腿上,手溫柔地揉著傀儡的頭發,“本王現在隻想跟雨寒在一起,什麽報仇,什麽皇位,本王不想要了。”


    “王爺,你不想幫娘娘報仇了?這綺羅的皇位本來就該是你的。”何清雙眼有些濕潤。


    “別逼本王……”靳舜從劍鞘中抽出劍,指向了何清,“走!否則本王不客氣!”


    “王爺!”何清往那劍刃上近了兩分,那劍刃刺破他的衣服,溢出了點滴鮮血,“屬下的命本來就是王爺的,王爺要拿去就拿去罷。”


    他雙眼看向靳舜,眼中盡是堅毅。


    靳舜的劍瞬間就拿不穩了,哐當一下,劍落在地上。


    “叔叔……”靳舜看向何清,叫起兒時對他的稱唿,“別逼我,我真的不想去爭去搶了,這麽多年,我一直為了那虛無縹緲的位置活著,有時候我都在想,這到底有沒有意義?”


    “我一直不高興你知道嗎?從母妃死後我就沒有真心笑過,直到我遇見她,她真真切切地讓我覺得有人關心我,我這個人還活著——”


    “我過生日那天,東寰滿天都是煙花,這是她送給我的,煙花好漂亮,我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麽美的煙花了?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靳舜在傀儡的額頭落下一個吻,“我愛她,我現在就想為她解毒,然後找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建一所小屋,也許還會生一堆孩子……”


    想起那個畫麵,靳舜笑了笑,不是一貫的那種儒雅的笑,而是一種真切的,發自內心的笑。


    何清早就已經淚流滿麵:“好,王爺不想複仇就不複仇了,娘娘那麽愛你,一定會尊重你的選擇。但是王爺,不要趕屬下走,屬下可以保護你。”


    “不需要。”靳舜搖頭,“除了雨寒我誰都不需要,這裏很隱蔽,綺羅的人找不到這裏來,叔叔,我最後叫你一聲叔叔了,離開吧。”


    他為傀儡梳著頭發,沒有再看何清一眼。


    “好。”何清朝著靳舜磕了兩個頭,“王爺保重,屬下走了。”


    靳舜沒有迴答他,依舊為手指為傀儡梳著發。


    時間緩緩地在他手中流走,靳舜腿上的血越來越多,他的眼前逐漸昏暗,他的頭靠在傀儡的身上,最終暈了過去。


    就在他的麵前,木琬揭掉身上的瞬移符,她的手中還提著夏滄。


    木琬將夏滄丟到地上,拍了拍手:“以靳舜這種狀態,怕是連夏滄都打不過了,保護他的侍衛也走了,現在的狀態,還真是孤身一人,虎落平陽啊。”


    正好,夏滄醒過來後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靳舜落在他手中,怕是不會好過。


    “宿主,其實我覺得靳舜挺愛你的。”841看著連暈過去都將傀儡抱在懷裏的靳舜。


    “嗯……”木琬點頭,而後沒心沒肺地聳聳肩,“應該吧。”


    “那你就一點都不感動嗎?”841問。


    “係統。”木琬突然問它,“你覺得如果現在傀儡解毒後要求離開靳舜,迴到東寰皇宮,靳舜會同意嗎?”


    “不會啊。”841幾乎是下意識地迴答。


    “你看,這就是他的愛。他的愛不止是付出,更是占有,破壞,耗盡生命也要與之綁在一起的偏執。”木琬沒有再解釋下去,她在自己身上貼上瞬移符,離開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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