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凡脫離了混沌空間,卻出現在了一處凡人的集市之中。


    “這是什麽地方?”林不凡心裏充滿了疑惑。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否已經脫離混沌空間,是否還身處外域。


    林不凡的身邊跟著一條大黑狗,看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衣裳,以及四周的叫花子。


    “我怎麽是個叫花子?”


    突然,天空下起大雨,所有人連忙避雨,林不凡也躲避到了屋簷下。


    一個老叫花子一把將林不凡抓過來,“緣生,我說小子腦子燒壞了不成?護城河不讓我們下河,你不洗澡了你?”


    一群叫花子就在街上歡快的淋起雨來。


    一群孩童拍手唱起了兒歌。


    “三伏天兒裏熱的慌,”


    “看那牛兒泥裏歡。”


    “大風天兒裏放紙鳶,”


    “追著大雁跑得歡。”


    “下雨天兒裏最奇怪,”


    “滿街叫花子淋得歡。”


    伴隨著童謠,林不凡腦海裏的記憶開始有了一絲絲模糊。一些記憶突然湧入林不凡腦海之中。


    “我叫緣生,老叫花子是我爹,大黑狗是我最好的兄弟。”


    這三伏天裏的雨說停就停,天邊掛起了一道彩虹。一輛馬車飛馳而來。


    老叫花子來不及閃躲,應聲相撞,倒在了血泊裏。


    馬車上的車夫,看了一眼,請示了一下車裏的人。


    “晦氣,給我燒了這家夥。”馬車裏傳出一聲謾罵。


    大黑狗瞬間衝出,向著馬車上的人咬去。頓時一陣騷動,林不凡上前幫忙,體內修為全無,此刻虛弱得手無縛雞之力,被一頓棍棒打得遍體鱗傷。


    “給我把這兩隻狗,抓起來釣魚。”馬車上出現一個胖子,盯著林不凡與奄奄一息的大黑狗說道。


    林不凡下意識的抱起大黑狗,往不遠處山林跑去。


    “給我追,小爺我要好好玩玩。”


    “是”


    幾名壯漢,抬這胖子,和一群家丁,向著林不凡追去。


    “狗雜種,你爹和你大哥都已經死了,你給老子叫兩聲來聽聽。叫得好了,本公子今天就放你一馬,還請你吃狗肉。”


    懸崖邊上,一群人正圍著林不凡,骨瘦如柴的林不凡很快便被追上,這胖子如同戲耍林不凡一樣。一點一點把林不凡追到了山頂。


    林不凡懷裏抱著一隻生機全無的大黑狗。無數的記憶湧入林不凡腦海,漸漸衝淡了原本的記憶。


    “劉二,你欺人太甚。”林不凡抱著懷中的大黑狗。一雙眼睛通紅,咬牙切齒的看著麵前帶頭的青年。


    “劉二也是你叫的。老子欺負你天經地義,你大哥要幫你出頭,敢咬我,死一萬次都不夠。在這黑峰鎮,老子就是王法。”說完,這叫劉二的青年拍了拍那肥鼓的肚子。


    林不凡低頭看向懷裏的大黑狗。眼中多出了一抹溫情。腦海中的記憶讓他得知,自己本是孤兒一個。被一個老叫花子收養,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就隻有這隻狗和老叫花子。


    小時候每次被別的孩子欺負。都是大黑幫他出頭,咬跑那些小孩。老叫花子為了給他起個名字,在教書先生家門口跪了三天三夜,撒潑耍賴,求到了緣生二字。


    本想等老叫花子走了,便帶著大黑離開,去見見外麵的世界。


    不過命運似乎總是不想讓人如願,林不凡抱著大黑一路逃到了這黑峰山頂。


    這肇事馬車上的人。正是劉二。黑峰鎮劉家的二公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剛學會說話的小孩聽到劉二的名字也會嚇得哇哇大哭。這劉家是黑峰鎮上的土皇帝。和官府勾結,在黑峰鎮為禍一方,草菅人命。


    林不凡低頭看著大黑狗的屍體,慢慢的拖起了大黑狗,吻在了大黑狗冰涼的額頭上。


    “果然是條狗,呸。”劉二一臉的嫌棄,朝著林不凡吐了口唾沫。劉二的家丁看著劉二的所作所為,對少年也升起一些同情。可他們一個個家裏有老有小,被劉家抓來當家丁,不助紂為虐便隻有死路一條。


    “少爺,不如就算了吧。沒必要和一條狗計較。”一旁的家丁拿著扇子,賣力的給劉二扇風,幫林不凡求起了情來。


    “該怎麽做還要你來插嘴?你們算什麽東西。不過是些跟了個好主子的狗。給老子滾一邊去。”劉二訓了那人幾句,在劉二心裏,在這黑峰鎮除了自家人以外,別人的命就如同草木土狗一般該被自己蹂躪。


    劉二看向少年,“我看你這條狗挺倔啊,這樣吧。我讓他們給你拉泡屎,你吃完了我不光放你走,還給你筆錢,給你爹和你大哥買口棺材。”


    林不凡拖起大黑狗,“大黑,他說得對,你是我大哥,不過你不是狗,你是人。他們才是狗,不,他們狗都不如。大黑,你先去陪爹。我隨後就來了。”說完,將大黑狗的遺體丟下了懸崖。


    林不凡匍匐在地上,緩緩的弓起了腰。學著大黑狗咬人的樣子。一點一點的向這劉二爬了過去。嘴裏緩緩的說道。


    “你說得對,大黑是我大哥,老叫花子是我爹。我不是雜種,老子叫緣生!”


    最後一句,林不凡拚著命的喊了出來。劉二微微有些吃驚,不過臉上卻浮現出殺意。在他看來,就仿佛被一隻不聽話的狗吠叫著一般。頓時沒了耐心,殺意彌漫。


    劉二身邊的護衛也皆是有些身手的練家子,看著陷入瘋狂的緣生也是握緊了拳腳,隨時準備保護劉二,著劉二要是死了,他們一家老小都要陪葬。


    林不凡手腳並用,飛快的衝向劉二,“大黑是人,我們都是人,你才是畜生不如的雜種。”


    林不凡大喝著,飛快的躍起,撲向了劉二。


    就在林不凡離劉二還有一丈距離,劉二身邊的家仆護衛,縱身上前,一腳踢飛林不凡。


    本就瘦弱的林不凡被這一腳,踢飛落地。一口鮮血噴出,艱難的站了起來。麵色恨厲,死死的盯著劉二。


    “我緣生若能不死,必將剁你滿門喂狗。若死了,化作厲鬼也要折磨你生生世世。”


    “拿下他,把他給我拿去活埋了。”劉二氣急敗壞的指著林不凡對著身邊的家仆吩咐道。


    林不凡冷笑一聲,拖著身子一頭栽向了懸崖。


    劉二一臉呆滯楞在了原地。迴想起林不凡的眼神和他那張長著黑斑的臉,有些淡淡的心悸。


    半空中的林不凡,腦袋裏飛快的閃過以往的迴憶。


    都說狗子護食,可是大黑總是把和其他狗搶來的食物分給林不凡和老叫花子。


    雖然林不凡和老叫花子每次都不吃。可是就算食物放爛了,大黑狗也不會吃。仿佛他覺得這是他的責任,就如同當初老叫花子把他養大時一樣。


    還有老叫花子,每次要到一兩文錢都像命一樣護著,存著。每個月都拿出來看看,不時念叨著將來要送林不凡去學堂。


    感受著湧來的記憶,半空中的林不凡流出淚水。他不想死,他才十五歲的少年,他不想死,他隻想活下去,他要手剮了劉二,他不想死,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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