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急的跺腳:“可是如果沒有畫意,世子就不會這樣了,他肯定就會繼續破案了,是畫意吸引走了世子的注意力!”


    沈晚棠還是在認真看賬本,隨口迴她:“是嗎?世子這樣喜歡破案?”


    “是啊!世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喜歡做的正經事,現在全被畫意攪和了!王妃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扒了畫意的皮!”


    沈晚棠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搖著頭,看完賬本的最後一頁,合上後遞給了杜鵑。


    “母親若是知道了,大約隻會一笑而過,不會責罰畫意的。”


    “啊?這不可能!”


    琴心憤然道:“世子好不容易才放下了楚姨娘,願意走出去做正經差事了,王妃這幾日都高興的很!現在世子又被畫意勾了迴來,她跟楚姨娘又有什麽分別?王妃肯定會很生氣的,覺得是畫意阻礙了世子的前程!”


    沈晚棠卻平和的道:“不會的,母親其實不在意世子做不做官,世子出生在寧王府,金尊玉貴,本也不需要去辛苦當差。隻要世子不往府裏領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母親就會都由著世子去。”


    琴心不信:“奴婢覺得世子妃這迴肯定猜錯了,不信您等著瞧,明日王妃若是知道了世子不去大理寺當值是因為畫意,她一定會懲戒畫意,殺雞儆猴!”


    然而,到了第二日,等琴心跟著沈晚棠去給王妃請安的時候,就傻眼了。


    “淵兒還沒起床?這都什麽時辰了,他怎麽還在睡?今兒個也不去大理寺了?”


    全嬤嬤應道:“老奴問過墨機了,說是世子說了,雪下的太大了,不去了。”


    “就隻是這個原因?”


    “再就是,世子這兩日同畫意玩兒的高興,可能今日也想玩兒。”


    寧王妃愣了愣,隨即長歎一聲:“我還道他長進了呢,原來沒有。看他前幾日早出晚歸的查案子,立誓要幫辛將軍找到兇手,忙的像模像樣的,這才幾日,就倦怠了,又開始往女人身上撲了。”


    沈晚棠卻是知道婆婆的心思的,沒人比她更疼愛兒子了。


    她笑著道:“母親,雪下的這麽大,世子去破案也不甚方便,等雪停了再去就是了。京城案子有不少呢,世子往後想破案,有的忙,歇息兩日也無妨。”


    寧王妃本來也沒想過多的責備兒子,畢竟她生的兒子她自己清楚,兒子就不是當官的料,而且連王爺也知道兒子那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子,否則也不會隻跟皇帝給他要了個小官。


    聽到兒媳婦替兒子說話,她心裏熨帖不已,順著兒媳婦給的台階就下了:“也罷,天寒地凍的,大理寺四麵透風,又沒有地龍,沒得把淵兒給凍壞了,不去就不去吧,大理寺少他一個不少。”


    “母親說的是。”


    “棠兒,你不知道,淵兒小時候身子骨弱,往年這個時候,他都是喜歡待在最暖和的地方的。”


    這個沈晚棠還真不知道,她反而覺得蕭清淵身體不是一般的好,挺抗折騰的。之前他發著高熱都跑出去找楚煙洛,迴來喝一副藥,睡一覺,又活蹦亂跳了。


    她有些好奇的問:“世子幼時身子骨弱嗎?我還真沒瞧出來,我瞧著世子如今身高腿長,挺拔結實,身子骨挺好的。”


    說到這個,寧王妃便有些驕傲:“那是自然,這可都是我精心給他調養出來的,他幼時很愛生病,我可是花了大心血,請了無數太醫,這才把他身子骨一點一點養起來的。”


    沈晚棠點點頭,恍然道:“原來如此!”


    她就說,寧王妃最疼愛兒子了,她為孩子付出了很多很多,卻從不要求孩子迴報什麽,大多數時候,她都由著孩子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她迄今為止唯一反對的,也隻有兒子要娶楚煙洛做正妻這一件事。


    不,她起初其實也是同意了的,隻不過後來發現楚煙洛竟然懷了個野種,她這才勃然大怒,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兒子娶她迴家了。


    沈晚棠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羨慕蕭清淵蕭清溪兄妹兩個了,他們真會投胎,托生在寧王妃的肚子裏,有尊貴的身份,有無私的母愛,一出生,就贏了絕大多數人。


    她們正說著,一個小丫鬟走進來道:“稟王妃,世子起床了。”


    “起了?”


    寧王妃笑了起來:“我還當他要睡到日上三竿呢,沒想到這麽早就起了,這孩子,到底還是懂事了,都不睡懶覺了。”


    丫鬟低下了頭,這哪裏早了?這都辰時三刻了,寧王府裏沒起來的,就世子一個。


    丫鬟心裏腹誹著,臉上卻一派恭敬的傳話:“王妃,世子說,他不想去大理寺當值了,他想去刑部做刑部侍郎,讓您跟王爺說一聲。”


    “什麽?!”


    寧王妃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當大理寺和刑部是我們寧王府開的?說去就去,說不去就不去?!連太子都不敢這樣口出狂言,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看他是睡糊塗了,開始說胡話了!”


    “世子不是睡糊塗了,世子是聽說顧二公子去了刑部,要插手辛家的案子,還說三天內必破案,所以世子才要去刑部的。”


    寧王妃頭一鼓一鼓的疼:“這個混賬東西,就經不起我半句誇!顧家小子去了刑部,他就也要去刑部?那人家要是去地府,他是不是也要跟著去?!”


    這話小丫鬟哪兒敢接,她隻能低頭聽訓。


    “你去告訴那混賬,就隻有大理寺讓他去,他要是不願意去,就在王府待著,哪兒也別去了!還刑部,還侍郎,就他那點兒本事,當得了刑部侍郎嗎?”


    她話音落下,門簾子被掀開,蕭清淵走了進來。


    “母親,我這次一定要去刑部!我絕不能輸給顧千寒!我要比他先破案!”


    寧王妃眼前一黑,她這蠢兒子,還想贏顧千寒?


    不是她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實在是人家顧千寒從小就是天才,三歲就已經能讀四書五經,五歲就已經是名滿天下的第一神童!


    這個時候,她兒子在幹什麽?他在國子監打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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