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桂達走在床榻前掀開被子,林雯的外衣已經被丫鬟詩兒褪了去,放在一旁的衣架上,也就是說隻剩下褻衣的林雯將她妙曼的身姿一覽無餘地映入桂達的眼眸之中。


    散落的青絲隨意搭在林雯浮起紅霞的容顏之上,顯得林雯越發嬌弱。


    “你…會…遭報應的!”


    林雯眼眸中沒有尋常女子裏的驚慌與害怕,隻有一種分外堅定的眼神,還在埋藏在深處的絕望與死寂。


    林雯咬牙切齒的表情反倒在桂達的心中還增添了另類的情趣,桂達粗糙的手指輕滑過林雯嬌柔的臉頰,指尖撥動著林雯的紅唇,強行拉扯出一道笑臉。另一隻手撫摸著林雯沒有半分贅肉的白嫩雙腿,低下頭沉重的鼻息唿在林雯的臉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至於報應這種東西,誰又會在意呢?今日歡愉今日畢,放心我會讓你很開心的。”


    林雯側過頭不想再看桂達那猙獰又變態的表情,下肢被觸摸的感覺隻會讓她覺得分外惡心。但桂達緊接著又將林雯的腦袋粗暴扳了過來,望著林雯秀美的臉龐,身子慢慢下傾。


    沒有意料之中的柔軟,隻有一種冰冷的觸感,就像是冬日裏摸過牢房的鐵柵,冰冷。


    意識到不對勁的桂達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柄清澈無比的劍刃,劍刃之上有著烈焰飛舞的紋絡。


    “親夠了,就起來吧。”


    宛如蹣跚學步的孩童聲音在桂達耳畔響起,桂達沒有反抗,這柄劍離他太近了。


    “你那隻手如果還想要的話,也拿起來吧。”


    這道聲音又有了變化,仿佛就是聲音有了生命一樣,在不斷的成長,這種感覺讓桂達既覺得詭異,心中又隱隱有些驚慌。


    最終這聲音定格在了一個聲調上,平靜中帶著許些滄桑,讓人分不清這個聲音的主人究竟是一個飽經世事的男子,還是一個未諳世事的男子。


    “不要想著去通風報信。”


    桂達眼前的劍刃不見,接著便聽到叮的一聲,顯然那柄劍被這個聲音的主人釘在了房門上。


    這是一個機會!


    桂達突兀出手,抬起的左臂忽然捏掌為拳,腳步外移,身形旋轉,帶著巨大的衝擊力重重轟向了剛才他已經確定好的聲源處位置。


    房間的地板赫然被砸出了一道拳印。


    “事情還沒處理完,我不想再多生麻煩。”


    在桂達的印象中這個人應該會被他突然的襲擊轟倒在地,然後他再使用銀空門的空銀拳,讓這個人無力招架。


    但他怎麽就突然出現在了房門門口,難不成我的聽聲辨位聽錯了?!


    桂達緩緩迴過頭,這才見到這個人的模樣,不禁瞳孔一縮。


    這個人就是林雯從亂墳崗帶來的那個怪人,原來是真的如同桂平掌櫃所說那樣,身負武學。


    但同時桂達心中也微舒了一口氣,他就怕是那種不知來曆的陌生人,雖然這個怪人桂達也不知來曆,但是桂達這些時日偷偷觀察過,這個怪人身上沒有半分內力,也就是說他是個普通人。


    一想到這裏,桂達站起身,高高抬起頭望著站在門口攔住丫鬟詩兒的風羽說道:“我勸你還是放下手中的劍,這樣說不得你還能撿上一條命,若真惹惱了我,你恐怕真就沒命了。”


    風羽抽出釘在房門上的焚焰劍,輕輕對著已經飽受驚嚇說不出話的丫鬟詩兒做了一個噤聲手勢,然後眼神平淡側著頭對著桂達說道:“哦?”


    桂達清咳一聲,正色道:“我乃扶風城桂家長子,扶風城桂知府是我叔叔,也是銀空門龍長老的弟子。”


    “那又怎麽樣?我既不是水月州人,又不居住在扶風城,銀空門又與我半點聯係。”


    風羽雙手負在身後,整個身子靠在焚焰劍上,嘴角難得掛起一絲輕笑。


    此言一出,桂達一怔。


    的確九州地域寬廣,若麵前這人不在水月州,也不居住扶風城,除了銀空門還算有點威懾力外,倒還真震懾不住他。


    “她給了你多少錢?我可以給雙倍!她答應你什麽條件,我統統也能做到!”


    桂達心中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跟麵前這個人起衝突,縱然自己已經查探過他渾身沒有絲毫內力,但不知為何看到這人眼眸平靜的神情,總會有些慌張。


    “她什麽都沒答應過我。”


    風羽拄劍而立,身形微側,衣襟輕擺,眼眸中的平靜變得深邃,身上氣息猛的宛如驚濤駭浪,朝著桂達撲麵而來。


    果然!果然他是隱瞞下來了!


    桂達的兩腳直哆嗦,縱然是在他師父身上,也沒有見到過這種氣息。同時也為自己感受到了一絲慶幸,還好沒有繼續出手,也有一縷擔憂,剛才敬酒的時候他可是說了許多激人的話。


    “大俠饒命!”


    桂達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眼中已經有了兩行清淚落下,其速度之果斷讓風羽都覺得有些錯愕。


    “你不是桂家長子,一府知府的侄子,銀空門長老的弟子?怎麽這樣一番作態?就不怕把他們臉丟光了嗎?”


    風羽彎腰打量著麵容憨厚的桂達輕疑問道。


    “我不過就是桂家眾多旁係的一係中長子而已,而且那桂知府是桂府嫡係,我勉強能攀上關係叫聲叔叔。至於銀空門我也隻是龍長老收的眾多弟子中的記名弟子,每年還要供奉一些珍寶藥材來維係銀空門的位置。”


    桂達臉龐淚眼婆娑,字字誠懇捂著胸口一字一句說道,說到後麵更是一臉悲意。


    “這也不是你用十香軟筋散用來迷昏女子的理由,而且這種事恐怕你也沒有少做吧?”


    風羽眼睛微微眯起,手中劍刃一側,寒光不停閃爍,讓桂達不得不用手遮擋住劍光。


    “真就是第一次……”


    桂達悲切說道。


    “無論第幾次,話不可信,但這毒藥卻是騙不了人的。”


    桂達心中浮現一股不祥的預感,接著麵前那人刹那間來到自己麵前,捏著自己下巴,不知放了什麽東西進嘴裏。


    “吞下去。”


    風羽見桂達有吐出來的意思,兩手捏著桂達臉頰迫使他張開,接著突然抬起他下巴,讓他一仰頭猝不及防吞了下去。


    “這是什麽?!”


    桂達不停用手扣著嘴巴,想吐出來。


    “別掙紮了,這是毒心殿的噬魂丹,沒有解藥一個月內必死無疑。”


    風羽冷冷說道,眼眸裏的漠然更是讓桂達感到了恐慌,瞬間他就爬到了風羽身前,抱著風羽的大腿哭訴道:“我從小到大真就一個壞事沒有做過啊!就連這件事也是詩兒攛掇我我才狠下心做的啊!就算我不這麽做,這次跑商完後,林家還是會把林雯嫁給我的!現在隻不過是生米煮成熟飯而已!”


    風羽餘光瞟了一眼仍蜷縮在房門口瑟瑟發抖的林詩,又低頭望了一眼抱著自己大腿的桂達,抬頭看著躺在床榻上不能動彈神情複雜的林雯。


    “無論是誰攛掇你做的,但最終做決定的都是你自己。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我希望你能清楚。”


    風羽抽起腳,緩緩走出了房門。


    臨走前,風羽又望了一眼林詩。


    待風羽走後,桂達立刻就趴在房間內的洗漱架前,不停扒拉著喉嚨。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麽會幹出這種事?!”


    桂達幹嘔了幾下,就連膽汁都快嘔出來,仍沒有將風羽塞進他嘴裏的東西吐出來,便將怒氣撒在了林詩身上。


    “剛才他說的話你也聽到了,無論我怎樣誘惑你,但最終做決定的都是你自己,我隻是將你的欲望擺在了明麵而已。”


    林詩沒有再是一副嬌弱的樣子,眉目之中充滿了遺憾,就差一點就能讓這個憨小子破了林雯的身子。


    “你這個丫鬟還敢頂嘴?!我治不了他,未必還治不了你?!”


    桂達一聽林詩反駁,並且還用的是風羽說的話反駁,不免怒氣上頭,快步走到林詩麵前,正準備一巴掌扇下去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林詩眼眸中的戲謔表情。


    “你打下去。”


    “我還怕你不成?”


    林詩這一句話將微微恢複冷靜的桂達又被怒火所淹沒,隻聽得十分響亮啪的一聲。


    桂達的左臉有一塊鮮紅的五指印。


    “怎麽一巴掌就泄火了?”


    林詩依舊在挑逗著桂達,媚眼如絲,嘴角卻掛著一絲譏諷,多種神情交錯,令桂達又狠狠甩下了一巴掌。


    桂達的右臉浮現起一塊鮮紅的五指印。


    “不錯,這樣就對稱許多了。”


    林詩臉上浮現出歡雀的表情,兩隻手更是五指交叉相握,放於胸前。


    “你!!”


    接著又是數道勢大力沉的巴掌聲。


    桂達的臉頰已經開始浮腫,而這時臉上帶來的疼痛,也讓桂達的理智恢複了一些。


    “你究竟是誰?!”


    恢複了理智的桂達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望著不停變換喜怒哀樂表情的林詩驚恐道。


    林詩輕笑一聲,臉上的表情定格在了最常見的狀態,笑眼盈盈,卻帶著一絲媚態之意。


    “我?就是林家小姐林雯的貼身丫鬟而已。”


    “一個丫鬟怎麽會這麽邪門的武功?!”


    桂達現在的心中可真謂是五味雜陳,怎麽今天黃曆是諸事不宜嗎?


    “誰就說丫鬟不準會武功?”


    林詩嗤笑一聲,魅態盡顯,桂達心中又浮現了一絲情欲,但緊接著又被他的理智所壓了下去,接著連滾帶爬離開了房間。


    “你不是林詩,詩兒她在哪?”


    林雯趁著這段時間,勉強恢複了一些力氣,雖然身體還不能動彈,但是已經能開口說話了。


    “我怎麽就不是林詩了?你看我這臉,這身材可有半點不似林詩之貌?”


    林詩坐在床榻前,纖細的手指在林雯發絲中纏繞,又滑至林雯的褻衣上嫵媚笑道。


    “你哪裏都不像,她…可是我的貼身丫鬟。”


    林雯無力製止林詩的舉動,隻能任由林詩上下其手,臉頰浮起一絲潮紅。


    “那我在你身邊待了四年,你又怎麽絲毫未察覺到?真正的林詩早在四年前那場水月州洪災之中死掉了。”


    林詩輕咬著林雯的耳垂說道。


    林雯一怔,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那年水月州洪災泛濫,匪患橫行,朝廷還未派玉府那位二公子前來治理洪災與水患。林家雖沒有那些名門望族富足,但還是能勉強從家中擠兌出一些糧食,用來施粥給那些難民。


    而林詩那天也是在幫忙在城外施粥。


    “水月州越來越多強匪怎麽來的?大部分都是從那些難民之中轉變而來的,哪怕這四年水月州再未受過天災,強匪卻從來沒有少過,反而越來越多。


    做慣了壞事,再讓人收手做好事,那怎麽可能。


    人心險惡。”


    林詩輕輕說完這句話後,輕手蓋上了被子,就像以前那般,便慢慢退開了。


    林詩輕手關上了房門,迴身便看到了站在木欄前俯瞰著熱鬧景象的風羽,還有被風羽強製按住陪著一起看的桂達。


    “你果然看出來了我。”


    林詩臉上沒有絲毫意外,走到風羽身邊輕歎道,客棧大廳內仍然是一片錯亂混雜的景象。


    “一個二流武者替一個三流武者當貼身丫鬟,很難不讓人猜測這其中的緣由,特別當你每夜在車廂頂偷窺我的時候。”


    風羽手指輕敲著木欄說道。


    “就不會我是林家家主特意安排保護林雯的侍衛?你突然被林雯帶來商隊,作為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我調查你不是理所當然?”


    林詩不再低頭看著客棧下的錯雜亂象,而是用一雙媚眼望著風羽道。


    “從這一路上的言行舉止來看,桂家顯然會比林家家世更為雄厚,但那位桂平掌櫃也不過是剛入二流武者七品境,是除了你以外整個桂家商隊實力最高的人。所以林家沒有理由會讓你一個二流武者四品境當一個旁係小姐的貼身丫鬟。”


    風羽緩緩說道。


    “那桂平隱藏的境界手段連我都差點看走眼,沒想到你卻是一眼看出來,並且連我的境界都看的一清二楚,不知你又是什麽境界?又抱有什麽目的來接觸林雯的?”


    林詩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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