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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升鳥啼霧滿天,已是子夜月圓時。


    風羽立在湖潭邊旁的屋簷下,倚靠著布滿青苔的牆壁,眼眸低垂似乎是已經睡著了一般。


    “幽玄來刹現,我這幽玄清幽之宴也當開席。”


    迷霧漸散,隻見湖潭中忽然冒出一塊巨大寬廣的石台,石台上站著一位黑袍人,這黑袍人緩緩摘下黑袍兜帽掃視著圍繞這湖潭的眾多房屋樓閣笑道。


    “規矩很簡單,誰能率先在這取得十勝,這千年難遇的仙生草便屬於他。”


    黑袍人鷹勾般的鼻梁下的嘴角掛起淡淡笑意,隨著轟隆一聲,石台邊角一側緩緩浮現一張石桌,桌上有一株盈盈發光的綠草,被透明的琉璃罩所蓋住。


    “當然宴會也有規矩,持貼之人方可參與。如有人無貼,倒也不用擔心,假設你身邊的人正好有請帖呢?我們隻管這石台之上,這石台之下我們可是不管分毫。”


    麵容奸詐的黑袍人肆意大笑道。


    隨著這黑袍人的這聲話落,果然那些樓閣房屋邊角小巷內傳來輕微的打鬥和慘叫,片刻後,便迴複了寂靜,隻有湖潭的汩汩水聲與淡淡的血腥味飄出。


    “婆婆媽媽,神神秘秘,我還道是什麽玩意,卻勞什子是個仙生草。”


    一方樓閣下忽跳出一人重重的落在石台上,看起來十分堅硬的石台硬是被這人踩出了兩道腳印,丟出一份精致的請帖在黑袍人手中。


    “有總比沒有好,萬一哪天能救閣下的命?”


    黑袍人接過請帖看也未看陰森說道,抬頭望著這個身高九尺,手拿金色牡丹花錘,麵留短髯的粗壯漢子。


    “別扯虛的沒的,我就問我要是打贏了十場,這傳說的醫死人生白骨的仙生草真就給我了?再或者,你這仙生草本就是假的!”


    那柄碩大的金色牡丹花錘重重敲在地上,飛濺起一些灰塵,石台台麵又被敲出了一道印子。


    麵對這粗壯漢子的威脅話語,黑袍人輕笑從懷中掏出兩張告示,告示的內容其實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兩張告示的落款,分別是千珍閣的龍紋金銀印與天機穀的玄龜秘印。


    “有天機穀葉先生與千珍閣錢先生為證,可證我的話為真?可證仙生草為真?”


    黑袍人話音剛落,便同時半空中落下兩人,一人身穿青色祥雲袍,一人身穿錦繡華服,皆是俊朗中年男子模樣,留有短須。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這兩人腰間懸掛的令牌,青色祥雲袍之人所掛令牌是一枚龜印,龜印上刻著一字,天。錦繡華服一人則是腰間所掛令牌是一枚元寶,元寶的頭端卻又是一隻龍頭,其令牌沒有刻字。


    “可是天機穀葉朗天前輩與千珍閣錢愛財前輩?我這啟星劍可還是從千珍閣所買。”


    又有一處房簷下躍出一人,跳入石台之上,劍眉星目,腰間懸著一柄啟星劍,煞是俊朗,亦也丟出一張請帖給黑袍人。


    “正是。”


    葉朗天與錢愛財頷首道。


    黑袍人見狀便緩緩退至仙生草旁,朗聲說道:“這葉先生與千先生也是今夜的裁判,生死不忌,日出為限。”


    葉朗天麵露不悅,但還是緩緩走到了一邊。錢愛財見狀,則是走到另一邊,將石台大部分的位置都留與另外兩人。


    “遊俠會,金錘牡丹,王欠奉,一流高手。”


    粗壯男子挑眉舉起手中大錘說道。


    “一流高手也分三至一品,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劍光門最年輕長老,柳星雨,一品境。”


    俊朗男子神情倨傲說道,連腰間的啟星劍都沒有半分取下來的意味。


    “老子還道你這般模樣是什麽劍閣,風霖山莊子弟,若你長的再陰柔點,或許老子還把你認成劍雨門的人,一個小門小派當個破比長老,還裝起來了?”


    王欠奉原以為麵前這個俊朗男子自傲的資本是什麽名門弟子,如果隻是依照那腰間的七星劍與所謂的一品境,王欠奉這柄金錘牡丹,倒少不得又錘上一團肉醬。


    柳星雨自是惱怒,劍雨門隻有女子,麵前這粗壯漢子豈不是嘲諷我像個女人?一時間,倒是柳星雨先忍不住氣出了手。


    啟星劍自然是一柄好劍,出鞘之時便有寒光一閃,劍尖飛舞,劍光繽紛,自然看起來分外有威視。


    沒想到這看起來粗壯的漢子卻有如此細膩的心思,境界不如人倒是先引人出手,探清虛實。


    錢愛財不免多看了幾眼王欠奉。


    麵對來勢洶洶的劍光,王欠奉不斷後退,看樣子似乎沒有抵禦的樣子,一直都是在疲於奔跑,可有心人發現他跑的時候,那柄碩大的金色牡丹錘卻是一直在他手中,捏的緊緊的。


    “你也就這點難耐?”


    久攻無果的柳星雨不由得反諷了迴去。


    “娘們還會頂嘴了?稀奇!”


    王欠奉不僅似乎沒受影響,反而還心情頗好的又頂了迴去。


    “這是你逼我的!”


    柳星雨不準備繼續留手,繽紛的劍光一頓,夜幕星辰仿佛齊聚這柄啟星劍上,王欠奉感覺到了一絲不妙,一品境可再怎麽也借不到天地之勢。


    “讓你看看我劍光門的絕學璀璨劍光!”


    隨著柳星雨這聲得意的話語還沒持續多久,便緊接著被王欠奉一錘子敲昏了。


    王欠奉扭了扭脖子,轉動手上的金色牡丹大錘,低頭看著被敲昏在地的王欠奉,心道這絕學的大招哪能讓你這麽輕易放出來,你還叫出來給我聽,這再不打你,打誰?


    “你可以殺了他。”


    黑袍人蠱惑的話語在王欠奉耳畔響起。


    “往日無怨,今日無仇,這好歹也是一門長老,不太合適,”王欠奉一腳將柳星雨拋出石台外,搖搖頭說道,然後眼神怪異地望著黑袍人,“你怎麽一直想讓我殺人?你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黑袍人清咳兩聲,沒有說話。


    “第一勝。”


    葉朗天低眸伸出一指,虛空一劃,黑袍人旁的石桌上頃刻多了一道深痕。


    一直倚靠在青苔牆上的風羽抬了抬眼皮,望著麵前的獰笑男子,歪了歪頭。


    “把你的清幽請帖給我。”


    風羽輕嗬一聲,獰笑男子卻忽然眼睛一花,自己腰間的佩刀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到了麵前少年手中,冰冷的刀刃橫在自己脖間。


    “不想死,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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