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為什麽本王敢在江湖上行走嗎?”


    金陵王忽然說道。


    領頭黑衣人影的寬刀一步一步逼退這金陵王的白扇,離金陵王的脖頸越來越近。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領頭黑衣人影看著兩個突然不敢出手的黑衣人影,目露兇光大聲喊道。


    “別以為現在不出手,趙凱就會放過你們!別忘了,趙凱是向來睚眥必報。”


    “不錯,千金刀吳進說的沒錯,本王對於這種事,向來睚眥必報。不過你們可以選擇是自己死,還是整個家族陪著你們一起死。”


    金陵王趙凱的情況越來越危急,吳進的寬刀離金陵王的脖頸僅僅隻差一柄白扇,但卻無法再進一分一毫,也無法刺破這個材質特殊的白扇。


    “王閑!徐欣!還不出手!”


    吳進點破了另外兩個黑衣人影的身份,這下徹底將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罷了!”


    手持鐵索的王閑一把撕下臉上的黑巾麵,麵露兇光惡狠狠道:“趙凱,你我之間本就有著血海深仇,我又何必懼這一時!”


    “奪命索王閑,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女兒,挺可愛的。”


    金陵王趙凱處境越發的窘迫,他的白扇都緊貼在他的脖頸上,但是他臉上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也是,你的父母,你的妻子也沒了,你的女兒也該陪著那些人一起去了,在下麵團圓團圓,免得孤獨,你說是不是?”


    “王閑!把他殺了,你的女兒才會安全,這幾年你受的教訓還不夠嗎?!”


    吳進嘶聲一吼徹底將把還處在搖擺不定的王閑喊醒,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手上持著鐵索發出丁當當的響聲。


    “放心我不會跟你說什麽。”


    金陵王趙凱目光一轉,看見黑白顛徐欣一臉警惕的目光,嘴角揚起一絲輕笑。


    “因為,時間已經夠了。”


    王閑的鐵索剛剛落下,落下的地方正好是金陵王趙凱的頭顱,寒光一閃。


    血光一濺。


    鐵索橫飛出去,跟鐵索一起橫飛出去的還有一條還在微微顫動的手臂。


    王閑的目光隨著那條飄飛的手臂落下,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那條飄飛的手臂是自己的一樣,過了一會,才痛苦的捂住手臂。


    “老爺,人有點多,慢了點。”


    邋遢男子站在巨石頂,尷尬地撓了撓頭發,打結雜亂的發絲都有褐色的血跡,洗的發黃衣裳上還有零稀落落的血跡。


    “你家老爺還算命大,遲一點恐怕你就要替我收屍了,墨語。”


    金陵王趙凱笑了笑。


    ……


    陰蒙的綿綿細雨,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遍布滿地的各種屍體殘骸,火焰還在燃燒著土地,直徑百裏的大坑被寒冰冰封,奇異而又怪異。


    這是少年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場景。


    血流的鮮血混著雨水四處流淌分散,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之中。


    少年微微側過頭,雨水順著少年的臉龐慢慢流入地麵,不知所蹤。


    少年視線的前方正是一塊破碎的玉佩。


    少年就這樣一直看著那塊支離破碎的玉佩,雨滴一滴滴的滴落在殘碎的玉佩上,嘴角慢慢的裂開。


    笑而無聲。


    雨聲更大,少年的麵容滿是雨水。


    …………


    “渝城北,北南山,山有一山莊,遺世而獨立,不聞外事。


    某日,天降隕石,毀山滅莊,終無。”


    “就這麽一些?”


    “是的,少爺就這麽一些。”


    錦衣華裘的少年把手上的書隨手一丟,在旁的小管家連忙把書接住。


    “無趣。”


    嘴裏簡單吐出這兩字,錦衣少年便打開書房門漫步在自家的庭院,身後的小管家把書放好後,連忙跟在這位少爺身後。


    “還不如去聽先生講。”


    錦衣少年仰著頭望著天空漂浮的薄雲歎道。


    “可牧先生說……今天不許打擾他。”


    小管家小心翼翼的說道。


    錦衣少年迴身踢了一腳小管家笑罵道:“你家少爺不傻,沒看到我今天來書房沒有妨礙先生嘛!”


    小管家連忙點頭。


    “是是是,少爺不傻,傻的是我。”


    “不過先生的眼睛到底得了什麽毛病,為什麽一直眯著?”


    錦衣少年搖頭晃腦自歎道。


    “少爺,我倒是好奇牧先生眼睛一直眯著,卻怎麽能看到我們的?”


    小管家低頭疑惑道。


    錦衣少年撇撇嘴,沒有迴答小管家的話語,伸了伸懶腰。


    “今天看起來要下雨。”


    小管家抬起頭,不遠天空外一道濃厚的烏雲緩慢的飄近過來。


    渝城外,南山下,一處桃花林。


    一位身穿白色衣衫束發男子正靜靜的站在一塊墓碑前,墓碑無名。


    不知道站了多久,隻知道桃花已經紛落,而天空已經泛起了烏雲。


    男子這才動了一下,由站著變成坐著,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墓碑。


    雨滴開始從空中慢慢飄落,滿林的桃花瓣竟也紛紛凋零,雨水滴落在男子身上,沒有順著衣衫紋理滑落而是滴入了男子的身體裏。


    細雨蒙蒙,滴落無聲。


    渝城墨宅,那錦衣少年透過窗戶皺著眉望著北邊。


    “墨文,為什麽這雨僅僅隻在南山那邊下?”


    被喚作墨文的小管家從門外走進來順著自家少爺的目光望去,撓了撓腦袋。


    “少爺……這事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不行,我要去問先生。”


    錦衣少年放下握在手中的筆準備出門,卻不想碰見當家的家主墨黎走了進來,一道渾厚威嚴的聲音傳來。


    “你要去哪?”


    “父親讓開,我要去找先生。”


    “不許。”


    錦衣少年一聽,頓時朝著站在父親旁的娘親撒起嬌來。


    “娘,你看看父親,我有問題找先生請教都不準!”


    但出乎少年意料的是,一向寵溺自己的娘親也隻是摸著自己的腦袋,輕輕的搖搖頭。


    錦衣少年有些意識到問題不對勁了,沒有繼續說話。


    “墨語,牧先生這些年教過你什麽?”


    聽著父親嚴肅的問話,墨語小心翼翼的迴道:“就是父親知道的那些。”


    墨黎皺著濃厚的眉頭道:“你確定?!”


    墨語搓搓手道:“大概,大概就這些了。”


    墨黎輕輕擺擺手,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墨語身邊,抓住了墨語的手腕。


    “伍伯!你要幹嘛!”


    墨語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蒼老老人嚇了一跳。


    被稱作伍伯的老人並沒有迴應墨語,閉眼仔細握著墨語的手腕像是探查什麽,最後放開墨語的手腕,向墨黎拱手道:“家主,並未入門,但已入門前。”


    墨黎聽到這句話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未看墨語一眼走出了房門,留下迷糊的墨語與眾人。


    過了一會,伍伯也在墨語娘親的暗示下走出了房門,順手還帶走了小管家墨文,墨語娘親這才慢慢的坐在椅子上輕聲問道:“語兒,最近沒有什麽不高興的事吧?”


    墨語蹲在地上,頭靠著娘親的膝間。


    “沒有,娘為什麽感覺大家很不高興的樣子?”


    這個美豔的婦人此刻顯得有些老態,輕輕撫摸著膝間孩子的頭發。


    “語兒,大家並沒有不高興,馬上就到你生辰了,你有什麽心願嗎?”


    墨語側著腦袋,讓自己枕著舒服些。


    “孩兒想去渝城外其他地方看看,看看其他地方是什麽樣的。”


    “語兒你覺得你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害嗎?”


    墨語嘻嘻笑道:“肯定能啊!娘親你可不知道我最近可厲害了!”


    墨語娘親輕語道:“語兒,那你有多厲害呢?能保護好自己嗎?能打得過你父親嗎?”


    墨語想了想自己最近做的事,笑著搖了搖頭。


    “孩兒怎麽可能啊!我能打過先生就心滿意足了。”


    “是啊,心滿意足了。”


    墨語娘親輕言說完這句話,眼神有些迷離,輕輕拍著墨語的腦袋,墨語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嘴邊的問題想要問出口,可實在抵不住睡意,最終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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