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遊俠會的王大斧避而不戰,至於那個出自折刀門的餘無意更是早已丟刀求饒。那少年也沒有凸顯其他武學,隻是一身輕功似乎頗有名堂。”


    若是風羽在這裏,定會認識這個跪在地上的胖子是誰,並且驚唿一聲趙無極。


    “從玉府遠道而來,果然還是有幾手傍身本領,那些野路子出身的人奈何不了他也是正常,誰讓他是王爺的種。”


    坐在廳上的妖嬈少婦單手撫額,一旁的丫鬟遞過一枚精美銅鏡,妖嬈少婦自顧欣賞自己的美貌。


    “這件事,沒有其他人知道吧?”


    “迴慕王妃的話,這件事並沒有告訴其他人,就連那兩個安排出手的武林人士,都隻是透露了要試探少年深淺,並未說太多。”趙無極低頭不敢看坐在廳上的慕王妃半分,沉聲的說道。


    “那就好,本王妃……我可不想讓金陵府的私事,變成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


    慕楠王妃一揮手,眼前的銅鏡散去,廳下又多了一人,白袍白衫衣,白履白腰帶,就連腰間的劍都是白的,儀表堂堂的麵貌上的束發帶子,也是白的,唯一的缺憾是這人的臉卻是如同黑炭。


    慕楠王妃精致的下巴微抬。


    廳下白袍男子立刻會意。


    “此少年第一次露麵應是在海河州巨鯨城郊外小路旁,玉府三小姐的馬車上,不過當時臉帶麵罩,無人確定他是誰。


    隨後在清海城中與清海城城主之子侍衛鬥毆,無意被玉府方紋揭下麵罩,這才被人注意到那個少年的相貌。


    之後便是在海河州與中土州的隔州之橋,寧遠橋旁遭受到暗影樓的襲擊,少年在其中曾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便再無任何動作。


    在中土州花語城與風月城的花月道一間客棧上,曾屬玉府,現如是蝶院副院的玉霧露麵,據蝶院情報所了解,那間客棧的下麵據說埋葬著舊楚末的聶滅墓……”


    “你動用了蝶院?”慕楠神色一凜,目光炯炯的看著這個白衣黑麵男子。


    白衣黑麵男子神情自若道:“蝶院插手的事,知天遊並不會幹預太多。而這個少年偏偏又與蝶院副院交往甚密,不得不動用王府的權利查探蝶院信息。”


    “如此,那也算了。不過此事如果涉及到蝶院,你可不必優先匯報於我,先稟告王爺。”慕楠頓了頓,突然說道。


    白衣黑麵男子,微微低頭。


    “知曉。”


    “接下來,你繼續說吧。”慕楠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皮下,多了一絲靜美人的感覺。


    他是如何搭上蝶院與玉府這條線,怎會突兀的又出現在玉府三小姐的馬車上,這個趙羽的突然出現會不會背後有玉府的影子,會不會有……皇上的影子?


    慕楠敲擊在紫檀木桌上的手指,越來越快,咚咚的聲音在廳內迴蕩不絕。


    “夫人,喝茶。”


    咚。


    敲擊桌麵的纖長白嫩手指停了下來,慕楠長長的睫毛微顫,一雙宛若寶石般好看的雙眸睜開眼睛,手邊剛好是溫熱的茶杯,嫋嫋升起的熱氣,恰好浮在慕楠眼皮底下。


    顯然在剛才,這杯茶還是冷的。


    “王爺迴來後,你把查到的這些事告訴王爺,不必再告訴我了。”慕楠端莊的拿起手邊茶杯,輕撫茶蓋,吹氣道。


    白衣黑麵男子站著一愣,沒有遲疑太久,低頭應道。


    “是。”


    “還有你。”


    慕楠紅唇輕啟,櫻桃小口張開一道小縫,清澈淡綠的茶水順著青瓷的杯口,被慕楠飲一小口,茶香在慕楠口中迴蕩不決。


    “接下來做事順其自然就好,該是怎麽做,就怎麽做。有一點你跟尹颯一樣,以後的事不必再向我匯報。”


    趙無極這才慌張的抬起頭,看著一臉淡漠飲茶的慕楠,“慕王妃,您這是?”


    “放心,你既然上我的這艘船,我斷然沒有趕你下去的道理。”慕楠輕輕的放下茶杯,身旁候立的丫鬟續上熱水。


    “你可以不向夫人匯報,但是沒說不可以向小少爺匯報。”續水的丫鬟說道,露出側臉笑著望著趙無極。


    趙無極臉上立刻恍然大悟。


    “既然都明白了,也該退下了,夫人身體不怎麽好,若是在這漏風的大廳受涼了,那可怎麽好?”站在又一側的丫鬟唉聲說道,將披在身上的錦袍解下,欲順勢給已經披著裘袍的慕楠再披上一層。


    “小的明白!”


    趙無極連忙退走,頭都不敢迴,之前在那間客棧一臉倨傲的趙無極仿佛是幻覺一樣。


    “夫人,他們都走了。”


    解開錦袍的丫鬟輕言道。


    “話都是奴婢說的,以後出了事也是奴婢的錯。他們理解錯了意思,也是他們的錯,夫人你可沒有開口應是。”


    續水的丫鬟端著茶壺,低眉順眼對恢複一臉愁思的慕楠說道。


    “小婉,小容,幸虧有你們。”慕楠兩隻手分別搭在身旁丫鬟的手背上。


    “夫人好,我們才好。”


    錦袍披在慕楠的背上,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又被微微續上一點熱水。


    金陵府外。


    街道口的小巷外蹲著一個模樣俊美的少年,他腰間的劍鞘早已杵在地上,他的嘴角不知何事叼著一根雜草,目光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個少年就是風羽。


    想的自然不會是以前那般想不通的事。


    想不通的事再想,終歸是想不通。


    倒不如著眼一下眼前即將要發生的事。


    比如這個縱馬在街上狂奔的人,還有那個慢吞吞走到道路中央,眼看躲閃不及的老人。


    聶無玉覺得風羽的演技不夠真。


    風羽也覺得這些人的演技也不夠真。


    這條街道不長,來往的行人也不多。


    恰巧有一個縱馬狂奔的人在這條街道上,可他身後的街道卻沒有半分因為這個人縱馬而過貨翻人倒的樣子。


    說明這個人騎馬的開始,也是這個街道的開頭才開始騎。


    還有這個老人,走得慢倒不算什麽,但慢的每一步都是一致,邁步的距離,提步的高度,沒有半分半毫相差。


    若是其他,風羽倒還會眼拙。


    可腳上功夫,風羽卻是最清楚不過。


    最為關鍵的,兩人的方向都很一致。


    就是風羽。


    “演也演的逼真一點嘛。”


    風羽嘟囔自語,正打算視而不見的時候。


    一道青衣從他麵前而過。


    隨後便是一聲中氣十足的長喝。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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