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乎李河與方紋意料的是,今晚夜行的道路上格外的寧靜,莫說人影,就連山林間的蟲鳴都沒有聽到幾聲。


    “奇怪……”


    方紋心中嘀咕道。


    山林深處,血光紛飛,幾聲慘叫後,又恢複一片寧靜,站立在血水中的黑影沉寂片刻,月光照過,黑影已經消失不見。


    一夜無話。


    一縷晨光刺破夜幕,宣告著清晨的到來,繃緊神態的李河與方紋也漸漸放鬆下來,空無一人的道路上開始有馬蹄聲響起,輕語聲,交談聲也在空曠的山林清晨中多了起來。


    鳥兒鶯鳴。


    “我去把府中的徽章掛上吧。”


    方紋站在洶湧澎湃的寧江旁,有一塊巨大的石碑。


    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路,就算經過浩瀚壯觀的山海城都沒有停留,走過山川河流,平原丘陵終於到了海河州的邊界,走過這座橋就到了中土州。


    “小姐的心情應該也舒緩了一些。”


    方紋提著一塊較大的白玉佩,迴到馬車前掛在車廂外,白玉佩上的玉字在陽光下格外發亮。


    方紋敲著車廂小聲道:“小姐,馬上就到了中土州了。”


    “嗯。”


    方紋聽著這聲調,也聽不出到底小姐心情究竟是好還是壞,不過既然現在肯說話了,自然就好了,前幾日送飯菜進車廂,可是怎麽都不說話。


    經過少年時,那少年依舊眼神發愣牽著韁繩,也不知道這少年這些天在想什麽。


    “走吧,上橋。”


    方紋拍了拍站在橋邊的李河,示意準備上橋,卻發現李河依舊站立不動。


    “李河你又搞什麽鬼?”


    原以為李河又在甩小性子的時候,方紋頭頂涼風習習,自己的鬥笠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斷裂開來。


    這時方紋才注意到李河的不對勁,他的身體滾熱發燙,這正是用功過猛的表現。


    “快,帶小姐走。”


    李河臉上青筋暴起,吃力的對著方紋說道,努力掙紮著想掙脫這無聲的束縛。


    “走?誰都走不了。”


    橋上忽然出現一道妖嬈人影,手指詭異的彎曲著。


    “暗影樓?”


    方紋看到妖嬈人影頭上的麵具,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手指輕彈李河麵前的虛空,一絲細微的波紋在虛空中扭曲。


    妖嬈人影彎曲手指動了動,臉上狐狸麵具顯得更為奸詐。


    “你再亂動,他可是會死的。”


    李河身體就像被無形的繩子捆住一番,無法動彈。


    馬車那邊忽然傳來轟鳴聲。


    “不許動哦~”


    方紋咬咬牙,不著痕跡將李河馬背上的刀鞘往前挪移。


    “對不住了兄弟。”


    妖嬈人影的狐狸麵具浮現詭異的笑容。


    “我說的不許動,也可是包括你哦~”


    方紋背上寒毛直立,立馬彎下腰,躲閃不及的幾縷發絲已經被整齊幹淨利落的切了下來。


    劍光如雨,卻第一次斬斷不了這任何一條薄如蠶絲的細線,像是斬到宛若無力的棉花一樣。


    “雖說是好劍,不過你這劍訣卻似乎太差了。”


    妖嬈人影的狐麵輕笑道,手指鬆動,微微一彎,就將李河直挺挺甩進了洶湧澎湃的寧江。


    “是嗎?”


    方紋閉上眼,身上氣息飄渺不定,手中劍也如水霧一般捉摸不定。


    方紋身上氣息猛的一凝,劍光大放,無數道劍影從四麵八方而來,妖嬈身影衣袖輕舞,避而不戰。


    “霧水劍,配上霧浮劍訣果然厲害,隻是現在你這內力和身體如何承受的住劍訣所帶來的消耗?”


    妖嬈身影不斷揮舞著衣袖,看不見的細絲漫天飛舞,又紛紛被那無數劍影斬斷,隻是這細絲仿若無窮無盡,無論方紋斬斷多少,細絲又能重新飛出多少,每當方紋想靠近時,細絲又織出一張大網,讓方紋無法靠近。


    正當方紋與這邊女子糾纏之時,玉雅戴著幕離站在破碎的馬車中間,風羽則是靜默地站在玉雅麵前,望著這從天而降的身影。


    “誰派你來的?”


    玉雅透過幕離看著這個戴著猛虎麵具的男人。


    “小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暗影樓的規矩,雇主的信息可不能隨意泄露的。”


    猛虎麵具的男人輕輕一笑,隻是笑容在麵具的襯托下格外猙獰。


    “能驅使暗影樓讓絲狐與刀虎敢來前,除了有限的幾位,還能有誰?”


    男子眼睛一眯。


    “既然小姑娘你什麽都知道,何必又要多問呢?”


    “有些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和我心裏猜測的想法,是兩個結果。”


    “可惜。”


    猛虎男子抽出刀來,刀柄上的猛虎花紋唿之欲出。


    “這麽聰明的小姑娘就要死在我的刀上,還真是可惜了。”


    一道黑影急促從遠方奔來,猛虎男子嘴邊掛起嘲諷的笑容,就算你趕到了,還是晚了。


    猛烈的刀勢就要劈向玉雅的時候,忽然頓挫了一下。這時,黑影已經趕到了戰場,用手上漆黑的木棍挑開了大刀。


    猛虎男子驚疑不定的看著站在玉雅麵前的風羽,這個一直被他所忽視的人,在剛才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氣勢有些讓男子覺得他好像在麵對一個絕世劍客。


    風羽的背後已經汗濕。


    老酒鬼從來沒有教過自己任何功法和招式,除了那清風訣,但是風羽一直都隻是當作輕功而使用,踏水無痕,隨風無形。


    隻有這預拔劍的姿勢是自己偷學老酒鬼當初在山崖所使出的,也隻有這個預拔劍的姿勢風羽才看的清,除了每天練清風訣,風羽練的最多的就是這拔劍的姿勢,每當自己幻想老酒鬼的拔劍那一刻起,身上的內力便會自動隨著運轉清風訣的軌跡開始流轉,隻是當自己抽出劍時,內力就會變得渙散。


    當那戴著猛虎麵具男子劈著刀向身後的玉雅時,風羽就想起了這拔劍勢,體內僅存的內力果然又開始自動運轉起清風訣的軌跡,風羽感覺心中豪氣大方,正想拔出劍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隻是虛握腰間,什麽都沒有。


    “唿,中了這兩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還好我跑得快,差點就趕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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