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墨將鄉紳豪強的私鹽收繳,同時也給予了一定補償,現在的階段並不適合與他們鬧翻。


    陳斌似乎也沉默下去,官鹽製作也是穩步推行,雖然一開始產量不高,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磨合與熟練後一定會有所提升。


    在開市日,張墨與餘騫一起坐在旗亭樓內等候消息,在開市後一個時辰,掌管市集的市令滿頭大汗的跑迴旗亭樓向張墨匯報道:“將軍,今日在柳市、酒市之外特設鹽市後並無百姓來鹽市購買官鹽。”


    市令那見過張墨這樣的高官,這會兒說完話之後額頭上汗如雨下,他並不知道眼前這位大人想要做什麽,突然關心起市集這等不入流的行當起來,不知才畏懼,市令忽然覺得脖頸涼颼颼的。


    “柳市和酒市的人流如何?”張墨聽完之後問道:“你是否有廣而告之,百姓是否都知曉朝廷出售官鹽之事?”


    市令當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迴應道:“下官謹遵將軍所言,但百姓不去鹽市,下官也是無能為力呐。”


    張墨被市令的舉動逗樂了,當即笑著扶起市令道:“莫慌,我隻不過想問問情況而言,別無他意,你帶我去市集上轉轉吧。”


    聽到張墨的話,市令如釋重負,立即在前方帶路,張墨與餘騫一同跟著,市令帶著他們來到了門庭冷落的鹽市,裏麵除了張墨派駐的出售官鹽之人,便再無其他人影。


    “你帶我來鹽市看什麽啊,這裏又沒人。”張墨也被這厚道的市令給弄得哭笑不得。“你先帶我去柳市看看吧。”


    市令立即急衝衝的帶著張墨兩人往柳市趕去,這柳市便是專門販賣柳條編織物的市列,小販們分類挨次,坐著擺攤。


    張墨第一次看到大城市的市集,心中也是頗為震驚,因為他在許都時大都由府中仆人采購日常貨物,在家鄉時卻沒有如此規模的市集,這長安城內的市集足有九市,走在市列的人行道中,摩肩擦踵,人流湧動,此等景象也令張墨耳目一新。


    走過幾個市列後,張墨又讓市令帶他去酒市逛了一圈,可以說是人滿為患,如此情景下,鹽市的冷清就顯得有些不太正常,因為鹽可是百姓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就連柳市這樣的非必需品都人滿為患,作為必需品的鹽卻無人問津,必定是出了什麽問題。


    這樣一圈走下來,一直在前方帶路的市令也咂摸出一絲味道出來,他有些迷惑的對張墨說道:“前些時候開市時有私鹽出售,也有許多人來買,今日官鹽開售,價格更低反倒無人問津,怪哉。”


    張墨笑著對市令說道:“你去找個人問問,為什麽他們都不買官鹽?”市令立即小跑著過去,找了一個較為老實的人打聽了一番,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市令問了好幾個人後才迴到張墨身邊。


    “我問了幾個人,他們都知曉此次官鹽出售之事。”市令喘了一口氣道:“但是他們不肯說為什麽不買官鹽的原因。”


    張墨苦笑著對餘騫使了一個眼色,餘騫立即心領神會的悄然離去,這市令為人厚道,張墨也不好苛責他,市令似乎也察覺到一絲不妥,當即紅著臉低頭不語。


    片刻工夫,餘騫便揪著一名看似油頭滑腦的家夥過來,這人雙眼亂轉,臉上雖然露出畏懼的神色,但是並沒有真的害怕。


    這人一見張墨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求饒道:“各位大爺饒命,小的不過是路過這裏,如有得罪還望大爺饒命。”


    張墨揮了揮手道:“你起來說話,我問你幾句話,你照實說就行。”


    “小的一定知無不言。”這人立即哧溜一聲從地麵爬起來,雙眼也偷瞄了張墨一眼。


    張墨也知曉此人屬於心思活絡之輩,當即敲打道:“若是你膽敢欺瞞於我,休怪我出手狠辣。”


    這人立即收斂表情迴應道:“小的一定如實以告。”


    隨後這人在張墨的問題下如實迴答,最後張墨又命餘騫帶了幾人來問同樣的問題,這幾人的迴答均是一致,張墨給這幾人都賞了一些五銖錢便放他們各自離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市令有些發懵,剛才張墨問出來的事情似乎涉及機密,這會兒他額頭上已經冒出一層冷汗了。


    張墨倒是沒有在意,消息既然能從普通百姓身上問出來,必然不是秘密,看來對方似乎有意為之。


    “鹽市不要停,若是有人來購買官鹽,要好生保護。”張墨叮囑了一番市令後便帶著餘騫迴去和衛覬商議官鹽推行之事了。


    衛覬這會兒也正為官鹽已經起步而雄心壯誌,不過張墨把官鹽在九市中的情況一說,衛覬的麵色就沉了下來,有些惱怒地拍翻案幾道:“這些西涼殘兵想要阻攔官鹽專賣,看來他們是不想放開手裏的那些百姓。”人口便是資源,李傕死後散落在長安的西涼將領都自立門戶各自為戰,他們以食鹽來控製百姓為他們私人部曲,為他們賣命。


    雖然這些殘存的西涼將領聯合不到一塊,但是他們卻能控製各地百姓,甚至威脅那些想要投奔朝廷的百姓,這無疑是對朝廷官鹽專賣的最大打擊。


    張墨也是眉頭緊皺,這會兒曹操根本不可能再派兵來清剿這些西涼將領,他們隻能另辟蹊徑來應對。


    衛覬思索了一會兒後對張墨說道:“我們繼續大力收繳私鹽,待他們手中無鹽可用時,官鹽專賣之事自然是水到渠成。”


    “喏。”張墨低聲應道,衛覬的辦法是和殘存的西涼諸將耗時間,不過張墨心中自有其他想法,這會兒他也還沒有理順思路,他總覺得這件事的背後有陳斌的影子。


    在鹽市開市慘淡收場後,張墨命製鹽處提升產量,同時也讓市令去大量收購私鹽,而且出的價格高於市場價,隻要對方有鹽,張墨一律吃進。


    一時間長安城的人都想著賣鹽給張墨,張墨的名聲立即傳了開來,即使是西涼將領也有人前來洽談賣鹽之事,張墨也是照單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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