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墨的反問讓年輕人有些無言以對,隻好訕笑著走開,史阿湊到張墨身邊壓低聲音說道:“若你能將葛仙師傳給你的道法傳授於我,我便救你出去。”


    史阿目光灼灼的盯著張墨,希望從張墨的眼神中看出點什麽,不過張墨的眼神波瀾不驚,史阿根本看不出什麽。


    張墨自嘲一笑道:“前輩難道覺得葛仙師的傳人會被這些俗人抓住?”


    史阿的眼中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他原本也隻是試探張墨而已,可惜這會兒看來張墨應該不是葛仙師的傳人。


    時近正午,校場內的人也多起來了,汪俊頭上包著白布由左右攙扶著來到校場,隨行的還有東郡境內的一些縣令也都一起來參觀。


    “今日邀諸位來此是為了將殺害邊讓先生的元兇之一,張墨公開處死。”汪俊清了清嗓子道:“張墨此子包藏禍心,以太學生身份接近邊讓先生……此僚狼心狗肺,人神共憤,其罪當誅。”


    念完檄文以後,汪俊示意劊子手上前行刑,不過史阿攔住了劊子手的去路,拔出隨身的佩劍道:“張墨由我來殺。”


    劊子手有些為難的迴頭看汪俊,汪俊雖然想要擺擺威風,但是出麵的是史阿,汪俊隻能裝聾作啞。


    張墨睜開眼睛,伸手就推了一下囚車的木欄杆,看似結實的木欄杆瞬間四分五裂,而這時一直在囚車兩旁的張墨心腹紛紛抽出各類兵器,朝汪俊衝了過去。


    張墨抖了抖手腳,體內的真氣開始激蕩起來,史阿拔出長劍指著張墨道:“老夫從軍旅出來許久,倒是忘記了兵不厭詐這一說法,你果然如傳聞般狡詐。”


    “前輩這是要為了誰而戰?”張墨看到麾下的心腹已經將汪俊等人悉數圍住,同時清理汪俊的左右侍衛,當即也鬆了一口氣對史阿說道:“晚輩感謝前輩的照顧,今日可否不要過問此事?”


    史阿麵露微笑道:“老夫並不會為了東郡郡守這樣的蠢貨做事,不過自從老夫在瓊台一戰後,久未出手,今日一見,心中有所觸動,便想拿你試試劍,閑話少說,戰吧。”


    話說到這份上,張墨與史阿這一戰是無可避免了,不過張墨並沒有退縮,而是抽出短劍將真氣注入其中,劍身立即發出一聲嗡鳴。


    聽到這一聲劍鳴,史阿與跟隨他的年輕人都覺得有些詫異,他們對張墨的印象還停留在張墨在老範酒壚裏做夥計的模樣,即使史阿對張墨高估了許多,也沒想到張墨會進步如此之快。


    史阿收斂起輕視之心,開始也將內力灌注到長劍之上,修長的劍身也立即發出一聲龍吟。


    武林中人若是沒有修煉道家心法是沒辦法凝聚出道家真氣,他們會有內力,強如史阿便能將內力灌注到長劍之上,以此對敵。


    史阿往前刺出一劍,看似平平無奇,但卻暗藏深意,張墨隻覺得他無處可躲,避無可避,雖然史阿的出手不快,卻好似封住了張墨所有的出路。


    這便是劍招的魅力,雖然史阿的內力遜色於張墨的道家真氣,但是他浸淫劍術多年,劍招已然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一出手就能令張墨感到威脅。


    “破。”張墨抬手就將手中的短劍也送了出去,用得是棍法中的刺。


    叮。


    長劍和短劍地劍尖竟然刺在一起,雙方的劍身都開始有規律的抖動起來,這是內力和真氣互相衝擊的結果。


    約莫十幾個唿吸後,史阿收迴長劍,張墨也及時撤迴短劍,兩人均露出一抹疲憊之色,雖然沒有傷到對方,但是雙方都損耗了不小的內力和真氣。


    “再吃我一劍。”史阿稍微緩和了一下後,再次提劍上前,這一次他的長劍如疾風暴雨般切削向張墨,比之先前的劍術,史阿這會兒的劍招顯得中正大方,大開大合,偏又讓張墨有種難以招架的感覺。


    幸好張墨有沾衣十八跌的身法可以躲閃,憑借著優波離大師傳授的身法,張墨有驚無險的躲過史阿的一連串劍招。


    “西域武功。”史阿停下手來,有些驚訝的說道。“看來你身上的秘密也不少,今日到此為止,改日再見,老夫還會與你一戰。”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張墨有些心驚於史阿的劍術,他一直以為道家功法修煉好了就可以獨步天下,可是這會兒史阿打破了他的認知,心中也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史阿收起長劍帶著年輕人揚長而去,而張墨則把目光放在東郡郡守汪俊身上。


    張墨還沒說話,汪俊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般求饒:“請將軍放了小人,小人願將家中財產悉數奉上。”


    “你的家產我會收走,並不需要你來獻殷勤。”張墨有些厭惡的看著汪俊。“至於你的生死,我會將你送至鄄城,由曹公發落。”


    在汪俊身後同樣被抓的幾名縣令則破口大罵,即使張墨的心腹對他們拳打腳踢,這些人也罵不絕口。


    張墨喝止了底下人繼續對這些縣令施暴,同時下令將周圍圍觀之人悉數驅散。


    “爾等食朝廷俸祿,為何不替百姓思考?”張墨走到幾位叫罵得最兇的縣令麵前問道:“現如今兗州動蕩不安,罪魁禍首是陳宮、張邈、呂布之流,錯並非在曹公,隻有盡快結束亂象才可還百姓一片安寧,爾等可知?”


    “呸。”其中一名縣令對著張墨吐出一口濃痰道:“吾乃邊讓先生門下弟子,受先生點撥才有如此成就,天地君親師,你誣陷恩師,致使曹賊殺我恩師全家,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就要殺了你這小人。”


    說完之後這名縣令竟掙脫士卒,舉著匕首就刺向張墨的心窩,奈何張墨早有防備,一個閃身就躲開,這名縣令當即撲倒在地,他見事不成,當即將匕首反著紮進了自己的心窩,自我了結了性命。


    見此一幕,其餘還在猶豫的縣令便沉默下來,他們開始後怕起來,一個個臉色煞白,前一刻他們還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可是這會兒一個同伴活生生死在他們麵前,卻令這幾位縣令有些退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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