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送走了眾人。


    唐主事說話了:“老爺,若是要做成大事,有一豪傑可為助力!”


    他說的成大事,指的是崇玄署在蘇州的產業,單單是利益拉攏還不行,還得立威。上一次朱剛獵一事畢竟沒人看到,也沒人知道,而且朱剛獵一向低調,知道他是金丹修士本來就不多。


    所以現在為止,人們隻是敬他的魄力以及手段,對他的本事還未有直觀印象。


    若是要立威,還是拿這個害了秦丹肖的黃泉夫人比較好。一來影響力夠大,已經避過刺史府重重守禦,害過了秦刺史的公子,最後若不是郭豐還蒙在鼓裏,讓秦衙內吃個啞巴虧。


    二來這個黃泉夫人不是蘇州本地勢力,不過怎們弄死,也不影響崇玄署在蘇州的計劃。


    “哦,蘇州府果然藏龍臥虎,是何等人物?”


    “那人是個遊方的和尚,如今在大國寺掛單,一身煉體功夫深不可測。前些年大江北岸時常有蛟龍興風作浪,為禍鄉裏,圓通師父吃了鄉親們的宴請,手提剔骨刀把那蛟龍一家三口全都宰了個幹淨。”


    郭豐心道,他們口中蛟龍多半是揚子鱷之類的。這樣的妖獸也確實了不得,雖說比不得開了靈智的朱剛獵,但也非同小可,尋常的練氣士都打不過。


    他二人在此說氣圓通和尚,那大國寺智真長老也正在和圓通和尚說話:“圓通,你此間決不可住了。我有一個師弟,現在洛京大相國寺住持,喚做智清禪師。我與你這封書,去投他那裏,討個職事僧做。我夜來看了,贈汝四句偈言,你可終身受用,記取今日之言。”


    圓通跪下道:“灑家願聽偈言。”


    長老道:“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興,遇江而止。”


    圓通聽了四句偈言,拜了長老九拜。背了包裹、腰包、肚包,藏了書信,辭了長老並眾僧人,離了大國寺,徑到鐵匠間壁客店裏歇了,等候打了禪杖、戒刀完備就行。


    寺內眾僧得圓通去了,無一個不歡喜。長老教火工道人自來收拾打壞了的金剛、亭子。過不得數日,趙員外自將若幹錢物來大國寺,再塑起金剛,重修起半山亭子,不在話下。


    待到郭豐聽了唐主事的勸告,親自來大國寺來請時,方知道圓通已經離開了半日。他本來事情繁多,不過招了眾多手下之後,各方麵的事情組織的也井井有條,甚至有了美髯公的幫助,連去塗山的禮物都不用他費心了。


    禪林辭去入禪林,知己相逢義斷金。


    且把威風驚賊膽,漫將妙理悅禪心。


    再說這圓通在客棧吃了一頓酒,等得兩件家生都已完備,做了刀鞘,把戒刀插放鞘內,禪杖用粗麻布裹了。將些貞觀通寶賞了鐵匠,背了包裹,跨了戒刀,提了禪杖,作別了客店主人並鐵匠,行程上路。


    郭豐追來看了,果然是了不得的人物。一身皂直裰背穿雙袖,青圓絛斜綰雙頭。


    他手中鞘內戒刀,藏春冰三尺。肩頭禪杖,橫鐵蟒一條。


    鷺鶿腿緊係褲腳,蜘蛛肚牢拴衣襟。端的威風凜凜,嘴縫邊胡子如同千條斷頭鐵線,胸脯上露一帶蓋膽護心毛。


    看上去就是一個酒肉和尚,不是看經念佛的高僧。


    他也不說話,隻使了隱身術在後麵暗暗跟著,要看著和尚到底是和品性。走著走著發現和尚行了許久,於路不投寺院去歇,隻是客店內打火安身,白日間酒肆裏買吃。這日正行之間,和尚又貪看山明水秀,不覺天色已晚,錯過宿頭。


    此時山影深沉,槐陰漸沒。綠楊郊外,時聞鳥雀歸林。紅杏村中,每見牛羊入圈。


    蘇州府富庶,民間地頭人們生活很是悠閑。落日帶煙生碧霧,斷霞映水散紅光。溪邊釣叟移舟去,野外村童跨犢歸。


    圓通和尚因見山水秀麗,貪行了半日,趕不上掛單住的地方,路中又沒人作伴,那裏投宿是好?郭豐有見他趕了三二十裏田地,過了一條板橋,遠遠地望見一簇紅霞,樹木叢中,閃著一所莊院,莊後重重疊疊,都是亂山。


    便聽他自言自語道:“這裏有戶人家,且去敲門借宿一宿吧!。”徑奔到莊前看時,見數十個莊家,忙忙急急,搬東搬西。


    他到莊前,倚了禪杖,與莊客行了一禮。


    莊客道:“和尚日晚來我莊上做甚的?”


    圓通道:“貧僧趕不上宿頭,想要借貴寶地投宿一宵,明早便行。”


    莊客道:“我莊上今夜有事,歇不得。”


    圓通道:“胡亂借灑家歇一夜,明日便行。”


    莊客道:“和尚快走,休在這裏討死!”


    圓通道:“怪哉怪哉!借宿一夜打什麽緊?怎麽還成了找死了?”


    莊家道:“去便去,不去時,便捉來縛在這裏。”


    圓通大怒道:“你這廝好沒道理!貧僧又不曾說別的,便要綁縛我。”


    莊家們也有罵的,也有勸的。


    圓通提起禪杖,卻待要發作,隻見莊裏走出一個老人來。他看那老人似年近六旬之上。拄一條過頭拄杖,走將出來,喝問莊客:“你們鬧甚麽?”


    莊客道:“大老爺,這個和尚要打我們。”


    圓通便道:“貧僧是大國寺來的和尚,要上洛京去幹事,今晚趕不上宿頭,借貴寶地投宿一宿。莊客們實在無禮,要綁縛貧僧。”


    那老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圓通,見他麵目兇惡,但確實一身僧衣,於是道:“既是大國寺來的高僧,隨我進來。”


    圓通跟那老人直到正堂上,分賓主坐下。


    那老人道:“師父,休要怪。莊家們不省得師父是活佛去處來的,他作尋常一例相看。老漢從來敬信佛天三寶,雖是我莊上今夜有事,權且留師父歇一晚了去。”


    圓通將禪杖倚了,起身打個問訊,謝道:“感承施主,貧僧不敢動問貴莊高姓?”


    老人道:“老漢姓李,此間喚做杏花莊,鄉人都叫老漢做杏花莊李太公。敢問師父俗姓,喚做什麽?”


    圓通道:“貧僧的師父是智真長老,與我取了個圓通。因著我家姓周,喚做周圓通。”


    太公道:“師父請吃些晚飯,不知肯吃葷腥也不?”


    圓通道:“貧僧不忌葷酒,有什麽渾清白酒,都不揀選;牛肉狗肉,但有便吃。”


    太公道:“既然師父不忌葷酒,先叫莊客取酒肉來。”沒多時,莊客掇張桌子,放下一盤牛肉,三四樣菜蔬,一雙箸,放在魯智深麵前。


    圓通解下腰包、肚包,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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