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得說,焦元南心裏一直對老周懷有愧疚。他也找過老周,跟他說:“周哥,你啥時候要是方便,你看你要是想做點買賣,在南崗火車站這隨便挑,你看行不行?咱家的買賣,你想幹哪個就幹哪個。哪怕你相中別人家的買賣,咱花錢給盤過來都行。”


    可老周不是那樣的人。


    老周跟焦元南嘮嗑的時候,總勸焦元南別打仗。


    老周跟焦元南也沒那麽多話,啥難處都不咋說。


    老周就說:“我要是找你,那可能就是天大的事兒;我不找你,那就是啥事兒沒有。我這人現在也挺滿足的,真的,日子過得也夠用。”


    這邊焦元南一直覺得欠老周人情,可老周不用他還,這也沒招。


    直到有一天趕上事兒了,焦元南他們因為這件事幫老周,把人給殺了。


    這老周在文化宮有生意。


    他承包的是道外區的,焦元南老丈人承包的是香坊區的,還有南崗區的文化宮。


    老周承包的道外區,就在焦元南家附近。


    那時候整個錄像廳、旱冰城、台球廳啥的,後來還擺上遊戲機,可掙錢了。


    那時候老周一年掙個五七八十萬就跟玩似的。


    這一天,周立平接到電話,電話鈴一響,他就接了:“喂,周立平,最近咋樣?”


    “大海啊。”


    老周一聽就樂了:“我操,還行!你咋樣啊現在。”


    打電話的是平房區的大海,和老周非常熟。別看現在大海有點落魄,大海曾經當過兵,素質杠杠的,後來是被人給整慘了。


    老周一聽是大海,他知道。


    大海在那頭喊:“周哥,你可別忘了啊,我的事兒你別忘啦!我這月28號結婚,你得給我出車啊!”


    老周趕忙說:“你放心吧!我一直都記著呢!”


    說完嘮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電話撂了之後,老周就給小舅子打電話:“喂!你明天這麽的,把車準備好,然後咱們去出婚禮。對了,你再給我找個司機,我也得去,你開我那車去。對對對,好嘞!”電話打完,就等著婚禮那天了。


    到了結婚那天,老周讓小舅子開著他的奧迪100,就奔平房區那去了,他自己還有一台吉普車,是朋友開車拉著他。


    這相當於出兩台車。


    老周還說呢:“這來早了啊。”


    老周一抬頭,就看見在他前麵不遠處,有一夥人圍著,也不知道在幹啥,吵吵嚷嚷的。老周就納悶了,這是幹啥玩意兒呢?老周的一個朋友,算是文化宮裏麵的小助理吧,推著他就往那邊去了。


    那嘎達有多少人?得有十四五個人圍著呢。老周坐著輪椅被人推著,畢竟他自己擠不進人群。


    等他到了跟前,也看清了狀況。


    有一個小子,胖胖乎乎的,坐在那兒,那派頭十足,旁邊圍了一圈人。


    這小子喊著:“押得多贏得多,明天就能買個摩托車,押得少贏得少,這點小錢富不了。可以下不!!


    可以啊,想幹就幹!!


    我下一份,對,沒毛病,下注啦!


    我下一份,我也下一份啊……”。


    “三塊五塊別來玩啦,三塊兩塊別他媽押啊,五塊錢起步。”


    那是1994年,這個局子並不大,畢竟是城鄉結合部,大夥也沒太多錢。


    話說迴來,在農村啊,不管是賀壽還是婚禮,這種事兒特別多。


    我經常參加農村辦的壽宴啥的。不是瞧不起農村,農村人農忙的時候幹活,不忙的時候就愛耍錢。


    你說他們不耍錢幹啥呀?周圍也沒大超市、公園啥的能溜達。


    可不就大家聚在家裏嘮嗑、吹吹牛,然後耍錢唄,都成習慣了。


    本身冬天就沒啥事,好不容易有個結婚的,大夥聚一塊兒,這不就玩起來了。


    有個家夥在那甩牌呢,不是甩三張,是拿著撲克玩二八杠。


    那小子在那喊著:“來啊,押得多贏得多,一天就能買摩托。別上三塊兩塊的,五塊錢起步啊,五塊十塊二十的,你就是一百二百三百五百我都接。”


    在那個年代,在這地方,也沒什麽大錢。


    大夥在那看著,這局子一直也不大,大多都是十塊二十塊的,最多也就五十、三十五塊、八塊的也有。


    老周在那看了能有十分鍾,都沒人注意他。男人嘛,都好這口,也別光說老周。


    老周在那瞅了半天,開口道:“哎,哥們兒,這……這玩意兒,我……”


    其實老周都沒玩過這玩意兒,不太懂,但看了一會兒,賭博這東西多少有點相通。


    “哥們兒,我能不能玩兩把?”


    老周這不是在等婚車嘛,閑著也是閑著。


    那個拿著牌子的小子一抬頭瞅著老周,見他坐著輪椅,有人推著。


    “咋的?這玩意兒五塊錢起步啊,三塊兩塊別往上押,五塊錢起步。”


    老周一聽,瞅著他問:“哥們兒,多大都能押啊?三百五百塊你都接啊?哥們兒,我玩兩把行不?”


    “行啊,隨便下注,這五塊錢起步,別他媽整三塊兩塊的就行。”


    這周圍的人都是來幫忙的,有的在這玩牌,有的在那發牌,還有的在摘菜呢,都是城鄉結合部平房區這附近的人。


    大夥這一玩,時間就過去了,老周開始玩的時候,他們都已經玩了十來分鍾了。


    老周一伸手,旁邊兄弟就把包遞了上去。


    老周接過包,從中一掏,要知道老周那時候做買賣,手頭有現錢,他那文化宮、台球廳啥的都掙錢,所以他出門包裏經常放著一萬多塊。


    老周給戰友隨禮,一下子就隨了1000塊。1994年隨1000塊,這放到現在,差不多得相當於隨一兩萬了。


    老周把錢拿出來的時候,周圍人眼睛都直了,就像看到個財主似的,心想這家夥這麽有錢呐,就好像一個城裏大哥到農村串門,那氣勢就像在說:“我有的是錢!你們打麻將才一毛的吧?”


    老周這一把錢拿出來,往桌上拍了1000塊錢。


    大夥一看,都在心裏罵著,這小子啥情況啊。


    那開局的小子瞅著他,驚訝道:“哎呦,大哥,有實力啊。”


    老周說道:“哎呀,啥實力不實力的,你這多少都能接是吧?”


    這小子心想,這家夥看來是有錢有底氣啊,玩這玩意兒,沒錢可不行,不然賠不起可就麻煩了,這家夥有錢,上不封頂,那就玩唄。


    老周的小舅子在旁邊瞅著。


    第一把,老周抽出出5張票子,500塊錢,往桌上一放,說道:“我壓500。”


    之前大夥下注,大多也就十塊二十塊的,有點錢的也就壓個二三十塊。


    這一下來了個壓500的,可把大家鎮住了。那開局的大哥一看,說道:“行行行。”


    接著開始翻牌,第一把老周就贏了。


    老周其實不太會玩,還在那瞅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贏了,旁邊有懂行的人喊著:“大哥,你贏了,是莊家賠。”


    老周這才明白。莊家隻好拿出500塊賠給老周。


    緊接著,第二把開始了,開局的喊著:“買定離手啊……”這局子一下就熱鬧起來了。


    老周這可算是把局子給挑起來了,這就是所謂的扛局。


    要是沒這種下大注往上抬局的人,這局子永遠大不起來,大夥都隻下五塊八塊的,能贏幾個錢?有了老周,局子一下子就變大了。老周第二把又贏了,他那500沒撤,直接說:“這把押1000。”


    有人就說老周這是來裝大尾巴狼了,不過老周有錢,本身也是個愛玩的人。


    老周這一押,旁邊人都驚了:“哎呦我操,這局整大啦。”


    開局那小子倒是高興了,心想這局子大了,能賺多不少。


    旁邊另一個小子喊道:“我壓100。”


    還有人喊:“我壓200。”


    這局子很快就從小打到大鬧變得熱鬧了。


    就這樣,老周在這玩著,有人就在那嘀咕,這局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之前都是下幾十塊的,現在最低都下1000了,還有下500、300的呢。


    從早上8點多一直玩到快9點。


    你們猜怎麽著?放局子那小子剛開始還覺得這局子大了能發財,可他不知道,他這是給自己挖坑呢。


    這小子他也不會活啥的!這次他失算了,他遇到老周這種硬茬子了。


    到9點的時候,有人喊:“哎,別玩了,車隊迴來了。”


    原來是接親的車隊去女方家接人迴來了。


    當年大海也是有點人脈的,這城鄉結合部的婚禮,老周他們都幫忙找人來著。


    車隊浩浩蕩蕩地來了,足有二十來輛車,在當年這規模可不小,吉普、轎車啥都有。


    車隊要進院了,還劈裏啪啦地放起了炮仗。這時有人喊:“哎呦我操,車隊迴來了啊。”有人就說:“那拉倒吧,車隊都迴來了,我得做飯去了。”


    還有人講:“我一會兒還得炒菜呢。”


    老周拿著錢,心裏暗喜,他這一會兒工夫可贏了不少,總共贏了塊錢。


    那是1994年,從八點多玩到9點40來分鍾,不到一個小時就贏了這麽多。


    老周心想,有錢人也愛贏錢啊,這塊,自己隨了1000塊禮,還能剩下,這隨禮錢不就賺迴來了嘛。


    旁邊有個禿子,在那嘟囔著:“我操,我他媽贏1萬。”


    這大禿子也贏了1萬,老周的加上禿子的1萬,這就了。


    還有幾個人,有贏3000的,有贏2000的,甚至還有贏300塊的,加起來數目也不小。


    但是坐莊這小子可他媽輸慘了,輸了4萬多塊。


    這小子是幹啥的呢?原來是平房區幹土方的,包工程的,搞拆遷、拉碎石瓦塊之類活兒的包工頭子。他叫老高子的,這家夥在社會上有點名頭,手底下兄弟有四五十號人,有錢又有勢力。


    他這次來隨禮也沒少給,跟大海是朋友,也隨了1000塊。


    可這局玩下來,他輸了4萬。這贏錢的自然高興,輸錢的可就不痛快了。


    這時候車隊已經進來了,有人就說:“我得做飯去了,一會兒要炒菜呢。”


    還有人說:“我得去放桌子。”


    可這時老高子不樂意了:“哎,你們幹啥呀?車隊迴來了怎麽啦?咱大家不得忙會兒啊,10點能吃上飯就不錯了,這才9點,著啥急啊,別走啊。贏了錢就想跑啊?贏錢了想幹啥?你們是不是有個別人不認識我啊?我是平房區的老高子,別想跑,都給我在這玩。”周圍的人一聽,那些知道老高子,都知道他不好惹,手下兄弟多,還挺社會,又有錢又幹工程。


    那些不認識老高的,也聽別人說過,知道他是大海的朋友,在這一片挺有名。


    這幾個人嚇得都不敢動,乖乖地坐在那兒。這故事可真夠警示人的,可能很多人都有類似的經曆。


    大家都坐在那兒,誰也不敢吱聲。


    老高子又說話了:“贏了錢就想跑?都他媽接著玩,我他媽輸了4萬,得撈迴來。”


    這時候沒人吭聲了。


    周立平手上拿著錢,他也沒注意老羔子剛才說的話,哎呀我操,贏了,隨禮1000,還剩呢。


    他告訴助理先把錢收著了,隨後說到,那個我不玩了,你們玩吧。”


    有人就說了:“老周可真行啊,贏了錢就不玩了。”


    老哥們,要是你是老周,你玩不玩?我就問問你們,咱也互動一下,我可碰到過好多類似這種事兒。


    我這人也挺講究的,有次大夥一起玩,說好玩到淩晨3點,我都贏了好幾千了,結果有人說再玩會兒,最後玩到六七點鍾,把贏的錢全都輸了,又搭了好幾千,人家說不玩了,說明天再說,然後轉身就走了,我可吃過這虧。


    所以從那以後我就想,贏了錢,到點就撤,絕不多玩一把。


    所以我覺得這事兒不怪老周,人家本來就是來玩兩把,贏了就走,很正常。


    這賭局嘛,人家下注了,贏了錢,自然是想走就走。


    可老周一說不玩了,旁邊的人也跟著說:“那我也不玩了,我忙著呢,一會兒還得炒菜呢,我是二廚,得準備菜呢。”


    還有人說:“我得刷盆去,我這事兒多著呢。你們玩吧。”


    這時候,老高子點了根煙,看著他們說:“兄弟,你跟我說話呐?剛才我說的話你沒聽著嗎?就你贏得多,你贏了有了吧?大禿子贏了1萬來塊,咋了?贏就不玩啦!不行啊?贏了我的錢就想走?沒這道理吧?我還得撈本呢,今兒個誰也別走。”


    老周一看這情況,就說:“哥們兒,咱這不是得吃飯嘛,十點吃飯,吃完飯喝點酒就完事了,到時候想玩再玩唄。”


    旁邊有幾個人也附和道:“是啊,人家大海哥結婚,咱們都來幫忙的。在這玩得有個度啊,人家海哥都三十七八了才結婚,咱們可不能光玩不幫忙啊。這玩差不多就結束,願意玩的吃完飯再玩唄,都不走,都是附近的人。”


    老高子一聽,大聲問:“都不走是不?都在這吃飯唄。”


    老周又說:“對!禮都隨了,肯定在這吃飯啊,吃完飯再玩。”


    老高這才說:“那行,你們可說好了,大禿子,還有你們幾個,有倆小子我還沒記住,你們贏了多少錢我可都記著呢。你們都是大海的朋友,吃完飯接著玩,誰也不能走。”


    眾人忙說:“行行行,大哥,吃完飯再玩。”老周也跟著說:“吃完飯再玩。”


    這可把老高氣得夠嗆,坐在那兒渾身不得勁兒。


    旁邊不知道的兄弟瞅著老高問:“高哥,咋了?”


    老高罵道:“他媽的,輸了4萬多塊,這參加個婚禮可把我坑慘了。


    咱說別看老高子有錢,可輸這麽多也不好受啊。你說參加個婚禮,輸了這麽多,1994年的4萬,放現在相當於有錢人在一個婚禮上輸個五六十萬,甚至一百來萬。


    要是隨禮隨個4萬,人家得把你當貴賓招待,現在可好,全輸了。


    旁邊人勸他:“大哥,喝點酒。”


    老高吼道:“喝什麽酒?喝多了一會兒再輸大了,我得保持清醒。”


    輸錢的人都有這體會,吃飯都不香,喝酒都沒滋味。


    可贏錢的那些人呢,那心情別提多好了,有參加婚禮贏錢的吧?恨不得贏好幾倍,下注500塊能贏兩三千,一個個談笑風生的。


    這時候,老周的小舅子接完親後坐下來吃飯,還在那問呢:“姐夫,咋的了?看你樂嗬的,啥事啊?”


    老周就說:“剛才在那邊有個家夥擺了個局,我們大夥在那玩,把那家夥給贏慘了,我贏了1萬多塊,呢,還有個禿子贏了1萬,我們好幾個人一起,差不多五六家贏了那一家,那家夥輸了4萬來塊。”


    小舅子一聽,眼睛放光:“我操,姐夫,碰見傻帽了啊,要不是我得去出車,我也上去撈一筆。”


    老哥們,都說萬惡淫為首,這賭博也不是啥好東西,自古以來,賭博和奸情可都容易出人命。


    這時候,大海的婚禮儀式結束,10點鍾開始吃飯了。


    那些贏了錢的人,吃得那叫一個香,可輸了錢的人呢,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過了會兒,大海開始下來敬酒了。


    咱先不說老一輩的,就說這些朋友,老周在這堆人裏那也算是有頭有臉、有錢有勢的。別光看大海有勢力,來的人他得區分對待,誰有能耐,他得捧著點不是?


    大海第一個就來到老周這桌,拉著媳婦過來敬酒。


    他媳婦才20多歲,看著年輕漂亮。


    大海說:“媳婦,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的戰友,老班長周哥。”


    大海媳婦笑著說:“周哥你好。”


    大海接著說:“周哥可夠意思了,給咱出了兩輛車,那吉普車幫忙拉人,還有那奧迪100,都是周哥出的。”


    大海媳婦又說:“周哥,你好,周哥這樣,我敬你一杯酒,太感謝你了。”


    老周笑著說:“哎呀,客氣啥,來來來,幹一杯。”


    老周心裏想著,這大海真牛逼,找了一個這麽年輕的媳婦兒。


    老周提前包好了一個1000塊錢的紅包,1995年的時候,1000塊錢的紅包可不算少了。


    大海媳婦一看老周遞紅包,忙說:“哎呀,周哥,你都出車了,不用拿錢了。”


    老周說:“拿著,弟妹,拿著。”


    大海媳婦一摸紅包,心裏一驚:“我操,這得有千把塊呢,這可是大禮啊。”


    要知道,在那時候,隨個100塊錢都不少了,200、300那都算是大禮了。


    她趕忙說:“謝謝周哥。”


    老周擺擺手:“客氣啥,拿著。”


    大海也在旁邊說:“周哥,你太客氣了。”


    老周說:“大海啊,周哥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對了,大海啊,周哥有點事得先走,哪天領媳婦上我們去,咱們單獨嘮!。”


    大海忙說:“那謝謝周哥啦,那你要有事就先走吧!等這幾天我忙完,到時候我找你,咱哥倆好好喝點!。”


    老周說完,就告訴小舅子和助理:“走吧,咱迴去吧。”


    這婚禮現場人多,鬧哄哄的,誰能注意誰走沒走啊。


    老周他們就趁著這亂勁,小舅子他們跟著老周上了車,然後開車就走了。


    你想啊,要是你是那個大禿子,你跑不跑?你贏了一萬塊錢,就算你隨禮也就二三百,贏這麽多,你能不走?一瞅那架勢,還有人想犯訛。


    這大禿子也趁著人沒注意,早溜得沒影了。老周和大禿子他倆一共贏了。


    這倆家夥跑了,還有那些贏了1000的人,也都跑了。隨禮100塊錢都算大禮了,轉身剩下900塊,肯定得跑啊,誰贏了錢不想跑啊,這沒毛病。


    這麽一來,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可能就剩下些贏個三頭二百的人,也正準備走呢。


    這時候,咱們先不說大海在那邊忙活啥,就說那輸錢的老高子。


    老高子在那坐著,心裏正納悶呢:“操,這酒席還不散呐,這幫家夥喝酒真他媽磨蹭,這桌人光喝酒也不走,就這麽耗著!這幫喝酒的,真是煩死了。”


    他正想著呢,可能是走神太久了,突然一抬頭,眼睛在人群裏掃了一圈。


    他這是在找老周呢,他這一低頭又一抬頭,就問手下:“哎,人呢?”


    又接著說:“就是剛才坐輪椅那小子,殘疾那個,挺好認的,你們看見沒?”


    手下一頭霧水:“大哥,沒注意啊。”


    老高罵道:“我操,你們這群廢物。”


    他又迴頭瞅了瞅大禿子那桌,這才發現,大禿子早沒了,那桌連個鬼影都沒了。


    老高急眼了:“哎呦我操,我讓你們盯著那坐輪椅的和大禿子,人都沒啦,你們還吃個屁啊。”


    旁邊幾個小嘍囉忙說:“大哥,我們也沒太注意呀。”


    老高子火冒三丈:“操!都別吃啦,起來。”說完,他就往老周那桌走去,可那桌人都在吃飯呢,而且沒幾個認識老周的。


    老高子就問:“哥幾個,問一下,剛才那個坐輪椅那小子呢?”


    他哪知道,老周這時候都已經快到文化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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