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辭別玄海聖女易夢之後,搜尋一圈皆是無果,不過瑤姬現下最感興趣的,還是傳言中龍蒼羽的故事。


    他當真是個十惡不赦,大逆不道之人嗎?


    瑤姬慢慢悠悠走迴玄海龍宮,她矗立在殿外良久,她在思考,龍蒼羽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半響,瑤姬並不想入殿,緩緩走至那棵桃樹旁,朵朵桃花,落英繽紛。


    瑤姬抬起右手,接住一朵桃花,她好像許久沒有這麽悠閑過了,上一次接住桃花,還是她在瑤池河畔,看管聖果時。


    自從被罰去巫山,瑤姬不得不勤學苦練,一來是不想被人恥笑,二來是真的太過孤獨。


    這一罰就是幾千年,瑤姬大概都不記得她在巫山生活了多久,隻記得那種孤寂,那種自言自語的無奈,那種偷偷流淚的孤獨。


    是啊,瑤姬從巫山領命伐紂的那一刻,她的使命便定下了,保護蒼生,維係天下,她的餘生,好像隻有這件事了。


    她都忘了曾經到底想要什麽,她渴望的,不過是溫暖的經過,一生的守候……


    瑤姬緩緩將手中的桃花送至眼前,“連你們都可以自由飄落,我卻不能……”


    瑤姬手掌向下一攤,桃花悄然從她手心滑落,她苦笑:“你自由了。”


    瑤姬不經意間紅了眼眶,感歎著她何時變得這麽多愁善感。


    瑤姬依靠在桃樹旁,這久違的感覺,這種悠閑散漫的時光,她僅僅體會了六百年。


    她慢慢閉上眼睛,如果那年沒有偷拿聖果救下那隻小蛟龍,沒有被罰入巫山,興許她也不會成為什麽六界第一女戰神。


    或許她會成為九重天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仙女,又或者被西王母婚配給某某神仙,掌管一片海域或是一座山川。


    不知那條小蛟龍怎麽樣了,有沒有逃離害他之人的魔掌,有沒有過上好的生活,他還記不記得我……瑤姬想著,嘴角微微上揚,如果他還活著,是不是應與我一般大了。


    瑤姬伴隨著桃花香,淺淺入睡。


    龍蒼羽默默取下身後的披風,蹲在她跟前,為其蓋上。


    龍蒼羽見她臉上的墨跡還在,忍不住輕笑,“這個傻丫頭。”


    龍蒼羽輕撫她的臉頰,輕輕為她擦去墨痕,過了這麽久都沒發現,真是個小傻瓜。


    瑤姬感覺到臉頰微微發癢,一下睜開眼睛,把龍蒼羽嚇得手指停在她臉上,心都微微顫抖一下。


    瑤姬連忙躲開他,“你幹嘛?”她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臉。


    瑤姬放下手一看,手上沾上些許墨汁,忽地明白過來,“龍蒼羽!你居然……啊!我還在海底轉悠了好幾圈!啊——”


    瑤姬氣不過,握緊拳頭打向龍蒼羽,龍蒼羽一味避讓,輕巧躲開。


    “你有本事畫我臉,沒本事挨我打嗎?”


    “我為何要平白無故挨你打?”


    瑤姬提高速度,龍蒼羽沒來得及反應,被瑤姬擊中一掌。


    “呃……”龍蒼羽捂著胸口,“沒良心的女人。”


    “我可沒讓你救我,”瑤姬抱著雙手看著龍蒼羽。


    “要不是見你可憐兮兮,我才不會救你。”


    瑤姬嘟著嘴,“我哪裏可憐兮兮了,我隻不過是被通天教主那老賊,用誅仙劍陣困住,中了兩劍而已。”


    龍蒼羽揉了揉胸口,隨後挺直腰板,“若是沒有我,你早就被海裏的魚蝦啃個精光了。”


    “那也好過被困在這裏。”


    “那我還偏要困著你,”龍蒼羽傲嬌的仰起頭,“讓你不得離開我半步。”


    “不可理喻!”瑤姬衝著他大喊一聲,而後抓了抓頭發,“把我軒轅劍還我。”


    “我會替你保管好。”


    “嗬!果然被我猜中了,你就是想要奪走我的軒轅劍,把我殺了,然後稱霸六界!”


    龍蒼羽冷哼一聲,慢慢湊近瑤姬。


    瑤姬不自覺的往後退,直到身子撞在粗壯的桃樹上。


    龍蒼羽離她越來越近,他微微歪了點頭,瑤姬的心跳越來越快。


    龍蒼羽輕點了下她的額間,她額間的桃花紅印十分顯眼。


    “原來你整日無事可做,腦瓜裏都在想這些無中生有之事?”


    瑤姬微微咬下嘴唇,“沒有!”


    “你的命,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語罷,龍蒼羽移開,瑤姬迅速擋在他麵前。


    “那你為何困住我?為何不讓我迴家?”


    “你真的想迴家嗎?”龍蒼羽又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


    瑤姬猶豫了,對於她來說,她哪來的家?


    瑤姬避開那個問題,“我隻是不解,你將我困住的用意。”


    “留下來,我慢慢告訴你,可好?”


    龍蒼羽突然聲色變得十分溫柔,眼睛裏好像有了神情。


    瑤姬看著他的眼神,竟有些沉醉,他的眼睛生的真好看。


    “阿瑤?”


    瑤姬心猛烈跳動,他居然叫得這麽親切?


    “你……叫我……”


    “阿瑤。”


    瑤姬羞澀的低下了頭,“從未有人叫過我阿瑤。”


    “我很榮幸成為第一個,但我也希望成為唯一一個。”


    瑤姬怔住,不懂他這句話其中的含義,他這麽說究竟有什麽目的。


    “我會留下來,但……不會待太久的,我還有我的使命。”


    “你的使命很重要嗎?”


    瑤姬點頭,“那是我一生都要守護的和平。”


    “你很累吧。”


    瑤姬嘴唇微微顫抖,是的,她真的很累,越發感覺力不從心。


    龍蒼羽見她半天不說話,想來她真的累了,“你可以試著放下。”


    “放下?”瑤姬失落的搖搖頭,“你不懂那種感覺,那是一種責任。”


    “我懂,”龍蒼羽堅定的看著她,“我知道你的感受,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偽裝,你明明很脆弱,可偏要假裝堅強。”


    “阿瑤,這不是你選擇的使命,你明明可以決定自己的一生,你要怎麽活,要怎麽做,這些都是由你決定的。”


    瑤姬忽而想到易夢說過的話,原來我同她一樣,肩負使命。


    “原來……我也忘記了反抗……”


    瑤姬迴想這麽多年來的點點滴滴,所有迴憶裏都是打打殺殺,她苦笑道:


    “我不喜歡很多事,可我的不喜歡,都是自己當初咬牙切齒迫不及待想要去堅持的。”


    龍蒼羽輕輕拍了拍瑤姬的背,他知道她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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