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淩胥?”穎蘭蔑視的笑了下,“就他?他可是師父最討厭的人。”


    “是啊,元道最討厭他,可為什麽討厭他呢?是因為他資質不夠,一旦他迅速崛起,那就跟討厭沒有關係了。”


    穎蘭不以為意,“他崛起?誰教他呀?朱杉雪嗎?”


    “唉,穎蘭呀穎蘭,你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啊,”文茵頓了一下,看她一臉疑惑的神情,接著道,“淩胥現在正跟著藥仙學武呢,藥仙想讓他去參加門派切磋。”


    “什麽?”穎蘭再也笑不出來。


    “現在你知道自己被他們徹底拋棄了吧。”


    穎蘭聽完文茵一席話,心中對朱杉雪的怨恨又多了幾分,如果沒有朱杉雪,我定能早日當上首徒,現在,我的努力也付之東流,想著,穎蘭的拳頭握得更緊了些。


    “你倒是很有閑心在這為我分析,不知你心裏又有什麽陰謀詭計?”


    文茵輕笑,“沒什麽,不過替你惋惜罷了。”


    “對了,你又為何這般痛恨朱杉雪?”穎蘭神色黯然。


    “她煞了我的威風,讓我出醜,憑什麽她朱杉雪修仙之路就能一帆風順?而我們還要看她的臉色。”


    穎蘭譏笑了一聲,“說白了,你就是嫉妒。”


    “你不也是。我們是同一類人,都是朱杉雪痛恨的人,朱杉雪其實心裏有譜,她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說不定就是她在念筱寧麵前,隨便嚼嚼舌根,人家就拒你於千裏之外了。”


    穎蘭不屑的嘴角一楊,“我從未把念筱寧當做朋友,她,不過一個聊天的工具罷了。”


    文茵連連拍手叫好,“狠呀,鐵石心腸。”


    “我不像你,還有楚璿作為依靠。”


    文茵苦澀道:“楚璿?她壓根沒把我放眼裏,依靠算不上,不過是借著她的名聲,好做事罷了。”


    “那看來咱兩還算同命相連了。”


    文茵倒也謙虛,“你的命倒要比我好,想要盡快當首徒,也不是沒有辦法。”


    穎蘭見文茵欲言又止,問:“什麽辦法?”


    “朱杉雪現在榮當首徒,藥仙測試已經沒人和你爭了,最多有個念筱寧,她不成氣候。你隻需在接下來的四個月裏,至少拿得兩千靈力。試煉之境在明年三月初,你以前勝過一次,你再贏一次便可積攢到一萬修為。接下來的門派切磋,你至少得進前三,才能攢夠一萬靈力。”


    “可是我……不是沒有機會參加門派切磋了嗎?”


    文茵饒有興味得看著穎蘭,“隻要讓淩胥沒辦法參賽,你就可以參加。”


    “我……我該怎麽做?”


    文茵陰險得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沒有再說一句話,離穎蘭遠去。


    穎蘭楞在雪地裏,木訥的看著文茵離去的背影,又望了望還在玩雪的幾人,心裏默念:淩胥,我們走著瞧。


    玩了一天的朱杉雪迴到忘憂宮,永不敗落的桃花徐徐飄來,結界內外簡直是兩個季節。


    朱杉雪走進瑤花閣,身上的披風自己飛了下來,掛在架子上。


    “雪兒,你迴來了。”


    聽到白銜玉的聲音,朱杉雪恍然間想起今早與師父的對話,好奇道,“小白,你前幾日怎麽出的忘憂宮啊?”


    “就……飛出去啊。”


    “是嗎?”朱杉雪一點兒都不相信白銜玉的鬼話。


    白銜玉窩在兔窩裏,沒打算出去,萬一被朱杉雪看到自己心虛的表情。


    “你一個連後山結界都出不去的小半仙,這個結界你能出去?”


    白銜玉咽了一口唾沫,還是瞞不過這小丫頭,“就是偷偷溜進你師父的衣袖裏,跟著他出去的,還不是怕你嫌我法力低微,嘲笑我。”


    朱杉雪一聽,突然來了興致,“我倒是不會嘲笑你,可我真的好奇,你一個堂堂半仙,怎麽法力不算高深啊?”


    白銜玉不想說話,“夜深了,睡覺吧。”


    朱杉雪跑到他兔窩麵前,不依不饒道,“小白,那你的法器是什麽?”


    “我的法器可厲害了呢,我都不輕易使。”


    “你快給我展示一下嘛,”說著,朱杉雪伸手去抱它。


    “男女授受不親,別碰我,救命啊——”


    就在朱杉雪要把他抱出來的那一刻,白銜玉慌慌張張化作了人形。


    “你個人小鬼大的丫頭,”白銜玉用手推了推她的額頭,“看好了啊。”


    語畢,白銜玉手中出現一顆細小的珠子,“這是如意珠,乃我的獨門暗器,彈至手腕,能讓人有一種骨頭斷裂的疼痛之感。”


    “哇——厲害呀。”


    白銜玉看著朱杉雪羨慕的神情,她居然不嫌棄我這法器太弱,想當初我那群同伴因為這個嘲笑了我好久。


    “是吧,厲害著呢,就是這屋裏施展不開,不然呀,能把一棵蒼天大樹都擊破呢。”


    朱杉雪聽他這麽一說,更加好奇,“那你試試院裏的那棵桃樹怎麽樣?”


    白銜玉愣了一下,迴絕道,“我……我要是打了那棵樹,你師父不得把我兔皮都剝了呀。”


    朱杉雪被逗樂了,“也對,不過這樣我就可以嚐嚐香噴噴的烤兔肉了。”


    “這句話就過……過分了啊,”白銜玉被嚇得舌頭都捋不直了。


    朱杉雪用手摸了摸白銜玉手上的如意珠,圓潤光滑,沒什麽特別之處,就好像珍珠一樣。


    白銜玉注意到朱杉雪凍得通紅的小手,問道:“你今天玩雪了?手都凍成這樣了。”


    話音剛落,白銜玉收起如意珠,手掌一攤,一雙毛絨絨的護腕出現在眼前,一邊說一邊為朱杉雪套上,“這是一對護腕,可以避寒。”


    “你怎麽突然送我禮物呀?”朱杉雪笑吟吟的問。


    “因為……你需要關愛,”其實白銜玉想說的是因為你值得。


    “謝謝,以後夥食都包在我身上啦。”


    白銜玉笑出了聲,“不然也是包在你身上。”


    夜色降臨,朱杉雪沉沉睡去,白銜玉看她安穩睡去,這才放心進入兔窩。


    沒了以前薑城暮嘰嘰喳喳的敲門叫喚,朱杉雪還有點不習慣,不過,現在不用像以前一樣,起那麽早。


    首徒們輪流教劍,淩胥便也專挑有阿雪的的日子去練劍,藥仙知道他的心思,便也不管他。


    朱杉雪踏出房門,紛飛的雪花飄到了朱杉雪的鼻尖,陣陣冷風吹得朱杉雪立馬精神抖擻,披風見狀,立即飛到了她的身上。


    朱杉雪好奇的望著忘憂宮的院落,漫天紛飛的雪花,粉紅的桃花上堆著積雪,這番景象,就算是大雪紛飛的冬天,也見不到吧。


    朱杉雪緩緩走到桃樹下,伸手觸摸著盛開的桃花,碰一下,積雪掉了下來。


    她微微一笑,映在玉鼎的腦海裏,她轉身望著自己,滿臉驚奇。


    “師父,忘憂宮不是有結界嗎?怎麽忽然之間下那麽大的雪。”


    玉鼎看著她微笑,“見你喜歡,便把結界打開了。”


    “那我可以和師父打雪仗嗎?”


    玉鼎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她用雪球打了一下。


    朱杉雪突然覺得用雪球打自己師父好像更有意思,又撿起一個,卻被師父的雪球打得猝不及防。


    “師父,接招,”朱杉雪揉了一個更大的雪球扔向師父。


    二人在雪地裏打得不可開交。


    朱杉雪也是第一次見玉鼎開懷大笑。


    滿身是雪的朱杉雪從雪中爬起來,對著玉鼎說道:“師父,要多笑。”


    玉鼎忽地怔住,這句話瑤姬也對自己說過,幾千年前的往事,再次湧上心頭,一想到這些事,每次都會痛徹心扉。


    朱杉雪看著師父好像沒了神,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雪白的大雪和師父銀白色的發絲融為一體,他的眉頭永遠都是緊蹙,從未看到過他舒心。


    要說最開心的,便是剛才與自己打雪仗,他的笑裏,不再有苦澀的意味,也許他好久都沒這麽開心過了。


    朱杉雪輕喚了一聲,“師父?”


    玉鼎被她的聲音拉迴了思緒,又恢複了那種淡淡的微笑,“出去的話早些迴來,過幾日教你新的劍術。”


    說完,玉鼎瞥見朱杉雪手上的護腕,便把腰間的桃花佩取了下來,“這個給你。”


    朱杉雪看著眼前這個玉佩,隻一朵淡粉色的桃花,花蕊中心的紅色珍珠猶為引人注目。


    玉鼎親自為朱杉雪掛在腰間,朱杉雪聞到師父銀白色頭發的清香,師父對自己真好,做首徒便是天天收禮物的命。


    玉鼎淺笑,轉身便走近了內閣,希望這桃花佩能替我護你周全。


    朱杉雪看著師父離去的背影,心想,會不會是他那銀白色的發絲讓他變得如此寡淡。


    藥仙曾說過師父曾為一個人一夜白頭,自那以後,他便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朱杉雪想師父也許是孤獨的,不知道他心中所為之人究竟是誰,誰有這麽好的福氣得到了師父的偏愛。


    朱杉雪拿起掛在腰間的桃花佩仔細打量了一番,紅色的珍珠比小白的兔眼睛還紅,不知它有什麽神奇的功效,千萬不能被貪財的小白偷走,不過諒他也不敢。


    朱杉雪放下桃花佩,撲棱下身上的雪,既然今日沒事,那就去找筱寧她們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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