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魔鬼蚺的人?”


    白塵踩踏著鬆軟的泥土,他能夠感受到那已經滲透其中的猩紅鮮血,平靜地自不遠處走來,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武廣方才傷害同行者的行為般。


    扶正懷中女孩的腦袋,這時才展現出一絲罕見的溫和情感,紅霧襯托的視線,依然緊緊釘住麵前的這些人。


    不出所料,他們來自廢土會,那個充斥著殘忍的地表人類組織。


    “喲,這位小哥,看上去氣場還蠻強的,應該也是有大本事的人啊,不過容不容我問一句……”


    “您抱著我們廢土會的虎頭鯧領袖,曾經卻在組織裏連您的麵都沒見過,究竟……是為什麽?”


    武廣沒有正形地拍著自己鼓鼓囊囊的腰包,他一邊咧嘴假笑,一邊輕車熟路地從中抽出排滿子彈的備用彈夾。


    那副對周圍傳來的聲聲慘號不為所動甚至習以為常的樣子,著實是令人感到恐懼。


    “問什麽,答什麽,那副表情最好收起來,我對此感到很厭惡。”


    隻是剛剛見麵的三言兩語,白塵就很清楚地知道眼前人的心性,那種肆無忌憚的冷酷,已經不像是一般的幸存者能夠表現而出的了。


    對此,自然沒有好態度,況且他對待很多人時都一直是這副樣子。


    “哇唔,好兇哦,真是霸道呢,白塵先生~”


    耳機內傳來joker嫵媚的低音,這女人似乎永遠沒有正形。


    而“爆破客”嚴陣以待,表明態度。


    雖然平時思想難以捉摸,一直念叨著白塵的死死活活,可是真正到這樣的時候,卻又是第一個緊繃心弦的。


    她分明知道,自己二人對麵的“廢土會”成員當中,有人持有一把手槍,而身旁的白塵,此刻卻並未身處於核輔器當中。


    這也就是說,如果對方突然發動攻擊,那留給她們的反應時間將會及其短暫,稍有不慎,甚至可能出現難以挽迴的後果。


    指尖搭住扳機,joker真的想直接結束對方的生命,心髒少有地加速跳動起來,一種複雜而陌生的情緒正在腦海中蔓延。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手指冰冷莫名顫抖,輕輕咽下唾液,發紅的眼睛裏全都是血絲。


    “真是......不舒服的感覺。”


    “很難受,非常難受。”


    “……”


    “啊哈哈,當然當然,我也不喜歡磨磨唧唧的人,我和這幫弟兄們的確是受魔鬼蚺指揮的,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深入研究所的虎頭鯧領袖。”


    武廣攤開雙手,他的額頭滲出些冷汗,長時間生存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夠很是清楚地感受到來自“爆破客”那端的壓迫感。


    此時更是盡量降低自身的攻擊性,以免惹得對方誤會,落個不明不白的死法。


    真正作為一個冷血無情的“屠夫”時才明白,那類與感染生命體廝殺甚至都無所顧忌的“怪物”們的可怕。


    伴隨著嘎嘣的磕碰聲響,槍械落在地麵的血泊中,生鏽的槍口旁沾染著深沉的紅色,就如同罪惡的證明般醒目地擺在眼前。


    “嗬哈,別動手啊,有事好商量的,大家都是“廢土會”的人,沒必要把氣氛搞得這麽……這麽緊張,對,對不對啊。”


    發胖青年連忙走上前,即使他的腿已經顫抖得幾乎提不上勁,臉嚇得蒼白,直到現在都依舊沒從方才的惶恐中脫離出來。


    他唯一知曉的,是小隊的領頭剛剛親自出手解決了幾個聒噪的隊員,隨後便開始與這個突兀出現在建築物門口處的人與核輔器交涉。


    單單從旁感受到的氛圍來看,雙方似乎相處並不算融洽……


    不,是相當惡劣。


    那一台看上去就不像是劣質品的核輔器,手指就沒有離開過扳機。


    真的害怕,隻是因為對方的一個疏忽,自己這幫人就連灰燼都不會剩下。


    他小眼睛轉動,雖然視野範圍不大,但總能把一切細節都看得很清楚,作為“廢土會”的一員,自然知道虎頭鯧領袖的樣貌。


    而此時此刻,麵前的陌生男人懷中,不正躺著那光是聽說便令人聞風喪膽的小女孩。


    由此判斷,應該不會是敵人。


    所以才連忙走出來,盡量用和善的聲音道。


    “看樣子,你似乎做任何事情時都有自己的把握呢,不論麵對什麽……總是那樣的平淡,還能把一切都猜得很透徹……嘖嘖。”


    joker的眼前,不知何時開始,出現了一副完全不同的控製頁麵,幾個遊離的紅色光點分散在上麵,且正在以緩慢的速度不斷改變著位置。


    完全忽略掉某人的打岔,白塵微眯雙眸,他感受到雙臂擁住的沉甸甸的質量感,不留餘地地開口:


    “現如今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我並不希望你們的任務能夠完成,而且也不想這件事令得更多人所知道。”


    “所以,為此……”


    “我又應當怎麽做呢?”


    “來自“廢土會”的……”


    “武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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