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大殿內,一抹頎長身影正站在中央,麵前半跪著一個白衣男子。


    “稟告殿下,這次前去東方家,似乎還有別的意外收獲。”本應該退下的白衣男子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


    “哦?什麽事?”那抹頎長身影擺弄了下手中的翠綠軟玉,意興闌珊的問道。


    “是這樣的,那名女子屬下也沒有查出是什麽人,當時司徒攻擊她,可是鬥氣卻反被吸收了,十分奇怪,”他低著頭,不敢抬頭看那位陰晴不定的殿下。


    “能夠吸收鬥氣?”他轉過臉來,終於肯用正眼看向他了,精致的五官沒有一絲瑕疵,俊美的麵容好看的讓其他女子都要自行慚愧,卻又不添一絲陰柔之氣,難怪有不少女子在見到他之後,都對他趨之若鶩。


    他揚起唇角,頗感興趣的道,“那還真是有意思,曾經我也見過這樣的人,可在海域根本就不會超過兩個,而其中之一,便是我們神殿的……”


    “是的,正是如此,屬下才不敢欺瞞殿下。”他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及時的告知殿下,算是個明智的決定。


    “那她人呢?”涼涼的聲音問道。


    白衣男子一愣,吞咽了下口水道,“應該還在東方家,屬下沒有將她帶迴來。”


    “哼,那還不趕緊去,司宇,難道這些事情還要本殿來教你嗎?”他冷哼一聲,眼中冰冷一片,那說話的語氣,讓司宇身體一顫。


    “是的,屬下立刻就去。”司宇立刻抽身離去,徒留獨孤逸久久不能迴神。


    “嫂嫂啊嫂嫂,你說,這會不會就是當年的那個她呢……”他喃喃自語,嘴角綻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心情大好。


    黑暗神殿內,容雲初早已將一身顯眼極了的喜袍給換掉了,換成了同樣的一身黑色鬥篷,帽子遮住了臉龐,教人看不清楚她的麵容。


    黑色的建築給人一種沉悶的壓抑感,裏頭的人也都穿著一身黑,給人一種嚴肅拘謹的氛圍。


    “一會你跟我進去,小心點,別讓他們發現。”祁越陽在容雲初耳邊說了一聲,便走在前麵,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被祁越陽掉包了的身份似乎還算比較厲害的,走過他身邊的人幾乎都會恭敬的彎下腰,等他走過之後再離開。


    好在這個占用的身份有自己的私人宅院,到了屋內,容雲初便鬆口氣,將帽子一把拉下,感覺到空氣的流動,這才舒服了許多。


    “這黑暗神殿的人天天把自己裹得這麽嚴實,也不怕憋得慌?”容雲初覺得好沒道理,明明是夏日,還要穿成這樣,不過她也發現,這裏的建築似乎都比較涼快,倒是個避暑勝地。


    “這裏我到現在都還沒完全摸透,海域中以光明與黑暗兩大神殿獨大,據說在這裏,有一個古老的傳說,上古的兩大神明相鬥,卻意外的形成了這片海域,在此之後,居住在這裏的人們也得到了他們的力量,也就是我們大祁王朝所沒有擁有的鬥氣。”祁越陽倒了杯茶遞給容雲初,一邊說道。


    “這些人都是從兩大神殿中延伸出來的,血統優越純正的,本身擁有的鬥氣就那兩種顏色,黑色和白色,也就是黑暗係的鬥氣和光明係的鬥氣,可惜一代隔一代,再優越的血統也會變弱,也就變成了低級的一些鬥氣級別了。”


    “也就是說,這兩大神殿本身就是海域的佼佼者,就如同大祁王朝的皇室一般?”容雲初摸了摸下巴,有些了解了,難怪那些人對兩大神殿派來的人會那麽的尊重。


    “沒錯,隻是這兩大神殿本身就處於對立關係,他們都想把這海域變成自己的,把勢力擴大,這裏是以武為尊的地方,不乏有人來挑戰,每四年便會有鬥氣大賽,而派出的優勝者,便能夠在接下來的四年中,獲得海域的統治權。”祁越陽眯了眯眼眸,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而這傳說中的鬥氣大賽,也很快就會來到了,他們來的倒是挺巧的。


    “那在這之前獲得勝利的是哪一方呢?”容雲初問道。


    “是光明神殿,所以他們的氣焰很是高漲。”祁越陽伸出食指敲了敲桌麵,對哪一方贏並沒有什麽關心,隻是想要找出那製造疫情的罪魁禍首。


    “你……該不會是也想去參加這次的鬥氣大賽吧。”看著祁越陽的那幅表情,容雲初先是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美眸瞪圓,有些不太讚同。


    “嗯,初兒,我沒打算瞞著你,這次的大賽我確定要去參加,如果說我贏了,我會表明自己的身份,在這之後,使用權就在我手裏,誰也別想去動大祁王朝。”祁越陽定定的看著容雲初,眼中高漲的絲絲火焰,看的容雲初製止的話都說不出了。


    “我不是說這種方法不好,隻是,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若是被人發現,這其中後果我也沒辦法想象。”容雲初皺了皺眉,不免有些擔憂。


    “我會保護好你的,你放心。”祁越陽握住容雲初的手,黑眸中幽深一片,卻帶著一種能夠安定人心的氣勢。


    容雲初歎了口氣,隨即揚起一抹笑容,頑皮的眨了眨美眸道,“那好吧,反正他們也做了太多壞事了,如果真的發生什麽事情,也可以給他們一點教訓,免得讓人以為,大祁王朝是誰都能夠取走的地方。”


    兩人相視而笑,入夜,容雲初也沒辦法去別的地方休息,便共處一室,分榻而眠,雖然祁越陽的確是擁著溫香軟玉一起睡,不過一看見容雲初美眸眯起,那不太妙的眼神,還是掩拳輕咳了一聲,選擇換個地方守著她睡。


    第二天清晨,容雲初已經看不到祁越陽的人影了,等她洗漱完畢,祁越陽才從門外迴來。


    “現在外麵的人都在找你。”祁越陽眉梢皺起,眉宇間有些冷沉,出去一趟,沒想到會看見那麽多張貼著找容雲初的告示。


    “怎麽會?是東方家的人嗎?”容雲初也有些訝異,雖說她的確是出現的莫名其妙,也不至於這麽興師動眾吧。


    “不是,是光明神殿的人,其他人都有看見是我把你帶走的,光明神殿沒辦法拉下麵子直接找到這裏來,不過很快上麵的人就會知道這件事情,到時候肯定也會來問話的。”祁越陽本來有些陰鬱的心情在看到容雲初的時候,已經好了許多,眉宇間帶著一絲冷意,卻一點也不慌亂。


    “真是奇怪,難不成那女人還想找我麻煩?”容雲初輕哧一聲,搖了搖頭,覺得莫名其妙。


    “不用在意這些,反正我們也要出發了。”祁越陽道。


    “出發去哪裏?”容雲初眨了眨美眸,又被突如其來的消息一驚。


    “鬥氣大賽馬上就要展開了,我們需要先過去那地方。”祁越陽彎唇露出淺淡的笑容,別有深意。


    “那地方不在這裏嗎?”容雲初有些疑惑。


    “嗯,需要搭船,你和我一起去。”祁越陽點頭道。


    “那小崖他們怎麽辦?”容雲初還沒看到司徒崖和安世遠,當然不放心。


    “你放心,玄風會和他們聯係上的,他躲在暗處,很快就能找到他們。”祁越陽一點也不擔心,安世遠的生存能力比他那張妖孽臉蛋來的有保障許多,曾經與他共患難過,自然清楚的很。


    聽到祁越陽這麽說,容雲初便也稍稍放下心了,用過早餐之後,便與祁越陽跟著人去了海域的碼頭,那裏正停著一艘巨大的船隻,比起他們搭乘過來的那艘商旅用的船隻,這艘船隻簡直是大了它的好幾倍,並且十分的豪華。


    上麵似乎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她甚至還看見了昨日才看到的那位‘新郎官’,東方家的幾個厲害的似乎都來了,不少大家正在對他們恭維著。


    “那些是四大家族的人,昨天見到的東方家族是位列於四大家族之首,其次便是司徒家,之前的司徒家主被打敗了,便換成了他的幺女司徒明玉,也是唯一的女子當家,剩下的便是鄭家和韓家,完全不足為懼的兩家。”祁越陽在容雲初耳邊輕聲說著,這幾日呆在這裏,他也迅速的將這裏學習個透了。


    原本還熱鬧急了的碼頭,在他們到來之後,立刻變得鴉雀無聲,與此同時,一旁也走來了一群身穿白衣的人來,一看就是光明神殿的人,果真是各個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


    驀的,容雲初瞳孔一縮,在其中看見了熟悉的人影,她身形一動,差點沒激動的跑過去,被身邊的祁越陽及時的給拉住了。


    “別過去,你一過去,很快就會被識破的。”祁越陽皺著眉,不知道容雲初是看見了什麽,這麽激動,立刻將她給拉住了,也朝著那邊望去。


    “不行,我得過去啊,是柳大哥,我都沒想到,他竟然會來到這裏,天那,怪不得在大祁王朝的時候,我怎麽打探都打探不到他的消息。”容雲初定定的看著那人群的一抹身影,可不正是已經許久沒見的柳雲楓嘛。


    他一身白衣的站在最前麵,旁邊站的是那天見過的一男一女,司徒清荷與司宇,他們時不時的低聲交談幾句,看起來很是熟稔。


    那張俊臉,多了幾分剛毅與冷漠,與之前溫柔淡笑的柳雲楓完全不一樣,看到這樣的他,讓容雲初忍不住熱淚盈眶。


    祁越陽並不熟悉這個柳雲楓,卻也看出來,是那時候,在容家滅門的那一天,將容雲初救走的人,莫念也曾經提過他,是與他們相識的比較要好的知己好友。


    感覺容雲初這麽在乎他,祁越陽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宛若醋壇子被打翻,他將容雲初轉過身來,看到她眼眶微紅,心裏的悶氣一下子又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我們去了那裏,會有機會碰到他的,你現在過去,隻會讓我們都曝光在危險之中,懂嗎?”祁越陽溫聲細語道。


    容雲初咬著紅唇,其實心裏也清楚,不過許久沒看見柳雲楓了,也是一下子被驚喜,或者是被驚訝到了,心裏一下子有些紊亂。


    “嗯,我知道了。”容雲初點點頭,便乖乖的站在祁越陽的身邊,低垂著頭,也自然沒看見在下一瞬,柳雲楓朝著這邊望過來的目光。


    一行人上了大船,上麵的人立刻讓出了道路,他們暢通無阻的走到了甲板。


    “喂,黑暗神殿的,你們站住,聽說之前的那個女人被你們給帶走了?”祁越陽等人正打算直接去房間的,卻被身後的人給喊住了。


    迴過頭去,果不其然是那天找碴的司徒清荷,她昂著頭,一臉趾高氣昂的問道,可卻沒有半個人甩她,她頓時覺得麵上有些過不去了。


    “問你們話呢,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你們黑暗神殿有多了不起啊。”司徒清荷冷哼著道,語氣裏一點都不客氣,“連個管事人都看不到,天天穿著黑乎乎的衣服,連張臉都看不見。”


    “我們黑暗神殿的事情,似乎與你們無關吧。”雲淡風輕的聲音從一邊響起,隻看見一抹頎長的身影正靠在柱子上,一雙藍眸,冷冷的掃了眼司徒清荷,看的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頓時冷的不行。


    聽到這聲音,容雲初一下子驚悚了,她咬住紅唇,硬是忍著沒有立刻轉過頭望去,光是那聲音,她都可以完全確定來人是誰。


    她也曾經想過,閆寒會在這海域,卻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形下見麵,更沒想到,閆寒竟然真的和黑暗神殿有著關係,而且這麽聽來,這地位還不低。


    祁越陽很顯然也看見了閆寒的存在,想到這男人對容雲初的窺視,心下有所警惕,立刻不露痕跡的遮擋在容雲初的前麵,不讓任何人看到她。


    “你……我說的隻是實話罷了。”司徒清荷心裏雖然害怕,卻依舊嘴硬的說著,閆寒雖然很俊美,可他的行為作風,卻讓人心驚膽戰,而且那雙藍色的眼眸,一旦注視過來,那眼神,就宛若在看一個死人似的,她被注視過一次,至今都恐懼著呢。


    “大膽,竟然敢這麽對少主說話。”一直悶聲不吭走在前麵的一個黑衣人突然站出來,怒斥道,那聲音聽起來有些滄桑,不難想象鬥篷下麵,會是一個蒼老的人來。


    “我……”司徒清荷咬著牙,才不讓自己再害怕下去,卻已經不敢反駁了。


    “風長老,不用這麽緊張,不過是個沒用的惡犬罷了,隻會虛張聲勢,我單用手指都能碾死她。”語氣淡淡的,可那句話卻飽含了多少殺意,驚得司徒清荷麵色一下子慘白了下來,腿一軟,差點沒跌倒在地。


    司宇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悅的看了眼司徒清荷,一把將她拉扯到後麵去,讓人扶著她,上前一步,迎上閆寒冰冷的目光,雖然也有些微顫,卻比司徒清荷好許多。


    “閆少主不要生氣,是我們的人太不會說話了,司宇在這裏替她向你道歉了。”司宇對著閆寒彎了彎腰。


    “隻是……那日參加東方家的喜宴,的確是出了一樁事情,當時有個女子冒充鄭家的二小姐嫁入東方家,此人行蹤十分詭異,我們想要拿下那個人,卻被你們神殿的人帶走了,所以的確是要過問一番。”司宇斯文有禮的道。


    可他麵對的是閆寒,他聽完了這番話,冷嗤一聲,很不屑的道,“那又如何?這與我們黑暗神殿有什麽關係?要找人自己去找,就算人真的在黑暗神殿,那又怎麽樣,憑什麽要把人給你們呢?你還沒有資格對著我說這番話,如果真有問題,就讓你們殿下來找我。”


    閆寒冷淡的說完這些話,突然覺得很沒趣。


    “切,沒意思,還是多留點力氣吧,這次的海域之爭,我們勢在必得。”說著,便轉身走向了船艙,迴自己的房間去了。


    甲板之上的人頓時都鬆了口氣,剛才那氣氛還真是讓人心驚膽戰的,唯恐他們雙防會在這裏開戰了,傷及到他們可就不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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